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尚且不食子,南君子却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杀子夺身,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原著中的南君子应该是亲手杀了南君子,但后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移魂术最终失败了,因为到了后来,不管是南君子还是南药子都没有再出现了。
南君子的表情变了又变,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厉声质问:“哦?证据何在?”
孟西洲笑了笑道:“昆仑宗移魂术虽然是一门魔功,但修炼者却可以隐藏魔气,所以你身上应该没有魔气。”
南君子冷冷笑道:“所以你也没有证据?”
“别着急啊南掌门!”孟西洲眼珠子一转,沉静笑道,“但修炼昆仑宗移魂术者,后背会长出一条黑线,随着移魂术的精进会越来越长,你敢不敢把衣服脱了让我们看看?”
南君子表情阴晴不定,随后他冷笑道:“本掌门可是一派之主!岂能因为你胡说八道便脱了衣服!有失体统!”
孟西洲笑眯眯道:“所以你不敢?”
“胡说八道!”南君子厉声斥道,“妖言惑众!胡言乱语!”
孟西洲忽然转头看向了云中池:“师尊,这昆仑宗移魂术之事,我有没有胡说八道?”
所有人同时看向了云中池,表情都有些讳莫如深,在场这些长老大都知晓云氏王朝和昆仑宗之间的关系,也知晓云中池和云氏王朝、昆仑宗之间的因果纠缠,虽然他们不清楚具体情况,譬如移魂术之事……但若是云中池知道,那一点也不稀奇。
云中池沉默半晌,沉声道:“的确如此。”
他话音刚落,南君子骤然脸色大变,随后厉声反驳:“你们师徒二人狼狈为奸相互包庇!”
孟西洲简直快笑了,南君子现在连云中池都要拉下水了,简直是在自找死路!
一位孟姓长老看了孟西洲一眼,率先朝南君子开口道:“南掌门,既然你没有炼那昆仑宗移魂术,不如脱了衣服自证清白!清者自清!”
另外一个孟姓长老也附和道:“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
其他几个长老也窃窃私语了起来,一个南姓长老斥道:“荒唐!南掌门乃一门之主,岂能因为一个黄毛丫头的话脱掉衣服!有失威严!这黄毛丫头说不定还和魔修勾结了!”
最先开口那孟姓长老冷笑道:“怎么?莫非南掌门心虚?”
就在此时,云中池缓缓开口道:“脱吧。”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冷清,却仿佛有种洞穿一切的强大力量,全场瞬间寂静了下来。
南君子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所有人看向了他,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缓缓抬起手来……
一旁看戏的霍东楼挑了挑眉,本该成为重头戏的他被晾在了一边,但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看起了好戏。
孟西洲更是彻底切换到了吃瓜看戏的状态,只等南君子这个伪君子掉马。
然而下一刻,南君子忽然一挥衣袖,将南药子的尸体收了起来,他出手如闪电,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随后他后退几步,激发了蓬莱塔之中的阵法!
一瞬间数道闪电便朝中央的几人劈了过去!
孟西洲吓了一跳,她猜到了南君子会狗急跳墙,却万万没想到南君子居然一下子来了个大范围群攻,这一下可是瞬间拉了十几个人的仇恨啊!以一敌十,其中还包括两个渡劫期修士,这家伙是疯了吗?!
但很快她便发现,南君子的确是疯了,他看着被阵法困住的十几人,阴阴狞笑了起来:“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孟西洲忽然明白过来,南君子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他打算借着蓬莱塔的神器之力,把他们通通困杀在此!
那个南姓长老一脸不敢置信:“南君子!你疯了吗!你若真杀了我们八大长老,你要怎么和蓬莱宗万千弟子交代?”
南君子冷冷一笑:“放心,本掌门自有说法!云中池师徒二人与魔头霍东楼勾结偷神器,本掌门与八大长老浴血奋战,叛徒魔头皆诛灭,八大长老壮烈牺牲……如何?”
南姓长老目呲欲裂:“你敢!”
“为何不敢?”南君子一挥袖,蓬莱塔便听从他的指挥,又是阵阵闪电落下,“我已炼化蓬莱塔!神器在手,我有何惧之?”
几位长老皆脸色剧变:“你炼化了蓬莱塔?这……怎么可能!”
自古以来蓬莱塔便是蓬莱宗的镇派之宝,同时也是上古神器,千万年来镇守着蓬莱宗,保护着蓬莱宗弟子,历来只有掌门能够接触蓬莱塔,也不是没有心怀不轨误入歧途的掌门试图炼化蓬莱塔占为己有,但从未有过成功的!
