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拿着地瓜干往嘴巴里面送的弥生,手微微顿住:“你能联系到云雀恭弥?”
月兔归:【……】妈呀,被套话了。
“你怎么联系的?你和他身体里面的凤蛊还有联系?不是已经陷入沉睡了么?”至少弥生感受不到身体里面凰蛊的存在,如果凰蛊苏醒的话,别说别的,身体里面肯定会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的。
月兔归很像继续装死,可是,弥生的表情依旧不是说笑了,她蹙着眉头,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瞳孔里面此时满是不悦,很显然,她不容许它装死。
【发个密聊还是可以的。】
月兔归瓮声瓮气的道。
弥生简直气笑了,感情这俩能私下里联系,还不让她知道?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和云雀恭弥联系,否则的话……我就再也不养蛊了。”弥生在心底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是的,威胁。
她发现对月兔归最好的威胁方式,就是不养蛊,她敏锐的发现,月兔归对养蛊这件事的执着,不再养蛊,简直是对月兔归最大的惩罚。
【好啦,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主动联系云雀恭弥好不好?】如果云雀恭弥主动联系它的话,它也没办法是吧。
月兔归很想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只可惜,它没有手,它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系统中最后一栏,那神秘的粉色字体,伪装成小兔包包的月兔归,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唇。
“弥生,到我表弟上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前面转移到她身边的十束多多良,突然惊喜的拍拍她的手臂,指着场内,穿着蓝白色运动T恤,白色运动短裤的栗色短发男孩。
弥生看着那与十束多多良几乎如出一辙的笑容,顿时有些无语,这男孩和十束多多良长得有点像,但是莫名其妙的,却给弥生一种危机感,弥生回过头来再看看十束多多良。
嗯,澄澈的双眼,白皙的皮肤,纯良的笑容。
难道睁眼不睁眼的差距这么大么?一个看起来就纯的像小白萝卜,一个……闻着就有狐狸的味道。
弥生看不懂网球赛,两个人追着球在场上跑,明明热血沸腾的运动,她看的有些昏昏欲睡。
等被周围的欢呼声惊醒的时候,才发觉,练习赛已经结束了,下面的正选队员们正在收拾自己的网球拍,十束多多良抓起弥生的手腕就往下跑,很快,就停在了那个栗色头发男孩的面前。
“周助。”
弥生仿佛从十束多多良的眼睛里面看见了灿烂的光。
不二周助一愣,连忙回过头去,就看见半年前认回来的表哥,这会儿正扯着一个小女生的手腕,满脸笑容的站在他身边。
“不二,你先去陪你的家人吧,这边我带队伍就行了。”手冢国光对着十束多多良和弥生点了点头,便小声的交代了一声,转身背着网球包离开了。
“表哥。”不二周助看着十束多多良也笑了起来,又对着弥生摇摇手:“你好。”
弥生僵硬的点了点头:“嗯,你好。”然后连忙费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十束多多良的手心抽出来,从他怀里接过牛皮纸袋:“十束君,我该回去了,不打扰你和不二君的见面了,今天很高兴,我先告辞了。”
说完,弥生又对着不二周助微微颔首,然后抱着一袋子零食小跑着离开了。
不二周助眯着眼睛看向那远去的背影,不由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周助。”十束多多良疑惑的看着不二周助。
“没什么,只是觉得,表哥的女朋友年纪似乎并不大,而且,对你好像也蛮生疏的。”毕竟还叫‘十束君’,而不是亲昵的多多良呢。
十束多多良顿时脸色爆红,有些慌张的摇手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她还未成年,才十四岁,我可不是恋·童·癖呢。”
咦?怎么突然想到了尊?
第19章
弥生在东京呆了大约三天,掐准了卫宫切嗣回来的时间,急急忙忙收拾好了房间里面的东西,便又拎着包裹回到了冬木市。
从藤村老爷家将卫宫士郎接回来的时候,卫宫士郎的脸色无与伦比的臭。
他迈着小短腿,气呼呼的在前面走着,弥生咬着棒棒糖,施施然的跟在后面,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弥生长得很快,如今大约也已经有了一米六这样了,虽然并不是很高,但手长脚长,腰肢纤细,看起来也带上几分少女的风情。
由此可见未来的大长腿雏形,所以现在弥生正迈着未来的大长腿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卫宫士郎气势汹汹的往前走,只是,走了好一会儿,身后的人都没有上来关心哪怕一句,顿时觉得藤村姐姐的办法似乎有些没用的样子,呜哇,弥生姐姐压根就没有来哄他。
“喂,小鬼。”
头顶猛地一重,耳边就传来弥生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同时一起飘过来的,还有弥生嘴巴里面棒棒糖那甜腻的蜜糖味:“我看卫宫大叔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我又准备去上学了,你打算怎么办?”
