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所嫁非人——凤久安
时间:2020-04-16 09:27:05

  苏白婉:“这倒有几分道理。”
  秦香罗又托着下巴,堆着脸颊,望向屏风上朦胧模糊的身影。
  “唉……财我求不来,我就想求个省心省事又对我好的夫君,每日寸步不离我,离开就难受的那种。”
  程叠雪道:“那也太没出息了,男人家的总要出去做栋梁。”
  秦香罗手帕捂着嘴,压低声音道:“男人,能立起来,不软就行,栋梁也未不必,我就没什么心胸,平平稳稳做个闲职官夫人也可以,仕途什么的,就让我哥哥叔侄拼吧,我和我夫君恩爱就是。”
  女孩们红着脸笑作一团,夏远翠脸红了个透,打着秦香罗:“疯啦,那谁还在呢!”
  秦香罗:“声音这么小,他又听不见。”
  云念念:“……”
  不好意思,楼清昼那耳朵恐怕早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程叠雪也跟着感慨:“我原先还想出人头地,光荣门楣,现在啊……全是假的,累死累活,不如和念念一样,找个省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有个姑娘压低声音:“念念,怎样才能找一个像你夫君这样的?”
  楼清昼咳了起来。
  那姑娘连忙补充:“且比你夫君再硬实些……”
  云念念:“那什么,我家还有个小叔。”
  姑娘红了脸。
  “和你做妯娌也还好,但还要和沈女侠做妯娌的话……”秦香罗笑道,“一般人可受不了,那怕是个男妯娌,比男人都要男人。”
  苏白婉抿唇一笑,道:“沈女侠又和男人们一起上冬院习骑射去了?”
  “可不嘛。”程叠雪试着各色胭脂,揽镜自照,说道,“除了相中三皇子的那几个女的,满园的也就她没来念念这里。”
  “她来的。”云念念给程叠雪挑好色号,道,“她经常来这里找之玉打架哈哈哈。”
  苏白婉忽然说道:“那群女人不来也就罢了,怎么礼部尚书子侄家的那个马夫人,也天天和她们一起?”
  秦香罗直白:“礼部尚书,不是一直维护正统……难道也成了三皇子党?”
  苏白婉脸色一□□:“蠢妇,连自己该站那头都不知道,这几日她们和宣平侯走得近,也不怕湿了鞋……”
  “宣平侯虽说变得健谈了些,可现在只要一瞧见,我就怕得很。”程叠雪抱着手臂说道。
  云念念:“离他远点,清昼说宣平侯魂魄有异,不干净。”
  女孩们七嘴八舌道:“本就是不干净的人,那些勾当,当京城不知?要不是仗着段贵妃得宠,他这种辱了段将军的不肖子孙,早就被人拴在耻辱柱上,每日唾骂了!”
  “听我哥哥说,前几日巡夜护城经过侯府时,还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女孩们交换了眼神,颇是默契地撇了撇嘴。
  “又多了个私生子,只不过我听说,这几日似是被段贵妃训了话,为了顾全侯府的名声,那些从奸妇身边夺来的孩子,又全部送走了……”
  苏白婉扼住自己的手腕,鄙夷道:“哼,定是那段贵妃在打咱们的注意,让他‘清理门户’,挑一个好姑娘成婚呢!”
  秦香罗呸了一声:“做他的春秋大梦!嫁鸡嫁狗也没人要嫁他!”
  夏远翠也捏着拳头说:“要是段贵妃指婚,我就跪在皇后面前,跪死都不嫁!”
  云念念舒了口气,看来这回,姑娘们都清醒了,尽管她们的思维仍然停留在婚嫁中,但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不再甘做被政治和家族利用的工具人了。
  百花宴那日,皇后笑看着满园的漂亮姑娘,眉开眼笑。
  她瞧着哪个都好,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朝气蓬勃,都比花儿还娇艳。反而那云妙音,她瞧着不喜欢。
  郁郁森森的,小脸薄唇,眉眼瞧起来也不甚平展,穿了一身白,寡淡得很。
  书院里的事,皇后也通过耳目知道了些许,再看云妙音时,她心中已有了定论。
  什么修仙修道,能讨皇上欢心,全是胡话,这女子一脸郁气不展的样子,怕就是个碰巫蛊之术的。
  于是,百花宴上,尽管云妙音极力表现了,但很明显,皇后还是喜欢苏白婉,还请她坐到了自己旁边,拉着手问她:“你喜欢信儿?”
