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不敢脱衣服，否则我一定录下来传到快手，让你火遍全网。”他说完，便开始转瓶子。
来来回回好几轮，陆择衍和慕甜都侥幸逃过。
这一次，瓶口对准了厉仪婷。
厉仪婷大大方方接受惩罚后，歪着头估计了一下力度，成功地将瓶子对准了陆择衍。
“终于轮到陆总了呢。”
陆择衍一个眼神扫过去，没多说什么，沉声道：“真心话。”
厉仪婷将头发一拢，露出精致的锁骨，似笑非笑道：“那就问个刚刚和小孟同学差不多的问题吧，陆总和陆太太的第一次在哪？”
陆择衍、慕甜：“......”
“这个不方便？那换成几岁好了。”厉仪婷颇为善解人意地换了个问题。
陆择衍、慕甜再次沉默：“......”不好意思，这真回答不了，我们没有第一次。
一群人酒精上头，倒也不怕陆择衍了，在一旁使劲嚷嚷：“快回答！”
陆择衍毫不犹豫地选择喝了三杯酒。
厉仪婷略显失望地说：“好吧，看来陆总不太想分享这些隐私呢。”
陆择衍微不可闻地冷笑一声，随意地转动酒瓶，直直指向了——许弈川。
许弈川无语。
这种兄弟相残的场面旁人看了最是来劲：“不能放水啊。”
“选什么？”
“真心话。”
陆择衍也没想为难这个傻子弟弟，不过这游戏之所以玩起来，许弈川有一半的功劳，该教训教训。他问：“你七岁那年擅自在我房间睡午觉，等我回家后发现床单湿了，你说是可乐不小心洒了。”
许弈川太阳穴一跳。
“实际上就是你尿床后故意倒了可乐是吧？”当时他就是这么质问对方的，结果对方死不承认。
这问题，选择喝酒和老老实实回答没什么差别。
许弈川咬着牙地说：“是。”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孟凡抓紧了机会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艹，你七岁还尿床丢不丢人。”
厉涵舟捂着肚子：“兄弟可以啊，小小年纪就会欲盖弥彰，牛！”
“管好你自己！”许弈川泄愤似地狠狠转动瓶子，转了好久才停下来，并且准确无误地对着陆择衍。
陆择衍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铁青：“......”
冤冤相报何时了。
慕甜略带同情地看着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哎呀......”许弈川挠了挠后脑勺，问：“哥，你选什么？”
陆择衍这次改成了大冒险。
“哼哼，”许弈川不敢提太过分的，只说：“行吧，那就和在场的一位异性亲一下吧。”
异性——就差没指名道姓是慕甜了。
他自认很贴心，简直是给他哥的送分题。更何况，小夫妻当着大家的面亲一下也不是什么事，还能增进夫妻俩情趣呢。
陆择衍、慕甜：“......”他刚刚已经喝过酒，这次只有老实完成这一个选项。
厉仪婷眉毛一挑，调笑：“小许放水可太明显了，要我说，应该除去慕小姐才算大冒险。”
慕甜侧过头看她，又无声地收回视线。
爱吃瓜的孟凡这会儿也不记得怕不怕的事了，疯狂催促：“衍哥，快快快，快亲嫂子，你在犹豫什么！你不会想亲别的人吧？！”
陆择衍望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另外两个小姑娘笑呵呵地揶揄：“孟凡，你是想挨打了。”
“嫂子，你别害羞，配合我哥一下就完了。”许弈川一脸等待夸奖的表情。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周围的人起着哄。
陆择衍和慕甜大眼瞪小眼，时间仿佛在对视的那一瞬间静止。
作者有话要说： 陆择衍内心os：亲，还是不亲？那我肯定是想亲的，但我又怕慕甜打我。打就打吧，被喜欢的女人打两下我没问题，关起门来怎么打我都行，反正我皮糙肉厚，但是在外面我还是要面子的！
*今天加更啦，两更合一
*厉仪婷在第七章 出现过
第31章
*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
陆择衍却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孟凡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啊呀，衍哥你行不行啊，是亲嫂子又不是亲别人，你磨磨唧唧个啥？”
这人已经酒精上头，再加上按捺不住想要吃瓜的急切心情，完全忘了自己平时怕陆择衍怕得要死。
然而，孟凡的话俗归俗，却不无道理。——既然是真的夫妻，当着大家的面亲一下，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几双眼睛如同雷达，紧紧地盯着这两人。
