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哼，那就暂时饶她一命。”
管家这回没有说话了，只是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这团雾蒙蒙的气体。
第22章 小凤凰22
叶梓静没想到这一住能在万梅山庄住那么长的时间，长到西门吹雪和孙秀青这两个人都分开了！
作为旁观者，叶梓静是眼见这西门吹雪和孙秀青的关系越来越坏的。
也不能说坏，只是西门吹雪单方面的不理人，孙秀青被动的承受罢了。
西门吹雪似乎在剑道上有了什么突破，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练剑，留给孙秀青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见不到一面。
孙秀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越来越沉默。
眼见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作为旁观者的叶梓静都跟着着急，就更别说是管家大人了，他这段时间，头顶上的白发都多了不少呢。
两个人就这么拖着，就像钝刀子割肉似得，整个过程都是刺骨的疼痛。
最后，还是孙秀青率先做出了决定，她决定离开了。
孙秀青本就是一个果断的人，她当初对西门吹雪是一见钟情，和姐妹聊天的时候，就很爽快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结果幸运的被西门吹雪听到，并记在了心里。
之后，因为受伤住进万梅山庄，孙秀青也是很努力的想要获得西门吹雪的好感，她是真心喜欢西门吹雪的，抱着已结婚为目的的态度去接触这个人的。
好在，西门吹雪也喜欢她。
两人最后也是成功的喜结连理。
孙秀青可以很肯定的说，西门吹雪心里是有她的，人心都是肉长的，真心喜欢的人，他对她的心意，她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和她比起来，西门吹雪只是更喜欢他的剑罢了，紫禁之巅的那一战，无疑又激发了他对剑的狂热，这种狂热，超越了他对她的爱。
遗憾是有的。
伤心也是有的。
做出这个决定的孙秀青谁也没说，只是在某一天晚上，和以前一样默默的在房间里等待。
一个晚上，两个晚上，西门吹雪在第三个晚上回来了。
似乎没有预料到孙秀青这个时候还在等自己，西门吹雪站在房间里没有动，问道：“你还没睡。”
说这话的时候，西门吹雪心里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孙秀青在黑夜里缓缓地笑开：“你还没有回来，我怎么能睡。”
“有事？”
“有事。”
黑暗中，是一片窒息的沉默。
最后还是孙秀青先开的口，她说：“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是么。”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屋子里没有点灯，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空气中突然加重的冷气，显现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事实上，他还没有彻底下决定。
但是从西门吹雪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孙秀青明显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回来，是因为对她还有留恋，但他每天练剑不断，回来的时候越来越短，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他还没有下定决心，那么就由她来帮他做最后的决断。
她付出全部心血喜欢的不就是那个一往无前的剑客么，现在却是她让他的剑变得钝了、慢了。
既然是由她开始的这段恋情，那就还是由她来结束吧。
“西门吹雪，我，还是你的剑。”最后，最后一次，让她再挽留一下下吧。
西门吹雪停顿了好久，才回答：“这并不冲突。”
“不，有冲突。”孙秀青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才开口说道：“西门吹雪，我们合离吧。”
孙秀青之前一直是叫他‘吹雪’的，这次却叫了全名。
门没有关，风吹的很急，西门吹雪的发带被风带走，在空中打了个璇儿，像被线扯住的风筝，因着头发上的拉扯最后又回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
“随你。”一句淡淡的话从风中传来，再看去，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她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全世界好像随着这个人的离去，变得一片黑暗。
很久，又好像没多久，孙秀青终于从西门吹雪的离去中回过神。
愣了愣，汹涌而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孙秀青崩溃的蹲下，她无声的哭了出来。
***
叶梓静来的时候，正看见孙秀青在收拾行李，她很惊讶：“你在收拾行李？”
孙秀青：“对。”
“你要离开？”
“对。”
“那宝宝怎么办？”
