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没想到叶戎还在这里玩文字游戏：“叶茸茸，这样做小心适得其反！而且即便咱们做了，也不过是虐虐粉，可是何小萌现在的粉丝量并不多，你确定能有效果？”
“方总监，我们要虐的不是粉，而是亿万反对公共场所性骚扰的大众。”
虐大众？
方洁看了看何猛，这1V5的身手，虐得起来吗？
只是虽然何小萌暂时还没有被勒令退团，但依现在的形势，等于基本站在悬崖边了，全看陆总的心情，如今只能死忙当活马医。
方洁同意了，所有事很快运转了起来。
先是有人透露了蕉芒娱乐将严惩何小萌，继而LYB代言的多家商家的广告，都将何小萌的形象P掉，甚至之前LYB录制得访问，何小萌的PART被全部剪掉不说，连不小心出现在队友身旁的露了一丁点的脸，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又过了几日，何小萌在微博公开向马六道歉，并且将“犯罪”过程，心理活动，一一详细描述，还附加了所有医药费的报销凭证。
最后，蕉芒娱乐为LYB开了一场绝无仅有的记者招待会，公然宣布，不限期停止何小萌的一切活动。
在记者招待会上，所以LYB的少女都出席了，大家统一着黑裙，裸妆出镜，一脸丧气，腮边还挂着泪痕。
而哭得最厉害的，自然是记者招待会的主角——何小萌。
“我……我对不起粉丝们对我的信任，对不起大众对我的认可，作为公众人物……我没有起到表率作用……对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我、我再过半年就要十八岁了，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成年人了，我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小萌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一双眼睛肿得像桃核。
第二天，热搜前五位，何小萌霸占了三个坑。
第17章 献计有功
#何小萌惨遭雪藏#，#何小萌马六#，#何小萌被迫道歉#
不到一天，三个话题分别占据了热搜第一第二与第四的位置。
[马六这种人渣，杀了都不为过，何小萌有什么错？]
[女爱豆就活该被性骚扰？稍有反抗就必须退团？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被公司逼到这种程度，毫无人性！]
[垃圾蕉芒，陆安炸了！]
[来，一人筹一块钱，把马六和陆安做了→_→]
何猛受到的一系列“不平等”对待，一夜之间引起了众怒，网友们纷纷谴责马六与蕉芒娱乐的行为。
偶尔有其他女团的一些粉丝，科普蕉芒娱乐的行为属于圈内正常操作，立刻被喷出了翔，继而除了反性骚扰话题，又出现了一个新话题，反女团现状。
有人提出，女团偶像，不应该是出卖尊严讨好粉丝的商品，她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应该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各项实力来吸引粉丝，成为榜样一样的存在，而绝非是为了出于满足粉丝幻象而存在的被物化的人。
何猛的微博不到二十四小时涨粉近百万，除了来自粉丝的安慰，微博留言被各方声援的路人挤爆，何猛一下子成为了LYB甚至整个蕉芒娱乐热度最高的成员。
而另一方面，马六被愤怒的网友人肉，曾经的黑历史被一一扒出，众人赫然发现，马六除了长期在各大地铁转乘站实行流氓行为以外，竟然还多次偷窃抢劫碰瓷诈骗，只是马六却没有一次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甚至还有门路在第一时间调出监控。
很快，马六身后一直罩着他的某渎职刑警被扒出，官匪勾结的现象立刻引来了一波更强烈的斥责声，事情被闹得越来越大，该刑警所在的分队不得不公开声明，依法严惩马六与这位徇私枉法的司法工作人员，相关领导引咎辞职。
随即，马六与某刑警作为犯罪嫌疑人，双双进了看守所，等待法院审判，全网一片喜大普奔。
[转发这个何小萌，调戏过你的流氓，当场住院。]
[转发这个何小萌，欺负过你的人渣，立刻收监。]
何猛以活锦鲤的新身份，迅速出圈，成功在首页刷了屏。
在被停止工作的这段时间，何猛也没闲着，在叶戎的精心策划下，成为了生活区的新任爆款UP主。
《跟着小萌学防身》
“今天来教大家一套组合拳，学不会不收费，当然你学会了，我也没法收费。”
视频中的何猛梳着标志性的双马尾，穿着一套桃红色的健身服，露出诱人的马甲线，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何猛的视频既包含大量防身干货，又兼顾各种猝不及防，不但期期点击量直逼千万，光防狼喷雾，电击棒的广告费就没少赚。
