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珊在不远处等着他。
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柳明珊拦下人，开门见山：“你跟我妹妹谈恋爱，有想过以后么？”
男生愣神，他有很强的警惕性，似乎不相信她。
柳明珊：“柳嫦，那是我妹妹，你不信可以现在叫她出来对质。”
“……对不起，你们长得不太像。”男生低头致歉，认真答，“我不会辜负她。”
“我妹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你能保证让她过上这样的生活么？”
男生怔住，一时半刻答不上来。
柳明珊：“你自己想想，我不强迫你们分手，别影响到成绩。”
男生艰难地点头，向她鞠躬，直腰离开。
*
柳明珊回到家，妹妹早收到消息，飞快跑过来撒娇：“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柳明珊两手空空，脸微红。
柳嫦：“哼，又不爱我了！”
柳明珊随即笑：“只有奶茶和酥饼，那家网红店排队太久了。”
她打开门，将门外的甜品拎进来。
柳嫦惊喜地欢呼，这回怀抱就比较真心了，搂着她的腰好久没撒手。
“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柳嫦咬着吸管，超开心。
柳明珊也不否认：“确实，有我一半的聪明，不用努力学习成绩也很好，很幸福呢。”
妹妹：“走了。”
柳明珊笑，故意这么说，等妹妹捧着东西回房后，叫来爸妈。
柳父和柳母放下手头的事，在客厅茶几上坐好，给她倒了茶。
“也不是很严重。”柳明珊接过其中一杯茶，“柳嫦现在早恋，你们盯一下她的成绩，有什么情况我来解决。”
父母闻言非常担忧：“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啊……”
柳明珊：“交给我，你们别打草惊蛇。”
“好，好。”他们不假思索地答应。
包里的手机微震。
柳明珊翻开，屏幕跳出好几条陌生消息。
她没拿出来看，大概猜到是梁烁菲或尤孜彦，暂时搁下。
*
周日早上，柳明珊起床，未接电话已经快三十个。
从信息来看，是梁烁菲打的。
【我们能谈一谈吗？】
【……怎么不接电话？】
【看到请回复，我非常急。】
尤孜彦也给她发消息了，不过只有废话：【你跟尚鸿峰分了啊。】
柳明珊回复梁烁菲：【你选个地点。】
对方秒回：【水蜜桃猫咖。】
【好，半个小时后见。】
柳明珊一边对镜整理，一边叫出系统：「你打钱到我账号了么？」
系统：「。」
无fuck说。
「我现在升级了，有更多的功能供你选择，帮助你更好地攻略——」
柳明珊：钱。
系统：「呜呜呜呜呜。」
「给你给你，老子全给你了敲里吗！」
柳明珊查看手机信息，确认到账后，调出计算器，清算账单。
系统：「…………」
此时此景，让它想起古早久远的理财之神。
那厮应该早挂了啊，又没后代留下来。
“你还欠我十分之一，攻略完尤孜彦补上。”柳明珊算完了。
系统：「那……」
柳明珊：你可以不升级，但是钱不能少。
系统：「 T__T 」
「那我能共享您的脑路思维吗？」
柳明珊：不能。
系统彻底无话了，缩回去当乌龟。
决定在遇到下一个目标之前，再也不出来受罪了，系统这活真不好干，淦。
柳明珊准备出门，又有一个电话打来。
“珊珊！我蹲到了！不我的意思是，我终于问到他今天会去哪儿了。”
柳明珊静了两秒，室友还没说她也能猜到接下来的话，需要她帮忙。
“不过那旋转餐厅主打情侣场，一定要两个人才能进……”
柳明珊无奈：“他都去情侣餐厅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殷可萱挠挠头：“也是噢，我感觉他可能是双。”
“……你现在在哪儿？”柳明珊放弃交流，推迟了和梁烁菲的见面时间。
*
室友给她共享的位置，距离她家倒是很近。
柳明珊不到十分钟赶到，殷可萱打扮得岁月静好，坐在餐厅外的候座区。
她一看见柳明珊就破功：“啊，你总算来了，我坐得快发霉了。”
柳明珊走近，问：“他还没走么？”
“是啊，都快半小时了。”殷可萱麻利收起手机，伸臂拱成绅士手，“来吧，老婆。”
柳明珊：“你没有我高。”
殷可萱：“……”
她从善如流改成挽手，适应角色迅速：“老公，走叭。”
柳明珊跟她一块进去，服务员挡住：“请排号。”
“……”
最后又等了十几分钟，其中殷可萱去另一个出口严防死守，叮嘱她呆这儿盯人。
柳明珊无奈：“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殷可萱：“害，说得我好像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似的。”
柳明珊：“……”
她这室友，凭着美貌和勇敢一直向前冲，从未知难而退。
也挺好的。
柳明珊悉听尊便，留在这边帮她排查。
她试着回想那晚男人的眼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征。
除了比较高，发型和衣服都很普通，加上酒吧光线不明朗，着实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柳明珊开始猜测是女生的可能性。
“啪——”
旁边传来东西掉地的声音。
柳明珊转头，面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刚拿到排号纸，腼腆地摊开手掌心，问她：“这是你掉的东西么？”
掌心上是玫瑰金的耳机。
柳明珊没马上回答。她一直注意门口走出的人，拿排号进去的则没有算入内，对方明显属于后者，但是他……
第14章
柳明珊抬眸，他身高和发型跟那晚的男人都很接近。
只是他并不是从餐厅出来。
“我朋友掉的，谢谢了。”柳明珊接过他手中的耳机。
对方微微笑：“不客气。”
声音不像。柳明珊蹙眉，打算叫殷可萱过来对一下。
