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药笑弯了眼,咬着牛肉,“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怪我咯。”
楚昼叹了口气,“你真想知道?”
“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楚昼声音很轻,“就是……”
“老板,来三碗酸辣粉!”三个学生打扮的男生走进店里,大大咧咧冲老板喊了一嗓子,把楚昼的声音压了下去。
梁药没听清楚昼后面说什么,“你大点声呀。”
楚昼薄唇轻启,刚要继续说,听到了那伙学生的声音:“季城末,你最近不是上火?吃辣的行吗?”
楚昼声音猛地顿住,抬头看去。
“怎么了?”梁药奇怪回头,看到了那伙学生,他们穿的竟然是九中校服,笑嘻嘻的没个正形。
她看到正中间的男生时,微微一愣,认出了他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生,原因无他,他长得实在太阴柔了,体型比一般男生要瘦小,让人记忆犹新。
楚昼看到他,脸色无比阴沉,五官线条绷紧,眼神发沉,整个人看起来极度阴郁。
像是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季城末看过来,看到楚昼时睁大了眼睛,脸上瞬间浮现笑容,对朋友道:“我遇到熟人了,去打个招呼,你们先吃。”
他说完就朝着他们走来,笑眯眯打招呼,“哎呀,这不是昼哥么,好久不见啊。”
梁药心下怪异,难道他们关系很好?
她这么想时,下一句就听到他说:“你怎么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
楚昼已经冷静下来,冷冰冰看着他:“滚。”
季城末恍若未闻,稀奇地打量梁药:“你竟然跟女生一起吃饭,恐女症治好了?”
梁药看着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女人脸,说出的话却处处带刺,心里一阵厌恶,还没开口,季城末就笑嘻嘻问:“你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他一脸好奇,“欸,他那方面没问题么,对着你硬的起来?”
他话音刚落,楚昼霍然站起来,狠狠揪住他的领子把他的脑袋摁在桌上,砰地一声巨响,碗里的面汤洒了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梁药,她从来没看过楚昼露出这么厌恶的表情,好像对这个人恶心到了骨子里。
“我叫你滚,听不懂么?”楚昼阴冷地盯着季城末,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似的,沙哑又可怕。
“哇,我好怕怕哦。”季城末却还在笑,丝毫不惧,“听不懂又怎样,你难道想杀了我不成?啊,那就来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梁药,眼神有些诡异,“欸,你知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啊?他就是个疯子,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确定要和这种人在一起?”
楚昼瞳孔收缩,沉默地望向梁药,没有否认。
“我确定,”梁药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季城末,声音平而缓,“我觉得比起他,你更像一个疯子。”
季城末笑容一僵。
“我们走吧。”梁药一点胃口都没了,也站起来,轻轻拽了拽楚昼的衣角,看着他,“我想回家。”
楚昼看了她半晌,低低应了一声,手指僵硬地放开季城末,转而牵住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会后悔的,”季城末脸色无比难看,对着梁药吼,“你绝对会后悔的!”
梁药没有理他,和楚昼一起踏出店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梁药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
楚昼看了她好几眼,忍不住道:“你不在意吗?”
梁药懒声道:“在意什么?”
“他……”楚昼抿了抿嘴,“说的那些话。”
“还好吧,”梁药想了想,“他又不是女的,我在意那么多干嘛,难道你和他有过一腿?”
楚昼:“……”
“而且我八成能猜到一些,”梁药叹气,“他说你杀了人,又那么恨你,他又是那个保姆的儿子,你以前又说保姆死了,所以我推测了一下,你杀的保姆?”
“……”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梁药轻轻道,“是正当防卫吧。”
楚昼垂眸自嘲,“你还真信我。”
“因为如果你故意杀人,现在就应该待在少管所或精神病院了。”梁药老实道。
楚昼无话可说。
“好了啦,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问你了,你也不准再想了。”梁药挽住他的手臂撒娇,“你女朋友这么可爱,多看看她行不行,或者多依赖一下她啊。”
楚昼一怔,轻轻笑了,“确实。”
他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最近确实有一个烦恼,你能帮我一下吗?”
梁药:“是什么?”
楚昼:“回去你就知道了。”
*
他们回到家,各自去洗了个澡,楚昼一直没说是什么事,梁药也渐渐忘了这回事,像往常一样,拿着作业到他房间里学习,而楚昼在旁边教她。
到了十二点,梁药困了,刚准备和楚昼说想回去睡觉,就看到他忽然起身走到门口,锁上了房门。
“咔嚓”的一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听着莫名有些危险。
梁药愣住,“你干嘛啊?”
楚昼抬手解开了两颗领口扣子,平静看着她,“你不是要帮我?”
梁药没反应过来,“帮什么?”
楚昼朝床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先去床上躺着。”
梁药:“?”
你他妈想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第59章 59
“你要干嘛?”梁药戒备地看着他, 立刻捂住胸口,“叔叔阿姨不在家, 你他妈就不想当人了?”
“你误会了。”楚昼懒散地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比她还困, “我就是想睡觉。”
梁药自动把他的话解读为:我就是想睡你。
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睡个屁!”梁药倏然站起身, 抱着作业就要走, “你自己睡吧你, 我要回去了。”
她经过楚昼身边的一霎那, 手腕就被他扣住,梁药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往床上一带。
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他扔到了床上,后脑勺撞到了软软的床垫, 不疼,但是晕, 怀里的课本作业散落一地。
“你……”梁药震惊地吐出一个字,条件反射地挣扎着要起来,楚昼就压了过来, 身体撑在她上方,就这么看着她, 目光暗沉,“你不是要帮我,就反悔了?”
