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焜是男人,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有被他哥感动到,如湖清澈的眼里像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出水粼粼的波浪。
周燕淮挑眉,走近帮周燕焜整理领带,他手指修长缓慢,语速配合着也慢:“哥这辈子就这样言而有信,哪怕在六岁时说的话,也会守诺,你不要有负担。”
这事儿被周燕焜忽略了这么多年,周燕焜一时间无法原谅自己的大意,他在他哥出国的那些年,还幼稚鬼似的和他哥发了不小的脾气。
周燕淮看到周燕焜脸色僵硬的跟雕像似的,掐了下周燕焜的脸,还左右晃了晃,笑说:“这么严肃做什么。你去忙你的吧,一切有哥在。”
周燕淮用的力气不小,周燕焜被掐得脸疼,别脸拍开他手。
随即,周燕焜张开手臂抱住他哥,抱得很用力,夹着螺丝的钳子一样用着力,无声宣泄着他的力量。
周燕焜抱得太紧,周燕淮被他弟熊抱得扬起脖颈,快要喘不上来气发出咳声。
这时电梯门开,周氏女员工站在门口,看到周家俩少爷在拥抱惊吓得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周燕淮想把他弟踹出去。
电梯门悠悠关上,周燕焜终于放开他哥,男人再次变得成熟稳重。
换周燕焜为他哥整理领带,周燕焜嗓音坚定沉稳,每个字都重得一声承诺落地:“我不会和秦菁订婚,你也不需要和任何人订婚,公司这次的危机,我来解决。”
周燕淮还欲再辩,负二层电梯门开,周燕焜不妥协的大步走出去,向周围喷发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嚣张。
从那嚣张的背影里传递出一句话——这世界没有他周燕焜解决不了的事。
周燕淮深深望着周燕焜,长久以来,他弟在他眼里都是稚嫩的小少爷,他要不断努力,才能如盾挡在小少爷面前,让这位小少爷恣意人生。
而此时周燕焜阔步而行的步伐间沉淀着成熟与力量,扛着责任的肩背比曾经宽阔许多,两肩扛着千斤顶,也走得步履生风。
记不清周燕焜是何时成长的,但他知道,周燕焜的这些变化,一定与沈愿兮有关。
周燕淮徐徐收回目光,想起沈愿兮她姐,眉目突变得不稳。
那里藏着对沈婉兮的不为人知的炙热发烫的感情。
*
周燕焜直奔沈愿兮的片场,片场工作人员全部都在忙碌着,手机也全部都调静音,还没人看手机。
这场戏是沈愿兮和白黎之遇雨等在农村小旅馆里的戏,他们即将要找到女儿的前戏,两个人无声地用肢体动作表现着内心的焦灼、慌张、不安。
窗外下雨,窗沿进雨,沈愿兮跪在地上用毛巾挡雨,手在不断颤抖。白黎之在找烟,看到烟盒在沈愿兮挡雨的毛巾里。毛巾和雨水将烟盒浸湿,抽出一根烟来,烟是湿的,沈愿兮不断手抖地打着打火机,帮白黎之点烟,白黎之夹烟的手也在抖。
寻找女儿的过程中,希望与绝望反反复复,这最后一根稻草即将将沈愿兮和白黎之折磨得崩溃,夫妻俩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沈愿兮曾经有过处于崩溃边缘的经历,是她父亲病逝后被追债的狠狠敲门的那天。
她和范妈妈在房间里,范妈妈不敢开门,敲门声如死神一声比一声重,肮脏的威胁的话一声比一声高,她年纪太小,吓得紧紧缩在最远的角落里死死捂耳朵。
一道砸门声响,她身体就一抖,甚至是她妈妈轻叫她的声音,都让她一抖。
在恐惧的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让人精神失常。
沈愿兮专注拍戏时,周燕焜叫走夏瓷和沈婉兮,和这二位说网上的情况。
沈婉兮听后立即看手机,果见沈丛舟给她发了很多微信、打了很多通电话,因为她爸的片场不允许手机铃声响,她一直调静音了。
沈婉兮看到微博上爆料的人是王星海,当即就火了,她知道王星海这傻逼,专门偷拍明星赚钱,不顾她妈和周燕焜在场,嘴里骂王星海的脏话直接飙到王星海祖宗十八辈。
夏瓷也知道王星海,欺软怕硬的势利眼一个,忌惮那些真正有背景的明星不敢拍,都是向没有资本背景的人气流量下手。臭虫不敢往众人把守的地方爬,会被一棍子打死。
沈婉兮是有仇必报型人格,看向周燕焜:“你上次给我愿愿花钱撤了热搜,认不认识那边的人,能不能把王星海那傻逼的号封了,让他团队再起不来?”
周燕焜说:“踩死一只蝼蚁不难,但还有更多蝼蚁前赴后继。”
夏瓷顿即冷了脸,她是沈愿兮的妈妈,当妈的永远不想看到女儿受到任何伤害,会永远保护自己的女儿,当下就决定道:“公开愿愿身份,导演父亲,总裁母亲,编剧姐姐,影帝哥哥,学生江苒佳,我看这娱乐圈还他妈的有谁敢再对我愿愿下黑手!”
