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刷负秦始皇的好感度——遗忘li
时间:2020-04-08 08:29:42

  穷则生变,那时候的秦孝公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咬牙使用商鞅,开启了变法强国之路,一路兜兜转转到三十年后,因为庞涓嫉妒陷害师兄孙膑引发的复仇之战中,魏国在桂陵之战和马陵之战被齐国两次吊打,还没从衰弱中恢复过来,又轮到秦国的战神白起吊打魏国,把河内之地重新抢到了秦国手中,顺带让秦国成了新一轮天下霸主。
  风水轮流转,从此以后魏国的好日子彻底没了,开始每天咬着牙忍耐秦国侵略,隔三差五就割块地盘给秦国以示友好,最后沦落到只剩下几个郡的地盘,比起之前灭亡的韩国,只大了一点。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说来羞耻,但魏国早就适应了秦国的攻打,哪怕这次割的肉大了点,但也只是割肉而已,哪怕伤筋动骨,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谁能想到秦王会突然掀摊啊!
  根据秦王的命令,秦国大军掐着时间点,赶在七八月的黄河汛期前,一路长驱直入到大梁城下,然后根本没有试图攻打坚固的城池,也无视了魏王言辞恳切的愿意用丽邑之地换退兵的求饶书,直接在大梁城的西北处开始挖沟建渠,储蓄正在汛期的鸿沟、黄河水于其中,当时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助秦国,大雨一连下了十余日不止,被强行储蓄的河水越发泛滥。
  等到河水已经储蓄的差不多了,王贲一声令下,开渠放水!
  大梁地处黄河之滨,又地势极低,水渠开放以后,惊涛骇浪扑面而来,顷刻间让整个城池成为一片泽国!
  没过多久,城墙就因为泡在水中而软化坍塌,城里面也间接引起了疫病和饥荒,刚刚登上王位不过一年多的魏景湣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效仿韩王,出城向秦军投了降。
  当夜,龙阳君在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魏国。
  魏安釐王死后,他就再也无心去参与魏国内政,更别提像当初一样心心念念让魏国强大起来,但无论如何,作为魏国封君,他自有一份责任在。
  “难道师叔还想力挽狂澜不成?”明夷问道。
  “没有,虽然大梁城破,但魏国的其他城池里,还有封君带领魏人在抵抗,比如说你以前见过的那个安陵君,他想试试看能不能救出魏景湣王来,再将其送过去,如此也不负已经在黄泉里的魏安釐王了。”盖聂说道。
  明夷沉思片刻,但实在想不起来历史上魏国王室的下场了,只好抛之脑后不再思考。
  反正不管怎么说,以龙阳君的能力,自保毫无问题。
  青铜灯暖黄色的烛光下,屈渊还坐在盖聂身边。
  建平君意欲谋反,这消息又被自己告诉了秦国使者,所以最近齐国大大小小,肯定会有一点动乱。
  明夷有心想告诉盖聂师傅提醒一声,但师弟还在他身边,在心里琢磨几遍后,决定压下这件事,等到明天再抽空提醒了。
  “师傅,我先告退了。”明夷说道。
  “走吧。”盖聂点头说道。
  明夷懒洋洋的从竹席上爬起来,推开木门离开。
  在转身合上木门的那一霎那,透过门粉,明夷看见屈渊亲热而且恭敬的地亲自斟了一杯酒给盖聂,然后不知低头说了些什么。
  天色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觉就已经到了黎明。
  明夷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以后,就陷入了沉沉梦乡。
  然后等到第二天,明夷敏锐的察觉到,盖聂与屈渊吵架了。
  这就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坏处了,动静稍微大一点点,声音就会传进耳朵里,因为之前被培养出来的警惕心,一有动静明夷就会睡不着,只好躺在床榻上等待重新安静下来。
  似乎是很严重的争吵,哪怕隔了这么远都有声音传进耳朵里,只是听不清。
  这很稀奇。
  盖聂一直都非常喜爱屈渊,再加上出于对他白发红瞳孔而受到嘲笑的怜悯,基本上大事小事,只要不涉及原则,盖聂都会顺着屈渊,而屈渊也一直非常崇拜盖聂,将其视为父亲兄长一样尊敬。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们吵起来?
