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葬礼王爷很快乐——五十九夜
时间:2020-04-12 09:26:41

 
    员外郎很是意外,虽然有听到上级的传闻,但是觉得这样的天之骄子难免都有些脾气。他本来都做好了准备,无论有什么刁难,或者奇怪的建议都会努力实现来着。如今两三下逛完了,他还有些不现实的错觉,长舒口气,“那你们挑红木香的时候,记得也挑两盆给我。”
 
    这花既然被强调,那必定是有用处的。可能没什么实际关系,但是跟着沾沾光也好啊!
 
    奴才笑道,“大人放心,奴才到时候多挑几盆。”
 
    弘昼不知道身后的琐碎,只是他晋升为了和硕亲王,身边的人手也更足了。和那些前拥后趸的人相比,他更喜欢简单的阶层管理。所以身边除了多两个侍卫和总管外,基本上的人都是一层一层的拨下去管理。
 
    现在王府好了,正好就另外派一批人过来准备,自己则回到宫里看《大清律》。
 
    《大清律》始修于顺治三年,大体上沿袭明律。康熙时曾做过一些修改,以《现行则例》颁发执行,但对律文未作正式变动,依旧是仓促粗糙的。直到去年的时候,汤之旭以《现行则例》有拟罪轻重不一,事同而法异等弊病,建议重修律例,胤禛即采纳了他的意见。
 
    胤禛做事都是三思而后定的,你可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他一旦开了口那就是开弓的弦绝不回头。因而他对重新纂修《大清律》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诘奸除暴,惩贪黜奸,以端风俗,以肃官方。实际上就是一方面镇压百姓的反抗,一方面约束各级官吏的不法,以维护其‘大一统’的封建秩序。
 
    弘昼当时并没有在意,最开始的《大清律》,他本来也不是很详细的清楚。
 
    还是因为今年多事之秋,国内到国外都有小问题,他突然意识到这方面欠缺之后,对于处理朝政会有多麻烦。
 
    一个是佟家的隆科多近几年独断揽权、招权纳贿、擅作威福。因着他是最初登基而上的大臣,胤禛对他多是容忍再警告,撤销了隆科多和其子的乾清门头等侍卫、总理侍卫事等职,警告解散党羽洗心革面。可惜用处不大,最后还和年羹尧互相包庇,胤禛一怒之下将其太保衔削去。之后令隆科多赴阿尔泰岭,与策妄阿拉布坦议定准噶尔和喀尔喀游牧地界,因为火车道的加建问题,要同即将来华的俄国使臣再议两国疆界。若实心任事,可宽宥其罪。
 
    但是今年闰三月,宗人府奏劾隆科多私藏玉牒底本,应以大不敬律治罪。六月初八日,胤禛以议界不必非要隆科多,下令将他逮捕回京再看发落。
 
    二就和俄国有关的富察马齐,叶婕卡琳娜一世派使臣萨瓦来恭贺和友好交流。这里面除了之前确定好的外,之后因为科学院的传教士们,所以针对于商人、传教士还有原来的部分逃犯等等,都是需要认真确定的事情。这个使臣萨瓦脑子灵活,竟然直接收买大学士马齐,从中掌握清政府的态度和意见,使得谈判处于不利地位,双方还反复进行了三十多次谈判。
 
    弘昼与俄罗斯有接触,上报来的协议亲自翻看就觉着不对,最后把问题圈画出来,再亲书一封信给伊丽莎白过去。他也算是反应快了,所以萨瓦不欢离开,是事情还算没有酿成大祸。他们以前被占的喀尔喀土地,也被叶婕卡琳娜一世亲自送回表示友好。
 
    后来他翻着地图一看,才发现未来中国地图到底是怎么一点点变少的,但好在还没有。
 
    三则肃武亲王豪格孙,爱新觉罗延信。延信曾随着胤禵一同讨策妄阿拉布坦,驻西宁。后来授平逆将军,率兵入藏,侵吞军饷银十万两。后来因胤禵回京,遂令其摄抚远大将军事,结果趁机和年羹尧混为一同。这些年任内玩忽职守、怠于军务,不事训练、滥保有贪婪罪官员九十余人。对此胤禛虽有耳闻,却未加过问。但是延信太过活跃,早年时候还和其他亲王结党公开投靠。
 
