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人能不能有点节操？上次老板出声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穿着大裤衩人字拖顶着鸡窝头的道长，好接地气哦！”
楼思面无表情的扫了几眼弹幕，说了句抱歉稍等。众人正想着她要做什么，就见她利索的关了直播。
粉丝们：？？？
“臭道士你说谁臭要饭的？你给我开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一连砸了好几下，陆星河才开了门，不大情愿的侧开身子让楼思进去，警惕地盯着她，像是在防贼，“你来做什么？我画的符都被你搜刮走了，一张都不剩，你还想怎么样？”
楼思翻个白眼，“难道我没给你钱吗？”
陆星河呵呵两声，“几十张符就给了一百块，你可真是大方呢！”
楼思：“……”
庆幸自己机智的关了直播的楼思大大咧咧的在沙发坐下，一副“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的无赖模样，翘着二郎腿，“上次拿的黄符用完了，你再给我一点呗？也不多，百来张就够了。”
陆星河：“你还能做个人吗？”
楼思给他的回答是不能。
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出点血，这个女人是不会离开的，陆星河咬咬牙，从某个角落里翻出了几张黄符，颇有些不舍的丢给她。这可是他这几个晚上熬夜画出来的，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呢。
此时楼思已经又把直播打开，正煞有介事的解释，“什么怕丢脸强行关直播？不存在的。我只是觉得信号不好需要重启而已。啥？会被赶出去？开玩笑，我们可是老朋友！当年他下山没地方住，全靠我打工挣钱养活他！”
陆星河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下山的懵懂无知的小道士了，现在的他已经饱受现实摧残，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瞧见楼思对着手机说这话，他双手环胸，冷笑，“呵呵，是那种趁着我刚下山不懂行情，骗我现代社会生意不好做，符咒卖不出去一道符最多值十块钱结果背地里悄悄以上千块卖给别人的朋友吗？说起来当年你独吞的那些钱还没还回来吧？”
楼思被他说得头皮发麻，木着张脸，“那你也没告诉我你有十套房，银行卡里还有上百万存款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陆星河先移开视线，“我要说出来，我不得被你这个黑心女人骗得连底裤都不剩？我已经被你榨干了，什么都没有，赶紧给我滚蛋！”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
被你榨干了。
榨干了。
是他们污了吗？
楼思也不想多待，可没办法，加入无良公司后她撞鬼的几率比前面的二十年都要高，那缺德老板又不保障员工安全，她只能自力更生。
“那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陆星河就打断她，“没有，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两人的对话都被直播间的众人听了去。
“哈哈哈小姐姐一定是打劫多了道士小哥哥才会如此条件反射。”
“道士小哥哥再不修边幅那张脸也还是杀我啊！难道说漂亮小姐姐身边的人都是神仙小哥哥吗？我原以为我关注的是个灵异主播，没想到竟然是个福利主播！呜呜呜跪求道士哥哥多出镜啊！”
“完蛋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姐姐和道士哥哥相爱相杀的画面，甚至还脑补出了道士哥哥满脸宠溺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办？”
“别说我有画面感了！道士哥哥一定是心里满满的爱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吧？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无论怎么样都只能宠着呀！”
瞧见这些弹幕的楼思和陆星河：“……”
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指不定就要被这些想象力丰富的粉丝们摁头结婚，楼思也不想再多待，抄起陆星河丢过来的符塞进口袋，步履匆匆的往外走，“那什么这次出门没带钱，先欠着下次再给！”
陆星河眉心跳了跳，“楼！思！”
楼思假装听不见，嘻嘻哈哈下楼，出小区走到公交站，搭车去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
公车只到路口，离富人区还有几公里的距离。楼思也知道这点，但无良公司不肯预支工资，她只能节衣缩食，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好在她再撑一撑，就能熬过去。
富人区就是富人区，整条路都没什么人走动。楼思哼哧哼哧的在路上走了近二十分钟。快到达目的地时，楼思忽然听到轰响的油门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一辆极其骚包的红色法拉利从她身边咻的开过去，让她吃了一嘴的烟。
