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我就会把他处理掉。”
坚果墙被僵尸们吃得七零八落,敖暻开始筹备对抗最后的攻势,洛基看着激烈的战况,非常贴心地剥了一只荔枝味棒棒糖塞到她嘴里,在敖暻鼓起来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然后重新
揽紧了她的腰肢。
“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凑在敖暻的耳边轻声道。
“哪里?”女孩微微偏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可不会说什么【把谁处理掉】的这种话。即便我杀了人,入侵了城市,面对我的谎言你还是选择相信,去挖掘我的故事,理解我的品格。”
那个时候的敖暻,在洛基眼里有点傻傻的,但并没有表面那么好骗,就算被他讽刺也能平心静气的和他论道,性情温和甚至算得上柔软,每天零食不离手,对他这个俘虏没有任何严刑逼供,就好像他真是投奔到她麾下寻求庇佑的人。洛基知道敖暻是在防范以及控制他的行动,但这种方式未免太……软弱了,和她的地位丝毫不符。
而变小的那段时间,他又被敖暻充分照顾,就算每天都烦人地缠着她讲睡前故事,要她帮忙洗澡,像个跟屁虫一样追着她跑,她也全部都纵容。
这样一个温柔平和,即便眼见邪恶也不会暴跳如雷的小姑娘,渐渐会在发现罪行的时候施以严厉的惩罚,不惜以寿命作为标准,强行将人们扳回正轨,现在甚至说出了“处理”这种有些惊悚残酷的词汇,让洛基在这个瞬间发觉了差距。
“但是你现在,开始会对有威胁的人痛下杀手了,即便他是华夏人。”
“正因为是华夏人。”敖暻玩过了这一关,将ipad锁屏,再度看向洛基,“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华夏人做错了事,丢的是国家的脸。我可以不管外国怎样多的暴力团伙,对那些罪行充耳不闻,但哪个华夏人敢在我面前偷一块钱,我马上送他到酆都劳改。”
她的责任就是保护华夏,守卫规则正义,如果子孙后代自己不知道争气,不仅做不出贡献还要拖后腿,作为祖宗她就一定要教训不肖子孙。
“至于这个道士。”敖暻扯了扯嘴角,“他若只是针对我,想要我的内丹,尽管可以找上门来,我有很多时间能跟他周旋,但是他威胁到敖渊了。”
上次回龙宫的时候,敖渊也才刚刚能化形,并不能稳定的保持,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原型的状态。敖渊也是族中仅剩的一条五爪金龙,虽然他年纪很小,原型却巨大无比,是人类认知当中最尊贵的形象,孙束要的是灵兽,当然会威胁到敖渊的安全,作为姐姐的敖暻绝不会等到事情发生那一天再做补救。
所以孙束必须死。
说这话的时候,敖暻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攒动着小小的火苗,洛基看着她,渐渐有些出神。
她好像越来越接近自己原本地位应该有的形象了。
嫉恶如仇,威风凛凛,杀伐果决。
他终于想起敖暻除了是他的恋人外还有永恒的身份和不朽的使命——她是要背负着千里江山,将守护它万古流芳的护国神龙。
她是众生的信仰,是文化的基石,是血脉的起源,是这世上的风雨雷电与阳光。
敖暻不止是他的阳光,还要光耀净化这个沾染污浊的世界。
但她先选择照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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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就不更新了!!!因为我要考试QAQ
考场被安排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不是】
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我要闭关备考了TUT
我就知道正月里肯定完结不了_(:з)∠)
第98章
第二天,孙束再一次出现在了沧龙馆的观众席上,这次他坐得更接近第一排,也没有原先那样低调,见到敖暻看过来,也依旧是一脸神秘到令人讨厌的笑容。
尤其是在那双非同寻常的阴阳眼衬托下。
不得不说孙束在道法上很有天赋,这个阴阳眼就是他最大的助手。若非如此,他没法打败那些千年大妖,更消化不了这么多远超他身体可承受范围的内丹,他能好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能耐。
敖暻只是朝他那边扫了一眼,因为心里有了底,自然也不再紧张,如果不是时机尚不成熟,她倒很想主动挑衅速战速决。
当然,孙束主动出击更好。
和昨天不同,孙束今日在沧龙馆呆了一整天,他看敖暻的眼神充满病态的痴迷,那神情就像是在博物馆里觊觎锁在玻璃柜中的传世宝藏。
敖暻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很可能已经是一颗圆滚滚的金色内丹,而不是一个活人了。
“那家伙在这里待了一天了。”就连一直待在操作间的杰米都发现了不对劲,他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个即便演出已经结束也还是坐在观众席上不挪窝的东方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出于防备鼓胀起来,“该不会是一个尾随你的变态吧?”
