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求之不得
时间:2020-04-14 06:59:26

  起初到燕韩,白苏墨还有些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比之苍月,多了几分干冷。
  也有些许咳嗽。
  好在出行的队伍中有大夫,开了些方子,吃了几日,到腊月十五时,便也好得差不多利落。
  苍月京中甚少下雪,白苏墨还是幼时在苏府住时玩过雪。
  眼下,越往燕韩京中去,雪便铺得越多。
  白苏墨同苏晋元便带了童童一道,在休息时堆雪人,打雪仗。
  童童别提多欢喜。
  谢楠有时会加入,可这出使一行都需谢楠上心,谢楠多是在一侧看,笑颜挂在脸上。
  而此番外出,童童的喘气和咳嗽竟好了许多。
  哪怕是如此同白苏墨与苏晋元在雪地中奔跑中,扔雪球,也未见怎么咳嗽。
  国公爷和谢老爷子,梅老太太也看得欢喜。
  老人家,多喜欢子孙承欢膝下,享这天伦之乐。
  见几人堆雪人,打雪仗,都不由想起早前时候的事情来。
  ……
  如此,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
  途径之处,下了场大雪。
  安全起见,队伍在临近的城中多留了两日,大雪封山,再行怕是有危险。
  日头便在此处耽误了。
  白苏墨听谢楠朝爷爷说,要是这雪再下个几日,怕是要耽误入京的时候,兴许,年关要在路上过了。
  能赶在年关前到燕韩京中,自是更好,可若是实在赶不上,便也只有如此,白苏墨抱着樱桃,心中如是想,却见国公爷一脸阴沉。
  白苏墨不明所以,爷爷应当不会因这点小事,将阴沉挂在脸上的。
  夜里时,白苏墨同梅老太太道起此事。
  梅老太太微怔,许久才朝白苏墨道,“当年你爹出征,便是遇上了一场大雪封山,被困多日,援兵来不及救援,而后,才未回来……墨墨,你爷爷应是想起你爹了……”
  白苏墨眸间僵住。
  她早前,并未知晓这些过……
  折回时,白苏墨见爷爷房中的灯还亮着。
  敲了半晌,无人应门,这才推门而入。
  国公爷已是饮多,趴在桌上睡着了,酒都洒了一地。
  白苏墨才唤了齐润来,将爷爷扶回床榻。
  齐润满脸内疚,“国公爷先前吩咐,不让入内,我怎么这么糊涂!”
  白苏墨并未多言,“你出去吧,我陪陪爷爷。”
  齐润只得颔首:“小姐有事便唤我。”
  白苏墨点头。
  齐润端了水来,白苏墨拧了毛巾给爷爷擦脸。
  国公爷迷迷糊糊说着不知酒话还是梦话,先是诸如爹不该让你去,爹爹该自己去……再是若是去的人是我,媚媚便不会没有爹娘了……
  白苏墨眸含氤氲。
  也不知听了多久,便俯身趴在床沿,泪水沾湿了衣襟:“爷爷,媚媚很好,只要爷爷在,媚媚便安心……”
  这一宿,白苏墨梦见了从未见过面的爹爹,还有早逝的娘亲。
  醒来的时候,冬雪初霁。
  谢楠兴匆匆道:“可以上路了。”
  白苏墨在屋中跪坐了一宿,脚都有些僵,幸好屋中点了炭暖,有些凉,却还没染风寒。
  可这几日,也不敢再玩雪了。
  再加上之前大雪耽误的时日,出行的队伍不觉提高了速度,都想赶在年关前抵达燕韩京中,也总比在路途中好些。
  ……
  腊月二十八,出行队伍便到了燕韩京中几十余里开外。
  诏文帝遣了心腹建平侯盛明远亲自来京郊三十余里处迎候。
  马车内,宝澶放下帘栊:“小姐,似是燕韩京中遣人来接了。”
  难怪队伍慢了下来,白苏墨顺势望去,只见有人骑马上前,在爷爷马车前停了下来。
  拱手鞠躬,礼数周全。
  宝澶又道:“方才听人说,来人是燕韩国中的建平侯,是诏文帝的心腹权臣,此番是替诏文帝来迎国公爷的。”
  白苏墨笑笑,哪有宝澶打听不来的事?
  宝澶叹道:“这建平侯生得真好看。”
  白苏墨敲了敲她的头,放下帘栊:“再大声些。”
  宝澶赶紧噤声。
  流知也上前:“小姐,听盘子说,还有三十余里便到燕韩京中了……”
  三十余里?
