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居然还有一包白色的棉线袜子和棉线手套,好大一包,不知道几十双。
李桂芝和小哥俩嘴巴都张圆了,“哇哦,这可真大方啊!”
李桂芝:“你对象这是挖了个仓库?”
姜芸:“……”这袁野弄来这么多东西,没犯错误吧?难道他执行任务去了棉纺织厂?竟然弄来这么多袜子手套的?可是这样白的手套用处不大啊,乡下人谁戴这东西啊,那不是矫情么?
不过既然他买回来,那她就都喜欢。
可他有那么多钱吗?
除了姜芸的衣物,另外还有给福爷爷的护膝护腰,还有给小哥俩的两个军绿书包,一人做一件小军装的国防绿布料,是真正的军服布料!
李桂芝羡慕得不要不要的,捧着自己的脸转圈圈,激动得很,“哎呀,小姑你对象怎么这么好啊~~”
姜芸就打趣她,“你再夸我也不会送给你的。”
李桂芝吓得咳嗽起来,赶紧回头看看,拍拍胸口,“小姑你可别吓人,让人家听见还以为我觊觎你对象呢,我可没有。你二哥就挺好,可好了。”
说完还接连夸了好几句,就跟姜二哥能听见一样。
姜芸就拿了袜子分给她一些,想让她拿回去跟爹娘兄嫂们穿。
李桂芝瞪圆了眼睛,“不行!这可是你对象送你的聘礼,结婚用的。”
姜芸:“结婚不是有红围巾和皮鞋吗?袜子我也穿不了这么多啊。”
李桂芝:“这你就不懂了,你看啊这袜子手套都是粗棉线的,好几股呢。”
姜芸看了看,的确是,估计不会很结实。
李桂芝:“这个你拆了织线衣线裤最好了,我见过书记闺女织。她托人从城里买了好多白手套,就拆了线织线衣线裤。”
姜芸一想还真是,织成的线衣线裤可比棉布的衬衣衬裤贴身呢。不过……得织好久吧?
被李桂芝这么一说她就放着了。
福爷爷自己有护膝,新得的就想给姜晟。
姜芸:“老爹你留着轮换戴,我爹也有呢。”反正袁野都有门路了,以后让他再买。钱她现在不缺,多贵也买得起呢。
收拾完包裹,姜芸他们就再去小牧场,她要处理那些羊毛。
从前些天开始他们就在张罗着剪羊毛,因为村里没有电,所以只能用老式儿的剪羊毛大剪子。这就需要力气大手巧的男人握剪刀,力气大的男人帮助掌控绵羊。
基本就是宋占军带着宋占国和宋占杰几个忙活,大队长也来帮忙。原本他们以为会很难剪,绵羊可能会害怕不听话什么的,结果发现绵羊很乖巧,唯一的问题是他们需要一边剪羊毛一边磨剪子。
幸亏这个村里有人懂,可以磨得又快又好,所以剪羊毛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灵泉的关系,绵羊们长得很好,毛发生得也格外快,更加浓密厚重,这时候剪了也不怕,因为很快就会长得足够保暖。
这几天孩子们帮着捡羊毛里的草籽以及小石子之类的杂物,捡干净了就可以洗毛。他们直接用大锅水煮加热再泡上自己配置的洗涤剂清洗即可。
洗涤剂就是草木灰加上肥皂、以及皂角等配出来的液体,中性温和,不会伤害羊毛。
这些羊毛比其他牧场的要干净很多,不需要太麻烦,洗干净以后晒干就可以纺羊毛线。
冬天社员们没事,大队也会搞一些副业,比如男人编席,女人纺线织布之类的。
大队长直接拿了去让纺线的老婆子们当活儿分分,人多力量大,纺线熟练的老婆子,几天就能给纺好。刨除损耗姜芸一共得了250多斤羊毛线,纺成羊毛线以后就可以根据需要进行染色、加工。
乡下老手艺就会用植物来染布,不过大家都是染棉布,像羊毛线他们几乎没接触过,自然也不懂。
姜芸之前上工、割草或者去山里的时候,也用灵泉水灌溉过不少野菜野草,很多都可以当做植物染料,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像菘蓝、紫苏、紫鸭跖草、黄连、艾草、槐米、指甲花、石榴皮、石榴花、甜菜根、茄子皮、棉槐条等都可以用来染色,只是还需要明矾等媒介物。
姜芸选取了菘蓝,也就是板蓝根,这个是用来染蓝色的好材料,还有槐米用来染黄绿色,黄连用来染土黄色,茄子皮紫色等。
单纯靠现有的植物,是染不出大红色的,只能买工业染料。可现在的工业染料,几乎都褪色,然后对皮肤有一定刺激作用,她就放弃了。
虽然材料不齐全,可植物染色没有污染也没有害处,就算着色不深会褪色也不怕,以后可以继续染嘛。
等她带着张爱英和李桂芝几个,染出了淡紫色、土黄色、橄榄绿、深蓝色的时候,又收到了袁野的第二个标号为聘礼2的包裹。
这一次里面只有一件衣服,是件靛蓝里大红面的带帽子的棉大衣,又厚实又暖和,足够她渡过整个寒冬的。
