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梁远国气得浑身哆嗦,眼睛赤红,“必须严惩,这种小孩长大后还怎么得了,实在太过分了!”
他说着一把抱住了梁药,痛心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受苦了,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啊!”
梁药配合地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抽抽噎噎告状:“爸、爸爸,蒋……蒋什么的折磨得我好惨,天天动不动打我、骂我,要我考试告诉她答案,还敲诈勒索我,威胁我不要告诉老师,否则就把照片传到网上……呜呜,我不要活了……”
梁远国:“雯雯别哭,爸爸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校长,你听听,听到了没?我告诉你,这事要没个结果,我把你们学校都告上法庭!”
知道梁药身份的楚昼三人:“……”
楚昼终于知道梁药的戏精属性是遗传谁的了,这浮夸的演技也是没谁了。
“牛逼。”曹博叹服道,他本来挺难过的,可看着这活宝父女一唱一和,实在伤感不起来。
“牛逼什么啊牛逼,气死我了,我一定要她们好看!”赵亿豪义愤填膺道,他是真的难过,没想到女神竟然受到了校园暴力,“我也是猪脑袋,怎么没早点发现!”
楚昼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在梁远国怀里假哭的梁药。
少女细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哭得喘不过气,故意喊得很大声。
赵亿豪他们以为她只是演戏,可楚昼却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浅浅的泪痕。
她真的有在哭。
楚昼目光沉了沉,唇角抿直,脸色有点冷。
校长和老师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厉声逼问蒋香霜真相,蒋香霜见实在瞒不过去了,不情不愿地招了,承认了欺凌梁雯的事实,问其原因,也只是无所谓地说:“谁叫梁雯那么弱,看起来就好欺负,活该咯。”
说着,她看了眼梁药,扯了扯嘴角,道:“就是没想到兔子被逼急了真的会咬人,而且又不只是我的错,这事全班几乎都知道,他们也都没告诉老师啊。”
梁药心里发凉,这才知道梁雯在5班为什么不受待见,因为谁都不想多管闲事。
蒋香霜一看就是在班上作威作福惯了的,再加上梁雯名声那么臭,男生懒得管,女生不愿意管,才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局面。
梁远国气得说不出话,又想冲过去甩蒋香霜耳光,校长连忙拦住他,“梁雯爸爸,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接受,但这毕竟关系到一个孩子的未来……”
校长在气愤的同时,还是想维护学校的面子,这么恶劣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将会对学校的名声造成巨大的影响。
“校长。”
楚昼忽然出声,语气没什么起伏,可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凉意,“学校会公正处理的,对吧?”
校长一惊,侧目望去,楚昼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口袋,平静地靠着墙,漆黑的狭长眼眸淡淡看着他,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曹博和赵亿豪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难得收起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态度,表情都很认真,“这事我们都看着呢,您必须给个说法!”
校长心里咯噔一声,看着这群富家子弟,楚昼不用说,背景深不可测,另两位也不是好惹的,家里有权有势。
“当、当然,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了,我们绝不姑息!”
校长表情肃穆,然后对5班班主任道:“这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必须找到其他参与欺凌的孩子,一个都不能放过!”
*
这起校园暴力的事件很复杂,虽然过程明了,但惩罚方式有待商榷,大人们争执不下,梁远国不肯退后一步。
楚昼以梁雯受到惊吓身体不舒服为由,把梁药带出了办公室。
梁药垂着脑袋,没什么精神,走了几步就蹲在了地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地对他道:“抱歉啊,我好像有点脱力,走不怎么动,你先回教室上课吧,不用管我。”
楚昼没说什么,背对着她蹲下身子,言简意赅道:“上来。”
梁药愣愣抬头,“啊?”
楚昼说:“我背你。”
梁药看着少年瘦削的背,宽厚结实,像是能撑起一片天,她没有矫情,伸手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安静地把身体贴过去。
楚昼问:“抓稳了没?”