    所以胤禛也在斟酌如何处罚。
 
    四则是西藏阿尔布巴之乱,他原来还功封贝子,后来兼任噶伦,管理工布地区兵马事务。结果勾结隆布奈,扎尔鼐等人杀害了负责管理前藏事务,地位、权力均高于他的康济鼐,举兵叛乱侵扰后藏,造成西藏地区的动乱,随后又阴谋投奔准噶尔。
 
    胤禛认为这是一个重新整顿西藏的好机会,觉得当趁此机,先将西藏事宜料理清楚,以为边防久远之计。所以如何进兵而上,再派何人去管理都是需要三思的事情。
 
    光这四件就头疼,更不要说六月时还发生流官胡作非为,使得当地百姓被煽动围攻知府衙门,杀害官员。
 
    云南巡抚常常违反密折保密制,还将钱粮亏空。
 
    山西泽州有人妖言聚众,自称会传授符术,能看风水,是人间神仙。知州派人抓捕反而被他们拦路抢劫,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如此等等,或奇葩、或惊异的事情应有尽有。
 
    弘昼以前在乾清宫来去匆匆,还真的不知道这比出门看戏还热闹。真的是坐在家中也能知晓天下事。
 
    如此种种事情,胤禛也随着更看重律法。前几年推行的宗族制,又另外加多法律条例。凡经官府惩治而不改悔之人,准本族祠堂告官,可以将其流徙远方,以为宗族除害。若本人所犯之罪在国法虽未至于死,而其尊长族人为剪除凶恶,训诫子弟,治以家法,以致身死,可免执行人抵罪。
 
    另外京城内治安整顿,严查户口,整顿京城治安。除了有正式职业的人,如进京赶考的举人、京城作幕僚的外地人允许留京居住,其他无业者一概视为奸伪棍徒,由步军统领、巡城御视率兵驱逐,不许在京停留。同时规定,客店、寺庙及官民人家都不许容留形迹可疑的人,违者治罪。尤其是京城中的游方僧道,以及自称神仙、聚众做会者押解回原籍行文原管地方官,严加管理,不许他们再出境。若今后发现再来京者,连同该管地方官一并治罪,决不姑容。
 
    对于上进的举人们,胤禛为此还允许会试后,吏部会同九卿拣选落选举人中文理明通者引见。分发各直省,以州县委署试用。
 
    反之八旗中的游手好闲之徒为非作恶,胤禛命令八旗大臣也将此等人员查出。全都不能容忍,迁至京城附近的井田,令其耕种。
 
    你让一个八旗子弟断了优越生活来源去种地?
 
    真特么绝了。
 
    胤禛这个操作,骚的弘昼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可惜最近很少出宫,没有去看一眼的机会。
 
    好在底下的人都机会,汇报的时候竟然还拍了照片递上来。
 
    曾经那些衣着讲究溜猫逗狗的八旗子弟们,一个个布衣粗食的住在农庄里。他们从来没有干过苦力活,为此拿着锄头的他们不是垂头丧气就是哭成一团。
 
    弘昼当时看了直笑,胤禛闷闷摇头。
 
    想到这事,弘昼呵的笑出声来。然后表情一滞,难道说科学院今年来增多许多人,也有这个原因?
 
    感情爷这里成了收容所了?
 
    还好他只看成绩,另外还有一场当场面试考,很大程度上阻止了有人作弊的可能。
 
    这种讲究的条法枯燥乏闷,弘昼看着看着脑子就开小差。自顾自的乐呵一下,又继续翻看下一页。
 
    这许许多多的事情,胤禛在修订《大清律》中可谓是亲力亲为。一句一字必亲加省览,每与诸臣辩论确商,折中裁定。直到今年二月刊刻公布,也就是所谓的《大清律集解附例》。
 
    重修的《大清律》分为名律、吏律、户律、礼律、兵律、刑律、工律七篇,三十门,律文四百三十六条,附例八百二十四条。
 
    弘昼翻阅的时候,他几乎很容易就想到了今年的许多事情。对宗室、官吏还有百姓,完全只有四个字法不容宽。再桩桩件件的对比进去,条法也不再枯燥无趣言之无物了。
 
    但为了能够做对比,弘昼将《大清律集解附例》和《大清律》几个版本一起翻看。同样的地方不同的解释和条法,也能让他一目了然。
 
    弘昼一连看了很久很久,某天胤禛仿佛随意的问起了马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律上怎么写,那就怎么处置。”
 
    “不网开一面?”
 