孟西洲也是脸色一变,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
第56章
就在此时, 一直看戏的霍东楼忽然笑道:“你让这群冥顽不灵的老头子一起陪葬,本座没意见, 但想要本座的命, 你休想!”
南君子一双阴沉狠毒的眼睛朝他看来:“你大可试试!试试炼化后的蓬莱塔的威力!”
“试试?本座为什么要试?”霍东楼嗤笑了一声,“既然蓬莱塔已被你炼化,那本座就不奉陪了!”
霍东楼要走了?孟西洲悄悄松了一口气,比起两个心怀不轨的家伙, 走掉一个只剩下一个显然对局面更有利,她可不相信霍东楼会和他们联手对付南君子!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下一刻,孟西洲忽然觉得腰间一紧,随后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不等她反应过来, 她已经被霍东楼瞬间带出了蓬莱塔!
她下意识回头大叫:“师尊!”
然而蓬莱塔内南君子已经和云中池以及八大长老缠斗了起来,南君子以一敌九竟丝毫不落下风!
孟西洲只回头看了一眼,霍东楼便带着她离开了禁地, 一些蓬莱宗弟子似乎收到师长指令朝禁地而去,他们从这些弟子的头顶掠过, 因为速度太快, 竟无一人注意到他们。
霍东楼带着孟西洲在蓬莱宗内一路前行,畅通无阻, 看着蓬莱宗大乱的景象, 孟西洲一时间心下有些茫然,直到霍东楼在一座无人的山头落下,笑吟吟问她:“本座救你一命, 你该如何报答?”
孟西洲:“……我报答你大爷!我要和师尊一起!你放我回去!”
霍东楼脸色骤然变冷,随后他冷笑道:“你回去作甚?你能派上什么用场?”
孟西洲一愣,哑口无言,那可是化神期渡劫期之间的大战,她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留下来有什么用?拖后腿吗?如果她真的留下来了,无疑只能让云中池分心,甚至沦为南君子牵制云中池的棋子。
她忽然一阵深深懊悔,为什么之前她经常感慨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现在突破到了金丹期,也只能感慨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
她明白即使到了元婴期,她可能也只是个小小的元婴期修士,哪怕到了化神期,在霍东楼这样的渡劫期修士面前,也只是个小小的化神期修士!
“看来你明白了,”霍东楼含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便帮本座杀几个人吧。”
孟西洲沉默了片刻,开口问:“万魔门的人?”如果霍东楼让她杀无辜的人,她自然宁死不从,但万魔门的魔修大都罪孽深重,除掉也算是在积累功德。
“自然,”提起万魔门,霍东楼的瞳孔微微泛红,但脸上笑容丝毫不减,“万魔门不空,本座绝不飞升。”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孟西洲只会觉得吹牛,但霍东楼这么说,她沉默了几秒:“如此执念,小心心魔。”说完她便闭上了嘴巴,霍东楼像是没有心魔的样子吗?
霍东楼闻言果然笑了:“本座早已心魔缠身,万魔门不灭,心魔难除。”
孟西洲叹了一口气:“好,我帮你,反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对吗?”虽然霍东楼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但她很清楚霍东楼的本性,一旦落入他的手中,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她走,更不可能放她回蓬莱宗。
霍东楼勾了勾唇角:“合作愉快,本座送你一件礼物。”
孟西洲皱了皱眉:“礼物?什么礼物?”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霍东楼这样的魔头,能送她什么礼物?
霍东楼抬手露出了掌心里的一只蚂蚁,那只蚂蚁似乎十分惊恐,竟一动不动。
孟西洲一头雾水:“蚂蚁?这就是你的礼物?”
“这不是普通蚂蚁……”霍东楼笑着一翻手掌,蚂蚁落地成人,竟变成了花容失色浑身狼狈的孟兰州!
孟兰州一看到孟西洲,立刻神色狰狞,恨之入骨,但一看到霍东楼,立刻瑟瑟发抖,满脸惊恐。
“她似乎是你血亲,本座能感觉到,”霍东楼低低笑道,“本座一进蓬莱宗,便找人打听你在何处,这人本来吓得瑟瑟发抖,一听本座要找你,便主动请缨,要带本座找你。”
孟西洲愣了愣,她似乎想象到了那个场面,一群惊恐不安的蓬莱宗弟子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孟兰州原本躲在人群之中瑟瑟发抖,但听到大魔头要找孟西洲后,她立刻化仇恨为勇气,主动跳起来带路,只为借刀杀人,让这大魔头除掉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孟兰州惊恐万分:“我已经带你找到她了!放我走!快放我走!求求你放我走吧!”
