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他们真没有乱用形容词?
目光投向镜子,双手轻轻触摸自己脸颊,浮于脸颊那两朵红晕是怎么一回事?
老师,现在我是否就像那些人所说“容光焕发”不得而知,但镜子里的人眼睛亮晶晶的却是没错的。
老师,你都不知道颂香有多恼人,就像昨晚,昨晚他把车开到和湖畔去,他的行为把我吓坏了,要知道,他们身边没跟任何保全人员,本来是有两名私人保镖的,可他也不知道使用什么法子让两名私人保镖没跟上他们,湖畔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都是树木,虽说是防弹车,但万一发生偷袭怎么办?
她让他掉头,他反而把车开得更快,她和他说了她的担忧,他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车停在几株乔木形成的阴影地带,她以为他这是带她看湖畔风景,但并不是,他递给她一个方盒,说是他临时让他的私人保镖去便利店买的,触及到方盒的标志,苏深雪脸色大躁,接也不是丢还给他也不是,傻看着他,看完他再去看外面有没有人,看完外面再回到车厢里,怀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把车厢打量了一遍,偏偏,这个时候,犹他颂香说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敢跟上来了吧?”
很明显,犹他颂香在说他的两名私人保镖。
犹他颂香继续说:“他们现在就在湖畔出口处,我让他们四十分钟后才过来。”
“深雪。”
“嗯。”左顾右盼,低低应答。
“我们有四十分钟时间。”他拿下别于她头上的发夹。
有限的车厢空间里,发夹由经他的手掉落,长长的发狂泻而下,覆盖住她半边面孔。
老师,学生那“漂亮朋友”是不是坏透了?
苏深雪手掌心覆盖住自己的脸,一双眼睛却是不停使唤,从指缝里偷偷瞅着镜子里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会有敢抱我女王的男人惹~
☆、春去春又回
在媒体口中“我们的女王近阶段容光焕发”中,十月, 戈兰人等来他们首相和女王的结婚第二个周年纪念日, 民众把女王的容光焕发归结于她和首相先生的美满姻缘。
更多人知道戈兰,知道戈兰首相娶了戈兰女王,更多人为了追寻首相和女王童话般的爱情来到这片领土, 戈兰成为了热门蜜月地之一。
首相民意调查居高不下, 戈兰的经济被国际财经媒体一再看好, 戈兰首次挤进全球排名最想到达国家前二十, 首次有好莱坞摄制组入驻戈兰取景,当然,一片高歌猛进中也掺和着烦心事,比如,若干议员在小部分民众的支持下,呼吁给禁枪法解套,十月末一名戈兰民众野外作业时被一头棕熊攻击至死后,为禁枪法解套更是甚嚣尘上。
十一月中, 李庆州在旧文件档案馆发现了一叠没被拆开的信件。
几十封信件就放在无任何标签注明的档案箱里, 一模一样的信封,一模一样的字体。
寄信地址只有城市街道信箱号码, 没有收信人姓名,亦没有寄信人落款地址,很明显,这几十封信件来自于同一个人。
最开始,李庆州以为是陈年信件, 这个时代,很少人会提笔写信,但从信封质地和颜色又窥探不到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有几封印章日期显示为为近期所寄。
出于好奇,李庆州翻到信封反面。
和国际信件规格有所不同,戈兰的信件邮戳都在信封反面。
邮戳地址看着有些眼熟,几经回想,李庆州记起自己和这家戒毒中心有过几次接触,桑柔曾经在这家戒毒中心呆过。
再去看邮戳日期,和桑柔住进戒毒中心的日期吻合,李庆州心里一动,一一翻开信封反面,伴随邮戳日期的推进,邮戳寄信地址从戒毒中心变成距离鹅城有两百英里左右的一座城镇,桑柔就在这个城镇的一所神学院就读。
最后一封信寄出日期为四天前。
翻完所有信件邮戳,李庆州基本可以肯定,这些信件来自于桑柔之手。
桑柔为什么要往一个信箱写这么多信?这些信她又是想寄给谁?李庆州隐隐约约知道。
那是一个纤细,敏感的女孩。
首相事务所有一名专门负责跟进桑柔的员工,所谓跟进,是协助处理桑柔生活上的事情,从学习到健康状况再到交友情况,作为圣罗兰勋章拥有者兼烈士家属,这样的待遇无可厚非。
