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起对刘二成不禁生出更多爱才之心。
从客栈离开,顾庭起径直去了廖建勇下榻之处,还未等廖建勇说些场面话呢,便列出来许多廖建勇收受贿赂的铁证,当场着人捉拿下来。
廖建勇百口莫辩,顾庭起带着圣职,他根本反抗不得。
李少言原本是想去廖建勇那里打探一番后续能否把刘成的卷子换成他李少言的,毕竟自己半途昏倒如今是没机会中举了,却瞧见廖建勇被捉拿,胆子都吓破了!
他心情烦躁地回到住的地方,苗氏赶紧问:“如何?”
李少言不说话,苗氏急了:“我的嫁妆可是全数拿出来打点此事了!莫不是不能成?”
当初苗氏就不情愿,李少言扬言若她不拿出来便以无所出之罪休了她,苗氏才无奈地拿出来嫁妆,可如今都是一场空了!
李少言迟迟没有说话,苗氏急地抓住他袖子:“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我为了你所有的嫁妆都拿出来了,还命人去偷了刘成他们的银子,可是你却连考试都没坚持下来,你要我怎么办?!”
这话让李少言勃然大怒,当即给了苗氏一巴掌。
刘二成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些风波,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出来一个多月,刘二成想家想的厉害。
这几日夏氏算着日子觉得二成也该回来了,便准备多做些好吃的预备着,给二成好好补一补。
胡莺莺也是这样打算的,二成这一趟出门必定十分辛苦,回来得好生歇息一番。
晚上等糕糕睡了,胡莺莺亲亲她得脸蛋,开始给刘二成做新袜子。
男人容易出汗,袜子不多久就要换新的,胡莺莺隔两个月便做一双新的。
在灯下做好一双袜子,糕糕哭了起来,胡莺莺赶紧抱着给他喂奶。
小女娃儿唧唧地吃了起来,小嘴巴一动一动看着可爱极了。
糕糕吃着吃着睡着了,嘴巴微微张着,脸蛋上还有几滴奶。
胡莺莺忍俊不禁,拿手巾给她擦擦脸,忍不住说道:“你又吃胖了,等爹爹回来你就是个胖糕糕啦。”
照顾好糕糕,胡莺莺也困了,就躺到被窝里没一会睡着了。
屋外半夜忽然下起了急雨,哗啦啦的大雨打到屋顶得青瓦片上,胡莺莺与夏氏都醒了,心里惦念着同样的事情。
夏氏提灯来看,轻声问:“乖孙女可醒了?”
胡莺莺摇摇手,夏氏才轻手轻脚回自己屋,但两人却都没有睡,心里想着刘二成这会子会不会还在路上。
夏天的雨很大很急,刘二成他们去林州又经过不少山路,想想就很危险的。
今日白天刘二成他们快马加鞭,都不想在路上逗留。
四个男人驾着刘家的驴车,一路上风餐露宿,十分想念家里舒服的饭菜和床铺。
大家一开始说好连夜赶路的,这样可以早些到家。
可半路上刘二成捏着胡莺莺给他做的锦囊,居然脑中就浮现她的脸。
“出门在外务必谨慎,你疼惜自己,才是真的爱我。”
刘二成瞧着前方崎岖的路,决定夜里还是不要赶路的好。
其实张海跟何柏谦有些不赞同留下休息,这山里蚊子多的要死,还不如轮番驾车在路上休息呢!
可他们得了刘二成不少好处,这方面也没说什么。
大家薅了些艾草燃起来熏蚊子,半夜下起大雨赶紧去牛车上的棚子里挤着避雨。
原本都以为就是一场急雨,下不了多久就会停,可那雨却越下越大,直到天将亮时前方远处隐约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几人都被吓醒了,此时雨也停了,可地上到处都是肆意横流的水,瞧得见这一夜究竟下的多大。
他们往前行了一会,就瞧见那条路被崩塌的山体挡得严严实实,若是昨儿冒雨行路,此时只怕已经没命了!
张海与何柏谦都吓得不轻,连连感谢刘二成昨夜执意留下休息。
刘二成捏住手心里的锦囊,他觉得这都是莺莺的功劳。
如此几人只得绕路,便又耽搁了两日,到家时刘二成下巴上胡茬都长了。
一路上好几回还要自己砍伐树丛开路前行,刘二成一身衣服也有些破败不堪。
夏氏心疼极了,用力拍了下儿子:“回来了就好!”
胡莺莺抱着糕糕,眼睛也泛酸,赶紧低头唤糕糕:“爹爹回来了,糕糕喜欢吗?”
刘二成走过来拉拉糕糕的小手指,可没想到糕糕竟然放了个屁!
这个屁一下子让大家笑了起来,胡莺莺示意刘二成先进屋换衣服清洗一番,夏氏则立即去给刘二成做吃的。
刘德忠摸一把嘴唇道:“我去打酒!今日得喝几杯!”