只是……看着那非常饱满的大红色,姜芸有点说不出话。
说实话现实中除非是小孩子,很少有人会穿这么一件大红色的衣服,还是从头裹到脚,她感觉自己穿上就可以去森林里找大灰狼了。
不过总归是他的心意,她还是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除了姜芸别人都很喜欢这件戴帽子的棉大衣,因为现在大家的衣服除了黑色就是蓝色,再就是白色土黄色,想看点鲜艳的红色都少见,突然有这么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大衣,那绝对是分分钟上头条热搜的那种。
有铁头柱子几个快嘴孩子,几乎是一顿饭功夫,满村都知道姜芸的对象给她邮寄了一件大红色的棉大衣回来,那个漂亮啊,就跟东方的朝霞一样。
小哥几个已经听姜芸讲过小红帽的故事,看到这件大衣也是哈哈个不停。
姜芸:“你们哈哈什么?”
小海:“很漂亮啊,太好看了!”
小河:“对啊,等下大雪的时候娘你穿着去溜达溜达,保管比那雪地里的红梅花还好看。”
姜芸:“大雪里的红梅是骗人的,咱们这里红梅花根本不能越冬,更不会冒着大雪开花了。”
李桂芝几个就喊等结婚就穿这个,漂亮得无敌了,张爱英就喊:“姜芸,人家袁野聘礼都寄来一堆了,你的嫁妆做好了没啊?”
他们打趣姜芸的时候就跟打趣一个未婚少女一样,一点都不把她当二婚人士,实在她皮肤雪白很容易泛红,大家就以为她害羞,就喜欢打趣她。
孩子们就哈哈哈哈。
姜光熠:“小姑脸红了,跟红梅花一样好看。”
虽然脸红但是只要袁野不在跟前就内心毫无波澜的厚脸皮姜芸笑微微地看着他们,随便你们打趣,害羞就算我输了。嘿嘿。
她把大衣穿上试试,宽松暖和,就是有些沉重,除非下雪上冻的天出门,在家里是绝对穿不着的。
她两只手下意识地就揣进棉衣兜里,竟然摸到一个硬纸片。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几个银钩铁画力透纸背的字:姜芸,我爱你。
这猝不及防的简单粗暴又火辣辣的告白,一下子就把姜芸的脸给烫得通红,原本还毫无波澜的心一下子就乱了,咚咚跳得厉害。
她生怕人家看见赶紧往兜里踹。
可惜李桂芝是谁啊,那眼神儿好使得很,她一把就抢了过去,大声念道:“媳妇儿,我……咳咳咳……”她的脸一下子比姜芸还红,赶紧把情书塞还给姜芸,“啊啊啊,我识字太少,不认识。”
张爱英还一个劲地问写了啥,那边孙桐喊道:“给我,我识字。”
李桂芝已经推着她们走了,“快走快走,干活儿去了。”
小哥几个还好奇呢,纷纷问袁野叔叔写了什么。
姜芸清了清嗓子,“他会写的字不多,就说想咱们了。”
小哥几个纷纷说也想他了,想给他写信。
不过李明卫说了最近袁野位置都不固定,不一定在哪里,是收不到新的,让姜芸他们不必写信。就算这些聘礼,也是袁野挑选好,过一阵子才被人送给李明卫,李明卫再帮忙寄过来的。
当然,为了避免姜芸和家人担心,李明卫是不会说这些的,只说袁野出去训练,位置不定,不方便联系。
十月底的北风冷得厉害,尤其到了晚上,那呼啸的北风拍打着庭园,就好像夜归人前来拍门一样。
睡在温暖的炕上,听着小哥俩均匀绵长的呼吸,向来睡眠质量好的姜芸突然就失眠了。
她突然发现,她以为的自己对袁野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其实都是她以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深化的,反正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他其实有着无法言说的,非常深刻的思念。
就好像从前沉入海底的那一部分,慢慢地浮出了水面,竟然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
她不知道这种深沉而巨大的感情羁绊是怎么来的,忍不住就有些慌,生怕被人看见,也生怕自己会为此迷失自我。
当第三次将风拍门的声音误以为是他回来敲门的声音之后,她就来气了,蒙着头逼着自己睡觉。
然后睡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觉得被窝里越来越热,最后居然给她热醒了。
她竟是睡在一个滚热而宽厚的怀抱里!
