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离偏执狂[重生]——可萌可萌
时间:2020-04-24 09:59:59

  静默几许,他说:“ demain(明天见)。”
  他带着那群黑衣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几个纹身男,整个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
  雷子急急忙忙丢了句谢谢就跑了。
  摊开汗涔涔的掌心,钱多多把她爸扶起来。
  “爸,没事了。”她拍拍他。钱爸惊魂未定,还护着双手不敢暴露出来。
  “爸?爸?”
  “多多……”钱爸逐至缓神。
  “他们都走了,没事了。”
  “都走了?”他四处环顾。
  “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家里。”
  钱爸长长地吐了口浊气,忽而想起什么,问:“刚才那人是?”
  “我朋友,他帮的我们。”她说。
  “那可得好好感谢人家!”钱爸后怕地抚顺胸膛。
  沉凝片刻,钱多多说:“爸,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去赌.博?那是违法的!”
  顷刻之间,钱爸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悔恨地无以复加,大颗大颗的眼泪哗啦啦地蹦出来,“都怪雷子……不,不怪他,怪我太贪心。”
  “到底怎么回事?”
  钱爸抹抹眼泪,一句话一句话娓娓道来,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前段时间,钱爸和老王打麻将,老王吹他儿子最近发了财,给他们夫妻俩买了一套房,准备过几个月装修好了就住过去。老王平时就喜欢嘚瑟,儿子出息了,他就更加嘚瑟,天天都在吹他儿子。
  钱爸因为直播的事,最近也赚了不少钱,但是加上这么多年的积蓄也还不够买一套新房子。他就琢磨着攒钱买新房呢,连楼盘都看好了,可就是还差一大截钱。
  眼瞅着看好的楼盘在涨价,再不买就又不得不重新选别的楼盘,钱爸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每天老老实实直播,老老实实卖饼,争取快点攒到买房的钱。
  一听到老王的儿子雷子最近发了财,还买了新房子,钱爸心思一动,就问老王他儿子干什么发了财。老王吹吹胡子,说,那我可不了解。
  钱爸轻哼,哪是不了解,分明是不想把发财的门路告诉他。他气呼呼地不再理老王,也把这件事搁下了。
  那日他正在卖饼,恰好瞧见雷子从外头回来。他眼珠一转,赶忙凑上去,笑呵呵:“雷子,才回来?”
  雷子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是钱叔啊,我这才回来。”
  “听你爸说最近你发了财?”钱爸装作不经意提起。雷子嗨了声,“也没发什么财,就挣了几个小钱。”
  什么小钱能买上一栋好房子!钱爸说:“你可别谦虚,都能买房了哪儿还是小钱?”他把雷子扯到拐角,说悄悄话似的,“雷子,你怎么发的财,告诉叔一声呗,有钱一起赚嘛。”
  “这……”雷子似乎很为难。
  “你就悄悄告诉叔,叔绝对不告诉第二个人。”
  “叔,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不好说。”
  钱爸打人情牌,“有啥不好说的,雷子,你可别忘了,你小时候,叔还经常给你烙饼吃呢。”
  犹豫了很久,雷子才说:“叔,你可千万别透露给别人。”
  “当然不会!”见有希望,钱爸赶紧作保证。
  雷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完,钱爸锁眉,“原来你是干这个发的财?”
