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万年女配呢——女王不在家
时间:2020-04-13 08:19:54

  毕竟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出去走亲会友玩耍,和小姐妹约着冬日看雪春日踏青,衣裙还是要簇新得才好,穿过的总不好一穿再穿。
  而就在江逸云为了衣裙不够体面而暗暗苦恼的时候,顾蔚然却不用。
  府里明面上说也是一季给顾蔚然裁剪六套新衣,但事实上顾蔚然受宠,她也有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更不要说她端宁公主偏宠她,府里三个少爷更是把她看做眼珠子,至于宫里头,进宫一趟,太后昨日赏个名贵首饰,今日赏了一套珍稀布料,明日又送了一个什么小玩意儿,这都是常有的。
  如此一来,府里头两个姑娘处境就天差地别了。
  才下个月,前面花圃里的迎春花开得娇艳欲滴,盈盈伸展出了花圃,挡在青石板路上,江逸云用手撩起衣裙,迈过了那簇迎春花。
  看着层层叠叠的衣裙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开得娇艳,江逸云咬唇想着,那个处处压制了她一头的顾蔚然再风光,那又如何,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罢了。
  毕竟在这本书里,她江逸云才是气运之子,是真正的女主。
  这是一本玛丽苏文,女主寄人篱下,品性高洁,傲骨天成,引得多少王公贵族竞折腰,最后她嫁给了终将登基为帝的五皇子,将曾经欺凌她的一干人等踩在脚下,打脸啪啪啪。
  虽然现在剧情的发展和那本书中所写有了一些差异,但是江逸云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根据她的观察,身边事情的发展依然是按照原有的脉络进行着,细节有所不同,但命运轨迹大致一样。
  顾蔚然虽然没死还生了那般惊世美貌,但她性格骄纵,生活奢逸,且身体虚弱,一看就是成就她女主玛丽苏光环的NPC而已。
  任凭她再嚣张,也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至于那位现任的太子,便是世人传闻他有就日瞻云之德,有日角龙颜之姿,那又如何,根据她打听到的,这位太子身体病弱,也是早晚要死的。
  他死了,那个位置必是五皇子的。
  江逸云这么想着的时候,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裙摆,抿唇笑了下,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她是未来的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
  尽管如今看似平凡,不为人知,但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终将通往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
  如今叹只叹那本书实在是写得不够详细,并不会写明某年某月某日她和五皇子会面,只会写“某一日”,这就可恨了,她怎知这所谓的某一日是哪一日?少不得时常出府,前去五皇子必将路过的书斋,等待机缘,先和五皇子来一个命中注定的相遇。
  江逸云这么想着的时候,恰见青砖墙处,有一株桃花开得波光潋滟,心中大悦,想着待到她踏上后位的那一日,这威远侯府她可以常来,到时候什么威远侯,什么端宁公主,需要对她卑躬屈膝才是。
  这么想着,脚步都有些飘了,心里也美滋滋的。
  谁知道突然间,只听得一个声响,她还没未及反应,就有污水从头浇下,只将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她怔在那里,半响动弹不得。
  她身边的丫鬟是采红和掬绿,当时也是傻眼了,衣裙上多少溅了脏污,低头看时,只见裙裾间还黏了一片绿油油的菜叶子,当下不由作呕。
  三月里初暖乍寒,特别是下过一场春雨后,带着湿气的春风拂面,吹起浑身湿透的江逸云,江逸云打了一个冷颤。
  这,这是怎么了?
  就在江逸云和两个丫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墙头上,一个女子翘头,那女子生得明媚粉嫩,比这三月桃花更添几分娇,但是看到她们这般狼狈景象,却是得意地扬眉一笑。
  墙头女子自然是顾蔚然。
  顾蔚然见自己得手了,当下心中大喜,忙查看脑中面板,发现寿命竟然从原来的四天变为了十天!当下大喜,这是从未有过的,欺负一次竟然能有六天的进账!
  而此时她的身体也觉不像刚刚那般无力还要搀着桃树,真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当下越发捉弄起来江逸云:“逸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穿得这般鲜亮,却为何弄得一身狼狈?”
  她才十四岁,声音犹如新莺出谷,又若珍珠落玉盘,好听得很。
  不过此时的江逸云主仆听在耳中,却是嚣张挑衅,可恶至极。
  江逸云的泪已经含在眼中,她委屈悲愤地瞪着顾蔚然,恨声道:“你,你何必如此待我,我哪里招你惹你,竟让你如此欺辱于我!”
  顾蔚然眼尾余光扫过,只见墙外路上有一人向这边走来,心知定是那新科状元即将登门,过来拜访自家父亲,是时候让大家伙看看江逸云这个女主的酸楚生活,引得一群男人竞相怜惜了!
  当下她故意板下小脸,一脸骄纵,鄙薄地望着江逸云:“我就欺负你,就欺负你,谁让你比我长得美,谁让你比我有学问,你不过是寄居我家的孤女,怎可处处比我强!哼,我讨厌你!”
