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想千古流芳[快穿]——雁来燕去
时间:2020-04-09 09:34:36

  逝者,安菁。
  这则讣告被高高置顶,当天所有打开新闻的人都愣住了。随后,官方很快给出解释,民众这才知道,安菁原来是东和得以倒台的最大功臣,她的身份,竟然一直是警方在东和内部安插的线人!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那个站上华语乐坛顶端的音乐天后已经……
  牺牲了。
  那一天,唐沅在国内外的粉丝看着屏幕上白底黑字的冰冷讣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原来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原来他们一直都错怪了她。
  原来她才是那个为他们的岁月静好负重前行的人。
  可……
  晚了啊。
  一切都晚了。愧疚晚了,道歉晚了,什么都晚了!
  他们的大傻,菁菁,他们的星辰和光,永永远远地长眠地底,再也不会回来了。
  都不必提那些一直追随着唐沅的粉丝,就连许多曾经骂过或调侃过她的路人都觉得心痛愧疚难当。
  唐沅是整个华语乐坛的标杆,没有人能接受,当这根标杆倒下的时候,她承载的不是赞美,而是误解和诋毁。
  天后安菁的追悼会在讣告发出的第三天在首都举行。她的牺牲所承载的意义已经不仅仅代表她个人,而是代表着整个缉毒和卧底英雄群体。
  与安菁不同,英雄们也大多有自己的家庭亲人,所以即使黑恶势力倒台,他们也往往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他们为这个国家和社会牺牲良多,却无法得到应有的赞誉。官方对安菁的大力宣扬,其实也是在向民众展现这些无名英雄的崇高和伟大。
  追悼会上午是对内开放,许多领导人都亲自前来表达对英雄的敬意。到了下午,追悼会现场已经站成了一片人海。无数粉丝甚至路人捧着鲜花,看着墙上安菁的黑白遗照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无数个对不起涌到喉边,却只化作起伏的哭声。而照片上的人只微微笑着,明丽的脸庞定格成了永恒。
  安菁的骨灰最终被葬在了她的家乡,那个风景秀丽的西南小村。在她下葬一个月后,她的工作室发行了一张特殊的专辑,整张专辑只有一首歌,《whale fall》,鲸落。
  专辑封面是一片蔚蓝色的海层,庞大温柔的蓝鲸闭着眼任由自己的身体下坠。封面上还用网络上盛行的安菁手写体写了一句话——
  鲸落,其实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
  粉丝们纷纷想到最后一场演唱会上自家大傻的话,她说这首歌是送给他们的,谢谢这一路走来的陪伴。
  无数人再次泪崩。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那时他们看她是怨怼,而她看他们却是诀别。
  原来她那个时候啊,就对他们说了原谅。他们的大傻,永远是这样的无畏又温柔。
  专辑发行同一天,江练在社交账号上发了一条新动态——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必愧疚,只需祝福。
  祝福她来生安好,一世平安顺遂。
  *
  唐沅站在系统空间里,沉默地看完了这个世界的后续。
  蒋铭柏最终还是死了。国安局发现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于是重新把他丢回了监狱。他养尊处优二十多年,完全受不了监狱里整日劳作、粗茶淡饭,还要被其他狱友明里暗里侮辱嘲笑的日子。
  没多久他就疯了一样想自杀,监狱里虽然对犯人自杀有预防,但他们终究挡不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蒋铭柏在做衣服的时候拿剪刀一把扎进胸口,临死前还放声大笑,说自己下辈子一定要先弄死安菁那个贱人。
  但可惜,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世界意志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把气运都浪费在同一个人身上。
  乔玥和蒋铭柏分手后,一下子没了爱情又没了收入来源,一度潦倒窘迫。但她毕竟长得漂亮,不久就有人来让她去当模特、广告站台之类的工作。奈何她那张脸太出名,总能招来别人恶意的讥讽嘲笑,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样,于是这类工作也不愿做了。
  后来,有暴发户老板想包养她,她就过上了四处给人当小情人的日子。不管她每天怎么痛恨自己的堕落,比起蒋铭柏,她的日子倒也还算不错。
  蒋氏倒闭后,蒋慕舒重新创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后半生都耗在公司上,慢慢做大做强。中年时期,他已经是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富豪。
  没了蒋宏辉,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而她也该继续自己的征程。
  熟悉的白光亮起,唐沅身形一转,又消失在系统空间里。
 
 
第45章 长公主君临天下(1)
  唐沅睁眼的时候, 看到眼前一片朦胧的红色。她把头上顶着的东西一把扯下来,发现是一块绣有金线、四角挂着流苏的红缎。
  这是……红盖头?
  唐沅愣了愣。活了三辈子, 这种情况对她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旁边响起一声惊呼:“女郎,姑爷还没到呢, 您怎么就把盖头拿下来了!”
