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闻笙
时间:2020-04-16 09:33:49

  就算有空房,都在几十里开外的城郊了。
  顾新橙心里打着小鼓,今晚真的要去银泰中心住了吗?
  
  不容她多想,傅棠舟已经调转方向,往国贸那边开,十来分钟的车程之后,车来到了目的地。
  顾新橙呆呆地望着这个停车场,只听“咔哒”一声,傅棠舟替她打开了安全带,他提醒她说:“新橙,下车了。”
  
  顾新橙的高跟鞋踩上地面,深吸一口气。
  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没去过。
  
  两人上了电梯,傅棠舟的手指搭着包裹皮革的扶手,轻快地敲击着。
  顾新橙看向镜中的二人,他高大挺拔,她往他身边一站,显得格外小鸟依人。
  
  电梯飞快地到达指定楼层,顾新橙走到熟悉的门前环顾四周,头顶的那个摄像头是新装的。
  她看到这个摄像头,心里头顿时五味杂陈,她的手无意识地碰上指纹锁,竟然验证成功了。
  
  顾新橙的眼睛倏地睁大,问:“你怎么没把我的指纹删了?”
  傅棠舟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推开门,两人走进房间,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了。
  屋内的陈设和她记忆中毫无二致,多色大理石地板、立体装饰壁画、樱桃木鞋柜、骨瓷花瓶……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将她吞没。
  
  顾新橙沉浸在往日的浮光碎影中,感应灯忽地暗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傅棠舟将她密密地纳入怀中,带着一点点胡茬的下巴蹭过她纤细的脖颈。他哑着嗓音说:“新橙,你的指纹我舍不得删。”
  
  顾新橙没有推开他,而是问:“为什么?”
  傅棠舟如鲠在喉,还是将埋在心底的话宣之于口:“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顾新橙敛下眼睫,她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回来。
  可缘分阴差阳错,时隔三年,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岑寂与黑暗滋生了欲念,傅棠舟拨开她的发,嘴唇开始沿着她的脖颈向上吮吻。
  她的肌肤柔腻嫩滑,好似花瓣一般,透着一阵玫瑰清香。
  他近乎虔诚地吻着她,最开始力道很轻,逐渐加重,到后来每一下都在发狠,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烙印一般。
  
  顾新橙渐渐被他的吻唤醒了某些躁动。
  虽说她不太沉迷这档子事,但整整三年没和男人亲近过,说一点儿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的理智并没有沦陷。
  傅棠舟想去吻她的唇,她偏过头,说:“……不要。”
  
  她感受到他的热情,可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完完全全地接受他。
  之前她对他而言太容易得手,导致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她。
  时隔几年,她又怎会重蹈覆辙呢?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傅棠舟亦懂得见好就收,今夜得以一亲芳泽,他不敢再得寸进尺。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先去洗澡。”
  
  顾新橙问:“我住哪个房间?”
  “你睡主卧,”傅棠舟说,“别的房间,怕你不习惯。”
  以前她就一直和他睡主卧,没有住过别的房间。
  
  “那你呢?”
  “我去你隔壁睡。”
  傅棠舟适时松开胳膊,两人往主卧的方向走。
  
  顾新橙走进浴室,发现那双香奈儿拖鞋还在,这东西他留着干什么?
  她想了想,转身又出了浴室,傅棠舟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唇边含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火。
  
  顾新橙清了清嗓子,问道:“有没有睡衣?”
  傅棠舟闻言偏过头看她,眼神犹如一泓深潭,漆黑、冷淡又懒倦。
  他将烟摘下来,搁在了矮几上,说:“我给你找找。”
  