原本正在挣扎的卫宫士郎顿时僵硬住了动作。
“弥生姐姐你要去上学了?”
“嗯,毕竟我才十四岁,不上学会被儿童委员会找上门的吧,不过说起来小鬼你也六七岁了吧,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和姐姐一起去上学,怎么样?”
卫宫士郎侧过头看向弥生,一脸认真:“弥生姐姐不是在冬木市上学吧。”
“嗯,不是在冬木市上学。”虽然弥生蹲着和卫宫士郎说话,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却没有丝毫将卫宫士郎当成小孩子的意思,相反,她的眼神极为的认真,她是真的在询问卫宫士郎的意见,也是真心的想要带士郎一起走。
毕竟卫宫士郎看起来就有一股家庭主妇,家务小能手的气质。
月兔归:【小主人,你够了,不带这么欺负小朋友的。】
弥生顿时有些不符,明明是个很棒的主意好么?与其照顾卫宫切嗣那个老男人,不觉得照顾她这样的美少女更赏心悦目么?
“那……岂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卫宫士郎的声音顿时有些低落下去,他低着头,脚尖轻轻的摩挲着地面:“弥生姐姐不可以在冬木市上学么?”
弥生叹了口气:“抱歉啊,小鬼,我不能在这边上学。”
而且,她也知道卫宫切嗣不可能从冬木市离开,跟着她一起去并盛町生活,因为这里是卫宫切嗣心底的监牢,那一场大火,不仅从她的身边夺走了老师朵玛依,还夺走了更多人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引发的大火,但是弥生却能感受到,卫宫切嗣心底那深深的悔意与愧疚。
这种愧疚在面对卫宫士郎的时候,尤为的明显。
“弥生姐姐……你会治好爸爸的是么?”卫宫士郎眼睛红红,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看着弥生。
虽然他从来没参与过他们的话题,却也不是傻瓜,他知道,爸爸得了很严重的病,只有五年的生命了,而最近,弥生忙的事情就是为了能够延续爸爸的生命,他知道弥生姐姐不是普通人,她会飞,就像天上的蝴蝶公主一样。
所以,卫宫士郎满是希冀的看着弥生,被那充满信赖的眼神看着,弥生莫名的有些窘迫,她抓了抓脸颊,避开卫宫士郎的视线。
“抱歉,士郎,我只能说试试,并不能保证治好他。”
如果老师在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卫宫士郎有些失望。
他垂着头,转过身缓缓的朝家走,肩膀微微的颤抖,哽咽着说:“对不起,弥生姐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上学了,我……想和爸爸在一起。”
卫宫士郎永远都忘不掉,在那场大火中,卫宫切嗣将他从废墟中挖出来后,将他抱在怀里,那痛哭流涕的模样。
那哭声中的悲哀深深的震撼了他的灵魂,他……舍不得那个就连微笑,都仿佛在哭泣的男人。
弥生站起来,快走两步走到卫宫士郎的身侧,伸手在他火红的头发上面狠狠的揉了两下:“小鬼,哭什么,我就算去上学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周末我会回来看你和大叔的。”
卫宫士郎抬起手用袖子擦掉自己的眼泪,回头看弥生,突然笑了,然后重重的点头:“嗯!”