  明夷不想参与进去,特地坐在房间里很长时间,才打算推门而出。
  然后明夷等到了盖聂来找自己。
  盖聂一打开门,就单刀直入地说道“明夷,最近一段时间在梧台待着不要出门,如果屈渊想要再拉你出去,你不要再去,并且告知于我。”
  “为何?”明夷问道。
  “最近齐国恐怕会有些动乱。”盖聂说道。
  盖聂似乎一夜都没有睡好,面色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和烦躁。
  明夷立刻乖巧安静的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
  既然盖聂已经知道了,那她也不必再特意去提醒。
  明夷一直待在梧台中没有离开,但只需几枚刀币,侍女就会每日把国都中沸沸扬扬流传的小道消息绘声绘色的讲出来。
  因为连灭韩、魏两国而越发威势显赫的秦国使者来齐,受到了齐王以九宾之礼对待的隆重接待,然后好吃好喝、鲜衣美婢的不断往驿站当中送。
  作为此次的秦国正使,尉缭亦是相当合格的在齐国上层中游走,并且飞快地与齐国丞相后胜建立了良好关系,不止一次地携手出现在了宴席当中。
  包括建平君在内,有一些齐国人质疑丞相与秦国走得太近,有背国通敌之嫌。
  就在这个谣言传出的第二天,后胜就去了,齐王宫中流泪叩首,发誓自己与尉缭同来同往,只是为了探听出秦国如今是否有意继续与齐国交好,须知齐国如今能不动刀兵,就是因为与强秦一西一东互为支撑,秦王意图关乎齐国社稷安稳,他又岂能不探听清楚,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还望王上莫要听小人谗言!
  齐王相当感动,亲自搀扶起丞相,夸赞后胜为国为民辛苦了!
  再接下来,果然如盖聂所说,齐国陷入了混乱之中。
  齐王提前察觉了建平君的谋反心思,建平君为此慌乱地进入齐王宫中请罪,指天陈述自己毫无谋反意图。
  他确实口才了得,再加上一贯温文尔雅的好名声,几乎又让齐王相信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并且顾念起兄弟之情,打算再赏赐他几座城池作为封邑,表示自己的愧疚和安抚。
  如果不是对齐王影响力更加大的丞相后胜在这关键时刻及时入宫扳回局势,建平君当真可以全身而退。
  舅舅和兄弟之间,齐王果断选择了一心为了他、为了齐国鞠躬尽瘁,每日尽心竭力向秦国使者探听消息的舅舅后胜!
  齐王下令逮捕了建平君,将他投入牢狱之中。
  然后,屈渊避开师傅的监视,偷偷溜走去营救建平君了。
  等到盖聂发现时,屈渊已经带着一部分的墨家剑客和建平君门客劫狱,将人从地牢中救走,开始准备造反。
  盖聂为此发了很大的火。
  明夷认识盖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愤怒,或许还有失望过。
  一场短暂的叛乱就这样爆发了。
  在这场叛乱当中,建平君带着自己的封地军队和一部分墨家弟子率军开始攻打临淄。
  其实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他还没有做好十足的把握,就因为齐王的问罪而被逼到提前造反,因此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但事已至此,建平君已然退无可退。
  不出大部分人的意料,建平君的军队失败了,一个封君的军队再怎样经营良好,也无法与正统齐王的军队相比,哪怕那个齐王相当没用。
  因为无法攻破临淄,又急又饿,急需物资的军队扫荡了临淄周边的村庄和农田,并且开始向东边大海的撤去。
  一旦被齐王的军队捉住,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的建平君决定一路撤向海边,然后效仿当初被田氏赶下王位的吕氏家族,占领海岛为王。
  与此同时,在秦国使者尉缭的建议下,齐王下令沿途各地的官吏和封君均要守好粮仓,一旦被叛军获得当地的粮食和武器,不论缘由如何,都要问罪三族。
  又饥又渴、走投无路的叛军开始烧杀抢掠各地的庶民百姓,以此取得必要的粮食。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盖聂将自己的纯钧剑擦拭一新,骑上了千里马。
  在盖聂出发的前一刻,明夷拉住了那匹千里马的缰绳,安抚似的摸了摸马的脖子,然后抬头看向盖聂。
  残阳光芒照耀在黑衣剑客俊美冷淡的脸上,如同淬火而出的青铜。
  “师傅不是不喜参与各国纷争?”明夷问道。
  “从他们烧杀抢掠那一刻,就已不是齐国内乱,而是盗匪之行。”盖聂平静说道。
  他可以不为权贵斗争而出手,但不能不为庶民百姓而出手。
 
 
第119章 
  在被齐国大军的一路追撵下,建平君和他的叛军被围困在了齐国即墨的一个山谷当中。
  这山谷四面环山,只有东方有一道小小的、不足丈余的天然出口,实在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这数日来,叛军也是全靠这个地势才不止一次打退了齐军!
  当晨光从东方中升起、越过郁郁葱葱的碧绿色山林,照入山谷的那一刻间,建平君用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向跟随他到现在的属下。
  士兵们或坐或躺的倒在泥地里,他们身上的铠甲大多都已破碎,肩背上有被追杀时捅穿的箭伤,因为没有药物而随便用衣服包扎住,浓郁的黑红色血迹顺着布条透了出来。
  两个墨家弟子在山林间打到了几只野兽,然后煮成了一锅肉汤,周围的人都冲上来,用头盔接好以后大口喝了起来。
  他们抢来的粮食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几千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一模一样的疲惫、绝望还有茫然。
  “君上,现在应当如何?”一个跟随他的门客问道。
  现在应当如何?
