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沈姝颜抬起一只眼,纵使烦闷也仍是细声细语:“四姐姐这么早来寻我作甚,我连早饭都还没用呢,不想去。”
  “碧玉姐姐说了,菡笙居那边早就备好了吃食,您只管去便是。”
  栗枝将沈姝颜的外衫拿来,伺候着她洗漱完,又在青岚阁磨蹭了好半晌,两人才慢腾腾的到了菡笙居。
  沈珍珠在院落门口候着,瞧见沈姝颜后便笑开,抬手朝她晃了晃,扬声道:“妹妹,你走快些。”
  “四姐姐,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急急忙忙的。”沈姝颜边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她昨夜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了,后半夜才安然睡下。
  “我有东西给你看。”沈珍珠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拉着沈姝颜便朝菡笙居主屋走,想了想回头叮嘱:“碧玉,你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允许不准人靠近。”
  见她神秘兮兮,沈姝颜也起了些兴趣,跟上她的步子进了内屋。
  坐在圆桌旁,捏起一个糯米粑粑咬了一口,抬眸看着她道:“到底看什么呀?”
  “你别急。”沈珍珠俯身趴着在床榻旁的小柜子里头摸索着什么,看她一眼道:“对,你还没用早饭,你先吃点。”
  沈姝颜只吃了一块糯米粑粑就停下了,沈珍珠嗜甜,这东西又甜又黏牙,这块吃到最后沈姝颜直起鸡皮疙瘩。擦干净手指盛了一点鲜虾鱼肉粥,小口小口轻声喝着。
  “六妹妹,你看。”沈珍珠抬手,将一枚荷包递到她手上,沈姝颜放下勺子接过来。
  绿色荷包上绣着五朵梅花,针脚细密平整,看起来做这东西的人的确是心思细腻,就沈姝颜来说,她是断断做不出这样好的荷包的。手指拂过白色穗子,脑子里闪过一瞬飞快的画面,沈姝颜皱眉,翻来覆去仔细瞧着,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四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沈姝颜放下荷包,轻声不解。
  沈珍珠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指着这荷包:“你猜猜看,这东西是从谁那儿拿来的。”
  沈姝颜皱眉,“这不是姐姐自己做的?”
  对上她写满“我像是喜欢梅花和绿色的人吗”这几个字的脸,沈姝颜着实有些无语,揉着额头为难道:“四姐姐,你这不讲清楚,没头没尾的我哪里会知道。”
  “这个荷包,是我从沈今朝那里要来的。”沈珍珠悄声对她说。
  沈姝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出手指去拿糖糕,还没碰上就被沈珍珠拍了一巴掌,她嘟囔一声皱着脸缩回手:“四姐姐,你干嘛呀,我饿。”
  “六妹妹,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昨日傍晚回府便去问她要这枚荷包。”沈珍珠瞪她。
  沈姝颜点点头,捧场道:“那为什么呀?”
  “因为昨日咱们回华清池的路上遇见了许家的那位浪荡公子许照匀,你记得吗,就是那个前不久传出来与一青楼女子纠缠不清,还让人家大了肚子的那位。”沈珍珠继而捏住荷包,轻声道:“这荷包与他身上那日挂着的那枚一模一样,就连这坠子都一样,你说巧不巧。”
  沈姝颜微微扯了扯嘴角,眉头微动:“所以你觉得大姐姐跟那许家公子有私情?”
  “不然呢。”沈珍珠倏地站起来,脸色难看:“你难不成忘了,当初我与她走得多近呀,后来为什么忽然就不跟她一处了,就因为许照匀。”
  沈姝颜伸手握住她的,轻轻捏了捏:“可是现在咱们没有证据,更何况就凭两个荷包也没人信啊。大姐姐婚期将近,说不准不过是两人先前的信物,后来大姐姐与他断了安心待嫁,那许照匀不甘心才搞这么一出特意让你瞧见呢。”
  “你这话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我一想到她与许照匀,我就心里憋得慌。”沈珍珠气呼呼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鱼儿在水中吹气泡一般。
  沈姝颜垂着头吃了两口粥,开口道:“许照匀那……”
  许照影她哥哥?
  约莫是没睡醒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忽然明了,沈姝颜神情忽然僵住,撂了勺子从她手中夺来荷包,细细瞧着这枚荷包。是了,她就说为什么方才那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叫她那么熟悉,上一世宣读圣旨那太监腰身上的荷包与这个像极了。
  沈姝颜捏紧荷包起身,转身往出走:“四姐姐,这东西先借我一用。”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你们猜剧情我也有点难受,就……想起来是肯定会想起来的,就是……
 
 
第13章 
  沈今朝已被禁足在阁中小半月,她坐在窗前看着绣棚夹着布料上的小梅花,微微皱了皱眉,拆下来将白巾丢到脚边,换上一截新布料,哼着小曲儿又开始下针。
  刚进来的沈姝颜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脚步轻缓,眼神晦涩的盯着地面上那截布料上已经成型的梅花模样,心中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渐渐涌出。
  沈今朝她应该不会是上辈子与许家那些人掺和在一起害了林家的人吧。
  正这么出神的想着,沈今朝意识到来人骤然抬头,正巧看见屏风旁的沈姝颜。
  她面色犹豫,脸色不大好看,沈今朝原本看着她心头涌出的那股恶气慢慢散去,别扭的看她一眼:“你来干嘛?”
