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 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陆皎皎前几天分享给我一个文包的……哎你干嘛, 还给我!”
贺随俯身拿过她的手机,诚不欺人, 页面调至百度云传输列表, 陆皎皎的ID是皎月当空, 传输了一个压缩文包【嘿咻嘿咻】。
他拧眉,直接点击一键清空,确定不会再从回收站跑出来,正经脸警告她:“以后不准看这些东西。”
姜稚月笑弯起眼, 意味深长回应:“但专业课老师让大家相互传阅,我不看怎么写读书报告?”
行,被她小小算计了一把。
贺随薄唇紧抿,蓦地笑开了,“真想看?没看见就那么生气?”
那种不好的预感轮到她,姜稚月愣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反应,被人拦腰抱起,一滴水珠落到她眼皮上,冰凉的触感引得她回神。
已经晚了。
书房在主卧隔壁,贺随推开虚掩的门,几步到床边,卧室里没开灯,整个房间昏暗无光,深蓝色的窗帘遮挡住落地窗,她能感知到的仅有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姜稚月屏息,落到床上后下意识想坐起来,却被贺随按住肩膀钉在柔软的床铺上。
贺随带着她的手来到束着浴袍的带子上,隔着一层布料,他浑身的温度好似又升高几度。
浴袍从他身上滑落,贺随俯身柔声问:“需要给你开一下灯吗?”
姜稚月现在像是砧板上的鱼,哪有权力决定这些,她苦着脸,局促地手脚不知往哪放,恍惚间碰到男人的腹肌,骨肉匀称,少一分则纤弱,多一份则魁梧。
恰到好处的肌肉触感,让她不知不觉停下手。
姜稚月丝毫不慌了,指尖慢悠悠滑过流畅的肌肉线条,“你用力一点。”
贺随眉心抽搐,后槽牙磨动,勉强忍住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女孩的手指柔软,在他腰腹间移动,像找到一块新奇的大陆,之前只能远观,现在才鼓足勇气壮着胆子,顶着被rua的风险下手。
姜稚月觉得自己太难了。
她摸够了,准备开灯饱眼福,“我去开灯,你等会儿穿衣服。”
什么叫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贺随偏偏无可奈何,捉住她的手,侧身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和她交颈,声音沉到沙哑,“奉劝你一句。”
姜稚月的手脚都被控住,小幅度挣了挣,“你让我看的。”
“别乱动,再动就出事了。”
她怔然,更想回头了,挣扎的过程中腰腹处碰到什么东西,愣住。
贺随大脑中的神经紧紧绷着,往后抵了抵腰,“知道怕了?”
“……你抱着我,会不会更难受?”
姜稚月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但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单纯抱着她。
她舔了舔嘴唇,不知和谁借的胆子,“要不、要不我帮你?”
她在黑暗中寻找他的手,柔软的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用这个。”
抱住她的力道小了许多,姜稚月趁机换姿势和他面对面,看不见彼此的脸,感官却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姜稚月凭着感觉,亲了下他的喉结。
“要不要我帮,再给你三秒钟的思考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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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独立卫生间,水流溅出积聚在琉璃台上,姜稚月伸出手,任由他帮忙清理,手腕很酸,她现在开始后悔。
贺随不说话,抽出纸巾擦干净她的手。
姜稚月猜测,刚才她发挥的不是很好,可能弄疼了他,于是试探说:“随宝,我这不是第一次嘛,肯定有发挥不好的地方。”
贺随闭了闭眼,“闭嘴。”
姜稚月老实闭嘴了,今晚是她引起的,是她亲他喉结主动勾引的,火是她点的,但灭的过程十分艰辛啊。
贺随拎开她到一边,自己打开水龙头洗脸,他双手撑住琉璃台,抬眼看镜子里的人像。
有点狼狈,说好等她再长大一些。
平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难能控制地破功。
姜稚月等他洗完脸,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到了厨房,她发现自己男朋友害羞了,连耳廓都是红的。
贺随取出瓶酸奶塞到她手里,“出去喝。”
