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总想弄死朕——桑狸
时间:2020-04-12 09:25:17

  他定了定神,道:“我从爷爷哪里探听到确切消息,太后有意要让常景的女儿常冰绡入住中宫。这本就是天子家事,陛下不大会忤逆他的母亲。常景与爷爷和姑父都过节颇深,若是他女儿真当上了皇后,她会让你好过吗?我跟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爷爷一直在利用你,真到生死关头,他不会保你的。到时你独自在深宫里,孤立无援,可真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想走都走不了。”
  楚璇只以为常冰绡这一页可以翻过去了,萧逸也答应过她不会有别的女人,可没想,竟让太后又翻了出来。
  知母莫若子,萧逸早说太后还会有后招,果不其然,这后招就来了。
  但是她信,萧逸不会负她。
  “雁迟,我不走,你也不要再在这上面费心了。”
  外面一时静默下来,良久,萧雁迟试探道:“若是姑父也希望你走呢?”
  楚璇错愕:“我爹?”
  “是,你爹也希望你走,他很担心你,凭我自己没那么容易、也没那么快买通骊山禁军,这其中有姑父在运作,他和我一样,都希望你能离开这充满是非与险恶之地。”
  他的话如一根长着钩刺的细藤,柔柔的戳进她的心坎,随即传来一阵刺痛。
  她不该让父亲为她担心的,可是,她真得不想走,她不想离开萧逸。
  外面萧雁迟的注视犹如一道酷刑,直逼得她抬不起头,她在心底幽叹一声,道:“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她见对方抻了头像要说什么,忙赶在他前面抢先一步道:“我另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萧雁迟烦躁地一挠头,不情愿道:“你说吧。”
  楚璇思忖良久,关于徐慕总还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疑惑在,上次高显仁险些就要跟她说明他的死因了,可被突然而至的太后打断。
  那天太后已说出宫妃勾连内侍的话,她近期得和高显仁避嫌,不管萧逸多么偏爱她,但,她不能去害了大内官。
  她随手拿起一串珊瑚,于指尖一颗颗揉捻,问:“你可知道从前有个禁军统领徐慕?”
  萧雁迟拧着眉思索了一番,同在行伍,徐慕应当算是萧雁迟的前辈,他死得太早,那时萧雁迟还小,自然没有与他接触的机会,可……这个名字他听起来又很耳熟。
  想了又想,他突然眼前一亮:“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姑父?”
  “问我爹?”
  “对啊。”萧雁迟道:“我记得前几年无意间撞上大伯跟爷爷说话,听他们说起,那个徐慕好像还有个孩子,那孩子就是你父亲带回长安的。”
  楚璇呼吸一滞。
  “对,就是这样。他们还说……是姑父亲自把孩子交给了爷爷……璇儿,你怎么了?”
  手中珊瑚珠串应声而落,‘哗啦啦’砸在地上,如缓乐中的一音刺耳惊弦。
  她只觉脑子空荡荡的,仿佛无形中有只手抚上了她的心,狠狠揉捏。
  “璇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璇儿,你怎么会想到呢,你的一切苦难皆因朕而始,是朕亏欠了你。”
  “我们两个的命运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纠缠在一起了,缘分也好,宿命也罢,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若说谁欠了谁的,那也是我欠你比较多。”
  她……会是徐慕的女儿吗?
  萧雁迟见楚璇久久不语,躲在帐子后也不动,正想掀帐进去,忽听外面内侍尖声禀:“皇帝陛下驾到。”
  楚璇如梦初醒,忙出去接驾。
  萧逸今天到得了空,早早地回长秋殿,抱着手炉,颇为和善地让给萧雁迟看座,又神色精明地把楚璇观察了一番,末了,轻抚她的脸颊,心疼道:“脸色不好,倒好像受惊了似得,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画月和霜月她们都在殿外伺候?”
  楚璇望着他那张春风化雨般温煦柔和的俊脸,以及眼底那抹莹亮如钩的精光,当下明了,瘪嘴瞥了他一眼,散漫地移开视线,看上去不怎么爱搭理他。
  萧雁迟可是个老实人,一听萧逸这样说,生怕他是心有疑而为难楚璇,忙起身解释:“回陛下,臣方才跟娘娘说姑父打算携家眷回南阳老家,娘娘心中不舍,难过来着。”
  萧逸含笑“哦”了一声,转而看向萧雁迟,满面长辈关心晚辈般的慈和,招呼他:“你坐,这儿没外人,不用陛下长陛下短,照着自家人叫就行。”
  老实巴交的萧雁迟犹豫了犹豫,费了好大劲才突破心里的那道坎,对着萧逸那张甚至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轻俊秀的脸:“小……小叔叔。”
  萧逸一下就乐了,畅然应下,随口道:“说吧,你找你小婶婶什么事啊?”
