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轻眨,有些好奇的问。
“半个月之后。”摄雍微微一笑,依旧是温柔的模样。
只将那些疑惑不解放进心底。
没关系的,她早晚会说的,只要等等,再等等,他心底坚定的说。
“半月?你都做了什么?”陶灼略坐正了身体,好奇的问道。
“我只是让她以为,荣王与你们府开始议亲了而已。”摄雍淡淡的道。
丝毫不说,能让聪慧的傅婉瑶都相信的事,是如何做到的。
陶灼挑了挑眉,思及那些无孔不入的暗卫,却是有些明了。
得知自己的婚约解除将近,陶灼却是觉得身上一松,心情愉悦起来。
“那,阿雍你又准备什么时候恢复身份呢?”
发现自己的心情,陶灼一愣,原来,她也是期待的。
这样想着,她看了摄雍一眼,不由问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看着那双盈盈看来的桃花眼,摄雍却是敏锐的发现了那双眼中,那抹微不可查期待。
他嘴角便就不自觉的上扬,“半个月后,摄明延的万寿宴上。”
都是半个月后?
看来傅婉瑶是准备万寿宴时献上棉花了,陶灼心中忽然想到。
紧跟着面上却是大喜,桃花眼璀璨不已,直直的看着摄雍,尽是撩人的温柔,“阿雍,我很期待。”
我也很期待,摄雍心道。
不恢复身份,怎么娶他心爱的小姑娘呢。
眼见月上中天,怀谦侯府外的围墙上,陶灼坐在围墙上,踢了踢脚,裙角轻轻荡起。
裙角的主人,却又是好笑,又是欢喜的看着下方那眼熟的一幕。
特别是看到摄雍眼中的不舍时,陶灼微微有了些惆怅。
随后桃花眼一转,她故意调笑道,“阿雍,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话本里那些幽会的才子佳人。”
摄雍依旧静立在那个老地方,问的陶灼此言,却是不由笑开,眼中却依旧不舍,“阿灼自是佳人,”
陶灼看着他眼中的不舍,只感觉,这美人乡,真是英雄冢,竟让她动了留在这里,与摄雍一直在一起之念。
这样想着,她看着在月光下,长身玉立的摄雍,越发温润如玉的脸,心中亦是更加不舍起来。
这样想着,却是迎上了摄雍一直静静看来的视线,一时无言,只留恋不舍的温柔的静静流转。
“阿雍,我们明晚去荣王府,看看倚梦怎么样?”
“阿灼,七夕佳节,你可愿与我同游京都。”
对视许久,陶灼却是先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手指微捻了捻,而后开口。
谁知,却恰好与摄雍同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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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话毕, 两人皆是一愣,而后同时笑开。
只是,一个灿若春花, 一个含蓄矜贵。
却都是世间难寻的好相貌, 这一幕若是让别人看见, 不知会虏获多少恋慕之心。
而后, 只见摄雍眼睑微动,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 嘴角又轻轻上扬,“好。”
陶灼灿烂的笑意不变,桃花眼里仿若掉进了星光,“好,”
说完, 陶灼又顿了顿,深深看了摄雍一眼,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了。”陶灼重复道,迅速的说。
见摄雍点了点头,陶灼身形一动, 立即就翻进了侯府, 生怕自己又不舍之下,又改变了主意。
陶灼躺在绣床之上,却是一时不能入睡,眼中一直回荡着摄雍那不舍的眼神。
最后, 不知辗转反侧的多少次, 才悠悠入睡。
六月廿六,宜出行。
陶灼掀开马车窗帘, 看了外面的尚华伯府一眼,对迎上来的门房点了点头。
“诶呦,是五小姐您来了,请,快请,老夫人可遣人来问了几次了。”
那门房见来人真的是她,立即连连惊喜道。
而后转身疾走几步,打开了侧门。
见此,也不必陶灼多言,马车车夫便就赶着马车,进了尚华伯府。
进府之后,一路行至内院,陶灼甫一下车,就听到一声清脆活泼的女音响起
“阿灼表姐,我等你好久啦,你怎么才来。”
抬眼一看,竟是小表妹华喻灵守在院门初,静等着自己。
“呀,那真是辛苦我们家喻灵了,”陶灼看着充满朝气的华喻灵,不由笑着说道。
“快走快走,祖母也在等你呢?昨天发生什么事了?祖母和我都担心坏了。”
华喻灵上前拉住陶灼的手,转身向内院而去,嘴上也没停着。
“无事,不过是一个小意外罢了。”陶灼淡淡的一语带过。
华喻灵眼睛一转,感觉到自家表姐似是不欲多说,便乖巧的笑笑,口中一转,说起了别的。
荣昌院,尚华伯老夫人的院落。
前脚踏进院落,陶灼便柳眉一挑,这院中,似乎很是热闹啊。
“外祖母,我来了。”陶灼人未到声先到,婉转悦耳的声音便提前响起。
陶灼水蓝色的裙角微动,上綉的白色水波纹竟似活了一般,在陶灼脚下起伏。
她疾走两步,径直进了客厅。
随后脚步一顿,惊讶的看着室内一众娇女们。
这不是几个舅舅家的女儿吗?都是来看自己的?
