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求验尸——十月海
时间:2020-04-12 09: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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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求验尸》作者:十月海
  文案:
  警察厅首席女法医纪婵,穿成了鲁国公府最没羞没臊的表小姐。
  原主容貌似牡丹,身材像竹竿,大字不识一箩筐,却总想着攀高枝儿。
  最后被大表姐设计到未来的大表姐夫床上。
  一命呜呼……
  成亲当天,司岂告诉纪婵,她有两个选择。
  第一,给她司家少奶奶的名头,但不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第二,两人和离,他给她一万两银子,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纪婵选了二。
  于是她成了弃妇。
  *
  四年后,大理寺少卿司岂,遇到一桩奇案,愁得两天两夜没合眼。
  纪婵出于道义,出手相助。
  从此,他再也狂不起来了,天天扒着纪婵的大门不走,哭着喊着求她尸检,又死皮赖脸地要对他们娘俩负责。
  一句话简介:首席女法医的养儿断案日常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婵;司岂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女法医纪婵穿成鲁国公府表小姐,替大表姐嫁给其未婚夫司岂。成亲日,纪婵被迫和离,并拿走一万两遣散费。四年后,大理寺少卿司岂遇到一桩奇案。纪婵因为公义,不得不出手相助。从此,司岂踏上了追妻的漫漫人生路……
  本文古代刑侦文,案件的发生、侦破、以及验尸过程比较严谨,重逻辑。人设较稳,女主坚韧,有强迫症和轻度洁癖,男主世故睿智,孩子可搞笑可呆萌。配角不强行降智。
 
 
 
第1章 
  窗户开着,却没有一丝风,温热濡湿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
  纪婵被一阵蝉声吵醒了。
  她坐起身,就着些微的晨光把卧室打量了一番:镂雕着精致花纹的架子床,两米开外有张贴着螺钿的八仙桌,太师椅上的瓷画在灰暗的光线中格外惹眼,靠在墙边的条案上还摆着一架她曾学过十年的古琴。
  装修是旧式的,家具也是旧式的。
  纪婵按按额头上方,激烈的痛感再次表明:所有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确实穿越到了一个叫大庆的架空朝代,变成一个同叫纪婵的十七岁姑娘了。
  “你不必寻死觅活,此事虽说是你咎由自取,但到底因我而起,我会负责。”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负责?
  纪婵转头看向对方。
  男人背对着她,宽肩膀,身材修长,长且直的发散落在昏黄色的褥子上,像团濡湿的海藻一般。
  纪婵记忆里有这个人。
  他叫司岂,二十岁,表字逾静,是原主的大表姐的未婚夫,也是原主记忆中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只可惜没有官身,家境也很一般。
  原主与他被人下了催情药,不慎滚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受害者,但女人受到的伤害总归更大一些。
  如果司岂愿意负责,对于纪婵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车祸之前还愁嫁呢,这辈子刚开个头就谈婚论嫁了。
  虽说对方不情愿,但也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纪婵翘翘唇角,又努力压了回去。
  “当然,如果你不同意,那咱们便皆大欢喜了。”司岂起身下地,往隔壁走了过去。
  纪婵道:“我同意。”
  原主声线沙哑,略显磁性,跟她上辈子那把清亮的嗓子完全不同。
  她第一次开口,不免有些听别人说话的意思,不由愣了一下,过了两息后才又说道,“谢谢你。”
  如果司岂实在讨厌原主,再和离也成,到时申请个女户,有原主爹娘的嫁妆支撑着,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司岂停住脚步,转过身,目光探究地看了过来。
  纪婵心虚地低下头。
  原主爱慕虚荣,嫌贫爱富,一向看不上借住在国公府的司岂,言语上的冒犯时常发生。
  她刚刚那般礼貌,与原主的性格大相径庭。
  不过,原主遭此大难,性情大变,软弱一些也是正常的吧?
