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咻咻咻!
  无数邪眼瞪得溜圆,无数毒液呲呲拉拉直朝她喷了过来!
  那么密集的毒液,根本无处可躲,她几乎已闻到了皮肉腐蚀的恶臭,本能的转身将小仙狐炭黑的尸首护在身下。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师父父……
  师父父!!!
  呼唔——
  突然一道冰蓝光痕闪过,骤然光芒万丈!
  不等她看清,那千眼邪魔惨嚎着闭上了所有的眼,掉头逃走。
  她这才拂开乱发转头望去。
  师父父一袭白衣立于雪中,流云游过他的袍角,半绾的青丝逶迤在地,所过之处,妖风化云,黑雪转白。
  “师父父!”
  她抱着小仙狐的尸首跪坐雪地,又惊又喜。
  可师父父只看了她一眼,立时转过身去。
  “师父父?”
  她的师父父背身而立,青丝微拂,抬手一挥,几道光痕流萤一般自她脚底环绕至肩头。
  扑簌簌——
  火红的裙裾缓缓浮现,迎风猎猎。
  她……她一直没穿衣裙的吗?
  好像……好像是的。
  师父父转身向她伸过手,“过来,为师带你离开。”
  师父父冰蓝的眸子如冬夜寒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美得她移不开视线。
  她缓缓伸过手去,啪唦,小仙狐的尸身掉在雪地,她突然想起它来。
  “师父父救救它!救救它!”
  “它已魂飞魄散,只留丁点精元残留塔冢,根本不能聚魂。”
  若师父父都救不了,只怕这九重天,再无人能救了。
  “真的没办法吗?九重天那么多仙草!就没有一样可以救它的吗?”
  “没有。”
  “不管什么办法都不行吗?”
  “不行。”
  “把我的命分它一半也不行吗?”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滴答而落。
  她无法想象小仙狐真的死掉会是什么样子,她不能没有它。
  它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虽是只乌鸦,却分得清楚,这九重天上下,只有小仙狐与师父父对她最好,其他人,便是好,也都是虚浮的,经不起丁点考验。
  眼泪一滴滴流下,落在雪地熔金般流淌,金光驿动。
  越清帝尊望着她泣不成声的可怜模样,冰眸阖了阖,“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
  她瞬间张大了泪眼,“什么法子?”
  “为师可以救它,但是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再不能踏入一重天。”
  “为什么?”
  越清帝尊不答,只问:“你可答应?”
  只要能救下小仙狐,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鸦儿答应!”
  “万万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任何!绝不可去一重天,记住了吗?”
  “鸦儿谨记!”
  师父父并未再多言,布下结界,挡住闻风而来的邪魔凶兽,抽出自己一缕元神,重聚小仙狐神魂,又抽出一根仙骨,重塑小仙狐真身。
  她抱着浮出一丝气息的小仙狐,火红的皮毛随风浮摆,与她猎猎红裙几乎融为一体。
  咔咔!轰!
  越清帝尊元神受损,结界外邪魔太众,结界不堪重负!
  越清帝尊极为敏锐,一个覆手,一层层防护法阵全都罩在了她与小仙狐身上。
  罩外结界崩塌,到处狂风大作。
  待她再抬头,越清帝尊一身白衣已成血衣,清冷如霜的面容盈满猩红血色,分不清究竟是他的亦或是邪魔凶兽的。
  “师父父小心!”
  一场混战避无可避!
  她第一次见识到师父父的强大,无论邪魔如何纷至沓来,他都巍然不动,血衣飒飒,半绾青丝迎风猎猎,那变幻莫测的仙法,层出不穷,一批批妖兽死去,一个个邪魔倒地,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走!”
  师父父趁了空隙,猛地将她与小仙狐送出擎天塔。
  可师父父却并未出来。
  她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小仙狐,跌坐地上,等了又等,实在等不下去了,心慌意乱地起身跑去九重天。
  她上不去第九层,只能找尚心仙尊,他似乎是整个九重天除帝尊外最厉害的。
  “帮帮师父父,他,他被困在擎天塔,到现在都还没……”
  不等她说完,尚心仙尊立时飞了传讯灵符联络了晔昊帝尊。
  四位帝尊很快赶去了擎天塔,她守在塔外等了又等,等到小仙狐醒了,他们没出来,等到满九重天都得了消息跑过来,他们还没出来。
  有人在人群窃窃私语:“那仙娥是何人?为何竟看不透她的仙阶?”
