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哪怕是一组的队友,也有可能互相背叛。这就是幽灵航班,在这里,除了相信自己,把信任交给别人总要承担被背叛的风险。
“你这个贱人!去死吧!”多日的心血换来的结果被人破坏,钱科手上青筋爆出,整个人在爆发的边缘,转身就扑向唐黎这边。
唐黎抬腿踢去,一脚就把钱科踹得一趔趄,下起手来是不含糊。三下两下,就把钱科打倒在地,钱科只剩下哎哟哎哟的求饶声。
看得真让人痛快!唐黎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再狠狠给钱科补了两脚,她对这个无缘无故拉别人进来当替死鬼的家伙一点都不客气。
“既然这么喜欢扔人家进雾里,那你也进去吧!”说完,准备把钱科扔进去。
“等一下!”在离雾气只有一点距离的时候,钱科大喊,他身上疼痛不已,但这些都比不上背后浓雾让他产生的危机感。
这家伙还想说什么?唐黎倒也不急,双手环抱,站在那里挑眉:“怎么?丑化说在前头,你可打不过我。”
她站在那里,一脸的得意洋洋,庄如亭只觉失笑,觉得她杏眼微眯的样子出奇意料的好看。
钱科身上痛得要命,这些都比不上他心里对着两人的痛恨,但现在最紧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他忍住痛,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红色的铜钱,铜钱除了颜色,其他的与唐黎手上的几枚如出一辙。他一脸肉痛地把手伸出来,对着唐黎讨好道:“这是主钱,只要你把其他几枚铜钱放在被你选中人的口袋里,你被这种情况拉来时,就能把他们一起拉进来跟你一组。”
是啊,拉一些看起来没什么能力好欺负的新人进来,确实是探路挡灾的好办法。
这铜钱,倒是与委托人给她的手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起来,钱科知道的还不少,至少比倒霉蛋庄如亭多得多,这下,唐黎倒是来了兴趣。
她站在那里,继续问:“你知道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所以说被浓雾标记过的人,可以通过这个办法去标记别人?”
钱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这时也不敢隐瞒:“我知道的不多,也是在上一次被拉入这种情况时听到一个前辈说的。只知道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被投放后一般都会被浓雾包围,除了完成航班发布的任务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当死亡的人数达到一定数量时,浓雾才会消失。”
浓雾消失,就等于任务完成。
看样子,幽灵航班的任务完成方法并不是只有一种,还是说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投放点就行?
他看了看庄如亭,知道他跟唐黎的关系不一般,故意卖个好,“像他这种体质,只要拥有跟铜钱相似功能的用具人都能感应到,首选的第一个死亡人数就是他。”
其实他刚到第一晚的选择对象也是庄如亭,这就是为什么小鬼第一晚会敲唐黎所在房间的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死的人是张霞,现在倒是没有问这些的必要了。
唐黎望了庄如亭一眼,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听到自己容易被选择死亡似乎也毫不在意。
“那你们进入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唐黎抓住重点问。
没想到钱科倒是摇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被触发的条件就是背上的印记,印记,然后收到机票,最后被投放。”
“那偷渡者呢?什么意思?”她面带微笑,只有她知道自己这一秒心跳快了一下。
钱科以为她只是新人,没想太多:“偷渡客就是强夺别人的机票进来的,这种身份极少。”他呲着牙忍住疼痛起来,“杀了偷渡者,就能直接通关!”
原来如此!她庆幸自己没有一开始问别人,不然什么时候露馅的都不知道。
她接着问了一句:“偷渡者下一次可以不上飞机吗?”
钱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她会是那个偷渡客吗?
