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欢喜——乔虞
时间:2020-04-19 08:48:38

  两截漂亮的锁骨,心机的上了高光粉,锁骨那颗痣在灯光下,格外勾人。
  梁怀洲与她咬耳低语:“奶奶亲口认证的,你别想反悔。”
  宋知欢反驳:“是说在你和辛韫里选…”
  “不想我当众人面儿吻你,就别惹我生气。”
  他略凉的掌腹游走在她裸露的肩胛骨上,粗粝指腹划过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混蛋啊。
  宋知欢咬牙瞪他。
  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像是只塞满果子在嘴里的仓鼠。
  有趣得很。
  梁怀洲舌尖抵住上颚,唇角挑起痞坏的笑:“刚在微信上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嗯?”
  宋知欢懒得理他,拿起餐盘上的筷子,吃了两口菜。
  索然无味。
  又给放下了筷子。
  她偏头看着一边的梁怀洲。
  他唇角捎着疏懒的笑,与一众投资商举杯相迎,受着对方的阿谀奉承。
  或是与人商业吹捧,互侃两句。
  有点儿陌生。
  宋知欢端看着他,思绪游离。
  年少的梁怀洲是最厌恶这样的场合,每回梁禹要带着他出席这些商业宴会,他总是想方设法的躲着。
  久而久之,梁禹便不带着他去了。
  梁怀洲也乐得清闲,与一众狐朋狗友飙车蹦迪,玩得没个正行。
  “欢欢…”苏简叫她。
  宋知欢回了神,有点儿茫然的嗯一声,“怎么了?”
  “王总给你敬酒呢…”苏简推推她,压低声,“好歹是第二投资商,面子功夫总要做的。”
  宋知欢扯了扯唇,端起桌上的酒杯,唇角上扬,正要起身。
  一只冰凉的大手按住她肩。
  边上的有个投资商没注意到这茬,许是酒喝多,上了头,口不择言:“宋小姐,王总好歹是第二投资商,他给你敬酒,你怎么不喝?”
  王总闻言,脸色也不好:“宋小姐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宋知欢记着那晚苏简说的话,想着不与人交恶,忍着蹭蹭上升的怒火,正要出声。
  “她这脾气,我惯的。”梁怀洲起身,夺了宋知欢手里酒杯,一饮而尽,“王总是今晚喝多了,口不择言,下回,可别如此。”
  “砰。”
  酒杯摔在桌上的声,稳稳砸在众人心上。
  梁怀洲这人向来喜怒无常,脾气古怪。
  只是近两年因为接手梁氏,在商海几近浮沉,性子略有收敛。
  却叫人忘了,他性子桀骜,眼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子。
  王总一拍自个脑袋,连连陪笑:“梁总,今晚是王某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今晚我做东,待会咱们去风花雪月玩一晚。”
  风花雪月是北城出了名销金窟,一晚玩下来价钱,少说六位数。
  满桌人都知王总这回是真的大出血给梁怀洲赔罪了。
  众人皆望着梁怀洲,他却望向宋知欢:“想去玩吗?”
  宋知欢懒懒打个哈欠:“不想,困了,想回家。”
  “那我送你回去…”梁怀洲起身,脱下身上风衣给宋知欢披上,揽住她肩,“走。”
  宋知欢与苏简对视一眼,后者点头。
  她起了身,和梁怀洲准备走。
  王总立马出声:“梁总——”
  “还有事?”梁怀洲挑眉,回头,似笑非笑看着秃顶的王总,“听说盛天最近想开拓沪城那边的市场,王总还是收收心,把北城这一亩三分地看好。”
  “……”
  聪明人都知道,梁怀洲这是变相在给宋知欢出气。
  王总沉着脸应了一声是,看着梁怀洲和宋知欢扬长而去。
  董落默不作声吃一口菜,圈内传言,过了今晚怕是要变了。
  -
  进了电梯。
  梁怀洲依旧沉着脸,周身气场低迷。
  宋知欢拽了拽他手指:“你怎么了?”
  “今晚受委屈了…”梁怀洲抬指捏捏她脸蛋儿,“以后再遇见这样场合,别忍气吞声,听见没?”