西门小庄主正啥也不知道的在摇篮里面吐泡泡，嘴里偶尔还会“啊呜！”“啊！”的发出一两个声音，乐呵呵的，小肉手晃啊晃的，眼睛大大的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一点也不闹腾。
孙秀青眉眼柔和的看着摇篮里的宝宝，语气轻柔的说道：“我会带着宝宝一起离开。”
叶梓静也跟着孙秀青的视线望着那个孩子，有些担心。
孙秀青真能带着宝宝走么。
怎么说呢，即便是西门吹雪同意小庄主和孙秀青离开，但是以管家大人对小庄主的重视程度，想要小庄主跟着孙秀青一起离开去过苦日子，有点悬啊。
叶梓静又问：“你要回峨眉么？”回到峨眉不一定是个好选择啊。
这年头，流言、八卦传播的实在是太快，孙秀青之前嫁给了西门吹雪也算是轰动一时了，她站的太高，这一回去，指不定有人在背后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到时候孙秀青能不能忍受得了。
孙秀青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对叶梓静笑了笑，弯了弯嘴角，有气无力、没什么意义的微笑。
叶梓静明白了，也不再问了。
孙秀青要离开，叶梓静也没立场说什么，只能将给宝宝带来的衣服放下，又说了两句话才走了。
叶梓静离开后，孙秀青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其实她的行李也没多少，自己一个人还带着孩子，能带走多少东西呢。
孙秀青望着收拾好的那个小小的包袱，莫名有些伤感了，就这么离开了么？
为什么，忽然就好不甘心啊！
***
孙秀青带着宝宝走了，叶梓静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万梅山庄了，所以她也下山了。
这一天，叶梓静正在院子里研磨着药粉，突然听见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开门一看，正是离开万梅山庄的孙秀青，还带着西门小宝宝！
“你怎么来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来，不是……”叶梓静太过惊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哎呦，你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说着，叶梓静将孙秀青带进门。
叶梓静对孙秀青的来意还是很疑惑的，没等她疑惑多久，两人坐下之后，孙秀青很快就给她解惑了。
只见，孙秀青很舍不得的将怀里的小庄主往叶梓静的方向递：“宝宝，就交给你了。”
叶梓静：“……”WHAT！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不是，你什么意思？”叶梓静是真的搞不懂了，之前还是一副要和宝宝相依为命海角天涯都要在一起的样子，今天就说把孩子给我！
咱们能不开玩笑了么？
叶梓静就不明白了，你要托孤怎么也不能找她啊，是西门吹雪不可靠，还是你师父不够强大，再不行你给西门管家啊，他保证乐呵呵的接过来，还能把宝宝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所以，为什么是她啊。
孙秀青苦笑。
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了的啊。
重要的是，孩子他的爷爷找过来了啊。
孙秀青忍不住回忆起来，就在那天晚上，在她打算离开山庄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一个雾蒙蒙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飘进了她的房间。
刺骨的杀意将孙秀青惊醒。
孙秀青是个江湖人，但自从嫁给西门吹雪之后，她就放下了手中的那把剑，拿起了绣花针，专心的做一个家庭主妇。
现在她为了自己和孩子，又重新拿起了剑，那把剑现在就放在她的床头，她拿剑的速度很快，也很利落，但是，拿着剑的她，此时此刻却完全没有办法把剑从剑鞘中拔出。
孙秀青浑身颤抖，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对方光凭气势，就已经压得她动弹不得了。
好强！
那团忽闪忽闪的雾气说话了：“你要带着我的孙子去哪？”
阴冷又飘忽的话语将孙秀青冻了个寒颤，她好歹也是个江湖人，江湖人，对那些实力强大又格外有特色的人总是要多注意几分的。
“玉罗刹！”孙秀青先是震惊，然后才反应过来玉罗刹话里的意思！
孙子？谁的孙子？
用什么来形容孙秀青的表情呢？孙秀青从来不知道，自己嫁的人，竟然是西方玉罗刹的儿子。
想到西门吹雪，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哼！”玉罗刹这么晚来，没别的目的，他的意思很简单，你走可以，但他的孙子必须得留下。
在玉大佬面前，孙秀青没有那个能力带走自己的儿子。
但是——
“不可能！”
孙秀青咬着牙喊出了这三个字。
这是她的儿子，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将孩子留给西门吹雪，孙秀青不能确定自己的孩子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为了他的剑道，他连她都能丢下，更何况是她们的儿子。