  司岂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收回目光,凉凉地说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是一同受难,各自成全罢了。”
  纪婵不再嘴快,穿鞋下地,刚迈一步,就感觉到了来自双腿的恶意,酸、软、疼,光是站着都难以为继。
  她揉揉腿上的肌肉,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少儿不宜的动作片画面,惨白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大红布。
  司岂的脸也红了,逃也似的进了净房。
  纪婵拖着步子来到梳妆台前。
  光可鉴人的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长褂脸。
  人是美人,三庭五眼标准,眼睛大而有神,只是眉基稍高,眼窝较深,整体感觉凌厉有余,娇美不足。
  若在现代,这样的脸搭配将近一米八的麻杆身材足以让纪婵驰骋各大T台。
  但在古代,她这样的姑娘便显得不够柔婉,而且她的骨盆窄,容易难产,大多会被未来的婆婆嫌弃。
  头上的伤被层叠的棉布包裹着,浸过来的血已经干透了,黑红一片,血腥味和头油味糅杂在一起,极难闻。
  纪婵刚穿过来时,司岂正在疯狂砸门,想让人找个大夫,却不料,偌大的前院竟无一人应他。
  伤口上只有司岂从包袱里找出来的不知放了多久的金疮药,有没有用她不知道,但不卫生是一定的。
  等从这里出去了,她必须把伤口好好清理一下。
  纪婵用手指把乱成一团的自来卷打理顺当,梳了个低马尾,刚用绸带系上,院子外面便响起了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
  司岂推门出来,说道:“来人了。”
  “哦……”纪婵还是第一次正眼瞧他,只觉又帅又酷,便多看了几眼。
  司岂轻蔑地扫她一眼,又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说。”
  说完,他在太师椅上坐下,姿态随意,神态淡然,丝毫不见局促,颇有大将之风。
  “行。”纪婵对司岂又多了一些好感。
  她到底是冒牌货,多说多错,不如先看着。
  院门开了。
  纪婵站起身,透过窗纱向外看:一位身材修长、容貌隽秀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三个仆从,一个是管家,另外两人是原主的贴身丫鬟。
  两个丫头一个喊“姑娘”,另一个喊“表姑娘”,似乎很怕旁人不知原主在司岂的院子睡了一夜。
  纪婵摇摇头,原主自作孽,非但身死,还众叛亲离,着实够惨的。
  她唏嘘着,跟随司岂迎了出去。
  两人到堂屋时,屋门已经打开了,中年人正好迈步进来。
  司岂赶上两步,长揖一礼,恭声道:“晚生见过国公爷。”
  此一笑,谄媚的意味十足。
  纪婵撇了撇嘴,暗道,所谓读书人的气节也不过如此嘛。
  鲁国公瞪着司岂,抬手指向纪婵,厉声问道:“你说,她为何在你这里?”
  司岂再打一躬,脸上多出几分诚惶诚恐,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呈了上去,“禀告国公爷,晚生与纪姑娘发乎情,却未能止乎礼。晚生今日就去找官媒,明日上门提亲,择最近的吉日成亲。”
  啊?
  纪婵吓了一跳。
  这也太窝囊了吧。
  所以,他的办法就是粉饰太平,让一切顺理成章?
  也就是说,不但原主白死了,她还要顶着脑袋上的这个致命伤尽快与之成亲吗?
  岂有此理!
  她怒道:“你胡说,谁跟你发乎情了,分明是……”
  司岂凉凉地看了纪婵一眼,“分明什么?分明是你放荡无耻,夜闯男客客院吗?”
  “你胡说,我当然没……”说到这里,纪婵脑子里灵光一闪,顿住了。
  鲁国公任户部侍郎,有官有爵,位高权重,在朝廷中的关系网更是盘根错节,不管司岂还是她,都没有能力与之叫板,若想好好活下去,装怂,吃下这个暗亏才是正道。
  再说了,原主整天惦记国公爷的嫡长子、嫡次子,人家安排她嫁个言情书网出身的年轻举人,已经算厚待了——客观的讲,原主自杀,泰半是她自己想不开。
  她一个从现代穿过来的法医,早已见惯生死,那么真情实感做什么?