  “对,所以我才说不好给你说。”
  钱爸直觉一阵失望,还以为雷子靠什么发的财呢,原来不过是靠赌,靠出老千。顿时失去兴趣,钱爸说:“雷子,你可得小心,这是不合法的。”
  “没事,我很小心的。”
  过了两天,老王又吹,雷子又给他爷爷奶奶买了一套房。钱爸本来已经忘了这事儿,但老王这一提,他的心就痒痒起来了。
  雷子几天就是一套房,这钱似乎也太好赚了些。不过就是出老千嘛,他打这么多年牌,年轻时候也干过这事儿。
  要是他去赌几回,捞一把钱就回来,岂不是很容易的事。
  一旦起了念头,就无法再阻止其滋生,某一天,他碰到雷子,把他喊过来,要和他一起去那地方挣钱。
  雷子劝他还是不要去。他当时喝雷子,“你都能赚这么多钱,我还不是可以。”
  最后,雷子答应他,并且告诉他,和他联手配合着出老千,会赚得更多。本意就是捞一把就跑,钱爸当然同意赚得更多的方法。
  第一天,他们俩赚了将近十万。钱爸激动地话都不会说了。他和雷子去喝酒,庆祝事情顺利地进行。分别时还约好第二天继续合作。钱爸已然忘记捞一把就跑的想法,赚到了一点钱,就想再多赚一点钱。
  连续好几天,他们每天都赚,钱爸数数钱,差不多已经够买房子了。他要把房子买下来,给宝贝女儿一个惊喜。昨天雷子问他还去不去,钱爸心想着就去最后一次,再赢一些钱就能买下房子。
  哪想到,就这最后一次出事了。他们遇到了高手,眼瞧着前几天赢的钱就快输光,钱爸和雷子都慌了,这一慌,就难免露馅儿,于是有人发现他们出老千。雷子拉着他慌忙逃了出去。
  原以为逃了出去他们就不会再找到他,没曾想他们竟还真的找到了他,还找到了家里来。
  幸好有多多的朋友相助,不然他这一双手可就没了。没了手后半辈子他还怎么活。
  讲完事情原委,钱爸说:“多多,爸错了,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这到头来,非但一分钱没赚到,还差点失去了双手。真真是悔不当初。
  “以后不要再贪图赚快钱,不要再做违法的事,爸。”钱多多给他擦眼泪,
  “绝不会了,爸以后就好好卖饼,绝不会再想那些歪门邪道。”
  “你记住就行。”
  “对了,多多,你那朋友------”
  截住钱爸的话,钱多多说:“我会好好感谢他。”
  “行,你可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触及钱爸感激的眼神,钱多多勉强地笑了笑。
  雷子出了钱家大门,马上收起惶惶之色,打出去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他佝着背脊,问:“事儿我已经办好了,请问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把钱打给我?”
  对方说了句话,雷子笑得满目发光,“好,好嘞。”
  他查了一下卡,果然有一笔巨款转了过来。他飘飘然地往前走,鼻子朝着天。
  和赌场里那些人演了一出戏,就能得到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虽说对不起钱叔,但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又怪不得他。
  夜里,钱多多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目视上方,宛如一座平躺的雕塑。
  睁着眼到天亮,她起床。镜子里,她眼底覆盖着淡淡的青黑,皮肤泛着憔悴的苍白。她凝视镜子,而后对着镜子里的人浅浅一笑。
  天气略微阴沉,稀稀疏疏的细雨如丝线从天际垂下。钱多多收起伞,立马有佣人把伞接过去。
  另有佣人把一双拖鞋摆放到她跟前,就要替她脱鞋时,她说:“我自己来。”
  指尖雨滑落到地毯上,瞬间便融进蓝色的波纹里。钱多多接过佣人递上的帕子,擦净手,说:“带我去见他。”
  “请随我来。”佣人低头。
  跟着佣人沿着长长的阶梯来到二楼,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佣人敲门:“先生,钱小姐到了。”
  “进来。”
  听到命令,佣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继而退下。
  钱多多走进去。
  书房里的光线很明亮,一层一层割裂开的光影交织在一起,不规则却极尽美感。路易尤其喜欢不规则的碎裂的东西,不管是旗下餐厅还是住宅,全部都是相同的风格。夸张奢华的不规则中透露出的极端,冲破理性,美中生畏。
  他穿着白色家居服,领口打着的细褶以缎带扣住。
  看见她,他扬唇,“多多。”
  这还是路易第一次唤自己的中文名。她有点意外。毕竟上一次他叫她“Fanny”。
  钱多多定定地站着不动,而后将忖度了一夜的话问出来,“路先生,你让我跟着你,期限是多久?”
  上辈子她根本不用问出口,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就制造了她车祸死亡的假象,而这意味着她要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上辈子的路易,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从见面初始就断了她所有后路。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并没有因为车祸而“死亡”,她还是一个自由人。她还有为自己争取,为自己谈判的机会。
  路易把领口的缎带往下一扯,动作优雅地宛如欧洲贵族,“没有期限。”
  意料之中的回答。钱多多面不改色,说:“我需要做什么?”
  步至她面前,他用沁着凉意的指腹挑起她的下颚,说:“你只需要一直待在这里。”
  终于要说出最重要的话,钱多多心跳加速,问:“一直待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不能去别的地方?”
  “嗯。”他说。
  “不能回家?不能上学?”