陶灼却是有些不信。
而后,待她眼神一扫,看见室内那个文质彬彬,生的俊秀文弱的男子时,便立即明了了。
不过,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陶灼回想了一下,对了,这不是那次找摄雍时,福安寺外遇到的那个陈氏子吗?
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陈宣和,他怎么在这里?
托陶灼神识强大的缘故,她脑中一转,便立即想起了此人。
“阿灼啊,你来啦,”尚华伯老夫人,尹余晴立即惊喜到,招了招手,唤陶灼过去。
与此同时,陶灼的大舅母,横州杨氏女,杨榕安也是看向陶灼一笑。
而后她就看着陈宣和,正欲下逐客令,就见那陈宣和忽然起身。
“陶五小姐,许久不见。”陈宣和眼眸带笑,满是惊喜的说。
“陈公子,”陶灼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脚步不停,几步走到自己祖母身前,恭谨的福身一礼。
屋内一众莺莺燕燕霎时间一静,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二人,而看向陶灼时,则嫉妒更甚。
“阿灼啊,你们认识?”尹余晴慈和的看着陶灼,轻轻问道。
“在柳州有过一面之缘。”陶灼伸手,亲昵挽住自家外祖母的胳膊。
转头看了陈宣和一眼,无所谓的说道。
听了陶灼的话,杨榕安心中一转,却是立即就明了了之前心中的疑惑。
她还怪道,这陈公子一向修身慎行,显少踏入内院,今日怎么忽的说要前来请安,原来如此。
心中暗道,杨榕安却是眼中一冷,这内院,看来是要好好梳理一遍了。
心中念头顿生,杨榕安面上却丝毫不显。
“母亲约是想和阿灼说说贴己话,陈公子,您看?”
杨榕安笑吟吟的说道,问询的看向陈宣和。
陈宣和此时,正痴迷的看着向外祖母撒娇的陶灼,突闻此言,一惊后立即回神。
“这,是,是,和该如此。”他不舍的看了陶灼好几眼,可见佳人并未理会自己,不由又是失落,又有几分欢喜的低声道。
“老夫人,晚生告辞,陶五小姐,告辞。”陈宣和起身,拱手告别。
随后话音一转,还是忍不住看向陶灼,低声说道。
“嗯,陈公子请。”陶灼转头看他一眼,只浅笑着轻声说道。
“去吧,科举将近,还需好生温习一遍才好。”尚华伯老夫人温和的看着他,话语中轻轻敲打了一番。
杨榕安都发现的事,她又岂会不知,顿时心中不悦,可这陈宣和到底未做什么过分之事,也不好说的太重。
陈宣和一顿,立即发觉了老夫人话中的不悦,他不由有些无奈,可心中却是丝毫不悔。
“晚生受教了,告辞。”
话毕,他又是一拱手,转身离开。
而后,屋内一众莺莺燕燕前前后后,不约而同的起身告退,最后只留下大舅母和二舅母,以及大舅母家的华喻苒,二舅母家的华喻灵,这府中唯二的两个嫡女。
至于那一众庶女落在陶灼身上,那些羡慕嫉妒恨,又带了许多怨怼的目光,陶灼却是毫不在意。
现在想想,那柳州陈氏子,也算是一个三流世家了,虽然侯府嫡女嫁给他,有些低嫁,却正是这些庶女的良配。
“阿灼啊,这陈宣和,乃是你大舅舅所收的弟子,今日前来,正是向老婆子我请安来的。”
眼见她们都散去,尹余晴却是拍了拍陶灼的手,低声说道。
陶灼的大舅舅,华林成,自幼聪慧,学富五车,后去参加科考,更是连中三元,目前任国子监祭酒。
这是怕自己多想?
