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自尊心很强,都没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同学或朋友。
梁母最后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名了,就算没有梁药逼迫,她也会离,梁远国这么半死不活的,谁摊上谁倒霉,她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挽回得了梁药,所以积极地劝说梁雯跟着她。
梁雯态度异常坚决,表明不会跟着她,也不会跟她住。
其实以梁远国现在的情况,没有抚养女儿的能力,梁母去告肯定能要到抚养权,可关键是女儿这么大了,再过一两个月就会成年,判下来了女儿不愿意也没办法。
梁母又气又无可奈何。
梁药收到罗穆打的钱后,就去医院缴费准备动手术,现在她和梁雯轮流到医院看望梁远国,但长久以来不是办法,她们毕竟还在读书,学业紧张,而且就算手术成功了,梁远国也离不开人照顾,所以她们两个有一个注定上不了大学,要留下来照顾爸爸。
对此,梁药早就想好了,淡淡对梁雯道:“大学我不读了,你加把劲冲一冲,明天开始就别来医院了,努力复习吧。”
梁雯不愿意,连连摇头,“我要留下照顾爸,大学你去上吧,我已经欠你够多了。”
梁药说:“你成绩好,你去。”
“不。”梁雯依旧摇头,很倔。
梁药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冷下来,“你别跟我争,没意义,我上不上大学无所谓,我还可以画画,可以赚钱还债,而你除了学习,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哪能和我比?”
梁雯红了眼眶,咬着唇,最后憋出一句:“如果你不去上大学,我就把爸的事告诉楚昼。”
“……”
梁药漏气了,深刻感觉到妹妹跟着林韩熙学坏了,竟敢威胁起姐姐了。
她们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没决定好谁去上大学,等梁远国做完手术再说。
*
梁药是真的不想上大学了,一来没有足够的钱,二来梁远国那个情况,她也没有心思学习。
她重操旧业,晚上熬夜画画还债,白天上课睡觉,过回了之前的生活。
楚昼当然发现了她的异常,梁药连装样子的意思都没有,他来到她房间给她补习的时候,她大大咧咧把作业推到一边,开着笔记本画画。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
梁药听到脚步声,动作顿了顿,转过头,默不作声地看着楚昼。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昼微微皱眉,走到她身边,拿起作业看了看,果然一个字没写。
“如果我不上大学了,”梁药慢吞吞地仰起脸看他,眼睛黑白分明,纯粹透澈,“你会嫌弃我吗?”
楚昼有些烦躁,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直觉她又隐瞒了什么,沉着眼看着她,“为什么?”
梁药含糊其辞,“我觉得读大学对我没用,毕业后还不是找不到工作,我现在的梦想是画漫画出影视!”
罗穆那边还欠着一百万,单纯靠打工肯定还不上,她必须琢磨其他法子赚钱,而上大学对她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不是问你这个,”楚昼一字一顿,像是压着火气,“我是问你又骗了我什么?”
梁药眨眨眼,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你靠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
楚昼狐疑看了她半晌,慢慢弯下腰凑近她,梁药忽然朝他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扬起脸亲了上去。
楚昼没反应过来,女孩的脸在眼前放大,他张嘴想问什么,下一秒声音就融化在了她粉嫩的唇里。
又软又甜,玫瑰花露的清香扑面而来,一呼一吸间全是她的味道。
梁药仰着脖子,用力地亲他,有些笨拙,舌头靠着一股蛮力在他嘴里横冲直撞,
自认为非常非常激烈地亲他。
楚昼大脑卡机了一秒,然后非常自来熟地配合起来,反客为主不说,两只手还搂住了她纤细的小蛮腰,把她从凳子上抱了起来,在梁药的半推半就之下,他把亲热的阵地从书桌转移到了床上。
楚昼让她坐在他大腿上,低头亲着她精致的眉眼,湿润的眼睛,红透的鼻尖,他的唇往下移,舌尖勾去她嘴角的水,然后又覆盖住她的唇,温柔缠绵,又不失猛烈,卷着她一起沉沦。
他们确实已经太久没亲热过了。
梁药被亲得喘不过气,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随便勾引他一下,他就这么上头,有好几次她想喊停,因为还要画画,可都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
因为饿了他太久吗?
梁药无语凝噎。
最后他抱着她啃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梁药不仅嘴麻了,肠子也悔青了。
她不过亲了他一次,他还给她一个小时!
好样的。
梁药面无表情地想,更要命的是,楚昼从里到外占完了便宜,舒服地靠在她肩上平复呼吸,还没忘记正事,沙哑着声音问:“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嗯?”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点晚,但我在十二点前赶上了!!
预告一下,下章土豆就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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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更
还“嗯”?嗯个屁!
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药漂亮的眼睛瞪着他。
楚昼见她不说话, 微微抬起脑袋,偏头亲了下她白皙的耳垂, 嗓音喑哑发沉,热气呵在她的耳廓, “说话。”
说着, 他的手还故意掐了下她的细腰, 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的嫩肉。
“别弄了!”梁药招架不住,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红晕从脸上蔓延到耳根,她下意识缩着腰,身体差点软倒在他身上。
“……我真没骗你, ”梁药又羞又恼,超想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但自知理亏,不得不低头当孙子, “我就是不想读书了,我本来就不喜欢读,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数理化, 我都要崩溃了,我还是想画画, 想学画漫画,我看到网上有漫画工作室招助理,工资也不低,边学习边赚钱, 比上大学有用多了。”
她说:“我想去试试。”
楚昼皱了皱眉,“工作室在哪儿?”