  “你不需要。”完全不容置喙的语气。
  钱多多摇头,“不,我不同意。”
  “怎么?”
  “路先……Louis,”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如果我能回家,能去上学,我会很开心地跟着你,如果不能,我就不会开心,你是要我开心地跟着你,还是不开心地跟着你?”
  闻言,路易罕见地皱起眉心。
  与他相处两年,钱多多最是了解如何让他心软,她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按着,“Louis?”
  她表面很平静,内心却如擂鼓,紧密而连续地击着心脏。
  不知多久过去,路易终于启唇,钱多多的心快要跳出去。
  “好。”
  钱多多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她成功了。她不再如前世那样,没有一点自由,她为自己争取到了自由权。
  “谢谢。”她按捺住兴奋,向他道谢后,生出了荒谬的感觉。明明他要剥夺她的自由,她应该要骂他,可现在却是在感谢他给她自由。
  路易放在她颊边的手往下移动,来到她衣领边,“现在,你要做一件事情。”
  感觉到按压在衣领边的大掌,钱多多神经一紧。从他的举动中,她领会到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纵使和他做过很多次那样的事情,钱多多仍然感觉到害怕。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是否像路易这样,看着人模狗样,做那事时却尤为疯狂,犹如一只长期处于接中的猛兽,永远无法餍足。
  努力寻找着借口该如何推脱,却又想到无论如何也要经过这一遭,只是或早或晚的事而已。她放弃挣扎,双肩耷拉下去。
  路易的手指往她的衣领内一挪。她全身一颤,精神高度紧绷之际,却听他道:“把这身衣服换下。”
  钱多多一顿。
  原来他要她做的事情是换下这身衣服?她微微张口,“额?”
  “不愿意换?”他偏头。
  “愿意!愿意!”她如蒙大赦。
  更衣室里,钱多多穿上白色与蓝色交织的蓬蓬裙。虽然裙子穿着很舒服漂亮,但稍显繁复浮夸,她不喜欢穿这样的裙子,可路易喜欢。对于他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特殊癖好这件事,钱多多只觉得变态。
  她提提裙摆,要出去时,停在了门后。
  第一步计划,为自己争取到相对自由权,已经成功,接下来就该执行计划第二步。
  前世她太傻,屈服顺从于路易,完全没了自我,一味地逆来顺受。路易就喜欢她对他绝对服从,她越是那样,他越喜欢,越喜欢,就越不会放手。
  如果在不触及他的底线,不触怒他的情况下,她不再如前世那般性格?他会不会对她生厌,对她失去兴趣,然后就会放过她?
  所以,如今她的计划就是让他讨厌她。目前他只是喜欢她这副皮囊,如果他厌恶自己了,又怎会继续让她待在她身边。
  她一条一条地列出路易的喜恶,专门装出他厌恶的样子,她就不信他还能一直忍着她。
  她低眸,扫了一圈身上的裙子,她把上面的花结和花边缎全部解下来,再把袖子叠堆到小臂上方,这样裙子就变得不那么累赘。
  走出更衣室,在外等候的佣人说:“先生在餐厅等小姐用餐。”
  走进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她看到坐在餐桌边沿的路易,随即款步走过去。
  路易的目光在经过她改造的裙子上掠过。
  钱多多等着他生气。
  殊不知在路易眼中,经过改造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更加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他轻点膝盖,缓缓道:“很漂亮。”
  钱多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没生气?他不是最喜欢她穿有花边缎带的裙子,她把那些东西全部去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她整理好情绪,坐下。看着桌面上的牛排,她不动作。
  “怎么不吃?”他问。
  “太生了。”她回。
  他眯眼,说:“我记得你上一次吃过。”
  “上一次我紧张,吃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她回。
  “你得习惯。”他的语气冷了一度。
  钱多多拿起刀叉,“好。”
  吃了一口进去,她酝酿好,故意一口吐了出来。带血丝的牛排在干净的餐桌上,立马浸湿了桌布。立即有佣人来收拾擦拭。
  她眼中含泪,看着路易,“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她能察觉出路易变冷的神色,即使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我再试试。”她又执起刀叉,还没把牛排送进嘴里,就只见他道:“吃不下,就别吃。”说完又转向佣人,“再去做一份,全熟。”
  钱多多垂着脑袋,如霜打过的茄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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