姜稚月手中捏着酸奶瓶,垂眸沉默,久违的羞耻心回归,艰难地移开视线,“随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一溜烟跑出去。
贺随靠着台沿,拧开水瓶仰头灌了两口,又看见小姑娘磨磨蹭蹭露出个小脑袋。
姜稚月眼睛清亮,看着他吐字清晰说:“我没觉得不好,你也不用……自责。”
想和喜欢的人做尽亲密之事,人之常情。
谁让她,那么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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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蔓茜作出回应后,话题再次引来许多人关注,贺随作为主角之一,这几天的话题都也相当高。他有确切的证据在手,不急不慌准备设计大赛初赛的竞稿,直到设计比赛官方宣布介入,邀请两位共叙,陆蔓茜很快答应,但贺随却迟迟不予回复。
网友说他心虚,舆论倾向于陆蔓茜抄袭系蓄意构陷,而炒作者就是贺随一方。
对比网上讨论的轰轰烈烈,贺随招揽来上一级的优秀学长,与毛杰林桤组成团队。
同时敲定工作室的名称,Utopia理想国。
不知不觉到了开赛前,本次比赛分为多个赛区,亚太地区、欧洲与美洲,同时开赛,采用网上评分的形式,比赛当天下午便能知道结果。
比赛地点在酒店内,非参赛人员不得进入。
姜稚月索性窝家里看直播,受陆蔓茜抄袭事件的影响,网上本来不关心设计大赛的吃瓜群众一涌而来,网络堵塞,她进了三四遍才挤进去。
贺随团队坐在第三排靠墙的位置,一个圆桌,四个人环绕而坐。
电脑屏幕上已公布主题《家》,越俗套的题目越难以出彩。
弹幕上都在刷请大赛组委会给个解释,其实发声的人很多都不关注设计圈,纯属闲的没事干。
还有人询问哪个是贺随,“好心人”指出坐标。
现场录制不可能怼到脸上拍摄,贺随又背对镜头,看不清很正常。
现场做图时间三个小时,中途很多人离开,踩着点回到直播间,只为了看一眼结果。
参赛团队移动到会场大厅等待比赛结果公布,大厅里原先就坐了许多人,包括Soyi的临时指导,抄袭事件当事人陆蔓茜。
贺随的团队又恰好坐在Soyi 的右手侧。
负责人瞧见他,主动打招呼:“这不是小贺吗,真是年轻有为,刚从我们工作室辞职,就另立门户了。”
贺随边解开西装扣子,一派淡然坐下。
陆蔓茜侧目望过去,柔声道:“阿随,我们之间的误会该解释清楚,不然以后在这个圈子里经常碰面,会很尴尬的。”
毛杰真想上去撕烂这女人虚伪的脸皮,冲动的性子差点没忍住。
贺随按住躁动的小猪仔,目光冷然,“就如你所愿。”
组委会将全部精力放在审阅大赛稿件上,此时根本抽不出时间调查抄袭事件的真相。不过审阅完图稿,剩下的时间就多了,该是时候正一正大赛的风气。
中午一点钟,所有图稿审阅完毕。
组委会派人通知陆蔓茜,请她与贺随一同至休息室。
两位话题人物被请走,弹幕顿时炸开了锅,姜稚月懒得和他们唇枪舌剑,静静等着大赛结果宣布。
另一端,澳洲来的主事人展开当年陆蔓茜的原稿。
贺随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稿递过去,不论是格局还是风格,两幅图稿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主事人沉默两秒,请他们各自叙述创作意图。
陆蔓茜像提前写过演讲稿,滔滔不绝一千多字,从初稿灵感到大赛赛场上的心境,说得有鼻子有眼,分别摘出作品的三部分进行说明,用词专业毫无纰漏。
贺随安静听完,倒是笑了,“因为这幅图稿不是纪念意义的作品,所以当时我的创作灵感并不深刻。”
“但我想问一问陆小姐,这拱柱上的花纹,您是如何想的?”
不是中国传统的龙凤,也非欧式的壁刻雕花。
陆蔓茜一时语塞,“这个……”
贺随对上主事人疑惑的眼神,找出笔连接出花纹,“陆小姐是有什么癖好,喜欢把旁人的名字缩写刻在作品上?”
陆蔓茜怔然,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
主事人仔细对比两幅图稿,连连摇头,表情异常严肃,“陆小姐,您最好解释清楚!我们设计大赛不欢迎抄袭的设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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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贺随重新步入会场,毛杰连忙问:“怎么样?锤死了吗?!”
贺随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仔细听台上即将宣布的内容。
主事人代表设计大赛组委会向大家致歉,“经过官方查明,第二十八届大赛银奖获得者,华裔设计师陆蔓茜作品《小人间》系抄袭,对此我们向原创作者贺随先生致以歉意!”
“接下来,我将公布第三十届设计大赛,亚太地区金奖获得团队——”
作者有话要说: 都用手了,离本垒还会远吗!!!!
