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橙:“……”
这到底是多么耿耿于怀?
顾新橙放下遥控器,质问他:“你不是来度假吗?不出去转转吗?”
“你陪我,我就出去。”
“我没衣服穿,怎么出去?”
“那就别出去,在家能做很多事,比如……”傅棠舟的指尖从纯棉T恤的下摆滑了进去。
顾新橙一把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制止了他的胡作非为。
傅棠舟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唇畔扯了一丝笑,他低声在她耳边问:“昨晚我让你满意了吗?”
她的手指缠绕着他腰上的线绳,愤愤说:“不满意。”
傅棠舟“哦”了一声,手扶着她的腰,淡道:“服务不满意,今晚继续,直到你满意为止。”
顾新橙一愣,改口说:“我满意。”
傅棠舟笑道:“既然满意,那就再来几次,我又不收费。”
顾新橙:“……”
他的歪理真不是一般的多。
顾新橙决定闭嘴,结束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
她端起橙汁,尝了一口,沁凉入脾。一不留神,她就把这杯橙汁全喝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这么窝在他身边看电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肚子忽然隐隐作痛。
是不是果汁太凉,喝坏了肚子?
她从沙发起身,把遥控器塞到傅棠舟手里,说:“我去趟洗手间。”
顾新橙坐在马桶上,那处被拉扯着,有撕裂感。她不禁腹诽,傅棠舟还真是……宝刀不老?
她来不及思考这成语用得恰当不恰当,因为现在她和被刀捅了也没什么区别,疼得要命。
她想换个姿势,感觉愈发不对劲。
再一看,果然,她永不准时的大姨妈比上个月提前了整整一周。
她平时就有痛经的毛病,倒也不至于疼得死去活来,难受肯定是要难受上一两天的。
她简单处理了一下,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卫生间出来了。
傅棠舟见她这副模样,问:“怎么了?”
顾新橙思忖两秒,说:“我亲戚来了。”
这是很隐晦的说法。
傅棠舟听了,一拧眉,问:“你哪个亲戚?来美国做什么?”
顾新橙:“……”
原来傅棠舟这种人,偶尔也会化身钢铁直男。
她本觉得痛,这会儿又有点儿想笑,然而脸色却逐渐变得苍白。
傅棠舟看了她几秒,这才顿悟。
他抿了下唇,一时也没了主意。
曾经,这种日子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在提醒他某方面的运动得停止几天。
现在,顾新橙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哪儿还想得了其他。
他将遥控器放下,问:“缺东西么?”
顾新橙虚弱着点了下头。
傅棠舟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家政。
一想到家政一来一去,起码耗费一个小时,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拣了一串车钥匙,嘱咐说:“你在家等着,我出去一趟。”
下了这座山,就有个便利店。他亲自过去,很快。
顾新橙想在沙发上垫着纸,找来找去,在玄关处发现一份新送来的报纸。
她捂着小腹,只觉得一阵痉挛,像是一根锋利的细绳在勒着她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大概等了有十分钟,傅棠舟就回来了。
他拎了一只纸袋给她,她接了过来。
“要不要我扶着你?”傅棠舟问。
“不用……”顾新橙颤颤巍巍地说。
她还没有那么柔弱。
她扶着门走进洗手间,恍恍惚惚地想到一句话。
少年强,则少女扶墙。
哎,昨天和他胡闹了一宿,现在真是自作自受。
她坐上马桶,打开纸袋一瞧,愣住了。
傅棠舟买的这个,和她平时用的不一样,这是内置型的棉条。
她之前在美国交换时,身边很多女同学用这种,只不过她自己保持着在国内的习惯罢了。
现在……罢了,用什么不是用呢?
她看了使用说明,嘴角有一丝苦笑。不知道傅棠舟是怎么放下他的面子替她买来这个的?
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恐怕挺忌讳这种事儿,老一辈人总说不吉利。
她以前从不让他撞见,只会隐晦地告知他身体不方便。他的态度一般都挺平淡,不会刻意为难,也不会多加关心。
顾新橙在洗手间待了挺久,傅棠舟有点儿担心。
他想去敲门问问她的情况,毕竟她看上去状态很差。
这时,顾新橙拉开门,走了出来,脸色依旧煞白,还浮了一层虚汗。
“还疼么?”傅棠舟问。
顾新橙点了下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次真是史无前例地痛,身体深处像是被划开一道口子,她感觉灵魂都要升空了。
傅棠舟不容分说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说:“去楼上休息。”
她像是一只幼鸟,缩在他怀里打着颤,任由他将她抱了上去。
躺上床之后,他用掌心试探她脑门的温度。
顾新橙轻轻推开他的手,有点儿好笑地说:“又不是发烧。”
“要不要吃药?”他第一次这么照顾女人,一时有点儿急病乱投医。
“有布洛芬吗?”她问。
“我去找找。”这栋别墅里备了医药箱,家庭常用药物应有尽有。
不一会儿,他拿了药和水过来了。
美国家庭没有喝热水的习惯,这是他在厨房现烧的热水。
顾新橙就着水将药丸吞下,重新躺了回去。
“还难受么?”他问。
“药效没那么快,”她又问,“有没有热水袋?”
她的肚子一阵阵泛着凉意,她快受不了了。
热水袋是真没有。
傅棠舟问:“帮你焐焐,行么?”