先前眼皮跳了一下，果然是没什么好兆头，慕甜在心里这么暗暗想道。哪怕自己不是那个被瓶口指到的“倒霉鬼”，却也免不了一块儿受惩罚。
更何况现下两人是骑虎难下，就像孟凡说的，哪有小夫妻会这么扭扭捏捏，继续犹豫下去怕是要惹人怀疑。
她放在桌子下的手，轻轻挠了挠陆择衍的掌心，冲着对方眨了眨眼，意思是——豁出去了，亲就亲吧。
慕甜这是——
接收到对方信号的陆择衍手臂猛然一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撞上了一旁的桌角，但他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许弈川看看他哥，又看看他嫂子：“快点快点。”
陆择衍定了定神，百般心理建树后，右手抚摸上慕甜的脸颊，抬起对方的下颌，上身前倾，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
周围的喧嚣和嘈杂，在那一刻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甜用力地眨了眨眼，羽扇般的长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浅浅的阴影，一晃一闪，将惊慌失措掩藏在眼底。
她感觉到柔软的唇贴在自己的侧脸，轻轻柔柔，像是羽毛拂过心口，酥酥麻麻。
这个吻不过一两秒，稍纵即逝。
孟凡咦了一声：“怎么只亲脸不亲嘴？！”他这个小处男还想看个法式热吻呢。
陆择衍斜了他一眼：“许弈川可没说怎么亲。”
“......我确实是没那么说。”
慕甜欲盖弥彰般弯着手指碰了碰脸，又抿了一口水果酒，试图压下那一瞬间的悸动。
陆择衍收回偷看她的目光，也灌了半杯红酒。
厉仪婷打趣：“陆总和陆太太真纯情啊，我还以为会来点成年人的玩法呢。”
陆择衍冷笑一声：“我和慕甜没有当着大家面演激情戏的爱好。”
厉仪婷被堵得没话说。
孟凡把话听岔了，还以为厉仪婷想看这种玩意，捂着嘴偷偷说：“婷姐，我有片子，高清□□，你要不？网盘发你。”
“......不用了，谢谢。”
游戏又继续玩了几轮，差不多快到零点时，许弈川嚷嚷着：“来院子看烟花，我订了好几个大玩意。”
这套别墅在郊外，并没有明令禁止放烟花，现下可以纵情地玩。
几个男的围着许弈川口中的“大件”咋咋呼呼，厉涵舟看着手表倒计数，当秒针快指向“12”时，许弈川掏出打火机将其引燃。
“砰砰砰——”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炸开，拼出绚丽的图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水面。
陆择衍站在慕甜身侧，注视着她的脸，说：“新年快乐。”
慕甜拿着燃烧着的仙女棒，转过头，笑意盈盈：“陆择衍，新年快乐。”
他们两悄悄地，送上了只给彼此的祝福，又默契地对刚刚的大冒险闭口不提。
陆择衍盯着对方的脸，缓缓道：“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跨年。”
慕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哎，认识那么多年了，好像都没一起过过这些节日。”
“嗯。”陆择衍点点头，抬头望向星空，突然想到了在大洋彼岸的那几年。
当国内用各种仪式在度过这些节日时，他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忙工作。
又好像是在偷偷想一个人。
原本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就在他伸手就能拥抱到的地方。陆择衍突然想，坦白吧，将自己的心意大大方方地展露给对方。
慕甜从不知道从谁那借来的打火机，同时点燃了两根烟花棒，分给了陆择衍一根，说：“虽然以前有点可惜，不过以后我们还有好几年可以一起过。”
反正两个人又不可能很快就离婚，起码还要演个三四年的戏。
陆择衍接过那跟他外表完全不搭的烟花棒，沉默不言地看着它逐渐燃烧殆尽。
是啊，还有好几年。
如果说了，连一天都不会有。
等到凌晨一点多，陆陆续续该散场，有些人要留下来和许弈川玩个通宵，要不就是直接睡在这，另外的人则已经喊了司机来接。
许弈川跑过来问：“哥，嫂子，你们留下还是？”房间很充裕，足够匀给大家。
“不用，我们先走。”陆择衍自然是拒绝。
“行吧。”这答案也在许弈川意料之中。
陆择衍带着慕甜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在经过车边时，听见身旁的人问：“咦？没有司机吗？”
“嗯。”