梁药敛着睫毛,小声应道:“嗯。”
楚昼反手托着她的腿,轻松站起身,将她背了起来。
梁药趴在他背上,难得的安静温顺,见他拐过了前面的走廊转角,竟不是回教室,而是进楼梯口下楼梯,不禁歪头问:“你要去哪啊?”
楚昼:“医务室。”
“去医务室干嘛?”
楚昼顿了下,语气淡淡,“你手不痛吗?”
梁药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她的手竟伤痕累累,应该是揍人的时候伤到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断了,指关节也破了皮,伤口还挺深的,能看到里面的肉,渗出来的血已经干涸,衬着雪白的皮肤有点吓人。
她都不知道,被他一提醒,才觉得有点痛,不,很痛。
楚昼垂眼轻声道:“其实我挺生气的。”
梁药发着呆,下意识问了句:“气什么?”
“气你总是擅自行动,”楚昼声音放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嗓子略哑,“从来不会依赖我一点。”
梁药沉默,从小到大,她还真不知道依赖别人是什么感觉,父母一直叮嘱她要照顾好妹妹,妹妹身体差,性子弱,娇生惯养,没人看着不行,她必须要保护好她。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习惯了一个人扛,也不觉得有人会来帮自己。
她微微偏头,看着楚昼的侧脸。
他好像真的在生气,表情又冷又淡,眉峰如刃,瘦削的下颌紧紧绷着,唇角不悦地下垂,看着有点可怕。
可梁药却一点不怕,抱着他脖子的手臂还紧了紧,头静静靠在他的肩背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冲她发火,她不仅不怕也不气,还有点高兴。
“这是最后一次,”楚昼看着前方,沉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先和我说,知道吗?”
梁药低低应了声,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
楚昼背着她到医务室,门虚掩着,校医好像不在,他把梁药放在床上,然后去找了创口贴和碘伏,用棉签给她上药。
小姑娘蔫巴巴的垂着脑袋,不仅手受伤了,脸上也有爪痕,都是蒋香霜用指甲抓的,她的头发不知何时散开了,松松垮垮披在肩头,衬得她的脸蛋越发小巧,精致瓷白,而那几道爪痕也变得更加刺眼。
还好都只是蹭破皮的轻伤。
楚昼的动作温柔而细心,在她的脸上贴上创口贴,遮住碍眼的伤口,然后才拿过她的手,用碘伏给她的伤口消毒。
梁药很乖,忍痛能力一流,一声都没吭。
楚昼认真给她上药,见她像块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轻轻皱眉,“痛就说,不要忍着,你平常没事就总喜欢说自己这里痛那里痛,怎么真受伤了反而一句话都不说?”
他说完,竟看到梁药忽然掉眼泪了,她一眨不眨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外掉。
楚昼微微一怔,有点无措,“怎么了,弄疼你了?”
梁药摇摇头,身体往后一倒,躺在床上拿过被子遮住脸,像是终于崩溃了一般,声音沙哑地哽咽道:“昼昼,我错了,我不是梁雯,我当初为了钱扮成她来追你,我欺骗了你的感情,我他妈罪该万死,我郑重向你道歉,要杀要剐随你便,精神损失费我也愿意赔,你想怎样都随你,我只求求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知道错了。”
“对不起。”
“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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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甜甜甜
梁药的道歉太过突然, 楚昼难得有点懵,还在想我怎么她了时, 就听到她壮士扼腕般大喊一句:“求你放过我吧!”
