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篡位了——五叶昙
时间:2020-04-07 09:23:56

  那些顾虑,虽然麻烦,却也不是不可解决。
  侄女那边,她可以回头好好下些功夫劝劝她。
  侄女容色才情俱佳,只要她有心,想来笼住西宁侯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阮氏,商户之家,还曾和西宁侯和离过,听说和离三年,都和南阳侯府从无来往,这样的女人想来就算有些心机也都有限,怕是狐媚有余,聪慧不足的,想要拿捏住也并不是难事。
  这一件一件总能疏离开。
  温淑妃想着这些心终于慢慢定了下来。
  她起身展了笑容真心实意的谢贞和帝道:“西宁侯保疆卫国,军功卓著,乃是我大周朝的英雄,侄女若是能嫁予他为妻实乃为其之幸,臣妾谢陛下赐婚。”
  贞和帝点了点头,十分欣慰。
  *****
  贞和帝和温淑妃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温淑妃便立时开始忙碌起来。
  前一天召娘家的母亲大嫂以及侄女说话,后一天又召了西宁侯顾云暄的嫡母,南阳侯夫人曾氏入宫说话。
  召前者是通知安抚劝说,召后者则是为了打听试探。
  打听的是阮氏的为人品性和底细,试探的则是西宁侯和阮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来,温淑妃又把这番忙乱传出了宫,传给了温家和南阳侯府顾家。
  引得各家都是一番心慌意乱,人仰马翻。
  同时温淑妃这一番动作,自然瞒不过耳目众多的岑太后,然后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从温淑妃的流庆宫传到了岑太后的慈恩宫,再传到岑贵妃的栖梧宫,再到外面的大皇子府,裕国公府和承恩公府,及至相关不相干各家府邸。
  是以虽然皇帝这婚还没赐,但不出几日,整个京城的世家官家们好像都已经知道了这么桩婚事。
  而同时京中有关西宁侯前妻的一些流言却也传了开来。
  一说是西宁侯的前妻贪慕富贵又水性杨花,先是以商户之女的身份攀附上侯府子弟,在西宁侯前去战场之前却又怕他战死做了寡妇,执意和离,现如今见西宁侯显赫归来,就又借着儿子想要再次攀缠上西宁侯,简直是不要脸之极。
  另一说却道是西宁侯虽则已和阮氏夫人和离,但当初之所以和离,不过是因为阮夫人听了元陵大师之言,为了给西宁侯和西北军虔心祈福之故,现如今西宁侯得胜归来,本是要迎回阮夫人的,谁知道温家看上了西宁侯,竟让温淑妃娘娘求了皇帝想要强行赐婚,不仅如此,温家还对外散播有关阮夫人的不实流言,想要以口舌逼死阮夫人,真真是用心险恶。
  更有甚者说还有说西宁侯根本就没有和阮夫人和离,什么和离不和离的,都是温家造谣出来想要逼亲的。
  一时间京城暗潮涌动。
  *****
  京城暗流滚滚,但阮觅的源溪山庄却十分平静。
  赐婚圣旨还没下,那些后宫和朝堂,以及勋贵世家中的暗流就还没能传到她这座偏远的小山庄中来。
  此时的她正在书房和梁衡说着话。
  心情如屋外三月里的阳光一样,明朗又愉悦。
  梁衡这日一早上门拜访,给阮觅带来了近乎小半个马车的图册和书籍,饶是阮觅自己藏书再多,也有一些惊呆了。
  她道:“这些手稿这么珍贵,你拿上一些给我慢慢翻阅就是了,我誊抄完了就还给你。”
  梁衡摆手,笑道:“除了我刚刚递给你的那本是我誊出来的手稿,其他都是这些时日我找画师和一些学子们誊抄下来的,算不得多珍贵......我自己的手稿我可不舍得全部都送给你。”
  阮觅笑了出来。
  心情也松了下来。
  两人一上午都是就着那些图册说些话,有旅行时的见闻趣事,更多是各地的风俗人情,后来又主要是说些稍近一些的海国如吕宋等地大周人的生活情况了。
  阮觅留了梁衡用午膳,午膳后梁衡告辞,阮觅送她,丫鬟远远跟着......两人虽说了一上午的话,但旁边一直都有丫鬟守着,此时反而是唯一可以说些别人都听不到的话的时候。
  梁衡看着神情静谧的阮觅,想到外面的流言和风风雨雨,心里划过一丝疼痛。
  他道:“觅觅,你知道我们福州府数代以来,沿海一带一直都受到倭寇和海贼不少的滋扰,商船在海上行走也屡受威胁,不知多少的百姓和商户深受其害,伤了性命。”
  “福建督府的都督一直都想加强水师,奈何训练水师和改进战船都耗资巨大,且不是短时间就能见效之事,朝廷又受西边西域西越和北边北鹘的战乱困扰,国库空虚,是以这些年来都无甚进展。”
  阮觅诧异,他为何会突然跟自己说起国事?