  萧雁迟:……
  他就算再老实到这会儿他也看出来了,这位皇帝陛下不是要跟他处亲戚闲话家常,是正儿八经想拿他开涮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更新时间调到凌晨零点了~~暂时这个点,等过几天会再调回去的,反正时间会变,但永远日更不会变,么么哒~
 
 
第26章 
  但萧雁迟自幼家训森严,他爹虽是梁王的儿子,是正儿八经的宗亲勋贵,但与他的两位伯父有着天差地别,无心钻营权术,终日浸在圣人学典里,向来严正耿介,最是识礼。
  萧雁迟身受其言传身教,自然也是规矩端正的。
  这种情形,别说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就冲他得唤萧逸一声小叔叔,也不能对他无礼。
  因此萧雁迟深吸了一口气,刻意忽略掉那一声‘小婶婶’带给自己的打击,以无比恭敬耐心且温和的姿态回禀皇帝陛下的询问。
  无外乎是久未见、叙家常以及嘘寒问暖的陈词滥调。
  萧逸听得很是狐疑,在幔帐后抓了楚璇的手放在唇边细吻亲啄,将她整个人箍进怀里,在耳边轻声问:“我瞧这小子只是看上去老实,嘴里不像有句实话,他该不会处心积虑想邀你跟他私奔吧?”
  楚璇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在萧雁迟回话的平缓语调的背音里,压低了声音,无比诚恳地仰头:“我对思弈一片痴心,绝无他想。雁迟也是本分人,不会有这等想法。”
  萧逸目光幽深隐含笑意,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如天神垂顾般极为雍容地俯身印在楚璇唇上一吻,以示对她表白的心悦。
  幔帐外的萧雁迟正躬身低首地回着话,忽听里面传出衣料摩挲、交颈纠缠的古怪声响,登时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有一瞬耳边轰隆隆响,仿佛有一柄尖刀在寸寸割剐着他的心。
  缩在袖氅里的手紧攥成拳,他拼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将话回完。
  萧逸本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出什么真话,只稍留他寒暄了一阵,便让冉冉送他出去。
  出了殿门,萧雁迟顿住步子,回身看了眼立在门侧的冉冉,朝她使了个眼色,冉冉颇为警惕地向四周瞟了一圈,拎起裙纱,快步跟上萧雁迟。
  殿内香雾杳杳,偶有鸟雀嘤啾从轩窗外传入。
  萧逸把楚璇从自己怀里拎出来:“说吧,把人都赶到殿外,你们两个在合计什么呢?”
  楚璇慵懒地瞥了他一眼:“奇怪,陛下这倒不忙了,有空跑来捉奸似得……啊!”
  萧逸将手指插入她的指间,十指交缠,暗中蓄力,狠勒住楚璇那水葱般纤细柔软的玉指,她只觉一股钻心的痛楚袭来,惨叫一声:“我说!放开!”
  萧逸依言放开,楚璇抚着自己的手嘶嘶地吸凉气。
  她自生病痊愈后,与萧逸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也渐发现他看似温润和煦的外表下,暗藏着一股凌寒且尖锐的戾气,不定什么时候惹恼了他就会漏出来。
  就像刚才,她分明看见那一双近在咫尺的眉目如浸在冰雪里,冷冽至极。
  可是当她定睛细看时,却再寻不见方才那潜藏眼底冷得骇人的锋刃,萧逸只是微低了头,沉默着替她揉捏方才被他勒肿了的手。
  楚璇想,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跟从前不一样了。她向他迈进了一步,而他也将深埋于心间多年的秘密痛楚告诉了她,在这样步步走向相互信任的真情挚意里,任何的背叛与欺瞒都会格外的惹人伤心。
  其实,她也想过了,徐慕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结,与其像无头苍蝇似得四处打听,收获寥寥且风险极大,还不如直接问萧逸。
  凭他跟她说过的那些奇怪话,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该从哪里问起呢?
  难道直接问,她是不是徐慕的女儿吗?这也太直接了吧。
  犹豫许久,直到萧逸察觉出了她的古怪,狐疑地拧眉看她。
  ……对了,内官好像说过,萧逸曾经不光认了徐慕当义兄,还非要当人家孩子的义父。
  楚璇终于鼓足勇气,挺直了背,收腹,双手合敛于身前,像年节时等着向长辈要压岁钱的小孩儿一样,柔软乖顺且无比尊敬地仰头看向萧逸,试探着叫:
  “义父?”
  “干爹?”
