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青青和那男警察看来，她这声气叹得有些莫名其妙。两人不解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她终于要承认了，之前的事都是她胡诌，或者是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
“我就是太好看了，连鬼都惦记，哎呀，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苏青青、男警察：“？”
“两位警官，你们离远点。”
知道那东西是不会放过自己，楼思开始捋袖子，心想这次不揍到他妈都不认识他她就不叫楼思。
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
苏青青很敏锐，她虽然看不见那怪物，但隐约可以察觉到走廊的另外一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东西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似乎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她手悄悄摸向自己腰间别着的手枪，同时对自己的同事示意。
男警察很相信苏青青，同样做出戒备的动作。
可两人什么都看不见。
僵持了大约有半分钟，楼思动了。
第二十二章
苏青青心瞬间跳到嗓子眼。
她想喊住楼思， 可是她很快发现，她发不出声音了。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惊慌，楼思回头冲她安抚一笑， 旋即头也不回的朝向尽头走去。而那怪物， 也扒开了那扇门，将自己暴露在楼思面前。
苏青青和男警察看不到那怪物，可他们能看见，原本关着的厚重的门， 莫名其妙的打开了。不只是如此，他们还眼尖的发现，那铺满灰尘的地板， 突然多了一串粗大的脚印。
那脚印奇怪得很，上面似乎沾了些东西， 还隐约散发出阵阵让人作呕的腥臭！
不同于之前的听说，此刻他们是亲眼所见，亲身感受，他们再怎么不愿相信， 也不能欺骗自己，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呕……”
那腥臭味实在太浓了， 饶是见过很多惨烈凶案现场的苏青青， 也忍不住脸色发白， 一阵阵干呕。那男警察情况要好点，但也仅此而已。两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往前走的楼思，有心想告诉她先撤退， 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楼思自然也闻见了那味道。
她顶着那怪物的视线，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满脸都是嫌弃，“大哥，你这是多少年没洗澡了啊？你自己闻到的时候，都不觉得恶心的吗？”
怪物步子微顿。
“也是，你都这模样了，讲究那些做什么？”楼思微笑着，“地沟里的老鼠，都要比你体面呢。”
苏青青、男警察：“……”
他们可算是想起了被楼思支配的恐惧。
不对。
她是在和谁说话？
看着楼思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说着话，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换做之前，我不一定打得过你。”楼思注意力都放在怪物身上，并没有去看苏青青和男警察的神情。她活动活动手腕，面上淡定得很。
说完这话，她便冲了出去！
那怪物张大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楼思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功力增进了很多，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可惜，这怪物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不知道跑到哪儿吃了几只恶鬼，实力不能和之前的相比，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
意识到自己判断错误，本想装一波逼却惨遭现实打脸的楼思是半点都不含糊，在心中疯狂呼喊自家老板，“老板，你要是再不出现，你可爱的员工就要因公殉职了！”
没动静。
“我死了是小，公司要出一笔巨额抚恤金是大啊！”
“吵死了。”
苏青青猛地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锐站到了两人身后。他仿佛看不见两人，脸上全是对楼思的嫌弃。而楼思……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家老板还真是一点都不让她失望呢，呵呵。
那怪物猛然见到司锐，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拔腿往外跑。他不知道司锐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司锐出手，他没有反抗的能力！
眼见着那怪物就要逃走，楼思紧张的抓住司锐的手，“老板，可不能让他跑了！”
刚要有所动作的司锐手一顿。
他视线落在楼思手上，表情古怪。
“老板？”
司锐垂眸，不动声色的拿开自己的手，随后轻描淡写的挥一挥手。
一道金光笔直的朝怪物袭去。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那怪物身子微僵，旋即蹿到半空，炸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楼思：“？”
啥玩意儿？
在附近调查的警察们：“？”
是哪个缺德的大白天的在这附近放烟花呢？
面对楼思满脑子的问号，“缺德鬼”司锐面不改色，甚至还反问楼思，“有事？”
楼思心想，有没有事你自己心里没点ABC数吗？
然而在司锐面前，楼思永远都是那个有想法没胆子的怂包，皮笑肉不笑道，“没事没事，就是觉得白天看烟花不够尽兴。”
闻言，司锐思忖半晌，缓缓说道，“你想晚上看，也不是不可以。”
楼思头皮阵阵发麻。她可不认为司锐那么好心，晚上还想送她一场烟花。以她家老板那小气的度量，她想了想，对方要么是想把她送上天炸成一朵烟花，就是想把她祖宗十八代变成烟花。不管是为了自己好还是为了已经烧成灰的祖宗们好，楼思都认为自己必须拒绝！
“谢谢老板，我一点都不喜欢烟花！”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烟花，两位恢复正常的警察又开始觉得自己要不好了。
先是遭遇了往常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然后两人在这里煞有其事的讨论“烟花”的问题，苏青青觉得，自己没有被吓晕过去已经是很好了。要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那个，两位……”
楼思这才想起被自己忽略了的苏青青两人，给司锐一个“咱们就此打住”的眼神，“那什么，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想起那东西苏青青还是忍不住白了脸色，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表现出来。她向楼思道了谢，也不敢问司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直奔主题，“您能告诉我们，这儿还有什么线索吗？”
就连苏青青都没意识到，她对楼思用上了敬语。
“跟我来吧。”
楼思和司锐走在前面，苏青青和男警察跟在后面，两人穿过走廊，走过怪物打开的门，下了楼梯，又转了几个拐角，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也荒废多年，杂草丛生，幽静的同时又有几分诡异。
来回看了两眼，楼思的视线最终落到角落里一棵大约两米高的树上，“把这棵树挖开，顺着再往下挖，自然会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
