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n次,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如果看到奇怪的东西混进去,那一定不是我写的,是我的手她有自己的想法_(:3」∠?)_有二更,依旧不知道几点,如果十一点还没更的话早睡的小仙女就隔天醒来再看吧~
第76章
楚炎唇瓣一抖, 咒术停下,那印悬在半空, 迟迟不跟着傅榆的身影往井里去落。
他只看了那印一眼,就知事情不妙了, 当即便掐了个护身诀往那井边疾步走去, 抽出一道符咒念念有词,紧接着扔入井中, 那符咒烧起来, 带着一道极为刺眼的亮光不断坠入深处。
楚炎看了凝眸看了一会儿, 回头看皇帝:“这井瞧不出深浅, 更不知晓里面有什么。”不过就方才傅榆的表情来看, 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想必也知绝非是普通凡人可入内的地方。
封戎冷冷看向他:“朕不想听这些,活要见人, 死,也要见尸。”
自然也没旁的解决办法了,楚炎心知这一遭罪是必定要受的,唯有一点好便是, 心脏在皇帝处, 便是井下有万分凶险, 起码他不会死。
他低着头似在思虑对策,少顷,咬了咬牙:“微臣这便下去查探。”
皇帝没说什么,身后一直沉默的徐德安站了出来:“奴才这就为大人安排。”
黑灯瞎火的宫殿被四处点上了油灯, 二十几个暗卫站在一旁,很快用工具将那井口边凿除出较之原来两倍大的坑来。
看了看那黑黝黝的洞口,楚炎举起食指狠狠咬破,又拿出一沓符纸仔细贴在身上各处,接着便顺着坠下去的绳子,一步一步谨慎的下去,每隔一段距离,便在石壁上燃上一处灯,直将那井口照出了十几米的光亮来。
十几个禁卫举弓对准井口,只等情况不对,就将箭矢射、出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井口处终于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十几支弓箭崩的更紧,众人眼神一紧。
不过一会儿,露出了一个人头,那人却是楚炎。
禁卫将人拉上来,他喘着粗气,抬眼只看皇帝:“陛下,人已死了,微臣探查过,确实没气了。”
“死了?”封戎神情未明,眯了眯眼:“先前叫嚣着与神明比肩,竟然这般容易就死了,有意思。”
楚炎心情着实复杂,因他知晓傅榆确实为了修道做出过一些修道之人不应为之事,更见识过他对修道有多痴迷,已到了入魔的程度。这样一个为了登仙不择手段之人,就这么轻松投井而亡,委实可疑。
不过无论如此,此事他已被迫参与到其中了,便是不说别的,单为了他自已,也断然要掐断了傅榆苟活的每一丝可能。
尸首很快捞上来了,确然是没了生气。
当着皇帝的面,楚炎封了傅榆七窍,又一贴符纸上去。他是做了准备来的,那符纸装在一个玲珑袋中,上面浸满了鲜血,说不出的腥臭。
徐德安蹙了蹙眉,别过脸去。
做完这一切,楚炎站起身对着封戎道:“微臣会将这躯体封印在黑棺之中,埋入土里,以保万无一失。”
封戎厌恶一瞥地上的尸首,恹恹道:“爱卿看着办罢,希望此事就此打住。”
*
眼瞧着婚期近在眼前,封戎却闲了下来,他表现的与以往全然不同,很有几分异常。除去每日早朝,几乎整日都与她呆在一起。
兴许也不做什么,只要饮溪在他身边就好。
饮溪是个闲不住的,去院子里去宫人们玩蹴鞠,封戎就坐在窗边批复奏折,浑然将这宫里的规矩都抛在一边。
自她来了这太清殿,整个殿内都充满欢声笑语,将以往只有他一人住时那死沉的气氛赶跑了大半。
她在外头笑,笑声清脆悦耳,封戎看着欢喜,也不自觉笑,手指提起的笔墨汁一滴一滴掉下去,晕染开一片公文。徐公公在一旁看得清楚,却不出声阻拦,反而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可是她日日都在笑,封戎的心却不知为何一点点沉下去。
他不愿去细想这其中缘由为何,抑或说,心中某处其实一直藏着某种恐惧。那恐惧见不得光,更不敢被他承认。
到了夜里,他便坐在饮溪床沿,在这夜深人静只有二人独处的时候,与她慢慢的聊一些不曾谈过的东西。封戎给她讲幼时的太傅,讲旁人口中的母后,讲兄弟们是如何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幼时起便数次试图加害与他,若非他身边有父皇安排的人和母后留下的心腹,兴许也就成了这宫里的一抹冤魂。
他几乎将自己剖开了给她看,把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经历,压在心底深处的情绪……一点一点,全部告诉她。