  江逸云微怔了下,之后一股说不上是欢喜还是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比顾蔚然美?她竟如此美貌出众以至于引得顾蔚然嫉妒至此吗?
  难道是因为她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所以自带女主光环气质出众?
  而江逸云边上的两个丫鬟采红和掬绿则是惊得不轻,素来听说侯府大小姐美则美矣,但仿佛脑子有病,如今一听,果然病得不轻!
  她有那般惊世颜色,竟嫉妒自家姑娘??
  顾蔚然这话落时,眼见得那几个男人走近,当下越发嚣张,故意道:“一介孤女,寄居我家,哪容得你惺惺作态故作傲骨!以后再敢如此,仔细我让底下人刮花你的脸!”
  她曾再闲时将那本书中所有的配角恶毒行径全都揣摩过一遍,再加上自己闲时也是看看话本的,自认为这些台词用的妙,绝对的恶形恶状。
  而江逸云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呆了一呆,平时这顾蔚然对她诸般刁难,但倒是没说出这等话来,如今她竟嫉妒自己貌美,做出如此可恶嘴脸来?
  春风吹时,浑身湿透的她后背一片冰凉,不由悲从中来。
  难道这就是做一个女主的命,注定受尽苦楚磨砺经历寒霜,方能换得凌寒绽放之傲骨风姿?
  就在此时,那男子已经走上前来,正是本朝新科状元谈海林,这谈海林不过二十有一,自小才思敏捷,有匡扶社稷之才,如今更是年纪轻轻三甲夺冠,被圣上钦点新科状元。
  谈海林曾经受威远侯府二少爷顾言筠之恩,是以特意前来拜会,谁知道竟见得侯府外这般场景,当下他看那黛瓦之下,柔弱女子一身湿透,身姿羸弱,眼中盈盈带着泪花,已是生了怜惜,再看顾蔚然之嚣张,当下心中自生出一股凛然正义,上前朗声道:“你是何人,年纪轻轻,竟欺人至此!”
  顾蔚然冲谈海林得意一笑,一脸奶凶,狂妄至极:“你管我是谁,管我家闲事,仔细我连你一起泼!”
  不过嘴上这么说,她还是赶紧下了梯子,爬下墙头,带着两个丫鬟开溜。
  至于这谈海林和江逸云,一个浑身湿透身形毕现,一个意气风发正得意,英雄救美,女主和男配的戏码轰轰烈烈地上演了!
  ……
  威远侯府墙外的拐角处,一辆马车恰停驻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辆马车描金镶银,饰有白铜,就连车辕都是用的上等花梨木,华美异常,一看就知贵重无比,在燕京城里马车自有规矩定制,能够享用这种马车的自不是寻常人。
  马车之外,有一黑色劲装侍卫,腰配长剑,挺拔恭敬地随侍在旁,无声地垂着眼睛。
  马夫不敢出声,黑衣侍卫不敢出声,就连那驾车之马也训练有素地保持沉默。
  一时斜风吹过,细雨濛濛如雾而来。
  天地间寂静无声,连那温存寒暄着的一对男女都仿佛变得遥远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当一片散落在风中的桃花盈盈飘落,自那撩起的车帘处飞入车内时,车内的主人终于低声道:“她……嫉妒江逸云的美貌?”
  声音清越,有冰玉之感。
  敛眸间,看那片粉润桃花落在自己手心里。
  桃花沾着雨意,轻盈如蝶翼的瓣片在手心微颤。
  作者有话要说:  有红包,发评论就有红包,来吧。
 
 
第3章 
  其实在那新科状元出现的一瞬间,江逸云多少已经猜到了,这是要暗合原本的剧情了。
  根据剧情,也是时候她遇到这本书的男配之一谈海林了,那个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为自己生为自己死,为自己百般筹谋用尽心思的谈海林。
  虽然那桶污水比自己想象得来的脏,虽然春寒料峭被自己以为的还要冷,但是这罪并不白受,她到底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对她怜惜备至的男人,玛丽苏的人生就此拉开了序幕。
  她咬唇,低垂着眼睛,微微缩着肩膀,柔弱无辜,却自有一股傲然高洁之态。
  果然那谈海林对她语气格外温柔,轻声细语,甚至还脱下自己的外袍来给她披上。
  属于男性的温暖气息笼罩着她,她轻轻抬起睫毛来,无声地望着他。
  她自己对着镜子模拟过无数次,这个姿势,这个角度,最是惹人怜惜。
  果然,那谈海林望着自己的眼神都仿佛变了,他甚至问起了自己的名字住处。提起这个,江逸云的眼泪再次溢出,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处境,最后盈盈看了谈海林一眼,轻叹道:“我只是一介弱女,孤苦伶仃,寄人篱下,便是处处遭受欺凌,想来也是我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
  这话一出,谈海林想起刚才那墙头女子,明明生得姿容殊丽,乃世间绝色,却做出那般恶形恶状来,嚣张至极,可真真是令人生厌,当下一股正义之气油然而生:“姑娘,那女子是何许人也,你尽可道来,我谈海林此生最是看不得这种欺凌弱小之人,今日既见世间不平事,自然设法为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江逸云犹豫了下,到底是没说。
  谈海林如今不过虽三甲头名御点新科状元,但到底在朝中没有根基,不说其它,如今他上威远侯府,还是要拜谢昔日顾言筠出手相助之恩,靠他为自己打抱不平,显然是不可能。
  谈海林见江逸云抿唇不语,心中却是想着,这江姑娘实在是天下第一等宽厚之人,那女子如此欺凌于她,她竟然只口不提。
  一时间江逸云披着自己的外袍,乌发黏在颈子上,有一股别样的暧昧,不由气息微顿,凭空生出更多怜惜来。
  这谈海林好生宽慰一番江逸云,便前去威远侯府投了拜帖,少顷果然被请进去,见到了侯府二公子顾言筠。
  谈海林进去的时候,顾言筠正在舒服地享受着身边两个美婢的揉肩捶腿伺候,他墨发蓝衣,姿容秀雅,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懒散随意,此时见到谈海林来了,招呼他坐下:“谈兄,坐坐坐,你来得正好,我今日得了一坛存了三十年的眉寿,正说独饮无趣,能看到谈兄来正好了,有酒助兴,说不得谈兄才情大发,做出旷世之作!”
