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昼沉默几秒,缓缓摇头,“暂时不行。”
“什么?”梁药气得牙牙痒,“你刚刚都那样摸我了,还不打算负责?”
果然是没品的渣男!
“我总感觉我一答应你,你马上就会离我而去。”楚昼淡淡道。
梁药:“……”
这个男人的第六感怎么比女人还恐怖?
这已经不是学神了,而是超神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互相观察一段时间。”楚昼定下结论。
梁药郁闷,“要观察到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吧。”
“……”
去你妈的一个月后!
梁药憋着一肚子火回家,吃完饭后才勉强消气,回到房间,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追楚昼的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毫无疑问,楚昼喜欢上她了没错,就只差临门一脚,也不知道他疑心为什么那么重,还是不肯接受她。
说实话,现在已经能和妹妹换回来了,可楚昼不是省油的灯,妹妹又傻乎乎的,换回去后说不定立刻就露馅了,所以还要和楚昼加深感情,至少让他对她产生信任感。
是的,信任。
虽然楚昼喜欢上了她,但是好像……不,是根本就没信过她!
真是麻烦的男人。
梁药叹了口气,又看了一遍梁雯当初发给她的楚昼资料,看看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姓名,年龄,星座,出生日期,性格特征……
梁药皱着眉,从上看到下,净是些没用的东西……等等,出生日期是11月20日?
不就是明天吗?
明天就是他生日?
梁药振奋起来,勾了勾唇角,决定就是这个了,在换回来之前给他过个难忘的生日!
生日过后,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决定换回来,剩下的还是让梁雯自己搞定吧。
*
第二天,梁药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学校,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好该送什么礼物给楚昼,人家是富家子弟什么都不缺,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她买再贵的东西在他眼里说不定都是穷酸的破烂玩意,还是直接去问本人想要什么比较好。
她到教室时还早,没什么人来,楚昼虽然学习好,但每天都只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只能说不会迟到,但不是那种勤奋好学的人。
梁药坐到座位上,随手把书包塞进抽屉,一边拿出手机来玩,一边想着要怎么给他过生日。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有人进教室,可就是没有楚昼的身影。
眼看马上要打铃了,他都还没有来。
梁药暗暗皱眉,手机都没心情玩了,抬头望向门口,怎么回事?平常这个时候他早来了啊。
又过了五分钟,她看到赵亿豪和曹博无精打采地进教室,可唯独不见楚昼的身影。
“楚昼呢?”
梁药奇怪地问他们。
“他好像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曹博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她后面。
赵亿豪见梁药皱起眉头,以为她很担心,安慰道:“放心吧,只是小感冒而已,明天就会好的。”
梁药眉头还是没松,“那他生日怎么办?”
“生日?”两个男生一愣。
“是啊。”
“说起来好像是今天来着。”赵亿豪一拍脑门,恍然,“我都快忘了。”
曹博点头,“我也是。”
梁药嘴角微抽,“你们真是他兄弟吗?连生日都能忘。”
赵亿豪叹气,“他已经好久没过生日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
曹博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喂,别随便说出来啊。”
赵亿豪:“没事,阿昼对女神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觉得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梁药蹙眉,“有什么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楚昼以前出过事?”
“嗯,”赵亿豪严肃了表情,“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女生吗?”
“为什么?”
赵亿豪:“他初中时被绑架过,差点死在了外面。”
梁药一愣。
赵亿豪继续道:“绑架他的是他家保姆,本来嘛,楚昼那么聪明,身边也一直都有保镖跟着,哪会被轻易绑票,可是他太相信身边的人了,那个保姆算是他的奶妈,从小看着他长大,可在他生日那天,她去学校接他,以帮他庆祝生日为名,就这样把他拐走了。”
梁药张了张口,脑中瞬间浮现很多不好的猜想,声音有些哑:“……拐去哪了?”
“卖给绑匪,绑匪再向他父母勒索。”
赵亿豪苦笑,“如果能用钱解决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是你也知道阿昼他妈的职业性质,一有什么事就被报道得沸沸扬扬,阿姨每次带着警察拿钱去赎人,都会闹上新闻,搞得全国都知道了,那些绑匪根本就不敢出面交易……最后一怒之下扬言要撕票,然后再也没联系过阿姨。”
梁药怔怔,“后来呢?”
“后来过了一个礼拜,阿昼都一点音讯都没有,阿姨每天以泪洗面,所有人都觉得他凶多吉少。”
“警察后来找到他了吗?”