  宋知欢先是愣了一瞬,然后低笑出声。
  “梁怀洲,你这人呢…”
  “我怎么?”他凑近她,双手箍住她脸,强迫她和他视线相对。
  宋知欢仰头看着他,“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晚这局在座的人是因着身份不如你我,若是地位比你高,家世比你好…”
  “我只好继续努力了…”他截断她声,拇指擦过她红唇,“做你自己就行,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哥顶着。”
  宋知欢笑一声,眼睛弯成月牙。
  “好。”
  “你得帮我出气…”她望着他,“那个王总,在上次《人鱼》首映礼那晚,还想着潜.规则我。”
  梁怀洲眉心蹙紧,握紧她手:“交给我。”
  他按了下行键,牵住她手,十指相扣。
  宋知欢低头拽着他袖扣玩儿,过会儿,出声道:“梁怀洲,你不是说今晚有宴会要参加吗?怎么来了?”
  梁怀洲垂眸看她,勾唇:“某人都嚷嚷着要再给我找个情敌,我敢不来吗?”
  “啧。”她翻个白眼,丢了他的袖扣,感觉到有点饿,出声:“我饿了。”
  刚在餐桌上,宋知欢因着食欲受损,只吃了一两口。
  这会儿,饿得不行。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电梯门打开,梁怀洲牵着她手出了电梯。
  银灰色的卡宴停在离电梯不远处,走了十来步的功夫就到了。
  梁怀洲松开她手,拉开副驾座的门:“上车——”
  宋知欢瞄一眼眼前的跑车,啧了一声,“又换新的了?”
  她坐了进去。
  梁怀洲倾身,给她系好安全带:“追女孩儿,车可是最重要的工具。”
  宋知欢觑他一眼,哼一声:“跟哪学的?”
  “百度百科,追媳妇儿秘籍。”
  梁怀洲关上车门,把车窗放下,手臂搁在车门上,趴在车窗上,看着宋知欢,“我明儿就回沪城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呢?”
  “急什么?”宋知欢眉尖扬了扬,抬指戳他脸,“你才追我多久,就想着转正,你让我那些追求者们怎么办?”
  “再说其他男人,揍你了。”梁怀洲握住她手,不虞抿唇。
  “你舍得?”宋知欢挑眉。
  她就是吃准了梁怀洲就是耍耍嘴皮子,哪舍得和她动手。
  “不舍得,”梁怀洲握住她手亲了下,笑得痞坏:“可动嘴,或者——”
  宋知欢哪儿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浑话,抽离手,拍他脸:“赶紧开车,我饿死了。”
  “行。”
  梁怀洲上了车,关门。
  一轰油门,离开了停车场。
  车子驶入夜色里,在一众车流里流窜。
  晚高峰的车流,总是拥堵的。
  宋知欢捧着手机,在一边玩。
  通知栏有条陌生短信,地区显示是沪城。
  她点开一看,愣在原地。
  -【爸爸住院了,检查出来是肝癌晚期,我们见一面吧,这是地址-XX咖啡厅】
  还有一张确诊报告单的图片。
  手机,落在脚边。
  梁怀洲偏头看她:“怎么了?”
  宋知欢深呼吸,弯腰捡起手机:“去XX咖啡厅——”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很纠结这段剧情该怎么切入,然后删删修修到了现在
  本乔掐指一算,梁狗吃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给你们打个预防针,我车技不行,婴儿车都写不来:)
 
 
第60章 守寡进行时(32)
  60.