“我是想帮你解决心理问题,不是生理问题!”梁药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强上, 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声音微微打颤,“你给我冷静点,别冲动,你这样是犯罪知不知道?”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昼看着女孩明明害怕却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好笑又无奈,“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你放心好了。”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带着几分倦懒,听不出一丝杂念,好像真的没那想法。
梁药一点都不相信他!
没想法那为什么要把她压在床上?
姿势还这么危险?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梁药被他骗着亲了那么多次,早就不信他的鬼话了,她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是要我对你做什么?不会是要我帮你打飞机吧?”
她的表情直接而坦荡,说这话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你真的是女生么?”楚昼一噎,白皙的手指捏了一下女孩厚厚的脸皮,“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只是说的出口,”梁药想也不想呛回去,“不像你做得出来!”
楚昼:“……”
他是真的没脾气了。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楚昼垂头,轻轻吻住她的唇,报复般地咬了咬,然后唇舌下移,灼热的吻沿着她优美的下颚线不断向下,声音沙哑危险,“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不是很亏?”
“你别……”
梁药感觉到脖颈传来湿润温热的触感,而他竟然还没停下,一直往下亲,马上就要碰到……
梁药羞得像煮熟的虾米,连脖子根都是红的,她用力推了推他,“我不开玩笑了,你别这样!”
楚昼点到为止,顺从地抬起头,同时扯过旁边的被子,一股脑全都压在她身上,他攥着被角,将她全身上下盖得掩掩实实密不透风,就只露出了个脑袋,把她裹得像个蚕宝宝。
蚕宝宝一脸懵逼,“你要干嘛?”
“睡觉。”楚昼确认她除了头没有其他地方露着后,才收了手,关掉旁边的台灯,然后躺在她身边,隔着一层被子,他紧紧抱住她,就像抱着一个大型的人形娃娃,姿势非常霸道。
蚕宝宝表示难以理解,身体闷得难受,不舒服地动了动,楚昼立刻收拢手臂,抱得更紧,“别动。”
“……我想动也动不了啊,”梁药无奈,“你这是要闹哪样?”
“我最近有点失眠,”楚昼低低说,“我想抱着你睡。”
梁药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听他声音怪可怜的,“你早说嘛,不就盖纯棉被睡一晚,你女朋友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她有些费力地从被子中伸出手,凭直觉摸了摸他的背,直接碰到了他温热的身体,他果然没盖被子。
“你确定要这样睡?”梁药皱了皱眉,“你不冷吗?”
楚昼:“嗯。”
梁药心软了软:“我们直接盖一床被子吧,我不介意。”
楚昼说:“那我就不用睡了。”
梁药:“……那你再去拿一床被子过来?”
“不用,就这样,”楚昼抱着她,虽然只能感觉到软绵绵的被子,但知道她在里面后,竟异常安心,他闭着眼轻声道:“快睡吧。”
“……”梁药无语了。
他为什么觉得她被裹成一只蝉蛹会睡得着?
这种姿势很累的好吗?
好想翻身啊!
梁药绝望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催眠自己是块木头。
楚昼可能是真的困了,梁药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平缓,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梁药试探性地抬了抬腰,见他没反应后,用平生最慢的速度转了个身,和楚昼面对面,她隐约能看清他的五官。
少年睡相很柔和,和清醒时完全是两种样子,又长又卷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覆在眼帘上方,看起来很乖,他皮肤很白,常年都没什么血色,淡淡的银色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的肌肤泛着一层莹白色冷光。
梁药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狭长的眉眼,秀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
她静静看了他片刻,想起了吃饭时遇到的那个男生,季城末……
是叫这个名字吧?
她凝神思索。
说不在意是假的。
他好像也是九中的。
梁药想了想,又悄悄伸出一只手,轻轻掀开被子,楚昼像是有所察觉,睡梦中都皱了皱眉,修长有力的手臂一下就压了过来,啪嗒一下,把她好不容易掀开的一条缝隙又压了回去。
梁药:“……”
她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总算逃脱他的魔掌,轻手轻脚拿着手机溜出房间。
梁药离房间一段距离后,给王芹芹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王芹芹骂道:“你有病啊,大半夜打什么电话!”
“反正你肯定没这么早睡,”梁药压低声音道,“姐妹,我拜托你件事。”
王芹芹道:“什么?”
“你人脉广,帮我在学校打听个人,他叫季城末,”梁药轻轻道,“长得又瘦又矮,脸像女生,说起话来阴阳怪气……”
“等等,你大晚上找我就是为了这个?”王芹芹打断,“这点屁事明天说不行吗?”
梁药:“不行,不说我睡不着。”
“你就不怕我忘了?”
“明天我再提醒你一遍。”
“你绝对有病!”王芹芹咬牙切齿,“那个季什么的是谁啊,和你有仇?”
梁药叹气:“不是我,是和楚昼有仇,我总感觉他有点神经质,你帮我查查他什么来路,背后有没有什么人。”
“所以你是为了楚昼?”王芹芹语气古怪,“看不出来你这么在乎他啊。”
“没办法,”梁药又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缓缓道:“谁叫他是我男朋友,我得保护好他。”
“……”
梁药打完电话回房间,楚昼还在睡,没有发现她离开,紧紧抱着被子睡得很熟,好像把被子当作了她。
“……”
梁药轻轻走过去,重新钻入被窝,然后掀开被子,盖了一半在他身上。
梁药的手无意碰到他的肌肤,微微皱眉,好冰,明明刚刚还是温热的,果然不盖被子的话体温一下就降了。
她没有多想,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熊抱住。
突然感觉到温暖,楚昼的身体颤了颤,不过依旧没有睁眼,本能地靠近热源,大手紧紧搂住她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