那人并未坐下，而是一直看着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柳明珊编辑着消息，闻言一顿。
“当时我跟家人聊着，你在我面前经过。”对方缓缓说。
按下发送键，柳明珊收起手机：“你认错人了。”
男人过于年轻的美貌，令她联想到美杜莎，耀眼致命，偏偏声线听起来很清软。
“珊珊，逮到了没？”
殷可萱从另一边赶过来。
柳明珊侧身，沉默地让出位置，让她观察。
“……”殷可萱本来平视的目光，随即抬高，仰视那个人。
她细细端详了许久。
对方被她直白的眼光打倒，脸色微红。
殷可萱：“不像啊，怎么看都像个臭弟弟。”
柳明珊无奈。
“……算了，咱们走吧，我放弃了，今天水逆，回去敷个面膜。”殷可萱略丧，弟弟再帅，终究是弟弟。
室友这点上倒一如既往地坚持。
柳明珊：“好，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忙。”
殷可萱点点头，戴上墨镜，先行离去。
柳明珊给梁烁菲发信息，改地址。
对方秒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愿意来么。】
【……行，起码给个理由。】
【懒得打车。】
【…………】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咬牙切齿的心声。
【……你等着，我开车过来。】
柳明珊挑眉，有点意外她的家境。
……
项锦芝目送女生的离开，没多久，同事拎着外套出来找他：“我说锦芝，这外套你还要不要，就撇那儿了。”
他接过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上，将袖口整理得一丝不苟。
“我突然很好奇。”
同事：“？”
项锦芝：“什么情况下，有人会冒认一个不值钱的耳机？”
*
附近也有一间猫咖，柳明珊体贴的，仍是尊重了梁烁菲想去的环境。
“你真够了！先让我白白等了半小时，然后说改地方。”
梁烁菲气冲冲赶到，还未坐下先发火。
柳明珊搂着一只英短，温柔地将猫送到她那边：“消消火。”
梁烁菲攥紧包，怒火憋在胸腔，再看毛茸茸的幼猫，火气顿时消散。
“……”梁烁菲终究是屈服于猫主子，搁下名牌包，一声不吭地撸起来。
柳明珊擦干净手，抿一口柠檬水。
“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梁烁菲怒意下去后，又变回柔弱单纯的小白兔，说：“孜彦很渣的，你跟他在一起会被气死。”
柳明珊忍俊不禁：“看得出来。”
“……反正只有我能忍他的脾气。”梁烁菲有点认命的语气，“我爸见过他了，说虽然很花心，但人还是靠谱的，家底远胜我们家。”
柳明珊：“你们家应该不穷吧。”
“是不穷，但是我不想再找穷男生了，跟他们谈恋爱只有无尽的索求，孜彦除了花心，别的地方没亏待过我。”
兴许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梁烁菲不自觉对她打开心扉：“我爸说，看见我白送男生钱他会心肌梗塞。”
柳明珊想了想，找到一个切入点：“你的家人为什么没让你学金融管理？”
“我脑子比较笨，学不来，父母就希望我找个可靠的丈夫。”
“那你想学吗？”柳明珊这样问。
梁烁菲兴趣缺缺：“不了，孜彦谈生意时从来不避嫌我。”
“嗯？”
“因为他知道，我也听不懂。”梁烁菲有点苦恼又感到幸福，矛盾挣扎。
柳明珊笑，大概知悉对方的情况。
“我有个朋友。”柳明珊组织语言，“确实是我一个朋友，她跟你很像但又不同，她是那种谈恋爱从不间断的人，需要时刻被爱情滋润着，但她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晰，不需要遵从家人的意见，所以随心所欲；你则跟家人达到统一，认可他们那套，但是谈的男友很少达标，不是拜金的男生就是花心的尤孜彦，你被困住了。”
梁烁菲两眼迷茫。
柳明珊：“我那位朋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你不知道，也不是真的喜欢尤孜彦。”
梁烁菲抱着怀里的猫，忽然被击中了，难过。
“我可以帮你，教你投资，搞定家里人。”
梁烁菲折服于她，甚至不敢相信，感动地：“真的吗，你人真好……”
“要交钱。”
梁烁菲：“……”
“也不是不行，那你还追孜彦吗？”梁烁菲经过她这番话，似乎没那么在意他了。
柳明珊：“嗯，你跟他分手，然后拿分手费。”
梁烁菲蹂.躏着猫，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你跟他交往这段时间，应该被气得不少吧？”
梁烁菲鼓腮：“他快把我气出心脏病了，我爸还觉得我们吵吵闹闹很可爱。”
柳明珊摊了摊手。
梁烁菲：“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等等，先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事告诉我，然后挑一个合适的时间，你再打电话给他。”
*
处在紧闭中的系统，假装自己在休眠。
可是……
真的，巨它喵，无聊，啊。
忽然“叮”一声，好感度进度条有所变化。
系统拎出来瞧。
「目标人物1：好感度在1-100之间跳跃。」
「？」这不废话吗。
「不能缩小范围，确实最低值为1，最高值为100。」
系统：「重新又到100的话，还有没有钱啊？」
「警告！如若钻漏洞bug，系统即刻毁灭（不包括宿主）。」
系统：「。」
「那我升级能便宜点吗，宿主压榨我的钱，我又不能投诉上报。」
「温馨提示：本游戏禁止外挂，如有通风报信等行为，即刻毁灭，这次包括宿主。」
系统：「……」行叭，横竖都是死。
*
傍晚，柳明珊回校拿复习资料。
男生给她送过来，睡眼惺忪：“明天需要我帮你占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