不过几天时间，何猛就以各种方式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成了少女们争相模仿的偶像，何猛红得如同他的拳头一般防不胜防，红得不粉女团的普通大众第一时间也几乎都听过“何小萌”这三个字，红得好几个剧组主动上门来找，强烈要求培养他成为新一代的女打星。
“你觉得何小萌会不会被退团啊？我最近看陆总见了她都绕着走。”
“我是陆总我也绕着走！还退团？敢动她一个手指头，不怕当场住院，明天进局子啊！”
“不过说来也是，现在陆总自己都自顾不暇，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嘿嘿……”
“咳咳！”一阵熟悉的咳嗽声，让正在小声逼逼的两个人惊得一身冷汗。
蕉芒娱乐的一把手陆安冷眼扫了一眼自己的员工，厌恶地转身回了办公室。
“把方洁叫过来！”陆安不耐烦地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一通内线电话。
不过一会儿，陆安便听到了敲门声：“请进。”
方洁推开门：“陆总，您叫我呀？”
方洁进门一打眼就看到陆安的脸色绿得发青，然而她早已习以为常，自何猛被停止活动以来，陆总的脸色一直都是这个色，当然，这跟夫人无关。
“你坐。”陆安阴沉沉地说道，待方洁坐得腿都麻了，他才缓缓开口，“洁啊，你觉不觉得我……像是个不讲理的渣渣？”
“没啊，陆总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陆安扶着头，一脸颓废，深深叹了口气：“可全网都是这么说我的，他们说我助纣为虐，霸凌自家艺人，是个不尊重女性的猥琐男，更过分的是，还造谣我家暴我太太，天地良心啊，你是知道的啊，我不被她揍就不错了啊！”
方洁硬憋着笑，礼貌性地安慰道：“陆总，那是外界对您的误解，不过咱们在这圈子里谋生，背后被逼逼几句也见怪不怪的了，您要放宽心啊！”
“我做错什么了？停止活动是她们自己要求的，道歉和开记者招待会也是，我是无辜的啊！”陆安憋屈得放声大呼。
方洁却抿了抿笑意：“陆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是您对LYB不满意，说出了‘退团啊，解散啊’这一类的话，孩子们才如此惶恐，甘愿自愿领罚，这些事虽然是她们主动提出的，可都是您亲自批准的啊。”
陆安被方洁说得哑口无言，气得一拍大腿：“现在蕉芒和我个人的名誉都深受影响，你去找些人公关公关，再这么下去我可受不了！”
“您想怎么公关啊？”
“当然是把关于蕉芒娱乐和我的□□都和谐掉了！对了，一定要记得把何小萌的热搜都撤了，看着心烦！”
“何小萌的热搜？也不是咱们买的，好不容易自家艺人有了热度，哪里有花钱撤的道理？”方洁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陆总，关于您和公司的评论，现在也不方便和谐，毕竟这个节骨眼话题正热，这么做太过明显，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陆安被噎得一口大气喘不过来，直拍桌子：“方洁，那你来教教我，怎么办！”
“我这里倒还真有一个办法，不但能让陆总果断洗白，还能让您成为女团史上划分时代的新人物！”说罢，方洁凑到陆安耳边，嘀咕了一阵。
陆安听完后，完全愣住了：“方洁，可行吗？”
“当然可行，您看大众对何小萌什么态度，就该知道了。”
陆安寻思来寻思去，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了，去，赶快去安排！”
方洁领命，便要离开，却突然又被陆安叫住：“方洁，你献计有功，这个月加奖金啊！”
方洁却腼腆一笑：“这主意还真不是我出的，您要想奖励，就奖励LYB的叶茸茸吧。”
第18章 晚会补位
“叶茸茸？”陆安甚是吃惊，他对叶戎印象极深，毕竟放眼望去，全公司最矮的就是他，“你说那个小不点？她还有这种才智？”
“陆总，这有什么奇怪的，浓缩的可都是精华！”
第二天，继已经彻底凉了的马六之后，地铁咸猪手事件的另一个被焦点人物——陆安，也有了新的后续。
向来高冷低调的陆总裁，发了一篇长微博：《关于何小萌，我有些心里话要说。》
当众人皆以为这长达一千多字的长微博，句句都是陆安这奸商为自己行为的狡辩的时候，事情却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我从未想过要何小萌退团，相反的，做出之前的一系列决定，不过是为了能让她‘改过自新’，重新被这个圈子所接受，能够继续追逐续自己的梦想，即便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错，是的，如果非说她错了，错也只错在，她偶像的身份。”