“呸呸呸！”楼思气鼓鼓的看着那车，“谁那么缺德啊？！”
又走了近十分钟，楼思总算是到了和有钱的老钱约好的地点。她环顾四周，没看见什么人，倒是看见刚才让自己吃了烟的法拉利停在路边，非常的醒目。她走过去，想着要不要趁没人踹两脚的时候，车门打开了。
“老，老板？！”
楼思满脸的震惊！
说好的穷逼老板穷逼公司呢？他什么时候开得起豪车了？！
难不成他……
“老板，这车谁烧给你的啊？”楼思兴致冲冲的跑过去，左看右看。
别说，还挺像模像样，跟真的似的。
司锐斜她一眼，“人民币买的。”
楼思：“？？？”
“老板，你不是说我们公司连物业费都交不起了吗？！”楼思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司锐不为所动，“买车是为了给公司撑门面。”
楼思：“呵呵。”我信你个鬼！
觉得自己再追问下去有可能活活把自己气死的楼思赶紧转移话题，“老板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我也能体验一下坐豪车的感觉呢！”
司锐锁了车门，自顾自往前走，“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是公司员工了呢。”
楼思：“！！！”
第十五章
他一定是在报前几天她把他抛到了脑后的仇。
小气鬼！
货真价实的那种！
楼思在心里吐槽，面上却只能赔着笑。
直播间里又乐开了。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小姐姐在道士哥哥面前有多拽，在美貌老板面前就有多怂！”
“老板是傲娇了吧？哼，让你和别人打情骂俏，我就开豪车不带你！”
“呜呜呜老板好霸气，可道士哥哥我也好爱，怎么办我该选哪个？要不，要不小姐姐你退出吧，成全美貌老板和道士哥哥！”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全都要！”
楼思觉得自己再不出声，直播间的风向又要跑偏了。她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别的灵异主播那里，观众都是“啊啊啊我好怕”“呵呵什么垃圾鬼故事还没我小学时随便编的吓人”，怎到了她这里，就变成这个也爱那个也爱，要么就摁头让她恋爱？
难道她直播间充满了爱吗？
她想也不想的掐掉了直播。
钱志勇就站在路口等楼思，见她和司锐走过来，他先是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脸莫名的红了红，完全没有在狐朋狗友面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楼主播是吧？我是有钱的老钱，真名钱志勇。”
“钱先生。”楼思挥了挥手机，示意在没经过他们同意之前，她是不会随便直播的，“谢谢你的支持。”
能给自己取昵称叫有钱的老钱的，自然是不缺钱。在没见到楼思之前，他还觉得自己给楼思的打赏对她来说虽然不算多，但也拿得出手。然而眼下两人面对面，他忽然就后悔自己没多砸点。
要知道他在别的主播那里砸得比给楼思的多得多了。
号称情场浪子的钱志勇，此刻像是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在楼思面前总有种不知所措、束手束脚的局促感。他轻咳两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这朋友家里出了怪事。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那种感觉无处不在，尤其是半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只是他，包括他家里的人，都有这种感觉。起初他们只以为是错觉，没怎么当回事，直到某天，我朋友开车出门，明明车子没出任何问题，他却死活踩不着刹车。更让他惊恐的是，他发现无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差点窒息死去！”
“又有一次，他好好的在道上走着，忽然从高楼砸下一块板砖，要不是他听到惊呼声躲得开，我们现在应该在参加他的葬礼。”
众多的意外和巧合接连发生，就不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
钱志勇本人喜欢各种灵异故事，听完朋友的诉苦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醒对方，是不是在哪儿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如今被纠缠上了。起初朋友还信誓旦旦说不可能，觉得他是喜欢灵异到走火入魔了，直到最近，他在半夜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近在几尺，就好像有人贴着他的耳朵，发出瘆人的惨叫。
坚持三天后，他便听从家里长辈的劝告，开始请一些所谓的大师上门驱驱邪。奈何折腾了半个多月，效果并不怎么明显，甚至有的时候那种感觉比往常都要强烈，强烈到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钱志勇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楼思。