随即,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首先,没人愿意经历这种航班,而且,以前的偷渡客都是低调得要命,没有人会像她这样说出手就出手。
“我不知道,因为偷渡者暴露自己后一般活不了多久。”受人要挟,钱科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她找别人打听也知道这些事情,自己还不如趁她不知道卖个好。
“还有,每次能活着出来的人都能从里面带出一些东西,我这个铜钱就是上次得到的。”钱科怕她翻脸,把知道的所以详细信息倒了个底朝天。
手上的铜钱带着一股奇异的质感,唐黎对这被用来害人的东西毫无喜爱之情。在钱科一脸不舍的表情上,直接把几枚铜钱扔到浓雾中。她这潇洒无比的一扔,倒是让庄如亭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钱科来不及阻止,铜钱被扔进去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没想到,浓雾倒是像被风吹开一样,全部散开了。
“瞧,这不是可以出去嘛。”唐黎挑了挑眉,故意刺激他。
钱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从别人那里听说用命来冲淡迷雾,有人也用别的东西试过,可从来没有人用得到的功能用具试过。不过也是,谁会舍得用这种可以随时救命的用具去试呢?虽然这种用具上往往沾染着别人的鲜血。
“你……”他被刺激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怄得要命,用手指着唐黎被气得指尖都在发抖。
“走喽!”唐晓率先踏出一步,招呼后面的庄如亭跟上。她没兴趣作为裁判者决定钱科接下来的命运,况且让她在浓雾消失后杀人,作为一个接受大学正统教育的她来说,显然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便只想出去。
庄如亭在后面看着唐黎背影潇洒的模样,好似这几天诡异的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与先前来时还有些忐忑的她不同,此时的唐黎变得更随性起来。
这应该才是现实生活中的她吧?
前面的唐黎一边走一边沐浴着阳光,还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庄如亭在后面看得出身,见她突然停下,也随着她的目光往后面望去。
被浓雾包裹的村子此时展现出全貌,村子像留在年代久远的时代,没有一点烟火气。而在他们上次到达的村口处,一家三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庄如亭立马停到唐黎身边,他自己都没发现用一种保护性的姿势护着唐黎。不过唐黎此时确实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微笑,她朝一家三口招招手,吐出轻轻的一句话:“不用谢,再见了。”
第19章
清凉的风把这句话带向远方,而随着话音的吹散,一家三口包括后面的村子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条窄窄的小路通往不知终点的地方。
两人看着重新恢复正常的地界,全都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终于结束了。
“恭喜乘客,任务完成,请同一组人员开始登机。”机械僵硬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黎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重新背上穿刀的背包,顺手搭上轮椅的推手,大腿一迈,端的是潇洒无比:“走咯。”
漆黑破旧的飞机降落在地,满是各种痕迹的舱门被打开,露出一面黑幽幽一片的机舱,像是一张择人而食的深渊巨口。
她抬头特意朝驾驶室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那里被涂了一层鲜红的涂料,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想什么呢!这架能把他们送来这种世界的飞机本来就不是正常的飞机,从未有过的航线,估计王家村在显示生活中也找不到。
不过还好,她只用经历这一次。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从他们出来后,一到时间,先前待的地方除了一层浓郁的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16人下来,却只有5人归来。
推着庄如亭上了飞机,唐黎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了起来。飞机起飞后,外面又是浓郁的黑雾,让她恍惚间觉得这架飞机会把他们带到深渊。
庄如亭盯着唐黎的侧脸看了一会,随后又垂眸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机舱里响起提示音:“各位乘客,目的地已经到达,欢迎乘坐下次航班。”
欢迎个屁啊!唐黎在心中无语,拜拜咧。
半个小时后,唐黎揉着有些发酸的双腿,几天都没换衣服了,此时两个人的样子跟逃难有得一拼。
无视路上行人诧异的眼光,唐黎擦了下汗水,问:“你家的人怎么还没接你?”
早在十分钟前,两人在下了飞机后,就借了路人的手机打了电话,估计是路远,人还没到。
一辆加长的豪车停在路口,为首的老人看到路边的身影赶紧招手,大声呼喊:“小亭,在这里。”
唐黎没注意到庄如亭在听到这句话后难看的脸色,还以为在喊别人,一下子东张西望起来。
小婷?谁是小婷?
左右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美少女的痕迹。
等庄如亭坐在车边,她才意识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小亭就是那个小婷啊。没想到云淡风轻的庄如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可爱的昵称。
听到笑声,庄如亭无奈地开口:“爷爷,都说了不要在外面喊我小亭。”
庄如亭的爷爷庄恒泰不在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随即,他又关切地上下打量,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你这次不仅提前这么多天出来,还能毫发无伤,张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嘛,那个姑娘果然很适合你!”