  建平君不知道,他也想这样问问别人。
  建平君没有说话,走到了山谷间的一处泉眼旁,用双手捧起泉水喝了几口。
  他在平静如镜的泉眼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他已经没有精力在保持自己平日里衣着典雅、高贵整洁的仪表,哪怕是连温和的笑容,都已懒得再摆出来。
  泉眼里的男人,衣裳肮脏而狼狈,止于唇干裂出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个落魄到了几点的庶民。
  建平君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他的师傅和师兄弟们同样也被围困在山谷里过。
  面对着一拨拨前仆后继、杀之不尽的敌人,那时他们是否也如此绝望?
  泉水、晨光、寂静无言的山林,所有的一切都突然摇晃起来,线条扭曲而狂乱,模糊到最后,变成了山谷里发臭的尸体鲜血。
  眩晕与失重感突然让他站立不稳,一个摇晃后跌倒在泉眼旁。
  半响,跌倒在地的建平君手指一点点用力,最后扶着岩石强行站起来,眼神恢复到平静无波。
  他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师傅的地步!
  重新回到营地以后,之前那个出声提问的门客再一次走了过来。
  “君上,现在应当如何?”门客又一次问道。
  建平君将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去将墨家弟子和尚且还有余力的士兵全部招来,将剩余的粮食煮成粥分发而食,等到今夜子时时,我等放火烧山林,然后趁乱而出。”建平君低声说道。
  门客犹疑着看向不远处躺倒的士兵。
  “如果放火烧山林,那剩余人等当如何?”门客急问道。
  这些人都已受了重伤,根本无力跟随他们杀出重围。
  建平君动了动嘴角,似乎想像平日里一样,露出一个温和待人的笑容,但试了很久,最终变成了一声悲泣的叹息。
  “待安定下来以后,我必向他们长跪谢罪,代替子孙建庙,世代祭祀香火。”建平君痛苦地说道。
  这就是要将他们也一并放火烧死在山里了。
  门客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家君上,犹疑着迟迟没有动弹。
  被这样看着,建平君温雅俊美的容颜愈发羞愧和痛苦。
  “……我知……我知如此所作所为实在不妥,但比起我等尽皆亡于此山林之中,倒不如牺牲他等,让其余人等逃出生天,以图来日报仇!”
  建平君说着凑到了那门客的耳边,“越王勾践被逼至喝腐水吃山草时,谁能想到多年后三千越甲吞吴,将吴王夫差逼至绝路自杀,你我还未到穷途末路之际,等到达海岛之际,藉由临海晒盐之利积累己身,来日自由为他们报仇的一天!”
  门客颤抖着嘴唇,试了好几遍,终于吐出两个字。
  “谨诺。”
  当夜色深邃到了极点时,密林间突然燃起了大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飞快流串,在每一个树木间狂乱挥舞着,几乎将山谷上方的漆黑天幕映成了火红色!
  滚滚的浓烟当中,不论是山谷外包围的齐国士兵,还是山谷内躺在地上养伤或等死的叛军都哀嚎着逃跑起来!
  一时间,山谷内外尽是惨叫之声!
  就在山谷外的齐国士兵受不了火焰,终于彻底混乱了队形逃跑的那一霎那,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向身后众人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
  “嘶——”
  早已蠢蠢欲动的骏马仰头一身嘶鸣,紧接着狂奔着,向那狭小的山谷出口跑去!
  紧接着数百道人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跟随着飞奔而出!
  与此同时,漆黑的夜色里,一支长箭伴随着凛冽风声从百米之外呼啸而来!
  “嗡——!”
  建平君向前方望去,那一刻极速收缩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了百米之外,黑衣剑客居高临下站在树梢头的身影,那目光淡漠无情,宛若幽冥黄泉前来迎接的使者!
  长箭一箭刺穿马匹的咽喉,尾端的箭羽颤抖不止!
  马匹因为惯性而向前奔跑几步,最后双腿一软,翻转跌倒在地,彻底再无声息!
  砰——,被狠狠摔在地上,建平君疼到眼前发黑,却脚步不停的立马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了长剑,由下而上格挡住了盖聂劈来的剑光!
  建平君大口喘息着,咬牙说道“师兄,许久不见!”
  “住嘴,无耻之徒,我早已说过你再不是我师弟!”盖聂说道。
  建平君扭头向旁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哈的一声笑出来,笑里充满了讽刺感。
  “无耻之徒?你也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弱之人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建平君一边与盖聂交战,一边冷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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