  沈姝颜抿着唇走进里屋,看着她轻垂眉眼绣花的侧脸,低声问:“大姐姐很喜欢梅花啊。”
  “不行啊。”沈今朝瞪她一眼,想起之前因为她自己不仅仅被沈珍珠堵在院门口骂,还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禁足就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绣棚起身,走到桌边喝了口茶:“有事吗?”
  沈姝颜将袖口中荷包拿出,放到她面前轻声道:“这个荷包是大姐姐的吗?”
  “是啊,沈珍珠昨晚疯了一样问我讨要,怎么,这是做礼送给你了?”沈今朝脸色还是不好看,语气很冲。
  沈姝颜也不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坐下:“大姐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你,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
  “什么啊?”沈今朝摸摸后脖颈,皱着眉头道:“你说。”
  “这荷包样式与图案,是大姐姐自己绣的还是在旁人处瞧见的?”沈姝颜克制住心头冲动,恨不得质问她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
  荷包这种东西,向来只有姑娘家才会有,而男人身上佩戴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必定是与哪位姑娘的定情信物。
  当初那太监身上的荷包,沈姝颜没有看错,除却颜色以外其他与这个一模一样。这些天她一直找不到能够阻止当年那事情的线索,而谁知沈珍珠误打误撞以为捉到奸情的一枚荷包,却叫她找到了新的点。
  眼神定定看着沈今朝,谁知她眼神顿住,欲言又止道:“六妹妹,咱们好歹也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全家人都知晓我喜清荷,那梅花若不是旬砚喜欢,我何至于此。”
  “那许照匀呢?”
  沈姝颜心急口快便问了出声,沈今朝下意识开口:“六妹妹,什么许照匀,是不是沈珍珠给你说的?我与他早就已经断了联系,婚期将近,我马上就要出嫁,你可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才好。”
  旬砚是京城中四大才子之一,也是沈祁为沈今朝寻的夫婿,如此看来,喜欢梅花的是旬砚,并非沈今朝,至于许照匀身上的荷包,看样子是个误会,那根本不是沈今朝送给他的。沈姝颜想的脑子疼,许照匀身上的荷包从何而来,沈今朝这荷包又是模仿何人?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网住沈姝颜,她懊恼的按住太阳穴。
  沈今朝见她这头痛欲裂的模样,虽然觉得终于叫她也不好受一回心中快活不已,可也还是有些好奇:“这荷包可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沈姝颜瞬间发作,蓦的起身:“你这荷包与昨日许照匀身上所佩戴的一模一样,就那么一看简直出自一人之手。大姐姐,你若是想婚姻美满,这荷包,日后还是别再做出手了。”
  她看着沈今朝瞬间煞白的脸,心中舒坦了些,咬咬牙低声道:“京中高门公子茶会诗会今日明日轮着来,若是这荷包一旦入了你那位手中,再一瞧见许照匀腰身上佩戴的,我看你有嘴都说不清。”
  沈姝颜性子好,此生第二回 发脾气对方竟都是沈今朝,将桌子上的荷包拿起,冷声道:“若你觉得是我在害你,你便继续吧。”
  说完她抬步便出了内屋,回过神来的沈今朝快步追上去,低声唤住她。
  “这个荷包的款式,是我小半年前随大夫人一道进宫时瞧见的。”沈今朝回忆起来,眉头微拧,“那丫鬟长得很好看,但我不记得是谁身边的了,当时我就是觉着她那枚荷包好看,所以才效仿的。本想过几日旬砚生辰送给他,谁知昨日就被沈珍珠截了胡。”
  宫里的丫鬟?得,这好不容易找来的线索又断了。宫里丫鬟千千万,难不成叫她一个小的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去挨个检查?这可不是笑话。
  沈姝颜无力的叹了口气,轻飘飘看她一眼:“你该感谢四姐姐,若不是她,遭殃的就是你了。”
  出了院落,沈姝颜浑身都难受得紧,她扶着墙角站稳,垂眸看着手心的荷包。
  没关系,日子还长,眼下皇帝身子硬朗,距离九王刺杀还有两年,而长孙灏篡位登基还有四年,时间这样久,她就不信找不到别的出路。只要能阻止九王刺杀,那皇帝的身子就不会一天一天的衰败,那后来的一切或许都会发生改变。
  对,别急,沈姝颜。
  她暗自安慰自己,将荷包塞进袖口里,还没走到几步,便听见身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她诧异的回头去看,石城下一刻就立在了她身后,像个木桩一样面无表情的吓到了沈姝颜,她忍不住后退几步。
  “有……有事?”沈姝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胆怯。
  石城垂下脑袋应声:“是,老爷让六姑娘去一趟前院。”
  前院?去前院做什么?