霍东楼轻轻一笑:“本座生平最恨背叛者,所以就把她变成了一只蚂蚁,像她这样的人,只配当一只任人碾压的蚂蚁……你狠她吗?本座把她送给你。”
孟西洲陷入了沉默,孟兰州却一脸如遭雷劈,她原本以为霍东楼这样一身魔气的大魔头要找孟西洲是为了寻仇,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孟兰州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孟西洲面前,泪流满面:“求求你放了我吧!孟西洲!放了我吧!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爹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孟西洲沉默不语,孟兰州继续痛哭流涕地求饶:“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死!你放我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嫉妒你了!我再也不抢你的东西了!还给你!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你!孟家大小姐的身份!孟家的财产!”
霍东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孟西洲的表情,漫不经心道:“你该不会真的心软了吧?此女心如毒蝎,本座能感应到此时她满心仇恨,毫无悔改之意,若你今日放她一条生路,日后她必百倍奉还。”
孟兰州满脸被毫不留情拆穿的尴尬,她立刻尖叫了起来:“不会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孟西洲沉默良久,只问了一个问题:“若当初你成功换了我的灵根,会怎么样?”
孟兰州顿时愣住了,随后她便不可自抑地畅想了起来,若当初她成功换了孟西洲的灵根,便能风风光光拜入蓬莱宗,还能拜云清老祖为师,受万人羡慕嫉妒,想要什么有什么,仙丹妙药,法宝功法,还能成就上品金丹,她爹娘自然也不会死,他们一家三口都能好好活着,和和美美,至于孟西洲……本该消失!
她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愤怒,竟尖叫了起来:“你抢走了我的灵根!都怪你抢走了我的灵根!若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境地!若不是你!我爹娘不会死!”
孟西洲目光微冷,她早已猜到孟兰州会想什么,毕竟那大部分就是原著中的剧情,她冷冷一笑:“我抢走你的灵根?孟兰州,你是故意装疯还是真的疯?不要以为你还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孟家大小姐了,我不惯着你!”
到了这个份上,孟兰州自然不会再心存侥幸地认为孟西洲会心软,她忽然拔剑刺向孟西洲,这同样也是一件中品法宝,看得出来孟瀚舟实在待她不薄,之前的法宝没了,立刻又有新的。
“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贱人!”孟兰州一边挥剑一边声音刺耳地尖叫,“那合欢宗妖女杀我爹时,你为何不拦!你明明可以拦!你眼睁睁看着那妖女杀了我爹!”
孟西洲轻轻松松躲过了孟兰州的剑势,两人修为差距过大,就算孟兰州用的是中品法宝,在她眼中不过像是小孩子玩木剑,她冷笑着反问:“既然你说是你爹,为何你不去拦?”
孟兰州瞬间哑口无言,但很快她又尖叫了起来:“我爹对你有生身之恩!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你欠他一条命!你为何不以身相挡!以命换命!”
孟西洲简直要被孟兰州气笑了,但她也明白过来,像孟兰州这样执迷不悟的人早就没救了,哪怕别人把事实摊开来放在她面前,她也只会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
“那为何不是你以命换命?我知道,因为你贪生怕死。”
孟西洲甚至没有出剑,孟兰州便已经节节败退,她的尖叫越发刺耳,一旁看戏的霍东楼眉头一皱,一脸不耐:“太吵了。”
他一挥衣袖,孟兰州便再次变成了一只蚂蚁,飞到了他的掌心。
他轻轻一碾,便死了。
孟西洲愣了一下,有些没想到刚刚还那么张扬嚣张的孟兰州竟然像只蚂蚁一样死得那么轻易,不过她也的确变成了一只蚂蚁。
她深深地看了霍东楼一眼,若有一天霍东楼看她不顺眼了,是不是也会让她死得像这只蚂蚁一样轻易?
毫无疑问,哪怕她是金丹期修士,在霍东楼眼中,也不过是只蚂蚁。
霍东楼张开手掌,轻轻一抖,死蚂蚁便落地不见了。
他含笑问孟西洲:“喜欢本座的礼物吗?”
孟西洲沉默了一会儿:“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霍东楼笑道:“若你喜欢,本座便再送你几只蚂蚁……”
孟西洲立刻说:“那我不喜欢。”
霍东楼继续道:“若你不喜欢,本座便送其他的,虫子,蜘蛛,苍蝇……送到你满意为止。”
你是猫吗?你以为你是陆北亭吗?孟西洲强忍内心咆哮,强颜欢笑道:“不了不了,不必了!老是叫你送我礼物怎么好意思!”
霍东楼竟点了点头:“有道理,那下次便轮到你送本座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