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攻略错人了(穿书)——追蜻蜓的团子
时间:2020-04-19 08:43:28

  这一夜之间,好好的一间客栈竟像四处都漏了风,风声呼喝紧俏,刮得猛时也不知吹倒了什么,砸出“砰”的一声,吓得躲在后厨的掌柜和小二抱在一处瑟瑟发抖,而另两间房里的唐昇和卢飞装了一夜鹌鹑。
  整间客栈,也只有童萌万事不觉,天塌下来也不过是翻了个身,一觉到天明。只是第二天起来时,童萌不仅觉得脑壳发疼,连嘴唇上也是火辣辣的。
  头疼是醉酒所致,嘴巴疼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半夜磨牙,自己将自己咬了吧?
  童萌照着镜子,看着铜镜中微微肿胀的唇,一脸懵逼。
  这种一觉醒来肿了嘴唇的熟悉桥段,怎么就……这么不详呢?
  童萌洗漱完下楼时,安陵辞和君拂歌已然坐在了大堂中。大佬的神色瞧不出什么,依旧气定神闲,倒是哥哥,脸上就同涂了墨一般,黑得明显。
  瞧出来了,大佬VS哥哥,大佬胜。
  童萌迈下台阶,这才看见楼梯尽头的扶手竟然塌了一段,心下微抖。昨夜她醉得糊涂,原来这两人的战况竟是这般激烈么!
  安陵辞瞧见她下来,轻扬眉梢,一手在唇边轻轻抚过。童萌将大佬的动作尽收眼底,唇上像是被烫了一般,整张脸顿时红欲滴血,磨磨蹭蹭到桌边坐下。
  君拂歌的神色顿时更加阴沉,“咔嚓”一声,手中的木筷应声而断,吓得上菜的小二一个趔趄,差点给两位祖宗磕了响头。
  另一桌的唐昇卢飞昨晚已当了一夜聋子,今早是打算再当回瞎子,都埋了头一个劲儿扒饭。
  这一顿早饭吃得童萌瑟瑟发抖,大佬却仿若瞧不见君拂歌越来越沉的神色,只频频给童萌夹菜:“妹妹如今太瘦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
  童萌瞪了他一眼,是谁原先一直嫌弃她胖,如今又说太瘦,打不打脸?
  不过童萌最近的确一直在长个儿,光长个儿不长肉,看着愈发纤瘦娇弱。君拂歌皱眉,换了双筷子也给童萌夹菜,是太瘦了,胖些才好。
  “之后哥哥不常在你身边,可要记得好好吃饭。”
  童萌握筷的手一顿,抬眸:“你要走了么?”
  安陵辞勾了勾唇角:“怎么,妹妹这是舍不得?放心,只是回七绝宫处理些事,以后会常常来看小萄的。”
  君拂歌额角一跳:“我自己的妹妹,自己会照顾,不劳宫主记挂。”
  童萌咬着筷子,忽而觉得一桌早点都有些索然无味。
  安陵辞本是要亲自送童萌回长歌山庄的,现下君拂歌寻了来,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早日将那些破人破事解决完,才能同她的好妹妹慢慢算账。
  安陵辞眯了眯眼,揉了把童萌额发:“记得想我。”
  童萌顿了顿,本来想学小言女主矫揉造作地回一句“才不想你”,然话到嘴边,竟成了:“好、好的。”
  怂的一批。
  安陵辞微怔,蓦然轻轻浅浅笑开,眼里的浓色一层晕了一层。
  一旁的君拂歌重重咳了两声,才叫安陵辞将目光转向他,从袖里拿了什么抛出:“你要的东西。”
  君拂歌接在掌心,瞧着安陵辞的背影,又看了看童萌,微微蹙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
  互换了身份?
  剩下的半句卡在喉间,即便不问,君拂歌也清楚,小萄定是早就发现了,不然不会同安陵辞这般熟稔。瞧着童萌微微怅然的神色,君拂歌顿了顿,一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童萌揉着方才大佬抚过的额发,微微垂下眼睫,好像大佬才刚刚离开,她就有些想念了。童萌摇了摇头,将这些情绪暂时抛开,看向君拂歌手里的东西:“哥哥,大……安陵辞给了你什么?”
  安陵辞抛给君拂歌的正是当初从鹞子脚上取下的竹筒,君拂歌拆开,只看了一眼便神色遽变,立时下令回长歌山庄,一路没再耽搁。
  当初姜北一番话,已经叫君拂歌起了疑心,怀疑当初番邦总坛对长歌山庄下诛杀令一事另有原因,并不单单是因为父亲当年得罪了总坛中人。安陵辞派人去异域查探,虽因年代久远没有完全了解事情始末,但总算也查到些蛛丝马迹。
  消息称,就在君陌离开异域前不久,番邦总坛骤然戒严,似乎是丢了一件极为重要之物。
  君拂歌这才想起,当年有番邦高手前往长歌山庄下达诛杀令时,也曾说过要父亲将什么东西交出,同时将一枚铁牌拍在了长歌山庄匾额之上。
  那枚铁牌的确是父亲君陌之物,君拂歌记得铁牌之上还刻有“长歌山庄”四字,但自父亲从番邦回来,似乎便再没见过他携带那枚铁牌了,许是真的丢在了番邦,才会让番邦中人找上门来,咬定是父亲偷盗他们番邦之物。
  可君拂歌知道,父亲一生行端坐正,绝不会做出这等宵小之事,这其中,必定有他不知晓的内情!