  “是啊,那是谁?这般花容月貌,若是见过不该忘记才是。”
  “果然貌美,比之九重天第一美仙尚月仙尊还要美上许多!”
  “她是何人?”
  “何人?”
  “是何人?”
  九重天以下,根本无人能看出她的真身。
  尚月仙尊专注于擎天塔,听了议论,这才蹙眉望向她。
  没认出她来,也没认出她怀中脱胎换骨的小仙狐。
  “尚危仙,开天眼探探她是何方神圣?”
  尚危仙尊双指并拢带着微芒划过双眼,“尚日仙尊!她是尚日仙尊!”
  这一声不高不低,却刚刚好传入众人耳朵。
  “什么?!那只乌鸦?”
  “这是幻化之术?”
  “不!不是!这……这是化形,她化形了!”
  化形?
  她终于有了点反应,低头看了看自己,好似确实比平日幻化的虚像真实许多。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化形了?
  小仙狐窝在她怀里,抬眸蹭了蹭她,妖冶的金眸倒映着她的面容,美丽又陌生。
  螓首蛾眉,琼鼻樱唇,一双彼岸花般猩红的眼眸,映着红裙猎猎,熠熠如火。
  这是她吗?
  真的……
  是她吗?
  “咕咕。”(你果然是这九重天上下最最好看的。)
  她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狐狸毛,换来带着倒刺的舌头扫过她的脸颊,还有压低了嗓音的安慰。
  “咕咕。”(你师父父一定会没事的,我能感觉得到。)
  话音未落。
  轰隆!
  塔中突然飞出几道身影。
  缪落帝尊身负重伤,靠着晔昊帝尊重重落在地上。
  师父父随后也被两帝尊架着出来,腥血顺着脚尖滴答一路,衣衫褴褛,奄奄一息。
  师父父看到了她,勉强按住要带他回九重天的帝尊们,看着她跌跌撞撞冲到他面前,艰难抬首,费尽气力,只挤出两字。
  “回……家……”
  压抑了许久的眼泪,蜂拥而至,她想抱抱师父父,可他伤得太重了,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举着无处安放的小手,傻了一般哽咽着。
  “回……回家……鸦儿这就跟师父父……回家……”
  师父父伤得很重,真的真的很重。
  她第一次知道,不死不灭不代表不会受伤,也知道了元神于一个仙者来说真真儿是比命都重要!
  所有成仙者,除了三魂七魄之外,还有元神镇守,魂飞魄散不要紧,只要元神还在,没有哪个仙者会傻到自损元神。
  尤其是归元界帝尊,除非自毁,他们的元神不死不灭。
  这是多少仙者穷尽生死所追求的。
  可换而言之,一旦自损,便等同于放弃不死不灭,彻底修复之前,一旦遭遇变故,也会如普通仙者一般灰飞烟灭!
  晔昊帝尊说,小仙狐是被她的炙阳之焱瞬间碳化的,它肉身死于妖雪寒冻,神魂却灭于她的炙阳之焱。
  只是她刚刚解开上古封印,仙力还不稳,这才保留了一丝小仙狐的神魂碎片在塔里,可随时都会消散。
  不得已师父父只能赶在它彻底消散之前,在那般危险的塔中迅速聚魂。
  晔昊帝尊还说,若非师父父自损元神,还抽了仙骨,完全可以毫发无损带她离开。
  师父父为了救小仙狐居然做了这种傻事!
  或者说,是为了她……
  她没心思打听什么上古封印,她只担心师父父。
  帝尊们都受了伤,可都不如师父父严重,除却自顾不暇的缪落帝尊,其他三帝都帮师父父输送仙力疗伤,连尚心仙尊都来尽了绵薄之力。
  其实不止尚心仙尊,尚月,尚危,尚昂……几位宫主都想助师父父疗伤,除却尚心仙尊,都被晔昊帝尊拒绝了。
  他们灵力太浅,杯水车薪而已,还不如留着敦实自己的根基。
  日以继夜的疗伤,各色仙草丹药轮番服用着,月余之后,师父父终于醒了。
  可顾不得同师父父说上两句话,帝尊们就催促师父父闭关疗伤,他的伤情不容拖延,何时元神复原,何时再出关,怎么算,起码也得十万八万年。
  师父父受伤过重,推算不出究竟是何人害她。
  几位帝尊再三保证,定会揪出背后主谋,让师父父安心。
  临闭关那夜,师父父将她唤到榻边,嘱咐了许多,最要紧的还是那一句。
  “切记,万不可再去一重天!”
