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原来怎样,你们只管说输没输?”虞景明问。
贺清溪闻言很是好奇,“彩头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很长很长一章
第35章 不遑多让
“对啊, 彩头是什么?”钱掌柜也忍不住问,因为虞景明的样子很像担心他兄弟赖账。
坐在虞景明对面的俩人瞪虞景明一眼,拿出别在腰间的荷包。
“谁输了谁请客?”钱掌柜很失望。
其中一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哼一声, “我巴不得呢。”打开荷包, 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你!”
虞景明满目含笑, “为兄就不客气了。”伸手接过去。
贺清溪勾头看到一块白如羊脂的玉佩,瞧着纹理好像是狻猊, 另一人拿出来的是只鸟, 也是块白玉, 观其光滑度,应该是经常把玩, 十分喜爱,也不怪不舍。
贺清溪想笑,没想到他的小饭馆能让食客身心满足,还能助食客“敛财”。
“这顿饭钱谁付?”贺清溪故意问。
俩人同时指向虞景明:“他!”
“不就一顿饭么。我付就我付。”虞景明把两块玉饰收起来, “够不够?不够再——”
贺清溪忙说:“别再了。我这边的菜还没炒好,吃不完浪费。”土豆丝盛出来,就让张魁送过去。
打开另一口铁锅, 贺清溪做豆腐。
土豆丝切的粗细刚好,火候也刚好, 加了醋还加了一点酱油,有别于他们以往吃到的,菜的颜色不是很好看, 味道却不错。
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难怪你非要来这里吃。”
“值吧。”虞景明瞥一眼收拾灶台的贺清溪,“你们要是知道贺掌柜最擅长的不是做菜,而是捉鬼会觉得更值。”
“捉鬼?!”两人异口同声。
虞景明指着自己,“我的事姨母没说?”
“说了。还说你幸亏遇上一好心的得道高人,否则就变成一桌全羊宴了。”
虞景明朝他脑袋上一巴掌,“你才变全羊宴。”
“你打我干什么?打我也改变不了事实。”
“等等,等等,救你的那个人就是贺掌柜?可是不是在醉仙楼门口吗?”另一人忙问,“贺掌柜去那儿干什么?”
虞景明不禁皱眉,“姨母怎么跟你们说的?”随即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两人目瞪口呆。
过了许久,两人回过神就转向贺清溪,见其一身短打,还系着围裙,除了高且是个人以外,怎么看都不像个高人。
“你确定是他?”
虞景明抬起手。
二十来岁的男子连忙捂住脑袋,“还来?”
“我的救命恩人都能记错,你当我脑袋里是豆腐。”虞景明指着张魁刚刚端上来的豆腐。
贺清溪忍不住开口,“你们哥仨再吵下去,豆腐就凉了。这个豆腐有点麻有点辣,趁热吃才好吃。”
哥仨不好意思再嘚啵,毕竟不是在家。
虞景明知道贺清溪身体还未痊愈,饭毕就带着他俩兄弟离开。
贺清溪等他们出去,就叫张魁收拾桌子,命张惠关店。
托街坊四邻的福,哪怕今天客人比往日少一半,汤也卖光了。红烧肉剩一点,贺清溪炒好土豆和豆腐,把红烧肉热一下,一家人就在店里用饭。
不出贺清溪所料,小白和小羊也拿着筷子围过来。
小羊正长身体,小白吃再多都不胖,贺清溪也没数落他俩。
饭后贺清溪也没让他俩离开,叫小羊把筷子送灶房里,叫小白帮忙刷锅洗碗。
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小猫也快放学了。
没容贺清溪提醒,小白就去接他。贺清溪也没忘他是孩子的爹。天晴了,贺清溪亲自送他去上学,下午亲自去接。晌午得做菜,贺清溪分/身乏术,才让小白去接。
小猫也知道他爹爹很忙,从未说过一句怨言。
贺清溪见孩子这么省心,春暖花开,棉衣脱掉,换上单衣,百年小饭馆停业两天,理由是掌柜的太累,实则是领着孩子郊游。
这种事以前的贺清溪没干过,张魁和张惠照看店里的生意脱不开身,让周桂香一人带俩孩子出去玩——绝无可能。
俩孩子一听能出去,晚上也不睡了,高兴的在床上又蹦又跳。
小白被他俩吵的头痛,趁他俩不备用灵气把他俩弄晕过去,俩孩子才安生下来。
翌日天蒙蒙亮,小猫醒来撒尿想到今天要出去,困意顿消,把小羊拉起来就喊贺清溪。
贺清溪都想给他俩一巴掌,“巳时才出发,你们起这么早做什么?”