“没关系。”敖暻好脾气地笑着,“你先走吧,我跟他有点私事处理。”
“……前男友?”
两人都是东方面孔,杰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处。
“不不不,我的第一段感情还没结束呢。”女孩摆了摆手,“别担心了。”
孙束绝对不是朋友,但她也不能对杰米明说她和这个道士之间不死不休的前景,只有把他打发开。
凡人不该掺和这种争斗。
杰米没法得到一个明确的解释,但是这情况也不适合他再追问,只好警告地看了那个东方男人一眼,快步离开了沧龙馆。
斐莉结束演出之后也远离了展示区,躲在最里面吃它收藏的小零食,于是场馆内只剩他们两个。
“能够近距离地观赏您,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在神的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大不敬,敖暻此时对环境施加的压力让孙束在上面有些坐不住,他只好站起身佯装从容地走下来,谨慎地站到距离她两米的位置,露出标准的假笑。
“我想你之前观察我的距离比现在近多了。”
敖暻嘲讽孙束的语气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可能十分陌生,但索尔会觉得很亲切。
孙束笑着将头顶的宽檐帽摘下来,没了帽子遮挡阳光,那只银色的眼睛在室外更显得怪异突兀,几乎和白眼球通化,与另一边黑到看不见反光的黑瞳形成强烈对比:“我是四方神忠诚的信徒。”
“抽了我的血也是忠诚?”
敖暻的直白让孙束噎了一下,他本想再慢条斯理地叙述自己对神明有多么狂热的追求,给自己的罪行套上冠冕堂皇的外衣,哪怕外衣会被扯烂也要看起来漂亮。
但这位殿下不想给他油腔滑调的机会,甚至直接把他做衣服的布料都烧成了灰。
“修道对于我这种凡人来说太苦太难了。”他放弃那些华丽的脱罪词,但对于诡辩却很坚持,“我的师祖们曾有幸得到陵光神君的指点,但我什么都没有,既然您有得是血,何妨施舍给我这个虔诚的信徒一点。”
他曾经尝试溜进师门的藏宝阁,据说那里还有陵光神君留下的仙丹,只要一颗就能让资质平庸的修者突破金丹,像他这样出色的基础,直接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翻箱倒柜,机关里藏着的却只是一个空瓶,即便那玉瓶价值连城,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废物。
师门里要遵守的规矩繁杂无用,那些枯燥的经文他看一眼就想吐,他空有一双罕见的阴阳眼,却没有得到师父一点青睐,倒是那个天天端茶倒水的师弟经常被师父叫去开小灶,渐渐能和他一样看见一些东西。
他存在的价值渐渐被取代了。
也算他运气好,有次下山遇到了一只刚斗法失败奄奄一息的鹿妖,它的对手还没来得及掏走内丹,就便宜了路过的孙束。
即便鹿妖为了活下来许诺了诸多好处,孙束还是在对方的惨叫声中生剖了它的肚子,合着热腾腾的鹿血吞下那颗内丹,顿时暴涨了五百年的功力。
从那以后,孙束就找到了捷径,他不惜叛出师门成为妖道,一路上不知和多少妖怪搏杀过,他的需求也从一颗内丹扩大到血肉筋骨。但是妖终究是妖,它们的内丹不够干净,哪怕有上千年的修为,孙束还是无法飞升。
在翻阅了诸多资料之后,他把视线投向了神,而敖暻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东方青龙,天之骄子。这位殿下的一颗内丹,抵得上他吃过的所有妖怪。
他馋得食指大动,还借助那个疯狂科学家的手取到了一管龙血,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基因实验能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替他造出一只坐骑,直接作用在他身上才是真的有价值。
而此刻敖暻站在他面前,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一口。
面对孙束冒犯的眼神,敖暻显得格外淡定。即便审判在她身体里叫嚣着要直接吃了他,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孙束本以为自己会激怒敖暻,但是她出奇得好脾气,那副平静的样子让他不由得也收敛了几分自己的贪婪。
如果端起自己的架势,孙束算得上是个好看的男人,干净俊俏的脸让人联想不到他做下的那些血腥罪行,他微笑的样子即便是虚伪的也颇为迷人,容易被好皮相吸引的女妖精就是这样丢了性命。
敖暻当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会员,只可惜她的恋人好看得能把孙束甩出一个宇宙那么大的距离。
差距简直无法估量。
敖暻:本座对你莫得感情。
孙束虽然对敖暻按兵不动感到有些许的紧张,却还是强打精神,大着胆子靠近了一点。
然后像是发现什么可怕真相一样猛地停住,银色的眼珠里都能看到瞬间腾起的怒火。
不过他也没有对敖暻歇斯底里,只是摇了摇头。
“真可惜。”
男人手里拿着帽子,手指在帽檐上轻轻地搓揉:“居然不是处子之身了。”
很多时候,修道者都非常注重所谓的童子身,他们觉得纯洁的身体能让自己比旁人更容易专注,也能更快突破难关——尤其是在遇到魔障的时候。而像是练邪功的人,就更要抛却情·欲——除非练的是采阴补阳。
虽然孙束的表情克制地很好,但他的语气依旧流露出了仿佛被恋人戴了绿帽子一般的失魂落魄。
“你怎么这样不自爱?”他充满失望地对敖暻诘问道。
没等敖暻回答,他就自顾自地接着说:“破了身,你的法力就会停滞不前,想要拥有像其他龙族子弟那样强大的力量也会难如登天,内丹的效用也会大打折扣——对,你不仅进步不了,还会退步!”