大噶有没有闻到完结的味道……
第75章 甜度75%
镜头晃过坐满人的大厅,刷屏的弹幕受到感染停下, 姜稚月屏息, 在心底默默倒数。
主事人尾音落下的同时, 镜头转了九十度,在第三排右侧停住,最开始屏幕中出现Soyi与Utopia两个团队的身影, 最后镜头拉近, 毛杰那张圆润的脸被放大三倍。
大厅前方的PPT展示出他们本次的获奖图稿。
陆蔓茜抄袭的事件澄清后, 弹幕上的吃瓜群众表示并不意外, 大一就能变相的拿到银奖, 修炼三年拿到分区金奖有什么好惊讶的。
按照流程,设计师要上台发表设计理念, 毛杰推了推贺随,“上去啊, 我们都是给你打下手的。”
林桤已经侧开腿给他让路, 打趣道:“让你上去, 看直播的那些女生会不会成你的小迷妹啊?”
贺随起身系主西装的纽扣,毫不怯场走上台。
同时, 那帮吃瓜的小孩刷起【哥哥好帅】【哥哥腿长杀我】的弹幕, 一条接一条直接挡住了贺随的脸。
姜稚月看着那些弹幕有点上头, 索性关闭,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男人。
贺随俯身调整麦克风,而后抬起眼看向镜头,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仿佛是隔绝千万人,只对她的轻声细语。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独自承受了许多坎坷与风雨,咬紧牙关想告诉所有人她很好。她坚定勇敢,好像任何事情都难不到她。”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直到有天她蹲在路边,扔掉浑身的盔甲抱住我说‘我没有家了,我只剩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个一直伪装坚强的小朋友。”
所以,他想给她一个家。
姜稚月怔然,耳膜迟钝的反应他说的一番话,一字字过滤完,拼凑出最原本的意思。
她想起跨年那晚无人的小路,以为自己要流浪街头睡一晚的时候,有人从天而降。
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发顶说,哥哥带你回家。
她闭上眼,贺随的脸却清晰浮现出来。他成了她生活中细碎的开心与期待,用温柔笼成一张网接住不断下沉的她。
姜稚月吸了吸鼻子,那个时候,她差一点就要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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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别给他们四个人订了庆功宴,本人却被公司的事务缠住脱不开身,姜稚月也没去,在家等贺随回来。
晚上十一点钟,贺随才被放回家,这次没能拦住递来的酒,喝到八分醉。
剩下的那两分清醒只够他认清家门和女朋友。
姜稚月扶住他进门,和送他回来的师兄道谢。
贺随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住她,姜稚月踉跄两步,被他半拥半压在玄关的置物柜上。他身上带着酒精味,渐渐盖过一贯使用的沐浴露的香,温柔的木质香添上几分酒的清冽,莫名勾人心魄。
姜稚月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喝了多少呀,还知道我是谁吗?”
贺随垂头,和她鼻尖相抵,慢慢蹭了两下,动作旖旎缱绻。
姜稚月被他蹭的有些痒,缩起脖颈笑出声,“撒娇也没用,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房间中仅亮着客厅中的一盏吊灯,玄关处灯光昏暗,贺随抬头假装认真又严肃地看着她,好半晌,不紧不慢说:“我家小孩儿。”
原本低沉的声线经过酒精过滤,像添上一柄小钩子,轻易踩在她心尖上乱舞。
姜稚月伸手戳了下他的胸膛,“你乖乖地换衣服去洗澡,好不好?”
贺随眯了眯眼,很谨慎地思考她建议的可行性,最后点头,认得清去卧室的路,摇摇晃晃朝那走。
姜稚月低着头去厨房帮他煮点儿醒酒汤。
醒酒汤没煮完,厨房的门被拉开,围着一条白色浴巾遮住重点部位的男人懒散站在门前。
姜稚月习惯性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丝毫不慌。
她上过几节选修课,人类在醉酒后,海绵体无法发挥其真正效用,换种说法就是她根本不会被欺负,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智商被酒精麻醉的贺三岁。
“你乖乖去洗澡,穿上鞋,浴室里太滑。”
贺随喝醉后话不多,低低嗯了声,想起来这的目的,“小孩儿,要一起洗吗?”
姜稚月愣了两秒,拿出对待小朋友的耐心,拉住他的胳膊一路拽回主卧的浴室,看他的样子太可爱,没忍住呼噜了两下他头顶的毛,“你要乖一点,姐姐已经洗过了。”
贺随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姜稚月准备回厨房照看她的醒酒汤,刚走出两步,浴室里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她没多想推门进去。
水气氤氲的小隔间,贺随靠着琉璃台,准确无误拉住她的手腕,沾满水珠的胸膛贴住她。
姜稚月面对着墙壁,一只手被身后的人钳住摁在墙上,身后是男人滚热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