不知想起来什么,庄如亭清冷的脸色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红晕,他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生怕唐黎看见似的。
“你就是唐黎吧,这次的事情谢谢你!剩余的钱随后就打到你卡上。”庄恒泰开门见山,唐黎也少了开口的机会。这种直来直往的交易让她比较舒心,她没问其他的,点点头。
“既然庄如亭已经安全到达,我也该回去了。”说着,她随手拦了俩出租车,准备回去。
“你……”庄如亭准备开口,看着唐黎疑惑的目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唐黎见他欲言又止,以为落掉什么,拍了下头,把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哦,这个还给你。”说完,直接放到他的手心。
手心的镯子还带着人的体温,没有刚得到时的冰凉触感。等他把目光从镯子上抽出,唐黎的出租车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除了她的名字,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小亭,发什么呆,先回家吧!”庄恒泰拍了一下孙子的肩膀,感觉他又瘦了,决定回去好好给他补一补。
匆匆的相遇后,共同度过一段难以言说的路程,却又匆匆地离去。
自从接手那个破烂实验室后,唐黎就不得不把原先租的房子退了,随后在离实验室的旁边重新租了个。
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管理一个实验室。让她打人舞刀不在话下,但是让她管理实验室,还真是为难她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样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好好洗个澡。
新租的房子不大,但是一个人住也很宽敞。打开一个垃圾袋,唐黎决定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扔掉!好在那个村子的气温不高,也有水简单擦洗,不然估计都要发馊了。
她把衣服脱掉掏干净口袋后扔进垃圾袋,不过在掏裤子口袋时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
咦?是那颗药丸。不拿出来,她还真就忘记了。她想了想,诡异村子里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因这颗药丸而起,或许有什么用呢。
想完,她随意扔在桌子上。
又在处理外套的时候,摸到一枚铜钱。
这不是钱科的铜钱吗?什么时候在我这里?唐黎想起来那晚钱科抵门后在她身后瑟瑟发抖,估计就是那时候放的吧。
一下子猜出了钱科当时的打算,唐黎一笑,铜钱被她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等她终于洗好,擦着湿头发出来,深吸一口空气,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手机在嗡嗡振动,唐黎拿起来一看,乐了,银行卡账号上果然进来一笔钱,两笔帐加在一起,上面显示余额前面一个3,后面带着一大串零。
说句实话,唐黎一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或许是鬼见多了,心脏变得强大多了,除了有些兴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感觉。
还没等她数完一大串零,手机界面就显示有来电,看到显示“张海”的人来电,唐黎脸一拉,不情不愿地接了。
“唐总,你快来吧,再不来我们实验室的器材就要被人搬走了!”电话那头张海欲哭无泪的声音传过来,还夹杂着其他类似桌子一起被移动的声音。
唐黎头痛得要命,只得立刻穿上衣服,胡乱擦下头发就准备下楼。她让张海稳住,随意从冰箱里拿出两块面包塞进嘴里。
不知道父母到底是怎么想到,留个破烂实验室给她就算了,还不能卖掉!现在对她这种没有学过任何金融管理的人来说,不仅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养活一大帮人。
刚到实验室,就听见里面闹哄哄,还有一些没见过的认。几个陌生人在搬仪器,张海在旁边好言好语地劝说,可惜的是并没有人理他。
“住手!”唐黎有些心烦气躁,大喝一声。
这声音够大,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停下原本的动作来看她。夏学善看到她只是一个穿着随意的年轻女孩也不在意,不屑地说:“你是这个实验室的人?助手?这里不是你管的事情,让开!”
说罢,就要别人开始搬东西。
张海连忙过来介绍:“夏经理,这是接受我们实验室的唐总。”
夏学善这下倒是正视了一眼,开口:“唐总啊,你这个实验室上次的项目研究失败,欠了我们公司不少钱,现在只能拿这些仪器抵债。”
他口中叫着唐总,可压根没有一点尊敬的样子。
唐黎没有阻止,只是开口询问:“多少钱?”
随后,夏学善拿出当初签的合同,上面白纸黑字,试验研究失败后应支付违约金8000万。里面的公章合法,条理清晰,一看就具有法律效益。
“你这些仪器有些快淘汰了,现在只能抵个2000万。”夏学善笑着解释,中年发福的他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唐黎瞧了一眼他头上的地中海开口:“那你搬吧。”
这话还没落地,倒是张海急忙阻止:“唐总,没有仪器的实验室哪算什么实验室呀!这些仪器不能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