上月末,李庆州从这名负责桑柔的员工口中得知:桑柔已经顺利通过九十天戒毒心理追踪期,换言之,桑柔现在和街上的同龄人没什么两样。
提起桑柔,这名员工赞不绝口,说很难想象那么瘦弱的身躯隐藏着那么强悍的毅力。
这名员工还告诉李庆州,目前桑柔正在按照理疗师所规定的康复疗程训练,效果不错,上个月,桑柔还报名参加周末语言班,学习西班牙语和戈兰原住民语言,神学院的老师们都很喜欢桑柔。
作为首相应急事务第一秘书,现在,摆在李庆州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要么销毁这些信件再定时清理这个档案箱;要么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让这些信件继续呆在这个档案箱里。
第一个选择符合他的职务,第二个选择符合人类天性。
理智告诉李庆州,第一个选择是他应该做的,但情感上……李庆州总是会想起那双如小鹿般的眼睛,眼睛主人已经够不幸了,他不能在她的不幸上再踩几脚,也许给某个人写信是她目前的全部寄托。
思来想去,李庆州决定让上帝代替他选择。
拿出一个硬币,硬币在半空翻了几个跟斗,落地。
看了躺在地上的硬币一眼,李庆州心里叹了一口气,把信封放回档案箱里。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目前,值得庆幸地是,那几十封信都没被拆开,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人拆开它,伴随岁月流逝,变成一桩女孩的秘密心事。
生活总是蕴含无限可能,无限可能催发出勃勃生机。
也许,这些信件的存在只是满足其中一方的倾诉欲,而对于另外一方什么也不是;又也许,这些信件会成为那对刚过完两个结婚周年纪念日男女的考验,未来是会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结婚周年纪念日,还是……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硬币落地时,上帝已经代替他做出了选择。
让这个星球真正运转至今天地是自然法则,一事一物看似不经意,但其实早已冥冥注定。
十二月中,李庆州再次来到资料室,拿到必需的资料,想了想,折回之前无意间发现档案箱前。
打开档案箱,如他所料,档案箱里的信又多了数十封,依然没有人拆开那些信件。
一个礼拜后,李庆州再次打开档案箱时,五十封信件已被一一拆开。
信件也从之前按照日期存放变成杂乱无章,十月寄出的信封排在九月后面,九月日期信封下压着十一月的信件。
从被打乱的信封日期可以判断,拆开信件的人最开始是出于好奇打开的。
看完一封再随手看另外一封,逐渐发展成几封几封看,到最后发现,一不留神把全部信封都看完了。
看完全部信件或许不是看信人本意,懊恼之间把信件一股脑往档案箱一丢,也不顾及档案箱是否拉好,匆匆忙忙离开。
从没拉好的档案箱推算,这些信件内容对看信人造成了一定困扰。
李庆州在档案箱前站了小会时间,想了想,拿出一封信,拆开。
还真是桑柔写的信,还真是桑柔写给犹他颂香的信。
信纸上的内容并不多。
首相先生:
这是我写给您的第二封信,两天前我才刚给您写过信,我也不想这么快提笔给您写信,但今天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干的下雨天。
我是在窗台给首相先生写的信,窗外都是雨,我左手边放着两个盆栽,一个种着仙人掌,一个种着幸运草。
从屋檐滴落的雨点打在蓄水池里,最开始,它是大自然和人们打招呼的声音,逐渐,逐渐,它变成哥哥在叫我的声音。
原来,哥哥叫我的声音是这样“小柔”“小柔”“小柔”。
我伸手去接,接住了哥哥的声音。
“小柔”“小柔”“小柔”落在我的手掌心上。
雨停,“小柔”没有了,哥哥走了。
写给首相先生的信也结束了。
祝福首相先生。
信笺落款处为:小柔。
“小柔”原来,雨落下的声响是“小柔”。
信笺寥寥几句,女孩的哀愁满溢。
这哀愁牵动人心。
李庆州叹息着把信放回档案箱里。
离开资料馆前李庆州问了资料馆登记员,首相先生过去一个礼拜里有没有来过?