胡莺莺抱着孩子跟着刘二成进屋,指指床头叠放的整齐的一套新衣服。
“刚做好的,你穿上,这布料软和,穿着舒服的很。”
刘二成低声“嗯”了一下,伸手去抓衣服,刚抓起来却放下了,回头看胡莺莺。
“怎么了?”胡莺莺不解。
怀里的糕糕咿呀一声,眼睛眯成月牙,而刘二成却一把抱住了他们母女。
“等不及了,就想抱抱你们。”他声音里都是满足。
胡莺莺抱着糕糕靠在他怀里,刘二成又把糕糕接过去,在胡莺莺脸上亲一口,又在糕糕脸上亲了一口。
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刘二成,胡莺莺便瞧出了他如今是有多瘦。
这一去定然不容易!
胡莺莺拉着他的手:“二成,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刘二成此时心里都是快活,什么苦楚也都忘干净了。
“我未曾吃什么苦,莺莺,有你在我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胡莺莺心里甜甜的,刘二成瞧着她嫣然一笑,姿色动人,忍不住想再亲她,胡莺莺赶紧说:“糕糕在呢!”
刘二成一手捂住糕糕的眼睛,还是凑过去亲住了胡莺莺。
唇舌交融,那种甜丝丝的滋味叫你忘记了所有相思之苦。
糕糕咿咿呀呀终于恼了,哇地一声要哭,胡莺莺赶紧红着脸抱过来哄。
“呀,小糕糕,爹爹欺负娘了是不是?娘替你打爹爹!”胡莺莺作势打了刘二成一下。
刘二成轻笑:“那晚上换糕糕娘来欺负糕糕爹。”
外头饭菜香味飘进来,胡莺莺催着刘二成洗漱换衣裳,这一顿饭一家子除了胡莺莺之外都喝的有些晕晕的。
夏氏与刘德忠也未问刘二成考的如何,倒是刘二成主动说自己尽力了,结果如何只能等了。
他知道爹娘不容易,不问是怕他心里不舒服,其实都很想知道外头的事情,便尽量多说些这次的经历,夏氏听了好半天,总算是放心了。
“也莫要与爹娘再啰嗦了,你这么久没回来,也回屋休息休息,我想抱一会糕糕,莺莺你带孩子累,也回去休息。”
夏氏的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很明白,胡莺莺脸蹭的红了,刘二成淡定地站起来:“多谢娘的体恤。”
他瞟了胡莺莺一眼,虽然眼神正经的很,但胡莺莺非常清楚,他在邀请自己回屋进被窝打架
她哪里好意思?
可夏氏也抱着糕糕出去玩了,刘德忠提着烟袋溜大街去了,刘二成更是无所顾忌,一把捉住她白嫩的小手:“莺莺,该你欺负我了。”
胡莺莺一跺脚:“你瞎想什么!刘二成,你就是个不正经的!流氓!”
刘二成抓着她手稍微使了点力气往屋子里拖:“一个多月了,我若是岿然不动你才应该着急,至于是不是流氓,你得试了再说。”
胡莺莺自然想他,虽然觉得不妥,可拉拉扯扯的还是被他压住了。
大白天的,这太刺激了,胡莺莺催促他快一些结束,刘二成倒是真的加快了速度,只是力气也用的极大。
胡莺莺正云里雾里的只听床板卡擦一声,她直接坠了下去!
第64章
胡莺莺腰上疼的厉害, 眼睛瞬间湿了, 刘二成吓得赶紧扶起来她:“莺莺, 可摔着了?”
胡莺莺坐椅子上,肌肤嫩白如玉, 她赶紧顺手扯了件衣裳披着,接着小粉拳就往刘二成怀里砸开了。
“你坏!你坏!你干的好事!”
刘二成也顾不得了,捏捏她的腰:“可摔着了?”
胡莺莺带着眼泪哼了一声:“肉疼, 骨头倒是没事。”
刘二成颇为惭愧:“这床实在是不结实也是我莽撞了, 你坐着休息,我看看这床该如何处置。”
提到莽撞胡莺莺便想起来那股子酥麻的滋味,刘二成力气也用的太大了!她咬咬唇没再提这事儿, 起身与他一起去看那床。
这床是原房主留下来的,当时买这小院子时价钱就包含在内了,房主说是架好床, 才打了没两年, 可如今一瞧哪里是什么好床?
断裂的木板很明显是糟了,所以刘二成用了些力气床便塌了。
胡莺莺气愤道:“简直是黑心!若非他们一家做生意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定要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刘二成却道:“也还好是咱们两个人睡在上面塌了、若是糕糕睡的时候塌了那才不好。”
这话也对, 胡莺莺心里舒服多了。
两人不想让夏氏知道他们大白天干坏事还把床弄塌了, 便想法子出去找了块板子先垫一下凑合着睡。
挨了两日刘二成终于忍不住跟夏氏说了, 夏氏一惊赶紧去瞧, 脸色也不是很好, 嘴里埋冤着前房主。
几个人一起收拾了下, 打算把这旧床搬出去, 夏氏与刘德忠请了几个木匠,选了几块好木头,当天就打了一架新床。
新床虽说不是多么精致,但也宽敞好用,等几个人把旧床挪出来之后,胡莺莺就瞧见床底下一只坛子,打开一瞧,里头竟然是一包银子!