“我们可以早点出发啊。”小猫理由充分,“这里离城门很远,我打听过。”
贺清溪:“离西边和南边的门远,离东门近。辰时就能到城门口,城门开吗?”
好像不开。
小猫隐隐记得巳时才开。
“外面没有卖吃的,我们得准备吃的啊。”小猫想到这一点,仰头问,“爹爹都准备好啦?”
贺清溪被问住了,“街上什么吃的都有,随便买点好了,准备什么?”
小猫被问住了,眨了眨眼睛,“我——我看书去。弟弟,走了。”抓住小羊就跑。
贺清溪无奈地摇摇头就去洗漱。
张惠和张魁等他俩回屋才去找贺清溪,“主人昨天说的煎饼还做不做?”
“做啊。”先前下大雨蔡掌柜用食盒买饭,贺清溪才想到他家没食盒。后来天晴了,贺清溪就让张魁买两个宽大的食盒。
张魁和张惠做饭,贺清溪和胡娘子以及小白做糖糕、鸡蛋煎饼和豆浆。
饭毕,一家人坐上租来的马车直接出城。
贺清溪不会跟小孩子玩,也不想玩,到城外就让小白领着小猫和小羊放风筝,他留下看车马。
以前贺清溪很少陪俩孩子疯闹,俩孩子也习惯了,听到贺清溪的话也没闹。只是他俩怕小白抢他们的风筝,就叫张魁和张惠帮他们放风筝。
小白闻言不乐意,“掌柜的,他俩不听话。”
“车里还有。”贺清溪指着张魁和张惠乘坐的那辆车。
小白:“咱俩放?”
“我没空。”贺清溪想也没想就拒绝,“叫胡娘子帮你放。”
胡娘子盘腿坐在草地上,“我也没空。”
“你们——以后有事别找我。”哼一声,小白就喊大白,“过来给我咬住线,我把风筝送天上去。”
贺清溪险些呛着,“送天上?”
“对啊。不然我咋放?”小白反问。
贺清溪指着张魁,“像他那样。”
“那你给我拿着线。”小白说着就把线给他。
贺清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白的手缩回去,递给大白,“拿着。”
“微风和煦,阳光正好,我得修炼,没空!”大白摇头晃脑的说完跳到贺清溪腿上。
小白咬咬后槽牙,“你们——你们全都欺负我!我不玩了!”
“不玩就不玩。”胡娘子瞥她一眼,“往东边移一下,挡我太阳了。”
小白脸色为之骤变,“掌柜的!”
“闭嘴!”贺清溪抬头瞪她一眼,“想玩就等张魁把小猫的风筝放起来,再叫张魁帮你放。不想玩就去车里睡觉。”
小白闭上嘴巴又不甘心,嘀咕道,“凶什么凶啊。”
贺清溪瞪眼,“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去找张魁。”小白拔腿就跑。
胡娘子乐了,“你早该这样。”
“她还小,偏偏又认为自己活了上千年无所不知。我一开始对她不假辞色,她会跟我反着来。”实则贺清溪没料到小白这么活泼跳脱,可是他又不能说实话,否则他就不“高深莫测”,以后再吓唬胡娘子就难了,“现在不好了么。”往小白那边努一下嘴。
胡娘子看过去,小白拿着风筝老老实实站在小猫身侧等张魁。
“记吃不记打。”胡娘子嗤一声。
贺清溪嘴巴动了动,想说你也不遑多让。犹豫片刻把话咽回去,抱着大白移到树上乘凉,顺便盯着一大两小别打起来。
两个小的昨晚睡得晚,今早起得早,玩半个时辰就玩不动了。
小羊揉着眼睛移到马车旁就冲张惠伸手。
贺清溪见状,从树上跳下来把他接过去,小羊就睡着了。贺清溪调整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点就问磨磨蹭蹭过来的小猫,“困不困?”