  苏白婉点了点头,发间的蓝宝银钗闪烁的光都羞了几分。
  皇后喜道:“你是个好姑娘。”
  “娘娘,臣女的眼睛最好了,相中的,都是真正好的。”苏白婉回道。
  云妙音铆足了劲的努力和满腔期待,此时此刻,化为乌有。
  她双耳嗡鸣起来,心中反复问道:“是我被诅咒了吗?是谁用巫蛊咒我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再没有畅快过?入学时?花神庙?不……是从她动了庚帖,把云念念嫁给楼家时开始,自己再也得不到众人的瞩目,现在连六皇子也离她而去,皇后对她不屑一顾,她的才华被她们忽视,她的努力得来的是一场空。
  受够了!
  实在是受够了!!
  云妙音目光似毒蛇,滋滋吐着毒信,怨毒地盯着云念念。
  司嬷嬷走来请道:“皇后娘娘请云二小姐和云夫人上前叙话。”
  云念念放下筷子,手帕抹了嘴,点了点头。
  云妙音刚迈开脚,就被司嬷嬷训斥了:“怎能走到出嫁的姐姐前头?!没规矩!”
  云妙音觉得自己要炸了,她的血极速冻结,瞪着眼看向嬷嬷,神色可怕。
  云念念拉住了她的衣袖:“我看你这样子,走你前面怕是要被你记恨,那就一起。”
  姐妹两人到皇后面前见礼,皇后只是简单与云妙音说了几句,就转向云念念,热情问起话来。
  一来,是因为朝廷还需要楼家,二来,是因楼清昼是第一个让皇上亲旨封的讲道先生,是皇上重视之人。
  聊了几句后,皇后发现,与云念念聊天时,感受和其他人不同。
  好像……好像连自己,都变得有血有肉了起来,人也年轻了,身心也都舒朗了。
  皇后道:“听闻,你是因生辰带福星,被楼家下聘娶回家去的,初听到楼家那终年卧病的长子苏醒,我还觉得奇,今日见了你,确实是个有福的。”
  皇后欢喜地捏了捏云念念的脸:“我跟着圣上,也学了不少,你是甲申年丙寅月生的人,这生辰是个实实在在的好生辰……”
  云妙音眼睛微垂,嘴角露出一丝笑,心道:“果然来了。”
  她在几日前,特地把楼家依照生辰下聘娶到福星的事散播出去,并让宣平侯见段贵妃时,聊起了云念念丙寅月的生辰,大赞这生辰吉利。
  云念念听到皇后说起生辰,又察觉云妙音兴奋到微微发抖的反应,顿觉不妙。
  云妙音就在这时开了口,抬起头来,做作茫然地掩口道:“丙寅月?那不是正月吗?可姐姐……不是腊月生的人吗?呀,难道是这生辰贴错了人?还是说……姐姐为了嫁富,动了自己的生辰贴……啊!”
  云妙音连退三步,摇摇晃晃,故作震惊道:“姐姐,你怎么能……”
  云念念:“靠。”
  戏精,你够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第一次出门,要办的事有点多,就拖到了晚上才更新。
 
  第52章 情难自
 
  云念念默然无语, 看了云妙音许久,就像在看一个没有智商的工具人竭尽全力把剧情往主线上拖。
  从这个角度来看,云妙音很敬业。
  不过, 庚帖梗大幅度提前, 也让云念念松了口气。要知道按照原书的进度, 庚帖梗出现时, 她已是必死局。
  但现在,这个必死局前的最后一“刀”, 竟然就这样平平静静的提前了。
  云念念忍住笑, 面无表情道:“哦,我知道,回门第一天楼老爹就让我看了庚帖, 上面的生辰是错的,楼老爹查过,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数。”
  云妙音失了智:“你什么意思?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语焉不详是想盖过什么?”
  云念念:“我的意思是, 楼家娶的不是生辰, 是我这个人。至于那个庚帖, 你猜是楼老爹说错了, 还是咱家递错了呢?那庚帖出嫁女不能碰, 我又怎知上面写了什么?而且……”
  云念念摸着脖子碾压道:“你忘了我是如何嫁进楼家的?我当时要是为了出嫁更改生辰贴,我至于在出嫁前抱着你母亲的腿闹那一场吗?”
  看戏的姑娘们不敢在皇后面前插嘴,只是偷偷笑着等看云妙音吃瘪。
  云妙音咬道:“是啊,姐姐当时不愿嫁给活死人呢!”
  云念念淡定回问:“你愿意?”
  云妙音一怔。
  云念念:“我出嫁时,清昼他确实是卧床不起的活死人, 我本不愿嫁,是谁接了楼家的聘礼劝我出嫁?”