梁药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要是没找到楚昼怎么可能还活着。
“没有,”赵亿豪出乎意料地摇了头,“他是自己逃出来的。”
他见梁药表情震惊,还笑了笑,“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可惨了,浑身是血,瘦到脱形,肋骨还断了好几根,手和脚都被人打折了,整个人真的就剩一口气,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亿豪:“从那以后他就很讨厌女人了,也再也没过过生日,你最好也别和他提生日,让他想起那些事就不好了。”
梁药沉默,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
十一月末,快要入冬,街上刮起刺骨的冷风,天气也变得阴晴不定,上午还是晴转多云,中午就开始乌云积聚,到下午直接下起了暴雨。
楚昼发烧了,早上醒来发现脑袋昏昏沉沉沉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他便让赵亿豪帮他向学校请假,然后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
不想量体温,也不想吃药。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楚父前两天去外国考察市场,舒又曼接了一部戏,在剧组闭关拍戏一个月。
近期谁都不会回来。
楚昼也没想打扰他们,发烧又死不了人,睡一觉就好。
于是他睡过了早饭和午饭,分不清晨昏昼夜,意识都处于模糊状态,中途手机好像响了两声,他不舒服地皱眉,拿被子蒙住头,没理。
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
接着又是几声振动。
像是有人发短信过来。
楚昼都一无所知。
将近过了三个小时,他被外面的打雷声吵醒,窗子没关,雨水飞溅进来,湿湿凉凉地淋到他的脸上。
楚昼难受地睁开眼,挣扎着下床,神经抽痛,他脚步虚浮地去关窗,回来时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结果蹦出了好几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他愣了一下,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他点开短信。
【昼昼,你在家吗?】
……称呼倒是一点不陌生,他一下就猜到了是谁。
楚昼强打精神看下去。
【昼昼,我来你家找你啦,快出来!】
【你不会在睡觉吧,还是说不想见我?】
【我不管,我会一直等到你出来为止,你快来开门啊!】
半个小时后。
【我去,你真这么绝情啊,竟然舍得把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丢在外面淋雨,也太不是男人了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
最后一条短信是在两个小时前发的。
她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楚昼抬头看了眼外面倾盆的大雨,抿了抿嘴,沉默地套了件衣服出了房间。
他拿上伞打开家门,冰凉的湿空气涌入进来,暗沉沉的天,滂沱大雨,门口果然没有人。
果然是想多了。
楚昼垂下眼要关门,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撑起伞,鬼使神差地步行到小区出口,他四处看了一圈,目光在保安亭下方顿住,怔怔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羊毛衫的长发女孩蹲在屋檐下躲雨,无聊地玩着手机,这里寒气重,她似乎很冷,清瘦的肩膀缩成一团,尖尖的下巴磕在膝盖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雨水不时溅到她身上,她像是感觉不到般,一直都没有离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楚昼直直盯着她看,心脏跳到窒息的程度,差点以为是发烧引起的幻觉,不敢上去确认。
“你可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梁药敏锐发现附近有人,抬头看见了他,一下就笑了,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因为发烧,楚昼有些恍惚,思维变得迟钝,半晌才轻轻问道:“你来干什么,不用上课?”
声音哑得可怕。
“请假来给你庆生啊,”
梁药笑了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虽然晚了十六个小时二十八分五十四秒,但我还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祝你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远离所有的灾难和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十二点后,等不及的可以明天早上看!
我保证一个礼拜之内给你们写到掉马甲!
昼昼彻底沦陷了,出不来的那种(滑稽)
第20章 6
梁药说完, 就见楚昼直挺挺地朝她走过来,脸色有些阴沉, 她不由自主退后一步,以为他生气了。
果然是自作多情了吗?
梁药有些无奈地想。
这次来给他过生日, 其实已经不是为了梁雯了, 而是听到他悲惨的过去后, 她头脑发热, 同情心泛滥的结果。
然后一冲动就跑了过来。
她觉得他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就算不过生日也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还不如盛大庆祝一番,用快乐的记忆代替掉悲伤的回忆, 这样他才能向前看。
不过楚昼要是嫌她多管闲事,她也无话可说。
不多时, 楚昼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呼吸略显急促,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淡得一点颜色都没有, 面露病态。
梁药一愣,“你……”
刚说一个字, 少年就抱了过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黑乎乎的脑袋埋在她颈间, 气息异常灼热。
“喂,你怎么了?”梁药整个人都僵住了,倒也没有马上推开他,少年的身子烫得不像话,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像是脱力了一般。
梁药皱了皱眉,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好烫。
他竟然在发烧!
她听赵亿豪他们说楚昼只是小感冒,还以为是咳嗽流鼻涕之类的,没想到是发烧这么严重。
“喂,你能站稳吗?我扶你回去。”梁药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楚昼闻着她身上浓郁的玫瑰清香,闭着眼,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可身体却赖在她身上没有动。
梁药无语又无奈,一只手捡起被他无情扔在地上的伞,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强行拽着他前进,“好了,赶快回去躺着,外面下这么大雨,你也不嫌难受。”
她暗自叹息,她在这蹲了几个小时,本来还想装晕倒在他怀里博个同情,顺便加固一下她的小白花人设。
结果他竟然比她先晕!
她还要辛辛苦苦把他扛回去!
她想拿一回女主剧本就这么难吗?
梁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扶到家,又把他搬到了床上,一路上雨那么大,一把伞根本挡不了什么,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点湿。
梁药从他房间拿来干净的衣服让他自己换上,她则随便找来吹风机吹一下。
“你有量过体温吗,多少度?”
梁药端了盆热水过来,拿湿毛巾盖在他额头上。
楚昼乖乖躺在床上,垂着眼道:“没。”
“吃了药吗?”
“没。”
梁药嘴一抽,“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早上一直躺到现在吧?”
“嗯。”
梁药简直服了,“你爸妈呢?”
“不在。”
“……”
梁药有点想爆粗口,我他妈当然知道他们不在,就是想问他们人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看着他惨兮兮地捏着被角,像根没人疼的黄芽菜,哪里像什么少爷,她有气也发不出来,最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我……”
“你要走?”楚昼敏感地抬眼看她,语气竟带着一丝紧张。
梁药再怎么冷血也不会把病人扔在家里,耐着性子哄道:“不走,我去给你煮点粥,要走也等你病好了走。”
楚昼沉默了两秒,道:“病好了也不能走。”
“……”
梁药懒得理他,径自去了厨房,小时候妹妹经常生病,她都负责帮忙照顾,所以她做起这些来是轻车熟路。
楚昼生病后和平时判若两人,有些孩子气,给他吃药,嫌苦,要放糖;煮粥给他喝,嫌烫,要她吹吹,还要一口一口喂;哄他睡觉,还必须要握着她的手,否则他会一直盯着你绝对不眨眼。
这些梁药都忍了,服侍得他周周道道,终于把楚少爷给哄睡着了。
真的会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