“是的,先生。”资料馆登记员如是回答。
首相先生两天前来过一次,在资料馆大约呆了四十分时间,离开时却什么也没带走,而且……
“而且,首相先生表情有点不对劲。”资料馆登记员说。
二零一四在盛大的烟火汇演中如期到来。
跨年夜,鹅城中央广场依然人满为患,女王如期出现在女王阳台上向民众传达新年寄语;首相也准时于尼罗塔上送上《致戈兰民众书》。
新年四天假,戈兰民众通过报纸知道他们的女王和首相今年的度假点,他们去了西北部一处刚开发的海岛。
海岛风景可真美,沉浸于假日的首相和女王和时下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划船、登山、玩水上运动,牵手看日落,在繁星满天的海边烛光晚餐,通过高清摄像一帧帧出现在戈兰民众眼前,美轮美奂。
这组照片一出,这处西北部旅游海岛瞬间成为时下炙手可热的旅游地。
二零一四年一月,是苏深雪最为闲散的月份,她回了两趟苏家,也以儿媳身份陪犹他颂轻连同犹他家族几十人用晚餐。
与她相反地是犹他颂香的忙碌,除去一年一度的党派选举预选拉票会,不喜欢演讲的他这个月份还破天荒让手下为其安排多场演讲,演讲主题为杜绝枪支,即使去年年末,修改禁枪法被国会驳回,但在一些人策划下,修改禁枪法呼声不降反升。
一旦禁枪法被列入修改议程,犹他颂香就职典礼“不让一个金属弹壳落在戈兰领土上”的政治承诺就会跳票。
到时,戈兰小年轻就会背负“言而无信”的罪名,导致民心动摇。
看着犹他颂香马不停蹄从这个演讲现场奔赴另外一个演讲现场,在沉沉夜幕下,脸埋在他怀里,苏深雪提出她也许可以帮上点忙。
“怎么帮?”他手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是啊,怎么帮?抿嘴,在脑海里想着怎么能帮到他,肯定会有法子的,也许收效甚少,但这也是一种积极态度。
“用女王的美貌吗?”犹他颂香笑着问。
用女王的美貌?这自然不是可行法子,但这也许是逗逗首相先生的法子。
“好主意,戈兰有多少年轻小伙子来着,”笑,扳起手指数,“我可以保证,深雪女王的美貌可以影响到小部分年轻小伙,一百人中大约会有十人在女王美貌的影响下,表达反对修改禁枪法,这一百人中应该会有十人处于摇摆不定名单中,到时,女王也许可以利用其自身美……”
话还没有说完,他一个翻身,她牢牢处于他身下:“苏深雪,你休想。”
“首相先生,我这可是在帮你。”眼神无辜,声音无辜。
“首相先生反对。”
“为什么?”
“女王的美貌是首相先生的个人私有物。”他声线黯哑。
深沉夜色里,他的言语惹来她阵阵心悸,手环住他,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瞅着他。
“深雪。”
“嗯。”
“苏深雪需要好好待在何塞宫当女王。”
“好。”
那苏深雪就好好待在何塞宫当女王。
老师,这个夜晚,我深刻体会到传说中的幸福感,潜藏于心底,如某片港湾,安宁浩瀚。
老师,一年前,我要是这样说的话,肯定会惹来他冷嘲热讽。
他们的结婚协议第一条:苏深雪不许干涉犹他颂香工作上的任何事务。
老师,你看,一些东西在时光中悄然改变。
老师,今晚,颂香像学生暗地里期待中的,和那些尊重妻子付出的丈夫一样。
这次,手坏的人变成是她,她手坏得很,坏得他都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苏深雪。”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做什么?”
“你这是在玩火。”
“才没。”躲避着他。
他一手按住她,一手伸向床头柜抽屉。
她吃吃笑提醒首相先生你明天上午八点有一场演讲,“闭嘴。”“我这是为首相先生的体力着想。”“再来两次都没问题,倒是女王陛下不久前才刚刚死里逃生,要我怎么提醒你,你是怎么求我饶了你的,嗯?”“闭嘴!”
闲散的一月份,除去出公务,苏深雪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何塞路一号。
二月中,沉寂近一年素有“政场美人”之称的前首相第一顾问再次回到公众视野中。
鹅城几家媒体报道了卷入泄秘传闻的前首相第一顾问金佳丽即将回到英国的消息。
三天后,前首相第一顾问回英国的消息被证实,戈兰外交部和英驻戈领馆联合声明,金佳丽即将回到英国。
戈兰外交部官网贴出金佳丽的道歉信。
这是一封特殊的道歉信。
道歉信里足足写了三百九十几个对不起,好事者把这三百九十几个对不起和金佳丽被逮捕至回英国的日程吻合。
也就是说,金佳丽每天都在说对不起。
一天后,有海关人员称看到前首相第一顾问在其亲人陪伴下离开戈兰。
这位海关人员绘声绘色:如果不是护照注明,她很难把精神萎靡的女人和印象中的前首相第一顾问联系在一起。
围绕着前首相第一顾问是否故意秘密文件伴随她的回国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