她面色淡然,捡银子捡的早已习惯了,便随手把银子装了起来。
晚上哄好糕糕睡觉,刘二成去看书了,胡莺莺便独自坐在床上数银子。
如今家里银子夏氏都交给她管,胡莺莺便格外仔细。
认真地清点了一遍,胡莺莺喜滋滋的。
不知不觉她竟然攒下了一百多两银子!
手里有钱人也舒坦,胡莺莺悄悄去找了夏氏商量起来,打算看看置办些什么田产之类的,这样坐着收租可比自己做生意轻松多了。
夏氏也很吃惊,家里竟然攒下来这么多银子!
她嘀咕着:“二成也不知道考的如何,若是他能中,往后不知道要去哪里,若是置办了田产到时候也不好处理。”
胡莺莺笑眯眯的:“娘,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呀往后咱们日子指定会越来越好,您跟爹也不可一味地省吃俭用,咱们有银子,回头买了田产那就是地主,日子可得往好了过!”
夏氏有些别扭,低头一看自己的袖口,赶紧的缩到背后:“我与你爹日子已是极好了!村里谁有本事来城里住?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老两口,还有啥不知足的?”
胡莺莺叹叹气:“娘,这日子还要比这更好才好,总之我就是让您知道,往后好日子多,您不必再省着过了。”
第二日胡莺莺就去打了一只金镯子给夏氏,夏氏吓得呼吸都不畅快了,小心地拿起来就跟烫手似的搁回去:“这玩意我不能带!折煞了!”
那明晃晃的金色,跟她的衣裳也不搭!
胡莺莺笑着硬是拉着夏氏给她换了一身新衣裳,脸蛋上涂了些胭脂,头发也梳的整齐,这样一看哪里还有半分农村老太太的样子?倒是个有钱的城里老太太!
刘德忠都没忍住说了:“原来你还挺好看的。”
夏氏红着脸啐道:“你才知道!”
给夏氏的东西,张氏也不能少,张氏虽然是收了,悄悄地给糕糕塞了个银镯子,说是她干活得力人家主子赏的,做姥姥的心意胡莺莺也没法子拒绝。
这阵子胡来的媳妇也跑到了县城找自己婆婆,婆媳俩竟都在城里开始干活挣钱,如今胡来只能跟他爹在家种地养孩子。
村里人传遍了,都说胡莺莺他们在城里发财了,所以带着自己娘家妈与娘家嫂子一起挣钱,吴氏听了羡慕的慌、但一想到胡莺莺现在离得远也听不到什么,便对着人说道:“她是我生的,却如此不孝,就是富贵也长久不了!你们都瞧着,这死丫头不得好死!”
其他人都有些纳罕,这吴氏也实在恶毒,那毕竟是自己亲闺女,怎能这般诅咒?
吴氏骂了个痛快拍拍屁股回家去了,第二日起床竟然嗓子痛的开不了口,直接哑了半个月!
她好了之后就有点后怕,难道自己嗓子哑是骂了胡莺莺导致的吗?
胡莺莺丝毫不知此事,她给二成准备了些东西要他带着去看望徐老师。
听闻徐老师近来病了,卧床不起,刘二成得来天那么多照顾,去看一下也是应该的。
自从乡试过后,学生换了一茬,回去看望徐老师的人并不多,见刘二成来了,徐老师心情极好,精神也好了许多,饮了几口茶竟然还下地走来走去地同刘二成说话。
他挥着手看起来竟然像是大好了。
能给恩师带来这样的好处刘二成也高兴,徐老师很喜欢他,要留他吃饭,刘二成惦记着回去,便拒绝了。
可谁知道徐老师的小儿子徐勉过来拉着他的袖子问个不停,大抵都是好奇林州那边的风土人情,刘二成尊重徐老师,便也不忍心拒绝徐家人,略略说了一下,竟然就到了午饭的点,便只能坐下吃饭。
徐勉极力劝酒,徐老师心情极好,也喝了两杯,刘二成略微饮了一杯酒,可谁知道却渐觉无力,头脑昏沉。
他有些支撑不住,心里觉得十分怪异,自己也不是没喝过酒,一杯而已怎么就这样了?难道这个酒这么浓的吗?
迷迷糊糊之中,刘二成觉得自己被人拖了起来,他脑袋昏沉,摸到一块枕头便躺了下去、嘴里喊道:“莺莺,你在哪?”
他难受,就想见到胡莺莺,想靠在她怀里舒服一会。
鼻息之间一缕有些呛人的香味,接着是一道细细的声音:“刘成哥哥,你真的醉了吗?”
徐秀娟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俊美安静的那张脸,心里砰砰地跳。
“刘成哥哥,若是今日你酒后强行欺负了我,可该如何是好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