  谈海林是从外地入京考试的,但也知道,眉寿出自燕京城丰乐楼,丰乐楼一年只出十坛眉寿,本就难得,而三十年的眉寿,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他现在自然是无心饮酒,当下恭敬地拜了顾言筠:“言筠,昔日收你资助,我才能留在燕京城备考,如今拔得头筹,正是要好生谢你才是,请言筠受我一拜。”
  顾言筠看着谈海林那正儿八经的样子,懒散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些许小事,何必记得那些,还是好生陪我饮酒,你我兄弟今日痛快畅饮一番,也是庆祝你殿前如此风光!”
  谈海林对于顾言筠的没正形,倒是不以为意,本来顾言筠就是一个纨绔浪荡子,吃喝玩乐,跑狗斗鹰,坐没坐形,站没站样,指望他正儿八经和自己说说话,那是做梦。
  当下两个人坐下,谈海林难免说起自己这次御前殿试的情景来,顾言筠听得连连颔首,夸赞谈海林之才。
  意气风发地说了一番自己的得意事,谈海林发现自己有了一桩心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是人生两大乐事,这么想着,他就记起来那江逸云姑娘,不由轻叹一口气,想着这等姑娘,若是嫁给他,他定是要仔细呵护。
  一时又记起来那被污水泼湿了的身子,透出姑娘家玲珑的身段,偏生自己的衣袍又借给她将她裹住,倒像是自己裹住她一般,这么想着,不由面红耳赤。
  顾言筠何许人也,那是百花丛中过的人,见谈海林这样,顿时看出来了,当下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谈兄可是有了心事?”
  此时酒过三盏,谈海林话也多了,便把自己遇到一个姑娘被如何如何欺负,这姑娘是如何如何貌美,又是如何楚楚可怜,都统统说了。
  顾言筠听得连连称赞,只说英雄救美,乃是一桩佳话。
  谈海林想起此事,酒气上涌,陡然一拍桌子:“最可恨是那女子,分明只是一年轻女子,却如此欺人,嚣张至极,令人生厌!”
  顾言筠赞同:“若你所说,那等美貌女子,竟然有人欺凌于她,确实可恨。世间这有这等女子,谁家娶了谁怕是要遭殃!”
  谈海林重重颔首:“那女子实在也是怪异,明明生得也是娇弱美貌,却做出如此行径!有朝一日,再让我见到女子,定不饶她!”
  顾言筠一听“较弱美貌”四个字,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谈海林:“你说那欺人女子,生得娇弱美貌?”
  谈海林努力想了想:“是的。”
  其实不得不承认,当时桃花掩映间,那女子容貌让人稀罕,端得是动人,他从未见过那般绝色。
  但即使再美,也是空空一副皮囊罢了,蛇蝎心肠!
  顾言筠缓慢地品下一口酒,之后才问道:“那两个女子,到底姓甚名谁?”
  提起那位江姑娘,谈海林面上有几分不自在,他咳了声:“那遭受欺凌的姑娘,姓江,闺名逸云。”
  一时抱着丝希望问顾言筠:“她只说寄人篱下,却没说住处,这姑娘既然出现在威远侯府外,想必是住在这附近,言筠可听说谁家有一位这样的姑娘?”
  顾言筠修长的手握着酒杯,将酒杯缓缓放下。
  顾言筠今年恰恰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年,五官精致,双眸狭长,隐隐有种狐狸般的魅惑感,如今眼梢微微上挑,含笑望着眼前的谈海林:“听说过。”
  谈海林大喜:“是吗?那——”
  顾言筠却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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