才知道,原来全然信任一个人,全然将一颗心递到另一人手上,原来是这般奇妙的感觉。
封戎做过许多错事,这是他作为一个帝王,为了登上这浸血的皇位,必须做的事。可是老天爷却给了他恩赐,给了他原以为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的东西。
——一颗赤诚的、不因滔天权势,不因万贯钱财,不因容貌俗表,只单纯喜爱他的心。她纯洁善良,天真活泼,有着封戎不曾拥有的一切。仿佛是他缺失的另一半,如今,她填上了。
饮溪并不知封戎有如此复杂的想法,私以为这种事就如同与灵鹫仙子等人交换的秘密,一人说一件,十分公平。
是以她也敞开了讲自己的事,讲她夜里曾因背不会心法,躲在仙山的最高处放声大哭,结果引来一群仙鸟,最后被玄女殿的师姐拎着脖子带回去;讲她自小便想拥有一只灵兽,可惜天上的灵兽都有自己的想法,对她爱答不理,甚是高傲,还是小白与小枣可爱;讲与她玩的好的灵鹫仙子与吟霜仙子,讲帝君……讲许多凡人不知晓的趣事与糗事,说起来便滔滔不绝,她喜欢他侧眸认真倾听的模样,那时封戎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这令她无比清楚的认识到,天地之大,六界之内,四合八荒,有一个独一无二之人,将她捧到了手心上,珍惜爱护,肯为她付出全部。
她还小,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情,是以体会了一次,兴许从今往后千万年,深入骨血,再也不会忘。
……
夜里,离京城几十里远的深山密林之内,一只身形矫健的鹿疾跑而过,惊起林中无数只栖息沉睡的鸟。一时间翅膀扑棱声不断,鸟群身影密密麻麻遍布在天空之上,遮云蔽月。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响彻清空的清啼,那啼声悠长清脆,入耳便觉神识骤然清明,提神醒脑,令人为之一振。
奔跑的鹿渐渐慢下了身影,两耳竖起,细听那啼叫。
啼叫一声又一声传来,忽远忽近,辨不出究竟在何处。只见那飞起的鸟群并未重新栖落,竟叽叽叫着,成群结队往一个方向飞去。
鹿抬头看向天空,顺着鸟群方向,忽然撒蹄狂奔。只见那鹿竟好似可以缩地成寸,身影飘忽,一眨眼便奔出去好远,很快便没了身影。
跑了不知多久,终是停下了步伐。
那是一片空地,空地之上盘旋着一只巨大的怪鸟,鸟身黝黑,却泛着金光,长羽飘然,身形怪异,喙口长而尖利。每绕一圈,便有金辉洒落。
而它身旁围绕着成千上万只不同模样的鸟,情形极为古怪诡异,恍然会说话!若是此刻有凡人见到,定然要吓得两眼一翻昏过去。
鹿身一道光一闪而过,变为了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他眉间淡淡蹙起,神情极为严肃,手指放在口边,吹了一声极为响亮的口哨。
哨声过后,巨鸟果真注意到这里,浑然乌黑的鸟眸锐利盯紧地上的人,泛着冷光。它骤然一个俯身,来势极猛,冲到他面前,落地。
这才发觉,这怪鸟的身形竟足有十几尺高!简直是个庞然大物!
巨鸟周身金光不减,携来一阵冷风,气势凛然。它居高临下看着年轻男子,高傲非常,宛如看一只蝼蚁。
那喙口闭合着,可声音却从它身上发出,一开口,说的竟是人言!
“区区鹿灵,胆敢在我面前撒野?”
如风抬眸望着那鸟,深吸一口气,拱手,行了一回极为恭敬的礼。
“鹿灵如风,见过灵鹫大人。”
这怪鸟,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灵鹫!
作者有话要说: 饮溪: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封戎:别唱……
饮溪:我心情好
封戎:为什么心情好?
饮溪:不用你管啦啦啦啦啦啦啦
封戎:……突然慌张.jpg
我来辣~~上一章标题是写之前就起好的,但是实际没写到灵鹫的内容,你们都没发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7章
婚服送来了, 凤冠霞帔,是只在书中见过描述, 不曾亲眼见见过的东西。
一列站了数十位宫女,双手捧着一样鲜红的木盘与木盒, 从凤冠开始, 饮溪看的呆滞。
其上缀了起码百件成色一致莹润的红玉宝石,珠翠围绕, 更是数不胜数, 钿璎累累, 层叠无数。
她小心的摸了摸那缀着的乳白色珍珠, 向仔姜认真发问:“这凤冠会不会压断我的脖子?”
仔姜当即便跺脚, 冲着一旁呸呸两声:“姑娘说什么呢!要出嫁了, 不兴这样不吉利的说辞!”