  萧逸:……
  作者有话要说:  璇儿啊,你这是会把狗皇帝的恶趣味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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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外:明天晚上11点50更新,是万字大肥章,推荐我的接档文:《以瑟》
  温瑟容颜倾城,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养在深闺十五年,只等着她那太子表弟成年,好嫁给他当太子妃。
  一切看上去温馨顺遂,直到她做了个梦。
  梦里太子沈昭将她宠上了天,从太子妃到皇后,更是为了她废置六宫,拒纳妃嫔,大建奢华行宫,凡是她要的,哪怕再难得,也会利用皇权捧到她的跟前。
  就这么宠着,宠着,把她宠坏了……
  沈昭连年在外征战,温瑟不甘深帷寂寞,找了个假太监暗通款曲,被提前得知消息秘密回宫的沈昭抓了个正着。
  沈昭勃然大怒,将假太监当着她的面儿车裂,流放了她全家,杀了昭阳殿所有宫人,将温瑟软禁起来,用尽了所有残忍手段折磨她,惩罚她……
  温瑟一个激灵,梦醒了。
  眼前的沈昭年轻稚嫩,正用刀子割了衣衫给她包扎坠马造成的伤口。
  温瑟哆嗦着后退:“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沈昭:??
  ……
  温瑟:“我想过了,娶妻娶贤,阿昭身份尊贵,应当择贤德之妻,我配不上你。”
  沈昭骤然变脸,阴悱悱道:“阿姐的意思是想悔婚?”
  温瑟:“……我开个玩笑。”
  ……
  两人做了同一个梦,男主比女主晚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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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萧逸定定地看着楚璇,蓦地,抬手覆向她的额头。
  也不烧啊,怎么瞧着像傻了……
  楚璇一双明眸在他手掌下忽闪忽闪的眨着,犹如莹亮闪熠的皓珠。
  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萧逸的反应,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也顾不得去多做揣摩,试探着轻声道:“徐慕,你的义兄。”
  萧逸的手骤然僵在楚璇额前,他神色尽敛,眉宇沉凝,目光幽深且晦暗难辨,落到楚璇的脸上,声音若片羽掠水,含着浓重的猜忌,又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反应尽收楚璇眼底,她未答,只是沉默片刻,突然倾身握住萧逸的手:“思弈,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萧逸稍有迟疑,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说徐大统领生前有个孩子,还说那个孩子是我父亲带回长安的,又亲手交给了外公,而且,那孩子跟我年纪相仿,我……我就是想问,我是不是那个孩子?”
  殿中一片沉寂,悄然无声。
  萧逸紧紧凝睇着楚璇,瞳眸若深潭微澜的静水,遥不可见底。
  两人四目安静相对,虽然彼此都没说什么,可是楚璇有一种感觉,萧逸那镇定沉默的外表下藏着几分犹豫与为难,他好像在飞快地考虑什么,权衡什么,许久,他抬起眼睫,郑重地看向楚璇,摇头。
  “不是。”
  这两个字随着他轻缓的音调砸下来,楚璇下意识抻了头还想再问,尚未开口,却被萧逸先一步抬手捂住了唇。
  他的掌心微凉,仔细感觉,还腻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璇儿,停在这里,不能再往下问了。”他的声音幽缓,“到这里,我可以保证不骗你,可是再往下,就说不准了。我不想骗你,你听话,不要问了,好不好?”
  楚璇那满心满腹的疑窦仿佛随此而梗在了心间,在萧逸那深沉却又饱含柔情的目光里,她不甘心,却又终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萧逸把手收回来,点了点她的鼻翼,过分凝重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唇角边浮掠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那么,你再叫一声吧。”
  楚璇一阵懵:“叫什么?”
  “义父,干爹啊。”
  楚璇:……
  她见萧逸眸光清亮,字句明晰,不像是在开玩笑,嘟了嘴:“你不是说我不是他的女儿吗?”
  萧逸将她拢进怀里,侧了首在她耳边呵气:“不是,你也可以叫啊。”
  软玉在怀,她身上的那股花香馨然勾魂,惹人生醉。萧逸不禁回味了一下方才被她恭敬乖顺地叫‘义父’的感觉,好像有一股热流顺着脊柱蹭的爬上来,浇灌到头顶,那一种带着些许刺激的快感,远胜于被她软软濡濡唤“小舅舅”的时候。
  怀中许久无音,萧逸有些不满地紧箍了箍楚璇,无声的催促。
  楚璇被他圈在怀里,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心道:他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颈间倏然一凉,她惊惶地歪头,见萧逸正将两排白晃晃的锋锐贝齿抵在上面,有种所求不得的恼羞成怒和不耐烦,从牙缝蹦出两个字:“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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