  陈知晴约的咖啡厅位置隐秘, 在一条民巷末尾。
  梁怀洲车开不进去, 只能在巷外停下。
  宋知欢从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 遮去一半脸蛋儿。
  她解了安全带, 要推开车门下车。
  “等等。”梁怀洲按住她手腕,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棒球棍,塞到宋知欢手里, 叮嘱她, “要是陈知晴惹你生气了, 直接拿棍子揍。”
  “……”
  宋知欢原本下弯的唇角,缓缓上扬。
  她把棍子塞回给梁怀洲,红唇牵起笑意,神采飞扬:“对付陈知晴, 哪用这么大费周章, 我走了。”
  宋知欢推开车门下车。
  在她转身那瞬,梁怀洲有点儿不放心的放下车窗, 对她背影唤了一声:“出事, 立马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啰嗦。”
  她语调嫌弃。
  上翘的唇角, 怎么也没有落下。
  寂静的小巷响起一阵高跟鞋声音, 逐渐远去,消失。
  梁怀洲收回目光,放下车窗,修长指节夹着一只烟,咔哒一声, 幽蓝火苗跃然出现。
  下秒,青烟白雾,自滚动的喉结缓缓飘动。
  他吸了口烟,手臂散漫的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的一抹猩红,在昏黄路灯下,忽明忽暗。
  过会儿,一支烟抽完。
  梁怀洲给杨穆发了个消息。
  -【查查,陈盛和是不是真得病住院了】
  捻灭手中烟蒂,梁怀洲望一眼乌云沉沉的苍穹,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机。
  陈盛和就是只老狐狸,陈知晴和他狼狈为奸。
  就宋知欢那智商,被卖了,还得给这对父女俩倒数钱。
  滴。
  杨穆消息发了过来。
  梁怀洲嘴里叼着只烟,没点燃,痞里痞气的。
  他打开手机看。
  -杨穆:【肝癌晚期,前几天才住院。他那公司也是树倒胡顺散,就几日光景,成了个空壳子】
  -杨穆:【听陈盛和助理道:好像是没钱治疗了】
  梁怀洲关了手机,啧一声。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
  陈知晴抬手摸了摸桌下的录音笔,确定没问题后,放下桌布,坐回位置上。
  高跟鞋声音渐近。
  她转头,就看见宋知欢走来。
  雾霾蓝色的法式长裙掐出姣好身材,脚上一抹白色扣带凉鞋,衬得两条长腿纤细白皙。
  宋知欢径直在陈知晴对面坐下,抬手摘下墨镜,搁在桌上,双腿交叠,端得十足傲慢的劲儿,看着陈知晴:“陈盛和真病了?”
  “是…”陈知晴一改平日姿态,眼圈一红,两行泪珠儿就往下掉,“姐姐,爸爸公司破产了,现在做化疗需要很多钱,你能不能…”
  “稍等。”宋知欢扬了扬指尖,叫来服务员,“两杯西冷美式咖啡,一份你们这儿的榴莲千层,都打包带走。”
  这家咖啡厅,她曾在网上见过介绍。
  他们家的招牌榴莲千层,味儿是最正宗的。
  服务员给她倒了杯水,应声是,立刻离开去后厨准备食物。
  陈知晴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姐——”
  “再等等,”宋知欢抿一口水,搁了手里的杯子。抬手掀开碎花桌布,指尖摸到一块硬物,直接扯掉,丢进垃圾桶。
  她看一眼变了脸色的陈知晴,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睨着陈知晴:“你说陈盛和和秦滟再怎么也是满腹心机的老狐狸,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正正得负,出门都不带脑子?”
  “宋知欢…”陈知晴装不下去了,撕破脸皮,“爸病了,没钱。我不敢找哥哥,只能来找你,你如果不给,那我…”
  “你就怎样?”
  宋知欢以手支脸,红唇弯起一抹嘲弄笑意,“把录音笔的内容剪了曝出去?让我身败名裂?”
  “……”
  陈知晴没说话。
  可宋知欢瞧着她那通红双眼,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儿,就猜到陈知晴心里想的什么。
  她略抬下巴,看着陈知晴:“你说你进娱乐圈拍戏这么多年,怎么也攒了点钱,为什么不拿出来给陈盛和治病?”
  陈知晴反驳她:“你和你哥霸占了爸爸十多年,我就只享受过几年父爱,凭什么该我给钱?”
  “说得好,凭什么?”宋知欢倒气笑了,起身,单手支撑身体,与陈知晴咬耳低语,“陈盛和那些年对我和我哥做了什么,我又有什么义务给他拿钱治疗。”
  她坐回座位,手握着杯子,唇畔笑意漫不经心。
  陈知晴最讨厌她这副云淡风轻的高傲样儿,装什么千金大小姐。
  可她却又嫉妒羡慕。
  “宋知欢,你真让我嫉妒。”
  “你嫉妒我什么?”宋知欢笑了笑,放下手里杯子,“14岁生日过后不久,我没了妈,同胞哥哥被送出国。妈妈头七没过,父亲就领了小三母女进家门——”
  宋知欢这些年,除了梁怀洲那狗男人,最不想回忆起的就是14岁那年的冬天。
  别人家在欢天喜地喜迎新年,她却跟无家可归的流浪犬一样,原本是她家的宋园,最后成了陈盛和一家三口团圆的地方。
  那年,她才14岁,半大不懂的孩子。
  却经受了生离死别,被一直崇拜的慈父亲手上了一堂名为人世冷暖的课。
  陈盛和亲手把她从过往十四年的童话生活里拉出来,告诉她,她所拥有的父爱,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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