    “他是朝廷命官,一把年纪了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为了钱财还舍了国家利益明知故犯,凭什么给他网开一面?”弘昼猛的拍桌,“这就是叛国罪!他长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胤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朕记得马齐长子是你的一等侍卫?”
 
    “是,不过富尔敦应该更像他额涅,整个人都透着傻气。每日都想着光耀门楣,心眼小。”
 
    弘昼明贬实褒,庇护的话都说得格外坦荡自如。胤禛没有说旁的话,“富察氏长了歪脖子,底下小的倒还说的上周正。”
 
    “那是,不然您也不会让富尔敦跟着我?”
 
    胤禛不置可否,却听弘昼很自然的岔开话题,“阿玛,泗城土府当真就让鄂尔泰决策?”
 
    泗城土府绵亘三省,土地辽阔。土知府岑映宸狂妄虐民,横征滥派,挟势滋扰,境内百姓被其鱼肉。他还差遣土役,各执器械,越境捉人,邻境亦受其害。这些年行事越发猖狂,几月前鄂尔泰、韩良辅等人将泗城土司的情况上报,胤禛的反应只有一句话,听鄂尔泰的。
 
    说实话,弘昼觉得渣爹在搞自己。
 
    马齐是之后犯的事,可自己侧福晋的阿玛这么重用能干,确定以后家里不会打架吗?
 
    弘昼本来没这个想法的,可是年羹尧不是最近在倒霉吗?
 
    年贵妃也不知道是身体还是担心的原因,最近还传出病了的消息。
 
    胤禛这些年都对她宠爱,结果最近都在养心殿里忙着,整个后宫都被冷落下来。弘昼有点不清楚是自己的原因,还是真的不乐意去后宫。
 
    这么想,弘昼看着胤禛的表情更加不对了。
 
    “鄂尔泰的能力,你以后看看就知道了。若是你不信,再……”胤禛本来想调侃,结果发现弘昼靠自己的目光很不对,“怎么了?”
 
    “阿玛,要是无事的话我等下就回去了。”
 
    “这么早?”
 
    “我有好多事情要忙,最近都没有陪白白散步,正好阿玛你也出门走走。”弘昼用手指做行走动作,表情露出奇怪的笑容。
 
    胤禛听他的理由,蓦地想到说的养生道理,强忍嘴边的话,低头自顾自忙。
 
    这傻儿子不管了,反正过段日子有人收。
 
    弘昼当他答应了,当日回去后睡前还问人,“阿玛今晚去了哪个宫?”
 
    西河想想,“没听说,好像就在养心殿里忙着。”
 
    “……”
 
    弘昼呵笑一声,翻身就睡了过去。
 
    这渣爹,还真是拼命上瘾了。
 
    八月,投书鄂尔泰请降,主动交出印信,号纸以求免死存祀。鄂尔泰完美交上答卷,胤禛顺势批准改泗城土府为泗城府,设流官管辖。
 
    九月云贵总督鄂尔泰建议以抚为上西藏,剿杀叛军。
 
    十月初五,诸王大臣列隆科多四十一大罪状请求斩立决。胤禛念其前功,免于正法,令其永远圈禁。
 
    富察马齐在府中颐养天年,直到越来越近的大好日子,和亲王大婚。
 
    从圣旨下来的那一天,富察府就在准备富察氏的嫁妆。足足两年,所有女子需要的,家中的长辈们都在认认真真的准备着。什么品级的姻缘都是有讲究的,无论女方什么样的身份,除了皇家公主之外,都要看对方男家的情况。
 
    按照郡王福晋的位份,富察府里准备的箱子压得实实在在的。因为时间长,偶尔还觉得有些不必要的,还要重新再挑放一遍。
 
    一来是对富察氏的宠爱,身为他们府上的千金,自然要带着厚重的嫁妆出门。二来未来人事和郡王,于公于私都不能丢人,更不想要妯娌之间相处还要低一层。
 
    用他们的话说,自家的姑娘看着就是最好的,郡王当初还给足面子来相看,可见是看重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郑重其事。
 
    然后就是和郡王晋封为和硕亲王,自家说话人还犯了事情,成为皇上的眼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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