*
这场戏拍完,沈愿兮入戏太深,浑身卸了力气,闭上眼就要瘫坐在地上,这时周燕焜快步走过去拦腰抱起她:“愿愿?”
沈愿兮闻到周燕焜身上的味道就笑了,活力的橘子调,稳重的木质调,被周燕焜公主抱着,她搂他脖子,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燕焜说:“在你入戏的时候。”
“那我拍得怎么样?”
“特别好,沈影后。”
沈愿兮呵呵呵地笑了。
周燕焜趁人不注意,飞快地低头亲她嘴一口,像吃糖只吃一口总会不满足似的小孩子,又飞快地亲了她第二口。
沈愿兮笑得肩膀发抖,稍稍探起身体越过他肩膀看向她爸,边说着:“你不怕我爸……”
接着她就看到她爸妈和她姐围在一起看着什么。
她经纪人王懿和助理许纯也都围了过去。
沈愿兮拍着周燕焜肩膀要下来,问说:“他们在看什么?”
周燕焜再次拦腰抱起她,云淡风轻地轻笑说:“在看你片子吧,不管他们,男朋友陪你去休息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话说大家有没有发现,这本文剥开爱情小言的衣服,里子就是个亲情剧啊!!!
兄弟俩感情好,姐妹俩感情也好,范妈妈好,沈澜爸爸和夏瓷妈妈好,呜呜呜!小焜和梨梨好幸福!!!
*
上次看到大家说兄弟俩gay里gay气,和姐妹俩橘里橘气笑死我
那就写俩剧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1.可可爱爱哥哥弟弟
小焜比哥哥小六岁,小焜三岁的时候,哥哥已经九岁啦。
三岁的小焜,总爱缠着哥哥一起睡觉。
小焜睡觉还特别愿意往人家身上爬!
哥哥一早上醒来,感觉胸口有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来气,睁眼看胸口,就看到小焜的脑袋趴在那儿,睡得直淌哈喇子,淌得哥哥身上黏黏的。
哥哥推他脑袋:“周燕焜!你给我起来!”
小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哥?小焜昨天梦到你了。”
哥哥:“……嗯?梦到什么了?”
小焜:“梦到哥哥哭了,然后小焜为了哄哥哥,小焜把所有玩具都给哥哥了,哥哥就不哭了。”
哥哥:“……把玩具都给哥哥了,小焜不心疼吗?”
小焜用力摇头:“不心疼啊,小焜只心疼哥哥,小焜不想看到哥哥哭。”
哥哥被感动得眼泪汪汪,也不推弟弟脑袋了,把弟弟趴在他身上睡觉,轻声哄:“小焜继续睡,哥陪你。”
小焜点头笑,然后亲了口他哥的手背,抱着他哥的胳膊继续睡觉:“哥你真好,小焜稀饭你。”
2.可可爱爱姐姐妹妹
沈婉兮好喜欢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妹妹呀!
沈愿兮两岁时,沈婉兮也不大,才五岁,五岁宝宝每天也不玩洋娃娃,就陪妹妹玩。
妹妹迈着小短腿跑着跑着要摔倒,沈婉兮赶紧跑过去抱住妹妹,然后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沈婉兮忙看妹妹膝盖和脑门:“愿愿,摔坏没?”
愿愿咧嘴笑着摇头,趴在姐姐身上不起来,嘿嘿笑着要挠姐姐的痒痒。
沈婉兮被挠得哈哈大笑,然后翻身挠愿愿的痒痒。
愿愿下巴腋窝腰和脚丫都是痒痒肉,被挠得咯咯咯咯咯咯笑,俩姐妹在地上直打滚。
夏瓷切了水果端过来,笑喊:“婉婉愿愿来吃水果啦。”
愿愿飕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跑过去。
然后用脏脏小手抓起一块哈密瓜,就跑回去递给她姐:“姐姐,你次。”
夏瓷笑说:“愿愿去洗手,太脏啦,婉婉别吃。”
婉婉才不听呢,张嘴就吃了,呜呜呜的搂住愿愿:“我愿愿真甜!”
愿愿咯咯咯笑,又跑去抓哈密瓜递给妈妈:“妈妈,你次!”
夏瓷笑说:“妈妈不吃,愿愿吃。”
愿愿不吃,然后又跑去递给姐姐:“姐姐,你次!”
婉婉笑问:“愿愿为什么不吃啊?”
愿愿眨巴着大眼睛说:“因为愿愿要姐姐喂呀,姐姐喂,姐姐喂!”
说着愿愿抱住姐姐,对姐姐张开嘴,“啊,姐姐喂愿愿,愿愿才次。”
夏瓷笑问:“愿愿最喜欢谁呀?”
愿愿大喊:“姐姐!愿愿最稀饭姐姐!”
啊啊啊沈婉兮用力抱住她愿愿,额头下巴左右脸蛋一顿猛亲,啵啵啵啵啵啵!