“放心,我不会走的,”梁药知道他担心什么,笑了笑,“漫画家是个自由职业,他们招的助理是帮忙勾线上色之类的,在网上就能工作,所以我会一直留在本地。”
只有留下来才能照顾梁远国。
如果要去外地,那么放弃上大学就没有意义了。
梁药这几天一直在规划未来,她现在每天接单每个月能赚一两万,到时候当助理薪水上去了也有一两万,除去日常开销,一年最多能存个三四十万。
也就是说,她能在三年内把钱全部还清!
做好了决定后,梁药更是一点学习的心都没了,她现在甚至觉得每写一道题都是在浪费时间挣钱,如果不是怕高中毕不了业,她连学校都不想去了。
楚昼没作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薄唇淡抿,下颚紧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沉默地看着她,眼睛漆黑深沉,气压很低。
梁药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不仅不愿意,还生气了。
是啊,说好一起上大学,结果女朋友却不干了,生气也很正常。
她……也不想和他分开。
但是……
梁药眼睛发酸,压下那股冲动,凑上去亲了他的脸一下,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昼昼,对不起嘛,这是我的梦想,就像你的梦想是读清华一样,我只想画画,画画才能让我感到快乐,你安心去北京,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呀。”
楚昼最受不住她用这种语调和他说话,软声软气,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甜得腻死人,非常要命。
他以前很烦说话嗲声嗲气的女生,可遇到梁药后完全反过来了,只要她一撒娇,他就什么脾气都没了,非常没有原则。
楚昼无奈垂下眼,抱着她的手臂收拢,低头,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蹭了两下,依旧没出声。
他的呼吸有点重,又烫,弄得梁药脖颈酥酥麻麻的,有点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安地喊了一声:“昼昼?”
“不是读清华。”楚昼闷闷的声音传来,听着就很不高兴。
梁药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的梦想不是读清华,”楚昼沙哑道,“是和你在一起。”
梁药张了张嘴,很愧疚,“对不起。”
“没事。”楚昼很快整理好情绪,语气变得平静,抬起头看着她,“这是你的梦想,我不会说什么,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是在骗我……”
楚昼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你就完了。”
梁药:“……”
人真的不要感动太早。
真的。
*
即使到最后,楚昼也没有松口同意她的选择,但也没阻止她画画,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眯着眼若有所思看着她。
梁药坐立不安,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画画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最后忍无可忍把他赶出去了。
还好他们现在上学不在一个学校,要不然还真瞒不下去。
梁药每天都会翘课去医院看梁远国,他前天刚动完手术,生命体征恢复平稳,算是成功了一半,之所以说是一半,是因为他还没有醒来,这很不正常。
医生说可能是脑内瘀血压迫神经,也可能是手术后遗症,还可能是病人潜意识不想醒,大脑构造复杂,什么原因都有,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梁药和梁雯看着床上爸爸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默默接受了现实。
梁远国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普通病房,没有护士守着,必须要家人照顾,而她们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梁药最后花钱请了一个护工,虽然开支很大,但至少能安下心。
梁药到医院看望梁远国时,看到护工在给他按摩,梁远国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不像刚从手术室出来那会儿,脸和被单一个色,现在他神态安稳,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一般,梁药仔细打量他,发现他好像还长胖了一点,脸上的肉比她还多。
像往常一样,梁药没待多长时间,安静看了他一会儿就打算走,护工犹豫着开口:“梁小姐,医生说家人多和他说说话,说不定能唤醒他的神志。”
“这样吗?”梁药脚步顿住,有些怀疑,但还是来到了梁远国床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
梁药挠挠头,许久憋出一句:“爸,你好像发福了,起来运动运动吧。”
护工:“……”
梁药说完沉默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告诉护工这种煽情的话还是让梁雯来说比较好。
她垂着脑袋走出病房,想到上午收到的合同,心情就有些烦闷,她没有骗楚昼,网上真的有漫画工作室在招助理,还是一部比较火的漫画,现在都改编成动漫在电视上热播,她试探地投了份简历过去,还附上了作品,很快收到对方回复,给出了不错的工资和福利,并发了合同过来。
只要她签了,未来三年都必须在工作室干,不能中途反悔或离开,相当于没有后路了。
梁药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她还在犹豫什么,这已经是当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起来,决定回去就打印合同签名寄出去。
梁药坐电梯下去,从医院正门出去,刚准备去公交站等车回家时,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车。
白色的……丰田。
和楚昼家那辆好像。
梁药不由多看了几眼,顺带瞄了一下车牌号。
6……6666。
梁药脚步猛然顿住,不是像,这他妈就是!
以前她还觉得以楚家的财力开丰田太朴素,可自从看到这么牛逼的车牌号后,她就完全不那么觉得了。
不愧是大户人家,炫富都这么低调有内涵。
所以眼前这辆丰田,毫无疑问是楚昼家的!
梁药后退一步,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难道被楚昼发现了?
她刚这么想,车里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她,一只纤细洁白的手优雅地打开了车门,一个让梁药意想不到的人缓缓从车里出来。
她怔了怔,半晌才想起来要叫人:“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舒又曼微微一笑,红唇雪肤,戴着遮阳帽,一身雪纺碎花长裙漂亮又吸晴,完全看不出有四十多岁。
“我来找你的。”她看了医院一眼,神情了然,“我们谈谈?”
语气听不出异样。
梁药不知道她知道多少,胸口发紧,点头应道:“好。”
*
楚昼在教室上课,难得有点走神,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总觉得梁药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他微微皱眉,自从她去医院看了那个所谓朋友的父亲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对了。
对,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
楚昼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霍然站起来。
程一帆吓了一跳,“楚昼,你怎么了?”
“我身体不舒服,请个假。”楚昼表情阴郁得能滴出水,连书包都没收拾,说完就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