慕甜强烈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可不能酒驾。”哪怕没喝醉意识清醒着也不行。
陆择衍轻声笑了笑，嗓音低沉：“嗯，放心，不开车。”
“那我们怎么回去？”这个地段、这个点，可没法拦出租车。
“走回去。”
“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走回去，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陆择衍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慕甜，你是不是有点喝醉了？”
连这么明显的假话都信了。
慕甜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感受到手下灼热的温度，说：“好像是有点，感觉反应慢了好几拍。”
“嗯，”陆择衍松开手，长腿一迈，继续往前走，解释道：“我在这附近也有一套房子，不远，走一会就到了。”
慕甜听见这话，反应又瞬间回归正常——唉，有钱真是了不起。
幽静的小路只有他们两个人，别墅里头的狂欢被抛在身后，只剩下脚踩积雪的沙沙脚步声。
慕甜感觉脸上一凉，下意识地抬头一望，空中稀稀疏疏地落着雨滴，仔细一看，发现是雪。
她说：“陆择衍，下雪了。”
十二月里，A市不知道下了多少场的雪。可现在，却是新年里明明白白的头一场。
慕甜在看雪，陆择衍在看她。
雪落下的速度逐渐加快，且密密麻麻。
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听见对方说：“我们回家吧。”
“好。”
大概是喝了酒，又或者是走了几步路，到了屋子后的慕甜双脸绯红，眼睛水光荡漾，小声地喘着气。
陆择衍注视着她的唇，在那一刻，很想低下头去吻她，喉结滚动，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被觊觎而不自知的慕甜还傻乎乎的笑着问他：“哪个房间可以睡呀，我好困。”平时作息健康，实在熬不了夜。
“楼上随便哪间都可以，你自己选吧，被子应该在衣柜里。”
陆家的保姆会定时来收拾屋子，换置生活用品，房间足够干净，物资也充足。
“噢，好......”慕甜应了一声，又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你先上去吧。”陆择衍看着她那醉意困意齐上头的样，打算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牛奶可以热一下给对方喝，实在不行就烧点开水。
慕甜走上二楼，懒得选房间，直接进了离楼梯口最近的那间卧室，又从柜子里搬出整套床上用品，铺完床单和被子后才开始琢磨洗澡的事。
这间屋子没有独立浴室，慕甜在走廊上找了找，终于在尽头找到了一间浴室。她瞧了瞧，里头的一次性浴巾、一次性牙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次性拖鞋。这配置，说是家，反而更像酒店。
恰好冰箱里有新鲜牛奶，陆择衍倒在锅里热了热，不过是几分钟的事。等他端到二楼，看见楼梯口最近的房门微微敞开着，他猜测慕甜应该是选了这间，便上前示意性地敲了敲门，却没有听见里头有什么声音。
陆择衍推开门，发现人并不在房间里，几件厚衣服随意地扔在一旁，他想慕甜应该是去洗澡了，于是先把牛奶放在了床头柜。
慕甜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愉悦的心情还没维持几秒，洗完后才发现没！有！睡！衣！
而且洗澡前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她习惯性地扔在地上，此刻已经是湿漉漉一片，没法再穿。
裹着浴巾跑去房间？还是喊陆择衍帮忙找件睡衣过来？
慕甜果断选择后者。
她在浴室里拔高了音量喊：“陆择衍！”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陆择衍，你在吗？”
“江湖救急——”
叫到后来，又可怜又无助，可怜巴巴道：“陆择衍，你快点出现！”
慕甜放弃挣扎，求人不如求己，从浴室到她房间的距离不过短暂的十几秒路程，走得快一点也就几秒钟，她还能这么倒霉就刚好撞上刚刚怎么叫都叫不应的陆择衍吗。
下定决心，手便放在了把手上，用力一转。
陆择衍一惯睡的主卧里有内浴，他匆匆洗了个战斗澡，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慕甜，套上衣服后打算再出门去看一眼，顺便叮嘱她把牛奶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