  他去主卧的衣帽间翻找一番,最终拿了一件男式衬衣出来,他说:“将就一下。”
  纯白的衬衫被熨烫得整整齐齐,沾染一丝淡淡的杉木香气。
  
  顾新橙拿了这件衬衣走进浴室,她将身上的羊毛裙脱了下来,放到架子上。
  她的眼神瞥过明亮的浴室镜,纤秾合度的身段亭亭玉立,浑身上下的肌肤皓白似雪。
  
  除了脖子。
  她脖子底下红了一片,一颗一颗,跟草莓似的,格外扎眼。
  
  刚刚真的不该纵容他胡作非,她闭了下眼,暗骂傅棠舟。
  他是不是属狗的?有必要那么用力吗?
  这吻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网课,晚上12点左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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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文学城独发
 
  Chapter 78
  
  卧室的皮质沙发旁支着一盏落地灯, 乳白的灯罩犹如一个浑圆的月亮。
  落地灯旁有一台香薰加湿器,袅袅的白雾出气口逸出,室内氤氲着沉香木的气息。
  
  卧室内一片寂静, 唯有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棠舟的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的杂物盒。
  指尖夹着的那只烟依旧没有点燃, 烟头一下一下轻磕着矮几的桌面。
  
  他在看那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枚洁白的智齿。
  这曾经是顾新橙身体的一部分, 她将它送给了他。
  现在, 她回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他可以拥有完整的她了吗?
  
  思及至此,他蓦地哂笑。
  以前他对顾新橙的感情, 像是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和抽烟类似, 是戒不掉的瘾。
  除了男女之间那点儿事, 他很少考虑更多东西。
  
  他对她有占有欲, 表现得并不强烈——那时候的他太自负, 自负到认为顾新橙不可能被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占有。
  即使她身边出现其他男人,他也不甚在意。
  
  谁知在她离开他之后,他竟出现了某种戒断反应。
  焦虑、愤怒、不安,渴望她回到自己身边, 回到两人从前的生活。
  
  现在,顾新橙在他的卧室里洗澡,他的心跳在一阵躁动后反而趋于平和。
  或许真的是上了年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可是情绪的起伏却只增不减。
  他会为她的笑容心生愉悦, 也会为她的冷漠怅然若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充溢着他的胸腔。
  
  傅棠舟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顾新橙这澡洗得可够久的。
  他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这会儿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场球赛,他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场上的局势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解说激动得唾沫横飞,傅棠舟的目光亦追随着绿茵场上那只足球。
  到了关键时刻,他不禁屏息凝神。
  
  这时,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新橙踩着拖鞋走了出来。
  
  半干的黑发贴着脸颊,发梢凝着细小的水珠。
  瓷白的脸颊被热水蒸腾,点上一抹轻薄的淡粉色。
  衬衫开了两粒扣,细细的项链落上微凹的锁骨。下摆遮到膝盖上方二十厘米处,纤瘦的裸腿站得笔直。
  
  她正垂眸卷着袖口,他的手臂相比于她来说长了不少,不卷上去显得拖拖拉拉,很不自在。
  这衬衫很薄,又是最浅的白色。卧室灯光一照,一截纤细的腰肢隐在衣衫之下,惹人浮想联翩。
  宽大的男式衬衫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她整个人看上去娇小玲珑。
  
  傅棠舟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果断地将电视关了。
  今夜他不关心足球,他只想她。
  
  顾新橙注意到他,犹豫着问:“你怎么……没走?”
  毕竟她今晚是借住在他这里,她不好意思出口赶他走。可他要是一直待在主卧里,好像也不太合适啊。
  
  傅棠舟将指尖的烟丢进垃圾桶,慢条斯理地说:“我怕你在浴室里出意外。”
  顾新橙瞄他一眼,不屑道:“我能出什么意外?又不是小孩子。”
  “是么?”傅棠舟嘴角挑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你喝醉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顾新橙擦头发的手一僵,她想到她喝断片的那一晚,不禁尴尬到脚趾蜷缩。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天应该没有很丢人吧?”
  除了要跟他要抱抱什么的。
  