要是几个月前，有人说他会请一个灵异主播上门驱邪，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呃，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进门前，钱志勇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我朋友家里还请了几位据说道上很有名的大师，高人么，性子都有些……咳，要是他们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楼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钱？你不是说你去接人了吗？人接到了吗？”三人刚进门，高鹏就看了过来。看见站在钱志勇身侧的楼思和司锐时，微微发怔，似乎不大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不是说请人帮我看情况么？人呢？”
“这不是么？”钱志勇指指楼思，“这位是楼小姐，她对，呃……”
钱志勇难得卡壳。
他总不好说楼思在灵异直播上很有经验吧？
“高先生是吧？”楼思笑着掏出公司名片，递给高鹏，“我是地府文化有限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专业处理一切灵异事件，不管是婚丧嫁娶，还是算命看风水，都在我们公司经营范围内。价格低廉，但服务不低廉，你值得拥有！”
旁边没来得及阻止的钱志勇：“……”
高鹏愣愣的接过楼思递过来的名片，看着像是批发市场里淘来的名片，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这个兄弟莫不是被这女人迷昏了头脑。现在什么人都能成立公司，什么公司都敢出来接活了吗？
这公司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公司，谁知道是不是在搞传销呢！
悄悄把钱志勇拉到一边，高鹏面带担忧，也不知道是在忧愁自己还是忧愁好兄弟，“你可别是碰到仙人跳了！”
起初钱志勇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几秒过后才缓过来，无语的解释，“做兄弟的能害你？别看她年纪小，长得又好看，人也……”
“打住！”
钱志勇老脸一热，掩饰性的咳嗽两声，“你信我！”
高鹏心想你这状态我要是说不信我们兄弟还能做？
兄弟两人说着悄悄话的时候，高鹏托人找来的几位据说很有名的大师朝楼思围了过去，眼神不善，“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怎么就想不开要做骗子呢？嚯，还是个有组织的。”
几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司锐身上。
说来也怪，那样出众的外貌，本该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才对，可偏偏众人总会无意识的忽略他。若不是偶尔楼思会和他说话，众人都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几人明显来者不善，楼思也不生气，笑着解释，“我们是正经公司，有备案的。”
“皮包公司吧？”其中一人留了撮山羊胡，面相略刻薄，那双眼冒着精光，完全看不出任何高人的风范，“现在的骗子花样可真多啊。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那本事，不得靠包装来忽悠人么。”
“我们公司虽然还处于创业期，但好歹五险一金什么的都齐全。做我们这一行，不就怕自己哪天横死么？好歹我死后还有补偿，各位就……尤其是这位大师，”楼思斜眼看那山羊胡，顿了顿，“年纪看着有点大了，医保买了吗？养老交了吗？万一出了事，有人送终吗？”
“哎你别激动啊，你现在晕倒我可以怀疑你碰瓷我的啊！”楼思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人气死，“我好歹是个正规大学毕业本科生，你们呢？师从何人啊？有过什么先进事迹啊？别是哪个野鸡大学肄业出来自我炒作的吧？”
“！！！”
感觉膝盖中了几箭的大师表情相当的难看，气呼呼的瞪着楼思，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半晌才甩了甩袖子，“无知小儿！”
楼思开始撸袖子。
眼见事态要朝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高鹏也顾不上和钱志勇争辩楼思到底行不行了，赶紧站出来打哈哈，“那什么，诸位都是我请来的客人，大家千万别伤了和气。”
这些人他都得罪不起。
那山羊胡哼了哼，“高先生，你不相信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你何必请个黄毛丫头来羞辱我们？我等不敢说自己是玄学大师，但再不济，见过的世面也比这小丫头片子多吧？”
高鹏心里苦啊，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怪自己的兄弟，只能干笑着安抚，“几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计较了，您放心，只要处理好了，该给的酬金我一分都不会少，保证让大家满意！”
得到这句承诺，那几人面色才缓和下来，“你放心，我们拿钱办事，童叟无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