“偶像到底是什么，我时常在想，她们看起来像一个个光鲜靓丽被包装过度的商品，必须活成大家想象中的样子，慢慢失去了应有的自我，或许何小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偶像，但她的鲜活却更吸引人。”
“作为蕉芒娱乐的决策人，我不得不严格遵守圈内的规矩，却不想我竟‘循规蹈矩’到，连旗下的艺人一再受到欺辱，都没办法为她说一句话。我想了几天，终于想通了，有些规矩，是时候改一改了，在此，我代表蕉芒娱乐正式宣布，何小萌的一切过失既往不咎，正式回归LYB，并作为第一练习生成为下一年度公司的金牌偶像之一。”
蕉芒娱乐的金牌偶像代表整个公司的最高水准，每年蕉芒娱乐都会以投票的方式，票选出四位年度最具影响力的已出道偶像，外加一名最优秀的待出道练习生，共五位偶像，作为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出现在蕉芒娱乐的首页，并奖励大量资源。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本以为差不多该凉了的何猛，竟然因祸得福，成了这一届的第一练习生。
蕉芒娱乐上上下下都以为第一练习生今年必然出自Seasons的四个人之一，甚至Seasons本身也如此想，几个人为了争夺这项名额，无时无刻不在明争暗斗，闹得相声说得都没默契了，却没想到让何猛凭空捡了个大便宜。
陆安霸道的护短言论非但没有引起众人的群嘲围攻，反而引来叫好声一片。
虽然有人质疑何猛不具备年度第一练习生的资格，但要论偶像的好坏，向来不是已能力评定的，而是人气，何小萌就是当前最热的偶像，面对全民对何猛的推崇，不满的人也只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小声逼逼。
然而何猛却对陆安这猝不及防的骚操作毫不领情：“也不知道那公关文谁写的，假的一批，评论里竟然还一片片‘陆总好帅’‘陆总V5’‘陆总霸总得让人好心动’，玛德，还真把那姓陆的洗白了，恶心得老子昨晚觉都没睡好！”
向威叹了口气，拍了拍何猛的肩：“猛啊，那是你戎哥写得。”
“啊？老大写的？”何猛愣了一秒，勉强挤出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矮小萝莉，“我就说嘛，能写出把那王八蛋都洗白了的文章，绝对是天才！”
叶戎抬了抬眼，冷冷问：“你不是觉得很假很恶心吗？”
“假……假就对了，符合老陆的气质啊，恶心才能让人觉得真实，一看就是那B写得，老大不愧是老大，连这种细节都照顾到了，不愧是我男神啊！”说着，何猛撒娇将头埋在了叶戎瘦弱的肩膀上，卖力地蹭了蹭。
却被叶戎冷漠推开：“你压得我不长个了。”
“老大，所以整件事都是你策划的？”何猛后知后觉，“我说陆安怎么突然让我回归了，还给了个甜枣，原以为他良心发现，搞了半天是你又开始狗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听你的？”
叶戎笑了笑：“我让方洁给他洗脑：领导者，创造规矩，只有被领导者，才顺从规矩，是时候该打破现状，做点出格的事了。”
“出格的事？可是以陆安现在的地位，完全没必要冒这种险啊！”
叶戎继续解释：“虽然蕉芒娱乐看似一家独大，但旗下的偶像团体同质化非常严重，所有高层都希望，在这一代女团有所突破，比如隔壁的四季团。”
“所以培养她们说相声？”向威直接笑出了声，“这突破的方向不对劲吧！”
“是的，是不对劲，蕉芒也很后悔，正在努力去掉这个标签，所以Seasons看似成功，实则失败，方洁在试图为她们找些其他吸引人的新噱头，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这让陆安非常头疼，现在不少新公司在崛起，对蕉芒来说，都是威胁，陆安既然有心做行业内的龙头老大，就必须要让新一代的偶像团体有所突破，但是他却忽略了，何猛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突破，我不过提醒他而已。”
“所以搞了半天，不是陆安在抬举何猛，是在利用咱猛哥啊！”
叶戎弯了弯眉眼：“抬举也好，利用也罢，我们现在和陆安在一条船上，只有齐心合力狼狈为奸才能稳步向前。”
*
那日之前，何猛没法与其他四人一起活动，那日之后，何猛更是无暇与其他人同步。
何猛的行程安排，堪比流量小花，拍摄地铁广告、代言拳击手套、全国巡回演讲、席卷早中晚报。
何猛作为一个辅助，从来没有如此被关注过，仿佛一下子抢了全队的经济，整日惴惴不安。
“猛啊，心理压力别太大，你这热度眼瞅着快过去了，离过气网红不远了！”向威笑眯眯地安抚道，“最好能在你糊之前，找个机会，见见咱们的目标——华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