  不出十日,童萌几人回到了长歌山庄,见到了那熟悉的白墙黛瓦,以及山庄门顶悬挂的那块烫金横匾,其上长歌山庄四字是君陌亲手所题。故而君拂歌重建长歌山庄时并没有将匾额换掉,依旧用了原来的那块。
  只是那枚嵌入的铁牌早已不知所踪,只在匾额一角留下浅浅凹印。
  君拂歌沉声道:“把这块匾……摘下来。”
  唐昇卢飞听了吩咐,立即飞身而上,两人将匾额扛下,小心放到地上。
  君拂歌缓缓抚过匾上四字,指尖最后停在那铁牌留下的凹痕上。忽而,君拂歌眸中一顿:“去拿刷子和纸墨。”
  铁牌嵌入的痕迹凹凸不平,里面有字!
  唐昇很快取了东西回来,君拂歌将纸浸湿铺在凹痕上,用刷子轻轻敲打,待纸干后,再刷上墨色,很快便将凹痕里的字拓印下来。
  纸上留下的黑底白字,很容易辨认出中间最明显的四字是“长歌山庄”,这铁牌确实是出自长歌山庄的,但除了这四个字,在凹痕的左下角还有一列小字,却是不好辨认。
  君拂歌反复拓印了多次,不断比对,才勉强辨认出来。
  “赠……吾……兄……北……”
  赠吾兄北!
  几人齐齐一怔,这块被番邦总坛认作证物的铁牌,根本不是君陌持有的那块,而是当初的君陌命人重新打造了一块,在角落刻上“赠吾兄北”之后送给了当时与他结拜的兄长,姜北!
  也就是说,造成长歌山庄灭顶之灾,令君陌和谢菲菲双双殒命的罪魁祸首,就是姜北!
  而他,却认贼作父了十余年!
  君拂歌当下气血翻涌,喷出的血色落在拓印的纸上,画就一树红梅。
  “哥哥!”
  “庄主!”
  童萌几人扶住他,君拂歌却浅浅一笑,抹了唇角血迹。
  “我无事。”他缓缓挺直了脊背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君拂歌回到房中之后,就没再出来。
  一晃几个时辰,已是月上中天。这期间,君拂歌没进食也没出声,童萌虽然很是担忧,但没有饿着自己。她记着大佬的嘱咐,会好好吃饭,但君拂歌,也需要好好吃饭。
  童萌让厨房又热了遍吃食,再次敲响君拂歌的房门。这次,君拂歌没有避而不答,从门中传出淡淡一声:“进来。”
  童萌一喜,忙推门进去。君拂歌就站在窗前,似乎这几个时辰,他就一直这么一动不动地立着。
  “哥哥,吃点东西吧,别熬坏了身子。”
  君拂歌转过身来,歉然一笑:“让小萄担心了。”
  说完,君拂歌似是下了什么决断,径直走到桌边,铺纸研墨。童萌近前,见他在纸上落下三字:
  退婚书。
 
 
第65章 分镜六五 退婚
  童萌听唐昇和卢飞说过, 当日她和大佬双双坠下悬崖,他们二人便同姜北战在一处。
  然而姜北并非死在他们手中, 杀了姜北的, 是路观。
  是路观趁姜北无暇分身之时,用涂了剧毒的匕首了结了姜北。他和路雨一身医术均由姜北所授, 路雨死在姜北手上, 而路观用其所学杀了姜北替路雨报仇,也算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了。
  退婚书已由唐昇亲自送去药门, 虽说姜北已死,父母之仇已了, 但童萌知道君拂歌心里不痛快, 还是该找个契机发泄出来才好, 便去寻了孙大娘,向她讨了两坛年前埋的桂花酿, 又让小厨房做了两个下酒菜, 找她哥哥一醉解千愁去。
  君拂歌看着童萌拎的这两坛酒, 额角一跳, 不等童萌将酒坛开封便夺了过来:“我看是你自己馋酒喝,忘了上次醉成什么样了?”
  童萌摸了摸鼻头:“上次那酒烈,这次是孙大娘自己用桂花酿的,能一样么?”
  “左右都是酒,喝酒伤身。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天天一身酒气, 像话吗?”
  “那我再埋回去。”童萌努了努嘴,要将酒坛拿回来,被君拂歌一拦:“既然挖了出来,就不必麻烦了。”
  童萌看着君拂歌给自己倒了酒,瞪眼道:“喝酒伤身。”
  君拂歌面不改色:“小酌怡情。”
  童萌:……哥哥你双标!