  她侧头看他,等他后面的话。
  果然他接下来就道,“这些年来,我暗中每年都有给福建督府捐赠数万两纹银资助水师,但那不过只是杯水车薪。前些时候,我来京城之前,福建都督和我谈过,他跟我商谈帮忙改造战船之事,原本我只是打算捐一些银钱,替他们寻一些造船师傅,但前些时日,我已经去信福州,准备将梁家的船行捐送给福建督府,成立福建的战船所。”
  阮觅一惊。
  梁家船行?
  梁家之所以称之为海运世家,是数百年来都在海上讨生活。
  他们不仅有商铺,有自己的瓷窑,蚕园织造园,还有自己的船行船队,甚至在海外之地都已经经营了数百年,就是她也不清楚梁家在海外到底有多少势力。
  很多东西都可以取代,但梁家真正的根基却是在船行,梁家是以船行起家,手中握有最精湛的造船术,且最核心的技术一直都只在嫡系子弟手中,是以福州海运世家起起伏伏,这个姓倒下了,另一个姓起来了,但梁家却一直都在那里。
  梁家亦有低谷之时,但只要人在,技术在,根基在,就还有起来的时候。
  现在梁衡竟说要把梁家的船行捐送给福建督府?
  梁衡看到阮觅惊讶又莫名的样子笑了一下。
  船行不过就是一个壳子,真正的精核其实永远都是在于人,而且原来的船行捐送出去为福建战船所,梁家自己自然还会再起新的船行,这些自然都会跟朝廷谈好。
  不过这些说来就话长,也不适合跟她继续说下去了。
  他跟她说这些的目的也不是要跟她谈国事。
  他温声道,“不过这些事情并非简单之事,而且之前我们梁家的船行主要是建造商船,要改建战船,这战船所初时的改造费用,还有后面运营费用,都定要耗费巨资,否则也不过是个空壳,这些都不是福建都督自己能决定的事,想来过些时日福建都督的折子就会上到朝廷了。”
  阮觅怔怔地看着他。
  漂亮的眼睛犹如黑夜中水洗过的星辰。
  虽经过世事万千,但仍如初见时那般纯净清澈,或许是因为他说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此刻眸中似乎多了些迷惘和不解,但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却更添了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是他魂牵梦绕了多年之人。
  是他看着长大,从蹒跚学步的小小女童,慢慢成长为明艳逼人的少女,他曾经想呵护一生之人。
  这样一双眼睛,曾经伴随了他在漫漫大海中不知道多少个孤寂的日与夜,让他一边煎熬着,一边慰藉着。
 
 
第19章 横醋起
  梁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蛰了一下,有些痒又有些痛。
  他的手动了动,想要触碰一下那多少年只能在虚空中想象的那个身影,但最后却也只是捏了拳,微微抬起又放下。
  他看着她,低声道,“觅觅,你一向聪颖,当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有娶妻的缘故。我一向都不是求全,非最好就不可活的性子,只有在这一件事情上却不肯将就。”
  你爱上一个人,看到了这世上最澄澈的眼睛,感受到了最深刻的心动,又如何还能再将就?
  这些年来,他并不是刻意守着,也并非刻意等着......只是他再没有遇到过那样一个人,让他怦然心动,让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心中便犹如满院的梨花瞬间绽放。
  再没有。
  梁衡说话之时一直在看着阮觅。
  他看到她听到他的话眼中先是茫然,一些迷惘,然后是一点一点沉静下来,就那样静静听着他的诉说。
  像是听着亲近的朋友的诉说,温柔沉静,甚至带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悲悯,但其中却并无丝毫欣喜,羞涩和......心动之色。
  他的心又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那一刻他再次看清了,她不爱他。
  他知道,纵使是他看着她长大,纵使两人曾有过那么多美好的过往,性情多么相投,兴趣爱好有多么相近,但他却不是那个会让她心跳加速,也不是那个会让她觉得世界更加明亮和美好,会为之倾心相付的那个人。
  他的心里有一点点苦涩慢慢泛了开来。
  不过他很快就将那抹苦涩压了下去。
  这并没有什么。
  她经历了那些,让她再轻易心动,本来就不太合理。
  至少她不排斥他,甚至称得上信任他。
  这就够了。
  这世界上从来都不是只有一种模式的感情。
  他温柔道,“觅觅,你不必觉得有压力,已经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其实这些本来也和你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我们便可以先定下亲事。亲事定下之后,他人便再不能勉强你任何事,就算是西宁侯,也不能。”
  阮觅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他送了梁家船行给朝廷,自然不会是平白送的,或许朝廷还会有求于他。
  若是自己和他定亲,就是西宁侯也再逼迫不了自己。