这宫里的宫人们都与饮溪玩熟了,平日里皇帝不在, 顾忌也少,一听二人对话,纷纷捂嘴笑起来。
萧嬷嬷虽面上不嫌,可也能瞧得出喜色, 看得出是打心眼里为她感到欢喜。
“姑娘, 要试衣裳了, 且先随奴婢到这边来。”
饮溪跟着去梳妆台旁边乖乖坐下,成婚的时候渐近了,阖宫上下都在忙碌,她到此时亲眼见到婚服, 才有些真实感。
当日要大宴文武百官,还要举行封后大典,这都是全天下之人要看在眼里的事,万不能出差错。这几日被萧嬷嬷拘在殿里学规矩走流程,倒又令她有些忆起在九重天之上被流萤仙子拘着背书的场景。
两个宫女一齐动手,很快将她头上的钗饰拆卸下来,又拆了发髻。乌发长长散下来,披在身后,绣房来送衣裳的宫女们忍不住,齐齐往这边看,眼中满是惊艳。
美人如斯,天然去雕饰,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紧跟着又伺候她脱衣裳,往日里衣裳都是饮溪自己脱的,饮溪还有些不自在。她身上也没什么饰品,没有戒指,也无耳坠,只有腕间一串毫不起眼的奇怪手串,宫人见便要帮忙褪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想,下意识伸手一把按住。
宫人一愣,只当惹得她不高兴,解释到:“怕奴婢手笨,先为姑娘收起来,待试好了衣裳姑娘再戴也不迟。”
这手串平时见到的人少,唯有仔姜最为眼熟,忙上前隔开那宫女,道:“先交给奴婢保管可好?奴婢定然好好为姑娘护着。”
她原也是下意识之举,并非刻意为之,虽则封戎说过不可摘下,这手串是护身符,如今在宫里倒是安全,何况要试那复杂的婚服,本就不方便。
想了想,便亲自摘下来交给仔姜。
仔姜寻了个盒子,妥善放进去上了锁,随身携带。
婚服试过了,虽时间紧,却十分合体。饮溪穿在衣裳在内殿众人面前转了一圈,笑眯眯问:“如何?”
众人却看着她,不说话,仿佛全部呆滞了。
纵是仔姜日日对着这张脸,此刻也忍不住看出了魂儿。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诗,仔姜沉默了,瞧着眼前即将嫁与皇帝,成为皇后的人。
身段似水柔,不施粉黛面颊红润,唇瓣有如院中海棠花,相映成红。最灵的还属那一双眼,永远汲着盈盈水光,水洗过般透亮,就这么瞧着人,便能瞧进人心里去。
面上少了几分新嫁娘的娇羞,因多了几分坦然,更是美的不可直视。
这一刻仔姜仿佛突然懂了皇帝的心意。
遇上这般玲珑剔透的美人,若她是个男子,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吧。
换过了衣裳,萧嬷嬷终于允许饮溪出去玩个一时半刻。
她这几日憋的紧,小枣也跟着一道憋在宫里。好容易能出去了,便将小白揣在怀里,潇洒往小枣背上一跨,与两个宝贝一道,雄赳赳气昂昂就出了太清殿大门。
这回没人拦她了。
婚前男女不得相见,饮溪自昨天晚上起便没有见过封戎,又累了几日,早就忍到不耐烦。众人皆知她孩子心性,让她出去晃一晃放个风,且回来就能乖乖听话了。
她先是去了栖鸾宫找平笙公主玩,可栖鸾宫只剩几个眼熟的额宫人守着扫落叶,只说平笙公主已不住在栖鸾宫搬去别处了,至于是何处,她们也不清楚。
饮溪无功而返,摸着头发没头脑的在附近宫殿绕一圈,也没见到那公主的踪迹。
行到一半,又想起去铅华宫看看,便绕路往那边走。
快要到时,她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人站在远处,直挺挺立着,看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
饮溪驾马过去,在他面前停下,问:“星阑,你为何一人在此?”
长孙星阑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似是已经在此处等了许久。他今日没有穿官袍,只有一席分外简单的蓝色罩衫,少了几分锐意,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更似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
他对着饮溪笑了笑,与那日醉酒后的失态全然不同。
“临别入宫面圣,想最后见你一面,不好寻去太清殿,便在你常来的地方走一走,兴许能碰上运气,没想成果真如此幸运。”
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少年将军身上有杀气,可更多的还是祥瑞之气。他会寿终正寝,往后还有很好的一段余生。是以对于他自诩幸运这一点,饮溪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里?为何是最后一面?”先前不是说才从边疆回来,如今大胤边境一片和平,没有战争,他要去哪儿?
长孙星阑仍是笑,这次声音却大了些许,掩不住的向往:“回边关!与我大胤万千儿郎一起,守着怏怏家国河山,对酒当歌,看最美的夜景。”他对着饮溪的眼,神情分外温柔:“你可曾知晓?大漠有最美的夜晚,万千星辰汇成一道道星河,璀璨亮眼,躺在一望无垠的地上,仿佛抬手便能摸到星辰。”
她最向往的就是看遍人间风景,时时惦念着一望无垠的大漠,听他这么说,仿佛那美景闭眼就能看到,很是向往。
饮溪由衷为他感到高兴:“真好,想必是看过一次,此生都难以再忘怀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