“袁野?!”她惊喜交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黑暗中他声音低哑性感,带着朦胧的睡意,显得有些慵懒散漫,他低笑,“你睡一觉的功夫。”
这一次因为天冷,他没有叫门,而是直接翻墙进来开房门进屋,反正她已经习惯他会半夜回家,也就不怕吓到她了。
他将双臂收紧,把她整个环在怀抱里,密密地亲她。
姜芸一下子就不困了,感觉睡前的所有纠结和惶惑也都找到了承托,就好似自己不管付出多少的真心,都会被对方很好的珍视、妥帖地收藏呵护。面对这样的温柔情深,哪怕她爱得再多再深,而他总会比她爱得更深几层。
她突然就有了一个疑问:他真的是哪个失忆走失的什么人吗?他真的不是特意为了她来的吗?
那他又是谁呢?
第60章 你是仓鼠?
半晌没听见她的声音,袁野将怀抱收紧,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想什么呢?”
姜芸笑了笑,“我在想你到底是谁呢?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儿子丢了,你家人会一点都不着急吗?”
没有家人的袁野安静如鸡,一声不吭。
姜芸又道:“你为什么对找家人不感兴趣,反而那么自然地就把我们当家人?”
她抬头捧起他的脸,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微弱的光,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隐约可见他清俊的轮廓,那高挺的鼻梁在昏暗中印出一道优美的剪影。
外面风很大,屋子里却暖融融的,有冷风调皮地从草帘子底下钻进去,却也只吹到窗台就消失了。
他的呼吸很轻浅,喷在她的脸上却炙热,他在笑,却一言不发。
姜芸捏了捏他的鼻子,嗔道:“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袁野:“一点,依然记不得自己本来是谁,家在哪里。”
说完他还有点紧张,担心她生气,又凑上去亲吻她,“你会生气吗?”
姜芸低笑,“气什么?气你这么优秀却记不得自己是谁吗?还是气你失忆了却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袁野:“我不是无缘无故对你好。”
姜芸:“那是自然,谁吃了我的……”她差点就把自己的灵泉说出来,及时打住,“你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人了。”
袁野:“我想永远都做你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丢开我。”
他语调里带着似深浓又似无意的怅然,就好像在开玩笑,让姜芸感觉到他的依赖和宠溺。
她躺在他怀里,觉得非常放松又安全,就好像外界所有的风刀霜剑都不会伤害到她,让她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撒娇使性子。她小声道:“只要你不变心,我永远不会丢开你。”
她还默默地加了个期限:一辈子。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穿越情况,让她奇怪的是,她穿越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
她明明记得自己穿过好几个世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记得这里的前世以及上一个现代当大农场主的些许经历,其他的竟然都没有具体影像了。
到底是自己的记忆会被定期清除,还是自己已经到了总体生命的尽头?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像普通人一样去生活去爱吧,就当这是最后一条命,再也不会有来世。
对于她来说,这一世有了袁野这样的爱人,以后哪怕再穿越,她觉得自己也不会再去爱别人了。
所以,这一世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爱吧。
她抬头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想要对他再亲密一点,来表示自己对他的思念和爱意,不等她继续,他热烈的吻已经压下来。
良久,他喘息着抱着她坐起来,侧耳听了听,小声道:“下雪了。”
“真的吗?”姜芸立刻爬去窗口,掀起厚土布窗帘推开外面的草帘子往外看看,外面果然黑中透白。
风却小了很多,雪片打下来发出~~的细微声,在黑夜里犹如情人的呢喃那样动听。
她的心情顿时又好起来,之前那点因为穿越带来的怅然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雀跃得很,“明天一早我们可以去打雪仗了。”
因为冷,袁野又把她裹回被窝去,听她小声的说以后的事儿,打雪仗、做黄米年糕、做鸡蛋卷煎,还可能会杀猪分肉……这些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充满了平凡人生的烟火气,让他觉得自己果真还是一个人的。
一个深爱她的人,一个能体会到凡人至纯至真之乐的人。
既然她不肯睡,他突然就兴起了想干点啥的心思。
姜芸:“好晚了,你开夜车多累啊,快睡吧。”
袁野:“我好像就不怕累呢。”
最后他到底放过她了,总想着凡人结婚的时候都要把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烛,燃一对儿臂粗的红蜡烛,烛光里看美人,美人便更是绝色。
他有些激动,恨不得赶紧过年,或者要不要早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