  不过童萌也只是说说,本来就是给君拂歌备的。只是见君拂歌一杯连着一杯,童萌心里也不太好受。
  “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姜北并不是害死爹娘的罪魁祸首,哥哥还会同姜姐姐退婚吗?”
  君拂歌倒酒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他原先以为,他这辈子定是会与姜晴恩爱白首,相携一生的。没想到一夜之间,他竟会与安陵辞互换了身份,因为身份变换,看人看事的角度也大有不同,这才发觉其实他并没有真正了解过姜晴。
  或许,姜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他,而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爱姜晴。
  如果不曾发现这一切,他会糊里糊涂地与姜晴过一辈子,可发现了之后,即便没有姜北,难道他真的还能同姜晴携手一生吗?
  君拂歌沉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先前是他太过优柔寡断,实则早下决断,对谁都好。
  君拂歌看到童萌眼中忧色,微微笑了笑:“我没事,小萄不必担心。”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萄也长大了,同以前大不一样。”
  童萌心头一跳,听君拂歌道:“你现在这样很好,有什么便说什么,比以前事事闷在心里,要快活自在得多。”
  童萌心下微涩,可她不是原先的君小萄啊。
  “不过,不管小萄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妹妹。”
  童萌看着君拂歌的神色,微微一怔。
  以君拂歌的角度,她的确变了很多,却也有很多是没有改变的。比如她和君小萄一模一样的字迹,比如她对君拂歌的天然情感,或许,她早已与君小萄融为一体。
  既然如此,还分什么童萌和君小萄呢?童萌长舒一口气,在君拂歌掌心下蹭了蹭,笑道:“当然,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妹。”
  那日哥哥与大佬拼了好几坛子酒都没有醉,今日与她边聊边喝却是醉了。两人似是把之前几年都未曾说过的话一次性倒了个干净,从房里一路聊到屋顶上,童萌回头去看时,才发现君拂歌靠着檐角,竟是已然醉了。
  童萌:……这就尴尬了,她要怎么下去?
  童萌正想嚎一嗓子叫卢飞出来,却见屋顶的另一头不知何时立了一人,玄色的衣摆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气场却叫人无法忽视。
  童萌只一眼便认出了来人,顿时瞪大了眼。
  莲褚衣!她是怎么进来的?!
  “你你你你……”没等童萌把话说完,莲褚衣便飞身过来,揽过童萌将她带下了屋顶。随即又飞身而上,扛起醉得深沉的君拂歌。
  真的是……扛。
  童萌看着像沙袋一样挂在莲褚衣肩头的哥哥,忽而真心祈祷,哥哥不要半路醒过来。
  ……太丢人了。
  莲褚衣径直把君拂歌扛回了屋里,丢到床上。君拂歌毫无所觉,只眉间一直微微蹙起。
  莲褚衣伸手,微凉的指尖一点点抚平他眉峰之间的褶皱,随即眼尾一挑,忽而俯身,红唇印上了君拂歌侧脸,留下两瓣浅红唇印。
  莲褚衣轻笑一声,这才回头,媚眼如丝地看向站在门口的童萌。
  童萌:目瞪口呆.JPG
  莲褚衣半点没有被人偷瞧的窘迫,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揽上童萌的肩:“好妹妹在瞧什么?”
  童萌装瞎:“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莲褚衣勾了唇角,在童萌耳边呵气如兰:“错了,小萄妹妹分明什么都瞧见了。”
  童萌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哥哥的!”
  莲褚衣摇头:“好妹妹可不能撒谎,一定要对你的哥哥如实相告。”走之前,莲褚衣又摸了把童萌的脸蛋,在与君拂歌侧脸唇印相同的位置上轻点:“对啦,姐姐的印记可不要随便擦哦。”
  直到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童萌才揉了把脸,却仍旧忍不住面红耳赤。
  再看躺在榻上毫无所觉的君拂歌,童萌叹气,碰上这么个女妖精,哥哥这身唐僧肉怕是要保不住了。
  第二日一早,童萌亲自打了洗脸水,在哥哥房里等他醒来。
  君拂歌的坐卧很有规律,即便昨日醉了酒,仍旧醒得不算晚。一睁眼,便瞧见坐得端端正正的童萌,微微一愣。
  “小萄?你在这儿做什么?”
  童萌一脸痛心疾首:“哥哥,我对不住你。”
  君拂歌:“……?”
  童萌指了指君拂歌脸上残留的唇印,又指了指铜镜。君拂歌一愣,走到镜前,才看了一眼便黑了脸。
  童萌轻咳一声,状若无意道:“昨夜……莲姐姐来过了。”
  君拂歌一拳砸在案上:“这个妖女!卢飞呢,山庄守卫什么时候这般松懈了!”
  童萌看着君拂歌红透了的耳尖,欲言又止。
  正巧卢飞过来禀告:“庄主,唐昇回来了。他……姜姑娘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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