  白苏墨忽得一怔,那便真的快了。
  白苏墨隐在袖间的手微微攥紧,低眉时,脸色忽得浮上一抹清浅的绯红,三十余里,便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一颗心,也好似砰砰作响,似是随时要跃出心间。
  ……
  城门内,京中的百姓已沿路侯了许久。听闻苍月国公爷今日入京,都想一睹宁国公尊荣。
  钱文便也挤在人群当中:“怎么还未到?先前就说一个时辰,眼下都个半时辰过了?”
  钱文的话,钱誉其实并未听进几分。
  一双隐在袖间的手,自先前起就隐隐攥紧。
  忽得,前方人潮涌动。
  “到了到了!”有人高呼一声。
  钱文瞪大了眼睛,朝钱誉兴奋道:“来了来了。”
  钱誉顺势抬眸。
  不远处,两马当先走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前。
  一个是建平侯盛明远,另一个便是宁国公。
  钱誉深吸一口气。
  ※※※※※※※※※※※※※※※※※※※※
  昨天重感冒,没爬起来,今天一并更新啦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目喵喵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第111章 繁花似锦
  街道两旁人潮拥挤, 都是来围观苍月宁国公的。
  燕韩早前一直饱受巴尔铁骑蹂, 躏之苦,便是如今诏文帝亲政, 每年也是有大量的财帛物什供给巴尔, 才免了两国边境的摩擦。
  而苍月是邻近诸国当中的天.朝.上国。
  宁国公更是燕韩军中神一般的人物,巴尔虽与苍月也有边界摩擦,却始终未曾有大规模的南侵之举,便是因为有宁国公在。
  燕韩国中便少了像宁国公这样让巴尔忌惮的人物。
  故而燕韩国中对宁国公诸多敬重。
  见建平侯和宁国公骑马而来,人群中欢呼声有,议论声有, 叫好声亦有。
  就连一侧的钱文都忍不住赞叹:“这便是苍月的国公爷!当真好气度,这一路护送来的便是随行的禁军吧,其实真与我们燕韩国中不同。可人苍月毕竟是天.朝.上国, 我们燕韩哪里能及,你说是不是, 大哥?“
  钱文言罢,却问听钱誉反应。
  钱文顺势向钱誉看去。
  只见钱誉在朝入城队伍的后段观望,因得周遭拥满了人群, 也不见得能看得清,便聚精会神,不是踮了脚张望。
  钱誉的心思不在此处,他先前所言之事有人应当没有听清才是。
  “大哥?“钱文又唤了声。
  钱誉目光先前是专注在宁国公身上的, 可眼下, 似是便在留意队伍后段去了。钱文唤了两声, 他才反应过来。
  钱誉愣愣看他:“怎么了?“
  钱文诧异:“大哥,你没事吧?“
  钱誉摇头。
  他哪里有事,只是……
  随行的队伍后便是鸿胪寺官员的马车,他心底稍稍失望。
  他并未没有想过,国公爷这趟出远门,兴许会带苏墨一道前来?
  可这念头他不敢奢望。
  国公爷本是来燕韩公干,苏墨没有跟来才是常理之中。
  见国公爷已骑马走远,钱誉轻声朝钱文道:“走吧。“
  钱文错愕:“哥,不看了?“
  这街上还甚是惹恼呢!都说苍月国公爷来了京中,便等于给君上吃了一颗定心丸,苍月都如此,周遭便都太平了。
  故而燕韩京中百姓是期盼宁国公来的。
  “不看了。“钱誉朝钱文应道,“国公爷地位尊崇,今夜宫中定会设宴款待,下午时候也会有鸿胪寺官员陪同,是抽不出空来的……”
  他并非不想拜见国公爷,只是需审时度势。
  他往人群外去,钱文赶紧跟上:“娘亲出城去接外祖父了,应当也是稍后就会到,这才当真赶巧,外祖父同国公爷竟是一日到的京中。哥,依我看,连外祖父都来了,白小姐的事,你就放一万颗心吧。”
  钱文深知他心思。
  钱誉笑笑,一面朝人群外挤去,一面应道:“借你吉言。“
  钱文笑不可抑。
  ******
  城门外,马车暂歇。
  国公爷才入城,欢迎的队伍尚未走远,为了安全起见,暂避了城门。
  白苏墨等人的马车已在城门外候了许久。
  宝澶托腮叹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啊……“
  一面叹气,一面摸着樱桃的后背上的毛,有些百无聊赖,等了许久时候了,城中的喧嚣声也走远了,可也不见动静,这城门外都派上了长长的队伍了。
  樱桃慵懒摇了摇尾巴,反正马车红也不冷,它懒洋洋打盹儿。
  白苏墨抬眸看她,轻声应道:“迎候别国使节是正事,要走这么一段的,我们同爷爷一道来,可终究不是出使队伍,不能失了礼数,瞧着样子怕是还要些时候才能安置好,你且稍安勿躁。“
  宝澶有些泄气,都到城门口了……
  是啊,都到城门口了,白苏墨合上手中书册,心底其实隐隐激动,却不似宝澶外显。
  “苏墨苏墨!“忽得,马车外孩童的声音响起。
  一听便是童童的。
  话音刚落,还不等流知上前,童童便撩起帘栊上了马车:“苏墨苏墨,等了许久,实在无聊,爷爷都在马车中小寐了,我来寻你玩。“
  见了这小祖宗,宝澶微微头疼。
  樱桃也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樱桃。“童童果真向樱桃奔去。
  流知和白苏墨都忍俊。
  樱桃被他追到角落,避无可避,童童便蹲在它身侧,叹道:“樱桃,怎么这一路了,你还这么怕我?我又不吃了你?”