“……”
楚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前面说的一堆有的没的屁话,全都是为了最后一句话做铺垫。
她想离开他。
楚昼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倾身靠近她, 人覆在她上面, 一只手撑在她脑边, 一只手去扯她的被子, “梁药,你看着我的脸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梁药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 浑身一颤,哭得更厉害了, 两只手死活捂着被子不肯露脸,哭唧唧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都行,我就求你放我一马……”
她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住了, 妹妹遭遇了那种事,她本来就难过得要死, 楚昼对她的温柔成了压垮她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潮水般汹涌的愧疚感几乎要把她淹没,她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不可能。”楚昼脸色更冷了,五官绷得紧紧的, 身上气压低得可怕,一字一顿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
他手上不再留力气,使劲一扯,把她的遮羞被拽走了。
小姑娘哭得鼻尖都红了,漂亮的脸蛋满是泪水,狐狸眼湿漉漉地看着他,水汽弥漫,看起来惨兮兮的,她边哭边难以置信道:“什么?你还要折磨我一辈子!?”
梁药吓得眼泪都停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我那时候比较缺钱,不,我一直比较缺钱,你也知道,我在家一直挺没地位的,只有钱才能让我有安全感,五千块也不少,所以我就……”
她有些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干脆闭眼绝望道:“你别报复了好不好?我已经够惨了,你他妈是第一个把我弄哭的男人!”
楚昼还是第一次见她展现脆弱的一面,小姑娘红着眼眶可怜巴拉地咬嘴唇,声音又轻又细,像撒娇一样,特别惹人怜爱。
楚昼眼眸很深,喉结滑动了一下,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同时心脏软得不像话,哪还有半点火气,他听到最后,直接给气笑了,“你觉得我是在报复你?”
“不然呢,”梁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移开视线,“反正我话就搁在这儿,我说这些的意思挺简单的,就是想正式和你分个手,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
她说完,下巴忽然被用力捏住,楚昼有些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唇。
梁药一惊,下意识想张嘴说话,却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探舌进去。
“你……”梁药刚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就立刻被他堵住了,他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压过来,烫得她皮肤发颤。
楚昼亲得很激烈,她的下巴被迫抬高,颈部发酸,整个人又被他压在下面,姿势非常被动,毫无抵抗之力。
梁药脸通红,又羞又气,浅褐色瞳孔中映着他放大的俊脸,而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重,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
明明以前和他亲时都没这么强烈的感觉。
梁药有些羞恼,摇头抗拒着,手使劲捶打着他的背,让他放开她,再这样下去她真得玩完。
可楚昼像是没感觉似的,纹丝不动,小姑娘的脚踹在他身上都没反应,他另一个手按住她的脑袋,得寸进尺地加深这个吻,不给她拒绝的余地,把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逼了出来,她费了好大劲才吼出一句:“楚昼你个畜……唔唔!”
楚昼压着梁药亲了快十五分钟,才堪堪结束这漫长一吻,他抬起头来,小姑娘在他身下小喘着气,嘴唇又红又肿,眸光潋滟,闪着泪痕,她黑色的长发铺散在雪白的被褥上,有种触目惊心的美,雪肤红唇,媚态天成,娇艳得像朵花儿。
楚昼看着,没忍住,又俯下身去亲掉她的眼泪,哑声道:“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了,嗯?”
梁药被亲得生无可恋,看着天花板,“楚昼,你到底想干嘛,能不能给个痛快?”
楚昼身体撑在她上方,垂眸看着她,认真道:“我在追你。”
“啊?”梁药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动帮他脑补了后半句,“追上后再把我甩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楚昼皱了皱眉,“我看起来很无聊?”
梁药不假思索:“因为我就是对你这么做的啊。”
楚昼轻呵了声,“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等等,让我缓缓,”梁药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狐疑道,“所以你只是在追我?你被我深深伤害后竟然还喜欢我?”
这话听着像是他在犯贱似的,高冷的楚昼别扭地“嗯”了一声。
“那个,”梁药觉得他们的姿势有点危险,推了推他,“你能不能起来说话?”
楚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让开身子,梁药连忙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还没缓过神,一切发生得都突然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梁药理清思路,清了清嗓子道:“你说你在追我,我想了下,我现在就给你答案吧,我们……”
“不着急,”楚昼打断道,“你没必要现在回复我,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适应,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这样啊,”梁药慢吞吞把那句“我们可以先谈着试试”咽回肚子里,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