  沈姝颜心里头带着疑惑,跟上石城的脚步,刚走到前院便看见立在大门边的沈祁。
  沈姝颜快步上前,行礼:“父亲。”
  “嗯。”沈祁只浅浅看她一眼,眼神晦涩难辨,抬步边走边道:“跟我去一趟徐府,那边传来消息了。”
  还没上马车,沈姝颜快声反问:“那姨娘下手了?”
  “……”
  沈祁踩马凳的脚一顿,提着衣摆回头,眼神中光芒明明灭灭。
 
 
第14章 
  父女俩坐在车厢内一言不发,空气中氛围奇怪。
  沈姝颜悄悄看了一眼闭眼假寐的沈祁,她别过脸掀开身后的帘子朝外看去,重回来以后,沈姝颜甚至还没能出来在这长街上好好看一看,她抿着唇角,眼神中露出淡淡的向往。
  沈祁见她半晌没动静,睁开眼便看见这一幕。
  约莫是因为近来伙食不错,沈姝颜脸庞圆润不少,眉眼清丽,看着她的眼神,沈祁心头动了动:“想下去走走吗?”
  沈姝颜诧异回眸,微微张开嘴,而后反应过来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许久未出来透透气儿。”
  沈祁淡淡应声,继而又闭上眼。
  他满脑子窜出来的都是那个人的脸,尤其是最近与沈姝颜接触的多了,若不是沈姝颜在沈媛去世前便出生,他甚至以为沈姝颜或许就是沈媛的转世。
  眉头跳了几下,抬手捂住眼睛。
  沈姝颜从沈祁脸上收回视线,他最近性情变得有些奇怪,往日纵使不常见,沈祁在她印象中始终是温和的,可眼下接触的多了,她竟愈发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神情严肃的父亲了。
  满腹心事无处探寻,沈姝颜又将目光落在车窗外,刚转了转视线,尽头处出现一个不曾接触却又深深停留在记忆中的女子。她皱着眉头看过去,只见那女子深深看了一眼酒楼二楼窗口,而后转身上了马车。
  沈姝颜顺着视线看上去,窗口处只留下一截宝蓝衣摆。
  放下帘子坐直身子,垂眸盯着腰间玉佩,指尖抚上去轻轻叹息。
  太多的疑难等她亲自去寻找,可是眼下半点头绪都没有,长孙灏、许照匀、刚刚见了一眼的楚侧妃以及眼下尚且还未入京的许照影。
  这一桩一件都折磨的快要叫她疯掉。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到了徐府。
  沈姝颜跟在沈祁身后规敛的进了大门,她微微侧头,只见这院子里安静得很,几乎没有人发出声响。
  心中正纳闷,只听前头的沈祁唤她一声后道:“今日带你来,只是想叫你见一见世面。”
  “女儿知晓。”
  瞧着她满是打量的一双眼,沈祁眸色微乎其微的沉了几分。
  今日来徐府,他本是不愿带上沈姝颜的,可碍着前几日去给沈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叫他平素出门多带着沈姝颜走动走动,今日这事便是沈老太太授意。若非如此,看着沈姝颜这五分相似的眉眼,他着实心中不愿叫她见这些肮脏的东西。可沈老太太那意思他也明白,日后若当真……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快步随着徐将军身旁的小厮入正院,只见门口立着两个壮汉,院子里跪着梨花带雨的芝姨娘,沈姝颜歪头看过去,只见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沈祁叫她在这里候着,入了主屋去看徐将军。
  床榻上的人眼底发青,唇色惨白,只短短几日便已是枯瘦如柴,沈祁心头发颤,出声责问郎中:“不是叫你好生看护着将军,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方才太医来查过,说是药里头出了问题。”立在一旁的徐瑾之眉心疲倦,低声解释道。
  “沈大人。”太医手握药方,走进来朝沈祁行礼后道:“徐将军常年体寒,老臣方才查了郎中所开药方,方子里的药皆是温补之药,可去看了药渣才知,里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味马钱子。马钱子性寒,徐将军需温补,服用性寒之药后更损伤阳气,导致体寒加重。”
  “老臣又重新开了方子,还请徐公子差人将药抓回来,待老臣验过后便可煎熬服用。”
  太医如此认真妥帖,衬的那郎中更是不中用,沈祁想到沈姝颜叮咛自己的话,却没料到竟还是在这里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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