顾新橙略微羞耻,说:“不用……”
她从来没有让男人为她做过这种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掌就隔着T恤衫贴了过来。
他轻抚她的肚子,问:“是这儿吗?”
顾新橙:“……”
怎么搞得跟她怀孕了似的。
可她得承认,这么一焐,似乎起了安慰剂的作用,疼痛似乎被缓解了。
她将他的手稍稍向下挪了一点儿,说:“是这里。”
疼痛的部位,在她的子丨宫。
这是女人最显著的性征,也是将来孕育孩子的地方。
顾新橙双眉紧蹙,牙齿咬着下唇来忍耐疼痛。
傅棠舟摸了摸她惨白的小脸,问:“真那么疼啊?”
她吸了下鼻尖,颇为委屈地说:“有本事你试试。”
傅棠舟柔声说道:“真有本事,我就替你受着了。”
可惜没本事,这得她自己来扛。
布洛芬开始发挥药效,疼痛逐渐消逝,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问:“以前也这么疼吗?”
顾新橙摇了下头,小声说:“这次特别疼。”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傅棠舟一阵缄默,看来是他的错。
顾新橙靠在枕上,闭着眼睛。
忽然,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傅棠舟靠了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说:“张嘴。”
她真是怕了这句话了。
她没张嘴,而是张开了眼睛。
万万没想到,她看见他掌心有一颗剥好的巧克力。他对她说:“这巧克力挺甜的。”
“嗯?”
“吃点儿甜的,就没那么疼了。”
他眼角眉梢之间,满是怜惜与疼爱,她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她乖乖地张嘴,将巧克力含入口中。
浓郁的可可香在口中蔓延弥散,肚子也暖融融的。
那种疼痛,似乎真的被他治好了。
原来糖也可以当药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添了两千字,大家先看吧,不用多付钱了。
下章在写,今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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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发
Chapter 87
这一天, 小腹的疼痛如同潮汐,起起伏伏。
顾新橙像个病号一样躺在床上,傅棠舟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还说要找家庭医生来给她看病。
她只得再次强调:“这不是病。”
晚上,傅棠舟是抱着她睡的, 宽厚的手掌一直搭在她肚子上,替她缓解疼痛。
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顾新橙想到, 两人分手后的那一周,她发了一场烧。
室友白天出门上班后,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还差点儿从梯子上摔下来。
有时候, 完完全全的独立挺可悲的。身边有个人能陪伴她、照顾她, 是她的幸运。
傅棠舟眼皮微微下耷, 睫毛向下垂着, 手的力度稍稍松了点儿。
拍打她后背的那只手渐渐停了下来,隔了一两分钟,他猛地惊醒,继续重复这动作。
昨晚伺候了她一宿, 今天又照顾了她一天,他应该很累吧?
顾新橙小声道:“你睡吧。”
傅棠舟抬起眼睫看她,问:“还疼不疼?”
她摇了下头,说:“不疼了。”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说:“我这辈子除了你,没照顾过别人。”
当初她醉酒的时候,他也照顾过她一宿,第二天她却不领情。
现在,他又做了同样的事,他认栽了。
顾新橙枕着他的臂膀,他身上有一种令她安心的味道。
试想傅棠舟这样的人,锦衣玉食、天之骄子。他一直高高在上地活着,连一件衣服、一双碗筷都没洗过。
他这样好命的人,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哪有他伺候别人的道理。
现在,他在她身边,活得像一个普通男人,她竟有点儿五味杂陈。
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一时没有办法迅速成长到与他比肩的高度。所以,他纡尊降贵,走近她的生活。
一对身高不同的情侣,若是想接吻,总得一个人抬头、一个人低头。
她抬头抬了太久,终于轮到他低头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顾新橙不似最初那般疼痛了。
傅棠舟在旧金山生活过五六年,他带她走遍旧金山的大街小巷,金门大桥、渔人码头、九曲花街……各大景点都有他们打卡的足迹。
他还载着她去加州一号兜风,车速很慢,简直委屈了这辆身价不菲的法拉利。
他们迎着海风,拥抱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顾新橙忽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傅棠舟问。
“我明明是来出差的,”顾新橙说,“现在搞得跟度蜜月似的……”
话说出口,她觉得稍有不妥,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傅棠舟顺着她的话茬,问她:“以后想去哪里度蜜月?”
顾新橙捂着乱舞的裙摆,语气有点儿傲娇:“谁要和你去度蜜月了?”
他手握方向盘,嘴角漾开一丝笑意,油门向下踩,车速猛飚,惹得她一声尖叫。
这一周里,他们几乎做了所有新婚燕尔会做的事,除了上床。
一个合格的炮丨友,在这种时候就该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然,傅棠舟不合格。
回北京之后,傅棠舟亲自将她送回家。
临下车时,他问她:“明晚去我家么?”
“去你家做什么?”顾新橙明知故问。
“履行我作为炮丨友的义务。”傅棠舟说得义正辞严。
就知道他这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
顾新橙手中致成科技的股权,被升幂资本收购,除去各项交易费用,她入账近四千万,瞬间跻身小富婆行列。
如果她熬到B轮融资,恐怕会更多。可她不愿再等,选择套现走人。
从此以后,她与致成科技再无瓜葛,一心一意为新东家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