  “下次给你录个像?”傅棠舟笑着逗她。
  “没有下次了!”顾新橙很果断。
  
  顾新橙坐到床边,这张king-size大床比她出租屋的床大了不少,坐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坐在云朵上一样。
  她对傅棠舟说:“我要睡觉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她倒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傅棠舟这才说:“我要去洗澡。”
  顾新橙纳闷道:“你刚刚怎么不洗?”
  明明这屋子里浴室很多,他却非要不急不忙地坐在主卧里看电视。
  
  “你也没说要我陪你洗啊,”傅棠舟语气寡淡,说的话却把顾新橙噎得够呛,“你要这么说,下次一定陪你。”
  “谁要你陪了?”顾新橙把手里的白毛巾团一团,朝他丢了过去。
  
  傅棠舟反应极快,一伸手,稳稳当当地接住。
  他拿了毛巾,往浴室里走去。
  顾新橙没有提醒他去隔壁洗澡,哎,大概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吧,什么话都不好说出口。
  
  浴室门被关上之后,顾新橙盖着被子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手指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睡前玩手机是对现代生活方式的致敬。
  忽然,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个香水瓶所吸引。
  
  这不是……傅棠舟送她的香水吗?
  瓶底早已见空,瓶身的标志依旧清晰,一行等线黑色字体写着“PALERMO”。
  
  顾新橙将这个瓶子拿了过来,她暗暗思忖这是她当初丢掉的那瓶吗?
  她想到以前有一次,她用香水时,不小心手滑,把瓶子摔到了地上,瓶底有一道磕痕。
  于是她看向瓶底,那道磕痕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什么。
  
  那一天,于修通知她回这里收拾东西,她明明记得她把盥洗台上用过的瓶瓶罐罐全丢进了垃圾桶里,包括这瓶香水。
  可现在,它却出现在傅棠舟的床头柜上。
  她的心脏倏然间像是被一只大掌攥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这个空瓶。
  这种被小心呵护着的感觉令她心头一暖。
  
  顾新橙将瓶盖打开,即使过了许多年,熟悉的香气依然未散。
  西西里橘园,橙叶的苦混合着柑橘的甜,还有清新的花草香。
  
  她微微翘了一下唇角,把这个香水瓶原封不动地放回床头柜。
  她钻进被窝里,鼻尖残留一抹淡淡的橘香。
  刚洗完一个热水澡,她筋骨疲乏,眼皮开始打架。
  起初她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不知不觉间,她的意识逐渐涣散,沉入梦乡。
  
  ……
  
  傅棠舟这个澡洗得也有点儿久。
  刚刚顾新橙出浴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现在,她就睡在他的床上,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三年来的某种期待成了真。
  
  他冲洗了最后一遍,洁白的泡沫顺着逆时针方向旋转着流入下水道。
  终于,他关了花洒,拿一块干燥的大浴巾将水珠擦干净。
  
  他关了灯,走出浴室。
  床头柔和的灯光尚未熄灭,顾新橙正裹在被子里,好似一颗洁白的小蚕蛹。
  傅棠舟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乌黑的发丝铺散在枕头上,浓密的羽睫如精致的鸦羽扇,小巧的耳垂冰雕玉琢似的,惹人怜爱。
  
  今天一天恐怕是累了,她睡得挺熟。
  望着她的侧脸,他脑中的一切绮念竟烟消云散。
  就这么看着她睡觉,好像也不错。
  
  然而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傅棠舟打消了。
  顾新橙睡觉的时候不太规矩,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爱在床上扭来扭去,以前他不止一次被她蹭醒过。现在,她这个毛病依然没改。
  
  兴许是屋里暖气太足,鸭绒被又太厚,顾新橙在睡梦中不安分地翻了个身。
  这么一翻,她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一条腿顺势挪到了被子上。
  
  所以,呈现在傅棠舟眼中的顾新橙是这样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被子,白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沐浴后暖融融的香气刺激着他的鼻腔。 
  由于这个睡姿,白衬衫的下摆向上跑了一截,隐隐约约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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