  纪婵偃旗息鼓。
  鲁国公拍拍司岂的肩膀,说道:“你是好孩子,好好读书,日后中了进士,陈家亏待不了你。”
  司岂躬身致谢,又把信封往前递了递。
  鲁国公接过去,捏了捏,从里面取出一封信和一只玉佩,阅后又道:“逾静虽说行事孟浪了些,却很有担当嘛,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家榕榕没有这个福气啊。管家,告诉夫人,把表姑娘的嫁妆理一理,再添一千两银子,找个好日子把亲事办了。”
  管家一拱手,应了个“是”。
  鲁国公这才看向纪婵,说道,“司家言情书网,一向规行矩步。望你成亲后谨言慎行,你还有叔叔弟弟,莫辱没了纪家所剩无几的好名声。”说到这里,他一甩袖子转身向门外去了。
  纪婵心想,有文化的人就是含蓄,不过是让她闭嘴罢了,却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大堆用不着的。
  她掐了自己一把,又想了想隔着时空的父母和小弟,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司岂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慢慢收了唇角上的谄媚,漠然说道:“你也回吧,五天后便是吉日,你准备准备。”说完,他也走了。
  这脸变得可够快的!
  纪婵哂笑一声,等司岂不见了人影,抹了泪,朝二门去了。
  纪婵一进客院,守在门口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就给院门上了锁。
  纪婵明白,自己被软禁了。
  她在堂屋坐下,朝婢女书香招了招手。
  书香退后一步,防备地说道:“国公夫人已经把卖身契拿走了,你休想再折腾我!”
  纪婵笑了笑,原主固然可恨,但其所作所为再恶心也是光明正大的,对这位书香也向来信任有加,就算时常责骂,也在底线之上。
  书香和国公夫人联起手来,给一个没爹没娘的姑娘家下春药,既无忠诚也无道德,着实可恶!
  她打不到国公夫人,需日后徐徐图之,但这背主的丫鬟必须得教训。
  纪婵拿起茶杯重重撴了一下,“倒茶!”
  书香冷笑一声,“不倒,爱喝不喝。”
  纪婵心中的邪火陡然变盛,抓着茶杯就掷了过去……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茶杯狠狠砸在书香额头上,落地时又发出一声脆响。
  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书香用手一抹,糊了满脸。
  婢女画香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书香看着手上的血,愣了片刻,随即拔腿向外跑,“杀人啦,杀人啦!”
  不多时,大门洞开,几个婆子一拥而入,将书香画香带了出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纪婵反而自在了,痛哭一场,自去净房舀了水,把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上床休息去了。
  一连三天,除一日三餐外,纪婵再没见过一个陈家人。
  第四天,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带着一群人来了。
  她们搬走了纪婵从襄县带来的一整套新红榉木打造的家具,又送来了嫁衣、婚书和一千两银票。
  第五天傍晚,纪婵拎着包袱,被几个婆子压着上了司岂带来的喜轿。
  这一整日,原主的姨母和表姐弟依旧不曾露面。
  纪婵像个乞丐一般被人打发了,鸦默雀静地成了司岂律法上的妻子。
  司岂在西城有房,还是座三进大院子。
  喜轿停时,大门口既无迎亲之人,也无鞭炮锣鼓之音,冷情得跟她在国公府的院落一般。
  纪婵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她想了想,主动摘掉头上的盖头。
  “到了,下来吧。”司岂说道,声音清冷无情。
  轿夫掀开帘子。
  纪婵也不矫情,利索地扭了大腿一下,哭着下轿,迈着小碎步跑进了院门。
  司岂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外书房面对面坐下。
  纪婵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道:“我……”
  “你应该看出来了。”司岂皱着眉头打断她,“我不喜欢你,当时答应娶你,只是不想你无辜送死罢了。”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和离,我给你银子,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第二,不和离,但我不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我送你去庄子,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纪婵揣度了一下原主的反应,一拍桌子,质问道:“所以你就是吃干抹净不认账了呗?”
  司岂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要怪,当怪你姨母和大表姐,她们为了与我悔婚,一手促成了这桩祸事,我同样是受害者。如今我请官媒写婚书,亲迎你过门,已然仁至义尽。”
  纪婵暗道:也是,此人再不济,也把章程摆到了明面上,比国公府那一窝阴暗的渣滓有担当多了。
  她用帕子捂住双眼,假假地呜咽两声,说道:“不管和离不和离,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原主身体不错,小日子向来准时,她算过,五天前正是危险期。
  司岂怔了片刻,鼻尖上飞快地沁出一层细汗。
  他取出手帕擦了擦,说道:“如果不和离,自然一同抚养;如果和离了,孩子的归属你说了算。如果你想抚养,我再给你两万两银子,但你要给我一个保证,保证日后不会以任何借口骚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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