  樱桃毛骨悚然。(哟,你还想吃了我~)
  童童没抓稳,樱桃一个激灵就跳下了马车去。
  白苏墨都愣了,而后朝宝澶道:“快去。”
  这是宽敞之地,只怕樱桃跳了马车,跑散了,便寻不回了。
  宝澶不敢大意,童童也跟了上去。
  流知撩起帘栊,却见苏晋元将樱桃逮住了。
  白苏墨也松了口气。
  有苏晋元在,又将樱桃还给童童,童童抱着樱桃在马车外玩耍,不时笑声传来。
  流知问:“小姐,也在马车里待了些时候了,可要下去透透气?”
  白苏墨想了想,“也好。“
  盘子端了凳子来,流知扶了她下马车,苏晋元,宝澶,童童正和樱桃一道玩耍,樱桃一脸又惊又恼模样。倏然,又从童童怀里挣脱。童童大惊,跟着樱桃撵去。
  恰好,后面一辆马车上前,就在童童正前方!
  童童吓蒙了,来不及躲,眼见险些撞上,幸好苏晋元眼疾手快。
  苏晋元和流知相识一眼,也赶紧上前。
  那马车也骤停。
  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人,盘着发髻,面容温和端庄,半蹲下身子,轻声朝童童问道:“可有撞到?”
  童童愣愣摇头。
  苏晋元是见到的,便赶紧道:“对不住,没看好孩子,没有撞上,夫人勿怪。”
  “无事便好。”靳夫人温婉一笑。
  白苏墨也上前,童童便自觉站到了白苏墨身侧。
  “可有吓到了?”白苏墨关切。
  童童摇头。
  “日后可不能这般胡乱跑了。”白苏墨叮嘱。
  童童想了想,牵着她,狠狠点头。
  靳夫人看了看她,面容生得好生精致。
  可方才那孩童同她亲密,却不怎么挂像。靳夫人抿了抿唇,在周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恰好城门缓缓开了,已可陆续入城,马车便往城门处驶去。
  马车内,周妈妈叹了叹:“方才那姑娘长得真俊。”
  靳夫人笑笑:“是啊,总听誉儿说白姑娘生得好看,我方才便在想,白姑娘应是同刚才那姑娘年纪相仿。”
  周妈笑道:“今日国公爷到,公子怕是会紧张。”
  靳夫人嘴角微微扬了扬:“他呀,早前几日便开始紧张了。”
  知子莫若母,靳夫人笑着摇摇头。
  周妈也跟着笑起来。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周妈又道:“老爷路上耽误了,明日夫人还得再来一次。”
  靳夫人颔首:“听闻路上雪下得大,稳妥些也好。”
  周妈点头。
  ……
  身后,白苏墨和苏晋元也上了马车。
  排队的马车陆续入了城中。
  童童回了谢老爷子的车中,白苏墨和苏晋元便上了梅老太太的马车。
  车队往驿馆驶去。
  沿途,白苏墨和苏晋元都撩起车窗上的帘栊往外看去,燕韩京中不似苍月京中繁华,可各处有各处的精致。再加上年关将近,各处火树银花,凭添了几分喜庆的意味,年味便更浓了几分。
  梅老太太的母亲姓鲁。
  是京城鲁家的女儿。
  鲁家早前在京中很是风光,后来慢慢没落了。梅老太太来京中并未提前告知鲁家,毕竟是同国公爷一道同行,梅老太太想安顿好后再行拜访。
  ……
  马车很快到了驿馆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