陶灼心中一转立即明了,面上毫不在意的一笑,“那还真巧,外祖母,您最近还好吗?我娘本也想来,可被大伯母唤去帮忙,所以,就我一个大闲人过来了。”
口中一转,却是不再提及此事,说起了别的。
心中却是对那陈宣和毫不在意。
陶灼在这尚华伯府一呆,便是半日时光。
陶灼的外祖父,也出了书房,来到荣昌院,见了见陶灼。
午时,陶灼的大舅舅和二舅舅,亦是专门回了趟家,一大家子一起吃了顿午膳。
而后又因日头太烈,又在伯府小睡了片刻。
直至红日向西时,陶灼方才告辞离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
陶灼就倚在马车厢壁上,懒洋洋的看着外面。
七夕将近,街上却是热闹不少,尤其是首饰铺子和绸缎铺子。
皆是妙龄女子在其中穿行。
应该都是想好好装扮自己,好在七夕那日,惊艳……
惊艳心上人的吧。
陶灼想到这里,心中一热,桃花眼不由自主的轻眨起来,暗恨时间过得太慢。
又在想自己该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发髻,戴什么首饰起来。
情爱心思,煞是愁人。
陶灼亦不免沉浸其中。
纵使她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可这谈情说爱,却还是头一遭。
“咦,碧云,那个人是谁?”
心中漫无边际的想着,陶灼桃花眼偶然一扫,扫到一个人后,却是忽的一惊,同时问道。
碧云急忙看了过去,“小姐,您说的可是那个宝蓝色锦衣的公子?”
陶灼点了点头,直直的看着那个人,或者说,看着那个人身周缠绕的怨气和戾气。
厉鬼怨鬼,俱都缠身,他却还活的好好的?
这样想着,陶灼便开启灵眼,就见那人的脖子上一点金色佛光,蔓延开来,护住了全身。
果然,她心道,心中不由一阵厌恶。
这些可笑的佛陀,从来护不住无辜之人,却能把那些大恶之人,护的牢牢实实。
“那个,是安国公府的嫡次孙,戎钧安戎少爷。”碧云又仔细看了看,肯定的说。
戎钧安?
陶灼闭目想了想,这就是那个原文中,嗜好虐|淫女子,最后被男女主拆穿,处以极刑的那个戎钧安?
果然,罪有应得。
陶灼如是想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闭目向后一倒,靠在软枕之上,“碧云,关于这个戎钧安,你都知道什么?”
碧云小心的看了陶灼一眼,心中担忧不解,不明白刚刚小姐还很是欢喜,怎得看见了那戎钧安后,就不悦起来。
就她所知,五小姐回京后,与那戎钧安并无交集,更何况在柳州了。
“奴婢只知道,他是嫡次孙,母亲乃是奉平伯府嫡幼女,安国公世子的继妻,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继妻?那安国公世子的原配是谁?”陶灼柳眉一挑,立即追问起来。
“也是奉平伯府嫡女,不过,是嫡长女。”碧云努力回想,而后轻声说道。
“妹妹嫁给姐夫?”听到这句话,陶灼眉头不解的皱起,疑惑的说。
“正是,坊间传言,只说是奉平伯府不放心亲外孙,所以送去亲妹妹,好照顾他,至于别的,奴婢就不知了。”
“这就够了,”陶灼睁开眼睛,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至于别的贵族密辛,去问摄雍即可。
回府后,陶灼先去了祖母那里,报了个平安,又好一番撒娇弄痴,这才回到致远居。
询问了弟弟陶行嘉的功课,又抽查背诵了一番。
看着陶行嘉准确无误的背出了一段史记。
陶灼板着的脸立即笑开,揉了揉陶行嘉婴儿肥未减的脸,好生一番夸赞。
又自袖中拿出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小木马,雕刻的活灵活现,仿若真的一般。
“阿福,看看喜欢吗?”陶灼伸手递给他。
陶行嘉眼睛一亮,小心的接过,又摸了摸,“谢谢姐姐,不过,”
他又抬头看向陶灼,小眉头皱起,依旧婴儿肥,却隐约可见其俊秀的小脸亦是闷闷不乐,“姐姐不是答应过我,不叫我阿福了吗,要叫我行嘉才行。”
陶灼脸色丝毫未变,貌似诚恳的说,“好的,小行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