小猫张嘴打个哈欠,贺清溪开口道,“小白,抱他上车,咱们回去。”
“不吃饭了?”小白忍不住问。
贺清溪:“回家吃。”抬头看一下太阳,到家差不多未时,正好吃晌午饭。
“明日呢?”小白抱着小猫飞上马车。
贺清溪想一下,“明日小猫得上课,哪也不去,在家歇息。”
“我可以出去逛逛吗?”小白试探着问。
贺清溪颔首。
小白乐得就想欢呼,看到他怀里的孩子,连忙闭嘴,钻进去把小猫放下,就去接小羊。
贺清溪赶车走在前头,张魁载着胡娘子和张惠走在后面,一路畅通到城门口走不动了。
“主人,出什么事了?”张魁忙拉紧缰绳。
贺清溪侧耳细听,听到锣鼓声,便下来找人问,“前面是不是在办喜事?”
“可能吧。”
贺清溪:“可能?”
“我们这边没有,应该是路过。”
成婚又称成昏,便是指在黄昏的时候结两姓之好。贺清溪抬头看一下日头,还没到未时,这么早就出嫁,是怕姑娘嫁不出去么。
“不该是傍晚吗?”贺清溪问出心底疑惑。
“谁知道呢。”说话之人扭头看一下贺清溪,“你们赶时间?”
贺清溪摇摇头。
“那就把车靠边再等一会儿。听说这个迎亲的走得很慢,也不知是妆奁多,还是抬轿子的没吃饭,这边堵快有一炷香了。”
小白闻言从车里钻出来,“掌柜的,我过去看看?”
“等一下。”贺清溪把马车拉到路边,小声说,“从里面出去,别吓着人。”
东市的人知道小白是妖,能隐身能上天,不表示东市东边的居民也知道。类似的话贺清溪跟小白讲过,小白闻言就钻马车里,施个隐身术窜到天上就往城里去。
须臾,小白出现在马车旁边,贺清溪身侧。
贺清溪感应到,扭头见她一副又惊又喜还难以置信的样子,“别告诉我新娘是妖怪。”
小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是!”
“那是什么?”贺清溪好奇。
张魁张惠和胡娘子走过来。
小白掀开车帘喊一声,“小羊,小猫。”
俩孩子一动未动,还发出鼻鼾声。
贺清溪明白了,小声问,“周桂香?”
“就是她!”小白此话一出,张魁和张惠惊得合不拢嘴。
胡娘子忙问,“你看到了?”
小白又往马车里看一眼,俩孩子还在睡,便放下车帘退到墙边,尽可能离马车远一些,“我刚开始听人说迎亲的车队特意从东市穿过,导致东市堵的水泄不通,好多商户都在骂,迎亲的人脑子有病,旁边那么多路不好走,非从东市过。我也觉得那些人有病。
“车帘撩开,我看周桂香坐在里面就全明白了。一定是她让车队从东市过给咱们看。可惜今儿天好,咱们玩去了。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气死她。”
胡娘子不赞同,“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和在店里知道能一样吗?店里那么多人,肯定得追着掌柜的问东问西。哪怕都站在掌柜的这边,你不烦啊?”小白反问。
胡娘子烦。
“那现在呢?”胡娘子看向贺清溪。
贺清溪指着马车,“站在车厢这边,等她走远了,咱们再回去。”
“对!”小白点头,“有人问起来,咱们啥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就不问了。”
贺清溪乐了,“长进了。”
“跟你学的呗。”小白瞥他一眼,“我问你事,你不想说就不理我。我问着问着觉得没意思,就不好再烦你了啊。”
贺清溪轻笑一声,发现锣鼓声近了,“站那边去。”指着车厢。
三人两妖移到车厢旁边,勾头看着迎亲队伍走远,贺清溪才走出来,望着队伍一直往东去,微微吃惊,“这是去乡下?”
“东西市谁不知道她好吃懒做,还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往娘家搬。但凡能打听到的,倒贴人家钱,人家也不要她。”小白快言快语道。
贺清溪嗯一声,“回吧。对了,回去别说这事。”
“我知道。”小白跳上车,张魁往后走。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车行把车还回去,贺清溪抱着小猫,胡娘子抱着小羊就直接回去。
此时各家都在忙,贺清溪又是从店铺后面那条路回去,从侧门进的,以至于他家生火做饭炊烟升起,街坊四邻才知道他回来了。
翌日,无需开店,贺清溪也没出去,叫小白飞着去送小猫,就把胡麻找出来,淘洗干净用来和面。
小白回来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传说中的焦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