  她举双手保证,“打死不去!”
  师父父病殃殃靠在榻边,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冰蓝的眸子仿佛也淡了许多,只有那唇因刚喝了温热的药,沁着薄红,不薄不厚不艳不黯,好看的紧。
  她似乎有些明白小仙狐夸赞她好看的心思,不管师父父变成怎样,在她眼中他都是这九重天上下最最好看的师父父。
  “此次闭关,少不过八万年,有些事还是告知你为好。”
  师父父说她是开天辟地早已绝迹的上古神兽——三足金乌,万万年前,三界震荡,混沌颠倒,十日同升,三千大世界,三万小世界,几乎都成死地。
  为保世间安宁,身为阳冕帝尊的她自损元神,逼落九日,这才剩得一日东升西落。
  而她也因元神耗损过重,几乎灰飞烟灭,为求自保,她自封残魂,坠入凡间,借着轮回吸收尘世之力,缓慢修复。
  那时,师父父还不是帝尊,甚至连仙门都尚未踏入,只是万千世界里一普通修道之人。
  如今,万万年过去,她的元神依然尚未修复完全,可封印却被一道天雷劈出缝隙,这才飞升上了九重天。
  师父父还说,如今知晓她身世的只有五位帝尊,她重回归元界前,还是暂且保密为好。
  这个她是能理解的,师父父曾专门讲解过上古神兽,三足金乌便是其中之一。
  若不踏入归元界位列帝尊,只怕会被有心人捉去签了主仆血契,从此沦为召唤兽。
  师父父平日话不多,可那夜千叮咛万嘱咐,只怕是把几万年的话都说完了。
  “绝不可再去一重天!”
  “绝不可告诉任何人你的真身是三足金乌!”
  最末,师父父突然噤了声,隔了许久才淡淡问她。
  “你可愿助为师一臂之力?”
  “愿!”
  “若是要牺牲极为重要之物呢?”
  “师父父比这世间所有都重要!比鸦儿都重要!”
  她跪趴在塌边,抱着师父父的手贴在脸旁,师父父的手冰凉凉的,凉的她心里酸酸涩涩。
  “师父父让鸦儿做什么,鸦儿都愿意。”
  “那……”师父父顿了下,冰眸迎着跳动的玲珑火逸动着点点薄光。
  “那什么?”
  话音未落,眼前一黯,师父父突然探身过来,轻吻上她的唇。
  那夜,她睡在了师父父房里,师父父本是亲吻着她的,还褪去了她的衣裙,却突然滞住了,撩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师父父?”她扑闪着绯眸茫然地望着他。
  师父父的冰眸隐约颤了颤,低头又吻了吻她嫣红的唇角。
  “这已够了,足够了,还是……留给你吧。”
  她没明白师父父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师父父已搂着她,轻抚着她的长发。
  “睡吧。”
  靠在师父父胸膛,听着那么近的心跳,还有拂在耳畔的清浅呼吸,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晨起,师父父唤醒她,没有用仙法,而是亲手帮她穿衣梳妆,送她出了房门,斑驳的霞光落在他的脸上,冰蓝的眸子仿佛都带上几丝暖色。
  师父父轻轻落了一吻在她额发,闭上眼,长睫微颤,说了最后一句。
  “从今往后,只是师徒,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问,帝尊们来了,他们鱼贯而入,晔昊帝尊侧身而过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片刻,房内传来师父父痛苦的低吟,她心急如焚,想进去却被屏障弹了回来。
  “师父父!师父父!”
  痛苦声持续了很久,待她回过神来,满脸湿漉。
  师父父到底怎么了?她不晓得,可她突然很难受,难以言喻的难受,好像有谁在拼命撕扯她的心脏。
  终于,师父父没了声音,殿门大开,晔昊帝尊走了出来,指尖多了一只萤光闪闪的白蝶。
  “你师尊闭关这几万年,便由它来护你吧。”
  她亦步亦趋送师父父去闭关,不敢流泪,怕师父父担心,强忍着,憋得两眼通红。
  “师父父,你,你早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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