  唐沅侧头想看看这个说话的人,却没料到,她这一转头险些没把脖子给转折了。
  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急了, 忙跑上前扶着唐沅的脖子, 小心翼翼地给她取下头上足金的凤冠。像是终于卸下了一个束缚她的枷锁似的,唐沅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这才瞧清楚了刚才说话的人。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鹅蛋脸上一对柳眉杏眼, 琼鼻樱唇,瘦削肩膀,是个十足的标志美人。这美人此刻见唐沅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不免带上了两分紧张,试探地唤了一声:“女郎?”
  唐沅回过神来, 对她笑笑:“无事。”暗自思忖: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姑娘居然只是服侍原主的婢女,那原主的身份想必十分尊贵。
  这间屋子是古代标准的喜房布置,一眼望去全是明晃晃的红。桌上摆着一对龙凤花烛, 被褥上洒着各式坚果桂圆。无论是那雕花大床,还是金丝楠木桌,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富有。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那婢女知道是新姑爷来了, 赶紧将手里的盖头往唐沅头上一罩,低声道:“女郎别动!”还没摸清楚状况,唐沅也没打算反抗,任由婢女握着肩膀把她摁回床上。
  随着吱呀一声,一大群人笑闹着走进新房。随着喜娘的高声唱和,一杆喜秤挑起她面前的盖头,唐沅抬眼一看,看到了一名二十岁上下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
  可惜,这俊朗男子眼神不大好,直勾勾地盯着唐沅的脸瞧,眼神里有惊艳,也有打量和满意,像是在评估一件买回家的精美商品,无端地让人觉得不舒服。
  1088吐槽道:【这人明明长得还行,怎么就是觉得油腻和猥琐?】
  唐沅说:“你看他像不像蒋铭柏那个憨批?”
  1088一脸嫌恶:【噫——】
  跟在后面的一群公子哥儿挤眉弄眼地起哄道:“新嫂子长得真漂亮!傅三哥,你这回可有福了呀!”
  那傅三哥瞧着也满意得很,右嘴角上翘45度勾出一个邪魅的笑,衣摆一展,紧挨着唐沅坐了下来。
  唐沅默默地往另一个方向挪了一个屁股墩。
  那个傅三哥见此一愣,意识到唐沅的嫌弃后,脸上随即浮现出怒意。站在床边的喜娘眼看事情不对劲,生怕新郎新娘闹起来,把她的赏钱闹没了,赶紧抢在傅三哥开口之前高声唱和:“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一旁捧着合卺酒的婢女也很有眼色,当即上前跪在床边,将托盘高举至新郎手边。那傅三哥顾忌着场合,终究不好发作,端起酒杯举至身前,脸色有些难看。婢女赶紧侧过身子又将托盘举到唐沅手边,唐沅看了酒杯一眼,默默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憨批这么像蒋铭柏,她今天要是跟他喝了这交杯酒,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她跟蒋铭柏喝了交杯酒?
  不,她不要,她拒绝,快滚开。
  那傅三哥眼见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色已是阴沉难看至极。可又不知顾忌着什么,他盯了唐沅半晌,终究还是没冲她发火。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萧大小姐不给在下面子,可是还惦记着亡夫?可惜了,晏二从小就是个病秧子,陪不了大小姐你百年。如今你既过了我傅家的门,再做出这副节妇样子,恐怕不合适吧?”
  亡夫?
  唐沅耳尖一动。原主年纪不大,竟然还是个二嫁之身?
  屋子里跟着进来闹洞房的公子哥们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妙,正准备上来劝两句,一名小厮模样的人却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急道:“三少爷,大事不好了!有探子来报,说窦德瑞亲率二十万大军来犯,现离安州已不到百里之遥!”
  那傅三哥闻言刷地一下站起来,惊道:“什么?!”其余人也慌乱不已。小厮哭丧着脸:“老爷要您赶紧去前厅,您快去吧!”
  陡闻大军来袭,哪里还有人顾及得到唐沅刚才的行为。那傅三哥把酒杯一撂,急匆匆地就往前厅去了,其他跟着来闹洞房的人也随之离去,不一会儿,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唐沅和一群端着不同东西的婢女。
  唐沅吩咐道:“看来今晚你们的三少爷是没心思入洞房了。既如此,你们便先下去吧。”
  等喜娘等人都下去后,唐沅同自己的贴身婢女说了一声:“我睡一会儿。”便自顾自地和衣躺下。
  那婢女明显有些发懵。
  这洞房入不成了,眼看还有大军压城,自家女郎却淡定地说,她要睡一会儿?