  云妙音尖声笑:“你也不怕楼家听见……”
  云念念一语定胜负:“妙音,我嫁过去后,楼清昼好转了,他现在很好,而且……”
  云念念嘴角一扯,说道:“他是我夫君,我是楼家人。你要想挑拨什么,那对不起,你从一开始就输了,我不会遮遮掩掩,你的阴谋诡计,我看清了,就会说出来,就像现在。”
  云念念说完,一转头,看见皇后一脸听八卦的表情,倾着身子,似是很感兴趣。
  “自然不会是楼家要的生辰出了错。”皇后说完,看向云妙音的目光变得微妙了。
  “听闻你们姐妹的关系一直……也是,一个娘生的还会有嫌隙,这不是一个娘的姐妹自然不会融洽。”皇后只说了半句,冷笑了一声,道,“本宫是过来人了。”
  云妙音的这点伎俩,根本不入她的眼,而且愚蠢可笑。
  云念念向皇后福身:“让娘娘见笑了。”
  “无妨。”皇后起身,将手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搀扶着,“陪本宫去上清园看看,那上清园是你们楼家孝敬来的……孩儿们,一起去吧。”
  女孩们起身,一起拜道:“谢皇后娘娘。”
  云妙音愣在原地,脸和身上的白裙一个颜色,狼狈不堪。
  司嬷嬷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云二小姐,车驾在东华门侯着,你请回吧。”
  东华门外听着许多辆马车,但最宽敞阔气的是插着金标的楼家马车。
  马是皮毛雪白发亮的高头白马,两匹,马尾系着金丝帛,末端垂坠着玉环结。
  楼清昼就歪在这马车中看话本打发时间,偶尔咳嗽几声,袖摆沾沾嘴角,喝口茶,将泛起的血腥味压下去。
  云妙音出来时,楼清昼卷起书挑开了车帘,望了一眼。
  云妙音就站在不远处,一脸怨毒地回看着他。
  楼清昼蹙了蹙眉,胸口涌起一股霸道的血气,他放下车帘,一口血吐了出来,滴落在书页上。
  出神许久,他道:“到绝路了吗?”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云妙音的死气,那团死气笼罩着她,连面目都泛了死相,一瞬间沧桑枯黄。
  这有些不正常。
  如果按照妙言书来看,云妙音无疑是书中的主人翁,就算他与云念念的加入改变了走向,她又怎会如此快就浮出死相?
  既如此,司命会不会插手?
  楼清昼心中有许多疑惑,繁杂的念头翻涌着,似乎有什么关键一闪而过,没有抓到。
  楼清昼气息浮躁起来,他捏起茶杯,闭眼,慢慢喝了口茶,和着血吞下。
  这之后,他的脸色变缓了些,盯着车内一缕阳光,和不停流动的沙漏,他拿出竹算盘,问道:“还有几时,我那仙妻才肯回?”
  竹童懵了好久,动了两颗珠。
  楼清昼哼声一笑,霸道伸手拨回了一颗珠,并对跟来的侍从说:“请人通报,就说我病了,需要少夫人回来照顾。”
  侍从领了话,熟练地拿出一沓银票去请人“通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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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清园赏花时,段贵妃带着三皇子和宣平侯段明轩强势加入,她与皇后寒暄几句后,左右瞧了,道:“这么多漂亮娇花,也不知皇后相中的是哪一朵?”
  宣平侯未见云妙音,小小吃惊了一瞬,向云念念看来,手指抑制不住动了动,露出半截尖牙,扎破了不安分的舌尖。
  一阵热风穿花而来,带来各色脂粉香,宣平侯躁动起来,而他身边的三皇子就像一副空皮囊,无半丝波动。
  宣平侯细细分辨着这些味道,忽然,他想住抓到了猎物一般,看向云念念,眼中翻动着强烈的火。
  云念念感应到这恶心的注视,起了一层白毛汗。
  皇后与段贵妃暗地里刀光剑影,没过多久,段贵妃就摸清了派系,而她似乎很是不满这样的配置,打算拉拢几个墙头草。
  这个时候,六皇子一身骑装,阔步而来,给皇后问安。
  战局正式拉开,你来我往,站着也会躺枪。
  云念念实在不懂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她是典型的吃瓜可以,下田种瓜不行的现代选手,肚子里也没有多少这种朝局厮杀勾心斗角阴阳怪气的储备,故而几回合下来,云念念晕头转向,也不知自己进了谁的阵营。
  好在皇后和贵妃厮杀时还懂基本法,有中场休息,给人站队变阵营的时间。
  云念念为了不被双方争相拉扯,趁此休息时间,借口出恭,溜到上清园花道旁,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得再想个理由,提前退场……”不然以她这个政治头脑,怕是要稀里糊涂被“站队”。
  她正思索着,忽然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云念念大叫一声,迅速跳开,勾头就见宣平侯露出变态的神情,贪婪地吸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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