卫宫切嗣是在弥生回来后的一个星期回到家的,这一个星期,弥生一直都在仓库里面老老实实的养冰蚕蛊,卫宫士郎年纪小,弥生不放心也将他拎进了仓库里,他看着满桌子的蛊虫盒子什么都没问,甚至看见虫子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偶尔也会趴在桌沿痴痴的看着这些蛊虫,因为他知道,这些虫子很可能就是治疗卫宫切嗣的药。
空闲的时候,弥生会从阅读系统里面抄录两本书扔给卫宫士郎,让他没事用来消遣。
虽然卫宫士郎……压根看不懂。
卫宫切嗣是在一个深夜到家的。
他推开家门,看着廊檐上面挂着红色灯笼的大屋,原本紧绷到疲惫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狼狈的跌坐在门廊地板上面,他废力的脱掉脚上的皮鞋。
“回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卫宫切嗣转过头去,就看见弥生穿着白色长裙,披散着黑发,手里端着水杯正在喝水,他抽了抽嘴角:“什么啊,是你啊,你这一身,真是吓人啊。”
弥生‘嗤’了一声,还附送一个大白眼。
“大叔,明明是你突然开门进来吓了我们一跳好么,这么大一个房子里,可是只有我和小鬼头两个‘小孩子’呢。”弥生在‘小孩子’三个字上面重重的咬音,虽然没有责备,但是卫宫切嗣还是从中间听出浓浓的谴责的味道。
“抱歉,这次也是事发突然。”卫宫切嗣抽了抽嘴角,低下头认错。
“算了,我不想听你的原因啦,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我。”
第20章
卫宫切嗣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弥生是明白他的。
弥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卫宫切嗣起身回了房间,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才转身重新回去仓库,桌上的蛊虫盒子里面的蛊虫这会儿都苏醒了过来,正啃着紫品的苜蓿干。
一群胖胖的冰蚕蛊一起啃苜蓿干的声音,‘咔哧咔哧’的,在这半夜里,有些渗人。
弥生走到旁边的小卧榻边,伸手摸了摸卫宫士郎毛茸茸的头发。
微垂着眼睑,叹了口气:“小鬼,你爸爸回来了。”
孩子睡的沉沉的,丝毫感觉不到她正在他脑袋上作乱的手。
而弥生眉眼沉沉,卫宫切嗣回来了,那么她很快就要走了,尽管在这边呆的时间很短,但是……卫宫切嗣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如果老师对她来说,是一个母亲的形象的话,那么卫宫切嗣对她来说,大约就是一个父亲的形象了。
他深爱自己的女儿伊莉雅,虽然那份爱不是对于弥生的。
可依旧让弥生看见了,一个父亲在面对自己最爱的女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爆发出怎样的潜质。
她……曾经那般渴望着找到亲生父母。
可任由老师在那个河滩周围找遍了,都不曾找到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叹了口气,敛去心底的复杂的思绪。
第二天,弥生还没醒来,就迷迷糊糊的听见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声音。
她烦躁的一把拉开脸上的被子,皱着眉头的坐了起来,外面吵闹的声音不停的往耳朵里面钻,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跑出仓库,对着园子里面正在笑闹的父子俩怒吼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知道我昨天是几点睡的么?”
正抱着卫宫士郎笑着的卫宫切嗣:“……”
卫宫士郎也僵硬了身体。
很显然,两个人好久没见,这一见面,一激动,彻底的给忘记了。
弥生却不能忘记,她因为睡眠不足,现在很暴躁,顾不得地上脏,小跑到卫宫父子俩的面前,恨恨的指着自己的脸:“你们自己看看我的黑眼前,啊,和中国国宝大熊猫都有的一拼了,你们居然还这么吵!”
父子俩被训得立刻低头。
卫宫士郎扯了扯卫宫切嗣的袖子:“爸爸,昨天弥生姐姐为了喂冰蚕宝宝,半夜三四点才睡的。”
卫宫切嗣的表情顿时变得感动不已,叹了口气,也有些愧疚:“其实弥生,不用这么着急的,我的身体还没有变得很差,你可以缓缓的,不用为了我这么辛苦。”
“谁喂了你啊,我的冰蚕宝宝饿了,总不能让它们饿肚子吧。”
弥生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呵欠:“安静一点知道么?我回去睡了。”
说完,就知道抬脚往仓库走去,比起房间里面冰冷的被褥,她更喜欢仓库里面暖融融的卧榻。
卫宫切嗣和卫宫士郎对视一眼。
“你弥生姐姐是每天晚上都睡那么晚么?”
卫宫士郎心疼的点点头:“是啊,冰蚕宝宝每天要在固定的时间进食,有时候白天的时候,弥生姐姐睡了,我也会帮着喂冰蚕宝宝的。”
卫宫切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他看着远处孤零零矗立的仓库。
那平凡无奇的房子,在魔术师卫宫切嗣的眼睛里,却华丽的让人几乎窒息,那是卫宫切嗣为弥生做的魔术工坊。
在弥生开口说自己需要一个隐蔽的空间的时候,卫宫切嗣甚至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为她布置了这个魔术工坊,明明,他的魔力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枯竭,可是却还是这么做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华丽无比的魔术工坊。
心底微微自嘲,说到底,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谁又是真的想死呢,哪怕他曾经不止一次,恨不得立刻死去,用自己的生命,去洗刷这双手沾满的鲜血与耻辱。
“弥生姐姐要走了。”卫宫士郎脆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落寞。
卫宫切嗣并不觉得意外,他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卫宫士郎毛茸茸的头发:“士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爸爸希望你,以后也能找到自己想要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