  她看向唐沅的眼神顿时无比复杂。
  唐沅哪还管得了她在想什么。当务之急,她得先摸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1088见周围的环境安全了,赶紧麻溜儿地把世界线给她发了过来。
  不出唐沅所料,原主的家世果真显赫至极。原主名叫萧韫,十七岁,出自三大世家之一的兰陵萧氏,乃是萧家家主萧俨膝下长女。
  这个朝代推崇天子与世家共治天下,因此世家手里的权柄极大。自前朝北陈灭亡,陈朝皇室迁都南下,日益式微的皇室便再也压不住强大的世族。世家不甘心屈居臣子之位,于是纷纷圈了块儿地各自为政,自此天下四分,南陈占一,王谢萧三家各占其一,互相牵制,各自平衡。
  除了这四方大势力之外,眼下中原还有许多零散势力,但由于力量不足,他们无法自成一家,只能依附四大势力,或者左右逢源、夹缝求存。
  这个世界的男女主也十分出乎唐沅意料,正是原身的父母萧俨和林芷。身为男女主的女儿,原身本该富贵顺遂一生,可她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炮灰。其命运之坎坷,由此可见一斑。
  萧韫这辈子,一言以蔽之,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她母亲是安州林家的嫡女。当初萧俨为了拉拢林家,许下正妻之位将林芷八抬大轿地迎进了门。靠着林家,萧氏一族在安州一带站稳了脚跟,势力范围进一步向南扩大。
  作为萧俨的发妻,林芷才嫁进萧家时和他也曾有过举案齐眉的静好时光。可惜像萧俨那样野心勃勃的男人,注定不会只守着她一个过日子。作为萧家家主,他的婚姻就是他用来拉拢其他世家、经营人脉的筹码。很快,萧家的后院里进了一个又一个花一样娇艳的年轻女人,萧俨美妾在怀,作为他的正妻,林芷反而成了这萧家后宅中的一个摆件或是工具,被迫贤淑大度,进退得宜,替他打理好这偌大的后宅。
  林芷和萧俨成婚第三年,后宅已经养了两个侧夫人并三个姨娘。这年夏天,两个侧夫人的肚子纷纷有喜,只有林芷,嫁过来三年还一无所出。
  那时候萧家日益壮大,林家已经压不住萧俨这位姑爷。他们迫切地希望林芷能诞下一个带有林家血脉的孩子,让两家的关系更加稳固。萧府内,萧老夫人对林芷一直没怀孕这件事也颇多不满,来自娘家和婆家的双重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林芷肩上,她做梦都想给萧俨生个儿子。
  好在苍天不曾辜负于她,冬去春来的时候,她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孩子。
  十月瓜熟,萧韫和她的龙凤胎弟弟萧屿呱呱坠地。
  萧韫和萧屿出生的时候,他们前头的两个庶兄都已会磕磕巴巴地喊爹娘。萧俨对自己这两个儿子也是颇为宠爱,尤其是梅夫人诞下的庶长子。这个孩子让萧俨头一回明白为人父的感觉,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无可替代。
  两个庶子的存在简直成了林芷的眼中钉肉中刺,林芷明白,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娘家,她都必须让儿子萧屿成为萧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承载着她所有期盼和未来的萧屿成了林芷的眼珠子,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上怕摔,千娇万宠地长大。而作为女儿的萧韫,自然而然就活成了弟弟的影子,一个寡言少语的、透明得轻易就能让人忽视的附赠品。
  萧韫从小听她娘说的最多的话都是关于弟弟。弟弟是男孩,弟弟是顶梁柱,弟弟是她未来所有的依靠,只有弟弟成了萧家家主,她和娘才能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
  “所以啊,”林芷夺过她手里精致的草编蚱蜢,满脸慈爱地塞到萧屿手里,再转头拉下脸训斥她,“你是姐姐,你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弟弟?”
  年幼的萧韫盯着弟弟手上的草编蚱蜢,满眼都是不舍。那是晏家哥哥学了好久才学会的,专门编了来送给她,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弟弟有那么多精致的玩具,怎么还要一只廉价的草编蚱蜢呢?
  可、可是,她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不该和弟弟抢一只草编蚱蜢呀。
  萧韫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弟弟拿着草编蚱蜢开心地跑远,心里空落落的,比过去娘抱着弟弟逛花园、她牵着乳娘的手在后面小跑着追逐的时候还难受。
  她捂着闷闷的胸口安慰自己,没事儿,弟弟喜欢,就当是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吧。
  可是第二天,她就在弟弟的床脚看到了被揉成一团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形状的乱草。
  弟弟的乳娘“呀”了一声,走上前把它捡起来扔了出去,又回头对着萧韫抱怨道:“小少爷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往床上拿,也不嫌脏得慌!”
  萧韫眼光追逐着那团被消失在窗台后的乱草,在心里轻声反驳,那不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呀。
  那是她的草编蚱蜢。
 
 
第46章 长公主君临天下(2)
  没有人在乎萧韫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她依然长成了一个无畏又坚韧的姑娘,熟读诗经史书, 通晓兵法谋略,比无数声名在外的世家子弟还要优秀, 在日复一日的后宅倾轧中把林芷和萧屿保护得很好。当萧屿因为不想念书躲在林芷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鸡鸣起身,夜半温书, 将自己的每一天规划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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