  *****
  阮觅住在偏远的山庄,又素来与达官显贵无甚来往,对京中之事不甚清楚。
  但顾云暄对京城这番因着自己的婚事而引起的暗涌却是一清二楚。
  甚至这些传言是从哪家口里先传出的他都一清二楚。
  无非是为了诋毁阿觅,想要嫁女给他却又不甘心他家里还有一个原配嫡妻的温家,和不乐见这桩婚事的岑家。
  而后面那些说未曾和离的,却是他自己放出的。
  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带着阿觅一起上一次源山寺,见一见元陵大师,也就能坐实了她是为了给他和西北军祈福才和离的“事实”,洗清外面的那些诋毁之辞。
  他算着时间,也是时候该去见一见阿觅了。
  现如今的风起云涌还只是刚刚开始。
  顾云暄想着后面的事,他想,这一次他还是要和阿觅好好谈谈,将她尽快接回自己身边为好。
  不然,等自己身份的事出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打他们母子的主意。
  他想到这里心头就是一凛。
  若说一开始他还想着不管阿觅怎么闹,暂时还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可以慢慢挽回她的心,或者等自己身份公开了,再接她回来,她也应该更能理解些。
  可自皇帝打算赐婚,外面恶意的流言传出开始,他便觉得此事还是不宜再拖,无论是哄她也好,逼着她也罢,还是定要让她先回来才行。
  只是她本就已对自己起了隔阂,原先捕风捉影听了些闲言碎语就已经那么大的反应,若是皇帝想要给他赐婚温家女的事再传到她耳中,她岂不是对自己更误会,更冷了心......
  顾云暄正烦躁着该如何去见阮觅,又该如何劝她回来之时,墨五送来了梁衡的资料和消息。
  早在顾云暄同意和阮觅和离之时顾云暄就让墨五在阮家安排了人。
  所以在梁衡入京,阮二婶安排着让梁衡跟阮觅相亲之时,墨五就已经让人搜集梁衡的资料。
  是以顾云暄上次一要,墨五很快就送过来了十分齐整的资料。
  这几天顾云暄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还得防备着皇帝突然赐婚,也就把梁衡暂时抛在了脑后......他一直跟自己说,阿觅就是在生他的气,和梁衡那人是不会有什么的。
  可是等他翻了翻梁衡的资料,脸色却是慢慢沉了下来。
  梁衡是福州海运世家梁家的嫡长子他早就知道。
  但是,常年待在海外?
  这才从海外待了两年归来?
  还有,梁家有不少嫡系旁系子孙都世居海外之地?
  那若是他对阮觅起了什么歹心,骗了她去海外怎么办?
  顾云暄的脸色是越看越难看。
  好死不死的,外面又有人进来禀告这几天源溪山庄的动静。
  那樵夫打扮的暗探禀道:“夫人这几日一直都在庄子上,只每日会送小公子去纪家老夫人的庄子上,由武师傅陪着在纪家庄子上骑马习武,夫人会陪纪老夫人说上半个时辰的话再回庄子,之后一整日都是在书房读书习字。”
  又道,“不过昨日梁大公子上了山庄拜访夫人,送了夫人不少的书籍,要由两人抬着去了夫人的书房。之后梁大公子就留在了山庄作客,巳时去,未时末才离开......”
  暗探的话音未落,就听得“咔”得一声。
  暗探的声音顿时卡住,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顾云暄气得面色铁青。
  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出去”。
  待暗探离去,顾云暄“啪”的一下就把那资料直接掷到了墨五的脑袋上,然后转身就直接出门了。
  墨五待顾云暄离开才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镇纸,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碎纹,然后“哗啦”一声突然崩了个粉碎,只觉得脑袋也跟着一阵生疼。
  他觉得自己不是京城的暗卫营统领吗?要栽在这事上也未免太冤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本文经过大修,小修无数次修,所以感情线和最初的版本有很大的改动,所以还请小可爱们不要去看盗文,真有看了错漏盗文版本的盗文读者,也不要回来在文下逼逼,因为你们看到的是错漏缺失,没有感情戏的版本!
 
 
第20章 床笫间
  书房中, 阮觅正跪坐在长榻上的矮几前细细对着几幅地图。
  她手上展开着一幅地图,纸张陈旧发黄,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的小字, 而桌上则是摊开了数幅或疏或密的图册,不同于阮觅手上的, 可看出那纸张是簇新无折旧之痕的。
  长榻上则堆满了许多的图册和书籍。
  阮觅手上的, 是她自己的手稿,是她过去几年翻了无数的典籍拼凑临摹出来的,那些小字则是一些注释, 她自己或临摹时,或翻阅时记录下来的地方特征还有她自己的一些疑问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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