呜呜呜真想把小剧场出成书了!今天又是一千字!!!请问还有哪个作者每天写这么多剧场的吗哈哈哈哈!!!
第81章 携手并进结局篇2
——男朋友陪你去休息睡觉。
这句话听在沈愿兮耳里, 怎么都有另一层含义,就是那种二十三岁大男孩想和女朋友开房打算摸摸搜搜的感觉。
这位少爷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 很小不懂事的时候说一句“姐你陪小焜睡”,另一层得寸进尺的含义是“姐你把胳膊给小焜当枕头用用”。
周燕焜年轻人体力好, 公主抱着沈愿兮走出去三四十米远, 人还没喘, 缓步走得也沉稳。走得大步和走得快, 会颠到她, 他步伐故意放缓放稳,这种舒适感都为沈愿兮想到了。
但沈愿兮还是拍他肩膀下来,斜睨着周燕焜说:“你今天好像有点殷勤, 我有种不太祥的预感,有阴谋?”
周燕焜其实还真没什么阴谋, 只是不想让她看见网上的热搜和骂她的评论,想转移她注意力, 等沈导他们公开她身份、骂她的评论消失后,再让她看微博和知道这事儿。
沈愿兮的电影妆容很有高级感,周燕焜和沈愿兮对视时, 她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一堵墙要看透什么。
周燕焜叫了她太多年的姐,有点心虚, 故意将言词表达的十分正人君子:“陪你睡觉的意思是看着你睡觉,没什么阴谋。”
沈愿兮半信半疑点头,一边无意识地撩了下头发。
周燕焜余光看到她乌黑的发梢很轻盈,有那么两捋落进她衬衫后领子里, 藏起来了,便又想到日常藏起来的东西总是惹人遐想。本来没什么想法,此时还真有点心猿意马了。
沈愿兮收工后,总会出现身体疲惫的情况,需要睡一会儿放空脑袋才行,不然打不起精神。
她今儿又是经期,拍了一天的戏后浑身软绵绵的,潦草卸妆后躺到床上准备打个盹儿时,周燕焜坐在床边等她。
沈愿兮躺过去,困倦的眼睛只睁了一半,瞧着周燕焜正襟危坐的背影。
他衬衫掖在后腰皮带里,褶皱的纹路像反复精心掖弄过,少爷从小穿衣服就像模特要上台前的精致又潇洒。
沈愿兮手指推他后腰,只用一根食指,力度很轻,倒像是挠他痒痒似的:“少爷,你要是不睡,麻烦您出去帮我关上门。”
她话音刚落,明明是句赶客的话,落入周燕焜耳里就似邀请的话,周少爷立马躺下,不仅立马躺下,还掀被子钻了进去,与她面对面地躺着。
少爷还扔了句撇清自己狼性的话:“是你让我睡的。”
沈愿兮失笑着踹他:“少装。”
沈愿兮真困了,打个哈欠,将被子提上来盖住下巴,紧着被边闭眼睡觉。
周燕焜看着她的睡颜,想到蜷在猫窝里的小猫,猫咪的短毛是柔软的,沈愿兮落在颊边的头发也是柔软的,好像软到没有触觉。
她安睡的模样,也特别像乖巧的小猫,猫咪温暖治愈人心,他面前的女人也如此,看她睡颜都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周燕焜的心猿意马终究是脱了缰,手臂撑着床铺微微起身,想要凑上前吻她。
这时沈愿兮的被子突然动了,她伸出手掌来正好拍在他脸上,像猫咪给了他一巴掌:“我很困,老实点。”
周燕焜的声音像在哄只猫,很轻的,并且知道猫听不懂所以可以任由他所为的意思:“就亲一下?”
沈愿兮从嗓子里发出轻笑来,也像极猫发出的一声懒洋洋的“喵”声:“改天的吧。”
周燕焜:“……”
沈愿兮睁眼,拍在他脸上的手轻轻移开,看到这位少爷此时满脸委屈模样。
周燕焜从小就很会撒娇,一字“姐”,两字“姐姐”,或是在家里喊叠字的“妈妈”,声音软糯,要什么有什么。若是没得到,就眼角下耷,委屈的模样不声不语,看着可怜巴巴,总会叫人主动给他送糖枣吃哄他。
沈愿兮笑了声,食指从他眉心一点点描着他鼻梁点到他鼻尖,换了轻哄的声音:“爷爷给你的信,你还没看吧?等我杀青,陪你看爷爷的信。”
周燕焜隐约从这句话里好像读了另一层意思出来,这意思更叫人遐想。当有些词话让人怀疑是否是不真实的梦,说明这梦大概率美梦。
周燕焜正欲要细问,沈愿兮翻了个身,拿起头顶大枕甩到他脸上:“寝不言,老实睡觉。”
周燕焜被拍得笑了,而后老老实实地躺到被子上面,过去隔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
沈愿兮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周燕焜脸上没有想干坏事儿的表情了,他像亲了口煮熟的鸡蛋清似的、亲了她脑门一口,柔情似水地说:“小猪吃得饱饱,闭着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