孙秀青更害怕的是，有这样的父亲，也许未来，自己的儿子也会成为另一个西门吹雪。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黑雾里传来冷冷的哼声，浓厚的内力随着这几句话蔓延开来。
孙秀青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控制不住“哇！”的吐了一口血，脸色瞬间就白了。
第23章 小凤凰23
孙秀青捂着胸口，看着自己吐得那口血，眼色瞬间就暗了下来，呵，是啊，她现在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哪来的那个能力保住自己的孩子？
莫名的，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从孙秀青的心底蔓延开来。
“我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能看得上你！你到底有什么优点，是长得漂亮么，还是武功高强？都不是！你贤惠么？没见你做过几次饭啊，你多才多艺么？琴弹得都没侍女好听，你说，西门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黑雾像是一个被儿子抛弃的老父亲一般，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
孙秀青的情绪低落，只从这冷冰冰的话语中读出了主人对自己的不屑，她的脸色更为苍白了。
“不过。”黑雾的语气一转，说道：“既然吹雪已经认定了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更何况你还给吹雪生了个大胖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啊，这才多久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西门好好的日子让你给过的，妻离子散的，他冤不冤啊，还有你，说放弃就放弃，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啧啧，就没见过你这么废的人，你说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黑雾冷冰冰的话，像一个个冰碴子似的扎在孙秀青的身上，连带着她的心都冷了几分。
话音一转，黑雾用着低沉的音色开始发问：“你就真的放弃了？”
“以后都不再见他了？”
“你能忍受他以后的目光里没有你？”
“你能忍受他以后的生活永远不都再记得你？”
“你能忍心他以后永远都是寂寞的一个人？”
“你能忍心他以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玉罗刹的声音像海浪一般，前赴后继的奔向孙秀青的耳朵，一句比一句清晰，一圈圈的自带回放功能，仿佛在耳边呢喃，又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震撼。
有种升腾的情绪从心中渐渐升起。
不！
不能忍！
也不忍心！
但是——“我能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
不自己走，难道像一条丧家之犬等西门吹雪亲自来赶走她么。
西门吹雪迟早会走到那条路上的。
那是他热爱的剑道！
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孙秀青崩溃的哭了。
玉罗刹却笑了，浓浓的雾气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声音中可以听到他的情绪很高。
只听，他蛊惑的说道：“谁说你没有资格，谁说你没有能力，谁让你放弃了？”
“只要你想，我能帮你实现这一切。”
玉罗刹诱惑的声音仿佛从孙秀青的心里响起来。
随着这些话语落下，孙秀青的眼睛渐渐亮了，里面仿佛有星光闪烁。
“我能么？”我行么，我可以么？
正因为太过了解，才会如此绝望。
他是谁，他是西门吹雪！是被称为剑神的男人！
还是那句话：“我能么？”孙秀青的语气很轻，轻的就像是个泡沫，一戳就碎。
那雾气又说道：“你不相信我？”
孙秀青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她看向那团雾气，那团不详的黑色的让人恐惧的雾气，又问了一次：“我能么？”
声音里带着希望被肯定的希翼。
他是谁，他是近年来武林中最神秘也最可怕的人，他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他是西门吹雪的亲生父亲！
他既然说自己可以，那……
孙秀青忍不住将希望的目光放到那团雾气上，现在，这团如魅的雾气在她眼里已不再可怕，而是可爱，没什么比这团雾气还要可爱的存在了。
迎着孙秀青看救世主的目光，玉罗刹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没犹豫，直接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知道西方魔教么？”
见孙秀青点头，黑雾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觉得护法这个职位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