他此刻完全摒弃了自己从容的绅士形象,像个面对班里差生的老师一样满脸恨铁不成钢,好像敖暻的身体不是属于她自己,而是该留着给他炼丹。
对于孙束的纠结和悲愤,敖暻给予的反应只是一个充满怜悯的微笑。
她的怜悯不仅包含了神在面对凡人做出各类傻事时的宽容,还有面对自以为是蠢货时的感慨。
所以看起来还有点嘲讽。
孙束是第一个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的人,就算是她的兄长,也只是说让她不要被甜言蜜语欺骗,而不是认为她若是和人结合就是不知廉耻。这个凡人……好吧,更准确的说是个妖道,他唯一做的好事就是让敖暻开了眼,使她意识到孙束其实是一类男人的缩影。
他们或许是公众眼里的绅士,穿着得体的英式三件套,喷着高级香水做些体面工作;或者干脆是社会的蛀虫,一星期洗一次头,平时的乐趣就是看色·情杂志。但无论条件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点——认为自己应该掌控一切。
即便是陌生女人的身体,也应该由这些男人决定怎样使用才合理,如果脱离了他们的预想,就是大逆不道。而合理就等同于服从他们的掌控,只有成为他们的物件才能有活在世上的价值。
而孙束存在的价值就是让敖暻意识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存在,并且这种情况应该马上被改变。
敖暻并不为孙束的指责而生气,但他的观念反应了一个群体,继而体现了一种恶劣的现象。
作为一个女性神明,而且刚才还又被强调了一遍“龙·性·本·淫”的雌龙,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金色的眸子泛起了冷意。
“你是说。”
开口的时候,女孩的嘴角还是向上翘着的,但再没了之前的仁爱。
“本座应当为了成为你飞升上界的踏脚石,一直保留处子之身直到你来杀了我为止?”
敖暻很少用“本座”这个自称,通常是在她要用地位压人的情况下,这词汇将瞬间拉开彼此的阶级差距。
而孙束也不负所望地心里剧烈地“咯噔”一下,差点把他的心血管都给坠断。
“没——”
求生欲让他下意识的否认,但是对飞升的强烈欲望却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敖暻也在他犹豫的瞬间将自己的讽刺无缝衔接进去。
“区区凡人,也配本座守贞?”她掩唇轻笑,透亮金眸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对孙束的鄙夷。
“龙性本淫?尔等蝼蚁,都没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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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龙妹:蝼蚁!
洛基:蝼蚁!
唔……果然是要成为一家人
小公主slay!!!
【我还是没有忍住工作的欲望码了一章OTZ】
【看在我没有咕咕咕的份上!请马上给我爱的评论!】
【激情评论说不定明天还有下一章呢!】
【原谅我复习时虽然激情脑洞但不能激情更新QAQ】
第99章
敖暻的打击接二连三,相比于之前孙束要激怒她的力道要猛烈得多,几乎全都戳在男人的心脏上,捅得他要吐血了。
“你……”孙束气得浑身哆嗦,银白色的眼球充了血,看起来更加怪异。
“你以为杀妖取丹是踩着光明边沿的捷径,所以犯多少妖命案都不会被上界追究吗?你费尽心机奔走在邪道的那副蠢样,灵霄宝殿早就看厌了,再过一万年他们也没可能要你。”不知是否有意为之,敖暻的最后一段话杀伤力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