之前苏青青还有点怀疑楼思，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巧合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哪儿还想得起来自己当初的不相信，听完话，头也不回的对男警察道，“前辈，通知人过来帮忙？”
男警察神色复杂，最终也没拒绝，直接用对讲机把人喊过来。
“警官，你们忙，我就先走了。”楼思知道待会儿他们忙起来肯定没空搭理自己，主动道，“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吧。”
两人是以请她帮忙为由把她喊过来的，也不好强行把人留下。何况他们的心思都在那棵树上了，这个时候的确没什么心思去怀疑楼思，犹豫几秒钟后点头，临了不忘道谢，“感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楼思搓搓手，表示自己只是做了点微小的工作。话是如此，她仍站在原地没动，面露期待的看着两人。苏青青被她看得一头雾水，脑子急速转动，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忘记什么。
“楼小姐？”
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和自己没了默契，楼思叹口气，忽然说起了别的事情，“昨天我们小区一位大妈协助片警抓住了个惯偷。”
苏青青：“？”
“那大妈家里有很多小旗子，就是那种红红的，上面有字的旗子。”
苏青青：“……”
“你懂吧？”
“……懂了。”回过神来的苏青青一言难尽，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导致她的表情看起来要哭不哭的，相当奇怪，“我回去就和上面打报告，以你的贡献，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
要是有问题，她就自掏腰包给她做上十来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楼思心满意足的和司锐走了。
苏青青和那男警察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两人等了一会儿，几个同事才赶过来。见只有他们两人，那几个人下意识问道，“咦？刚才跟你们在一块儿的女孩子呢？怎么不见人？”
这话问得苏青青和男警察一怔，“你们进来的时候没遇见她吗？”
那几人挠挠脑袋，满脸疑惑，“没有啊，我们进来的时候没和谁撞上。怎么，她走了？”
苏青青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跟楼思进来的时候她有注意过周围，这里只有一个出口，自己的同事是从入口进来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和楼思撞上，可他们没有。
她吞了吞口水，忽然问道，“你们有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很帅气的男人进来吗？”
“你说什么呢？”同事完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不是说了不许无关人员进入的吗？我们都有好好看着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哎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同事后面说了什么，苏青青都没听见。
*
瞬间回到公司的楼思满脸无语的看着旁边无辜的自家老板，心想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苏青青等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是什么表情，“老板，公司不是有车吗？你可以开车接我啊！”
她就想坐坐豪车不行吗？
司锐懒洋洋的扫她一眼，自顾自的在自己座位坐下，“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十分钟后，召开公司全体人员会议。”
楼思满脸震惊，想也不想道，“老板，全公司就我们两个人，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搞那么复杂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点名签到吗？”
第二十三章
公司就俩人， 哦不对，就她一个大活人，办公室又小， 一方放屁另一方捂住耳朵都能听见个响， 还讲究那形式干啥？
楼思这般想着，也就这样说了，“老板，就算你想点名， 也得有人给你点啊？我就在你面前，员工到没到齐你心里没点数啊？”
司锐定定看她，半晌意味深长的冲她露出个友善的微笑来， 和当初她不想签合同时见到的笑容高度相似，“你说我有没有数？”
楼思：“……”
“哈哈。”干巴巴的笑两声， 楼思不出声了。
行吧，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在司锐的要求下，楼思屈辱的打开电子显示屏，打了条会标——
“地府文化有限公司第一次员工大会”
楼思有模有样的拿了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搜刮出来的小笔记本和水性笔， 坐姿端庄， 聚精会神的看向司锐， 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在这样的视线下， 司锐竟然面色如常， 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清清嗓子，“今天这个会， 是要讨论我们公司未来发展的方向。我们公司的初心是宣传地府文化，顺便化解地府经费紧张的困境。直播固然可以为公司带来一定的利益，但杯水车薪。”
起初楼思还不以为意，没想到司锐没有半点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她当下收起玩笑的心思，点头，“以公司目前的收入来看，直播所得的分成，只勉强够支付租金和我的工资。”
说到底就一个字。
穷！
“我觉得我们可以拓宽业务范围。”楼思在心里过了一遍，慢慢说道，“上次不是还有粉丝希望我们卖些平安符么？老板，这就是商机啊！另外，我们还可以卖一些地府的周边。”
“对，我们自己搞一个小网站，或者在X宝平台开个网店，专门卖周边，平安符之类的也可以作为产品在上面兜售。”
“本来上门驱邪是个很不错的业务，奈何没人相信我们。这个我觉得后期还是有发展潜力的，就是前期没人搭理……嗯，先放到一边。啊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楼思歪了歪头，贼兮兮的问道，“老板，问个有点冒犯的问题，你做鬼做了很多年了吗？”
“怎么？”
“你经历那么多，知道的肯定也比别人多，要不，你开个课，教一教那些道士什么的怎么驱邪？”一想到那画面，楼思就嘿嘿直笑，“路途远不能来的，还可以选择网上视频授课。一节课单价可以上千上万元，一次性买完所有课程可以有一定的折扣，团购还可以享受折上折！”
听完这话，司锐久久沉默，没出声。
楼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也没搭理他，继续说道，“哦对，你有没有什么收集爱好？或者你们地府里，还有没有，嗯，就是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我和你说，在现代，就连以前古人用的夜壶都能成为价值不菲的古董呢！要是咱们卖出个十个八个的，嘿嘿嘿。”
“想什么呢！”司锐没好气的戳了她额头，懒洋洋道，“要真能这样，地府还能穷成那样？”
说到穷字的时候，司锐脸上闪过几丝不自然。可惜楼思满脑子都在想着他那句话，又失望又丧气，“那我们能做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出去站/街啊？”
“古董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司锐没理会她那不着调的话，慢吞吞道，“周边和授课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