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和朱珠想进检察院,以后不是竞争关系有关。
但他们真的毫不吝啬的教她涉及到的一切知识。
跟着陈律师比邢律师还忙,有时候一天能跑三个城市,不是在见当事人就是在见当事人的路上,不是在开庭,就是在开庭的路上。
连朱珠晚上躺到床上,都忍不住和沈迦誉喊累。
沈迦誉每次都心疼得不行,说她还没毕业,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不好吗?
朱珠总是不回答,嘻嘻哈哈的叉开话题。
这天晚上,又是到十一点,朱珠才有空回沈迦誉的消息,【我忙完了。】
男人立刻打了电话过来,“又忙到现在?”
朱珠:“嗯,是个很有意思的案子。”
沈迦誉饶有兴趣的问:“什么样的案子?”
“一男的,长期家暴老婆,不久之前喝了酒回来,两人纠缠的时候被她老婆拿刀捅死了。这个女的的辩护律师就是陈老师。你猜这个女的会被判多少年?”
沈迦誉想了想,“十年?”
朱珠笑了一下,“我们准备往五年左右压。”
沈迦誉扬眉:“这么低?往防卫过当上辩吗?”
“怎么可能?那男的当时就没怎么动手,那女的就是积怨爆发,一开始就是想泄愤,不符合防卫过当的条件。”
“那怎么能压到五年呢?”
“叔叔,你翻翻《刑法》,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算情节严重,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是故意杀人情节较轻的,只用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她顿了一下,“如果我们能辩成故意杀人,就有可能把刑期压到五年甚至更低。”
沈迦誉:“哥哥怎么觉得后背凉凉的。以后都不敢打我们猪猪的小屁股了。”
朱珠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不要得罪我,我很记仇的。”
沈迦誉笑:“不管了,哥哥甘愿。……这个案子结束,我们猪猪是不是就可以放假了?”
再过三天,就过年了。
“嗯……不行,后天我还要跟陈老师去X市一趟。”
“X市?回老家?”
朱珠:“嗯,陈老师接的法律援助,有个农民工在建筑工地上受了伤,一直没能得到解决。”
沈迦誉提醒她:“都快过年了小朋友。”
朱珠:“我们尽量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回来。”
沈迦誉叹了口气,“还没结婚呢,哥哥就觉得自己没有吸引力了。”
他又长长叹了口气,问:“小朋友,哥哥和工作比,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他更重要了。
这次去X市还有一个原因,出事的那家的建筑工地的老板和梁明辉有关。
梁明辉他爸当初就是在给这个老板干活的时候出了意外,砸断了双腿,后来得到了一笔赔偿,但是这笔钱被他老婆卷走了,留下幼年的梁明辉和失去双腿的梁父。
但是朱珠绝对不会说出口让他得瑟。
鬼知道他听完之后还能说出什么破下限的话来。
朱珠绷着脸,十分冷酷的回答:“这你还用问吗?自己心里就没点B数?”
“小朋友不可以讲脏话。”沈迦誉淡淡道。
朱珠:“不要你管。”
这个狗男人,还真把她当妹妹管了?
沈迦誉低笑一声,问:“方便视频吗?”
朱珠愣了一下,连忙捂着手机话筒跳下床,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看到自己还没卸妆,漂漂亮亮的,这才慢吞吞的回:“可以呀。”
下一秒,沈迦誉就挂了电话,发了视频请求过来。
朱珠随手点开。
男人似乎也刚从实验室回来,穿着整齐的衬衫,手放到领口处,正一颗一颗的解扣子。
“哥哥对小朋友越来越没吸引力了。”
他仰着脖子,嘴角带着轻佻的笑,随着说话,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
他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隐约的锁骨,看着镜头,嗓音低哑色'情:“只好色'诱一下试试。”
啪!
朱珠瞬间把手机扣到床上。
要死了,这个狗男人!
第71章 【Chapter 71】
《被亲哥死对头看上怎么办》
——文/珊瑚树
【Chapter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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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传来男人的闷笑, 仿佛料定了她会是这个反应。
朱珠绷着脸等了一会儿,突然又把手机翻开。
镜头里, 男人衬衫上的扣子已经解开一半, 领口大敞,隐隐露出一抹深色。
看到她,捏着扣子的手指一顿,眉梢微挑, 似乎有些意外。
朱珠觉得不能每次都让他占上风,下定决定要撩回去,拿着手机扬下巴:“脱吧,我看着。”
沈迦誉看她两秒,眼里染上笑意, 慢悠悠道:“行,让猪猪占点便宜。”
说着,捏着扣子的手往下, 落到皮带上,提前预告:“哥哥要脱裤子了。”
朱珠努力控制着表情, “脱吧。”
他都有本事脱!
她凭什么就没本事看!
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皮带扣开了,男人把皮带抽出来, 随手扔到沙发上, 接着,手又开始解裤子的纽扣和拉链。
男人弯腰,把西装裤脱下来, 接着镜头上移,他把手机拿了起来。
沈迦誉笑:“满意吗?”
朱珠抿了抿唇,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行吧。”
其实她什么都没看着!
她就没忍住眨了一下眼,男人就弯腰把什么都挡住了。
沈迦誉闷笑:“哥哥要去洗澡了,小朋友还要继续看吗?”
朱珠:“要!”
“行,给我们猪猪找个好点的角度。”男人拿着手机调整位置,让镜头正对着浴室门。
“不过先说好,猪猪不能白看,回头哥哥要收利息。”
朱珠:“什么利息?”
“嗯……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说着,他站起来,“好了,哥哥去洗澡,小朋友慢慢看。”
沈迦誉调整的位置挺好,隔着浴室的玻璃门,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影。
朱珠看了两眼,也去洗漱。
她没有洗澡,收拾好回来,沈迦誉还在洗。
浴室灯光暖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雾气从门缝溢出来,带着潮湿的水声,偶尔还能看到水流沿着优美流畅的曲线,冲刷过男人有力的身体。
一种别样的,隐隐约约的性感和诱惑,轻轻挠着她的心。
朱珠躺在床上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
没过一会儿,她就在朦胧的水声中睡着了。
沈迦誉洗澡完出来,瞟了镜头一眼,目光微凝,小姑娘睡着了,侧躺着,睡颜安静乖巧。她似乎有些热,被子盖到腋下,睡衣领口微敞,胸口挤出朦胧的暗影。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翘起嘴角。
截图,切断通话,他发了一句话过去,低声道:
“晚安。”
我的小朋友。
第二天朱珠醒来,就看到沈迦誉的消息:
【哥哥已经收过利息了。】
朱珠一脸懵。
——
腊月二十七,朱岩公司放假,他回到家就看见沈迦誉坐在客厅里,立刻免费奉送一个大白眼,扭头就走。
朱毅叫住他,“石头,小誉来了,没看见?”
朱岩走过去冷笑:“你来我家干什么?”
宋莉:“怎么说话的?”
沈迦誉:“给叔叔阿姨送点年货。”
朱岩阴阳怪气:“送年货是假,别有用心才是真的吧。”
宋莉气得拍了他一下,“你俩这又是怎么了?闹矛盾了?”
朱岩冷着脸不吭声,沈迦誉笑:“没有。猪猪呢?不在家?”
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恶心得朱岩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宋莉懒得理他,解释道:“这丫头,跟着老师实习,去X市了。”
沈迦誉扬眉:“X市?”
“可不是吗,天气预报明天后天还有大到暴雪,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交通。”
沈迦誉略一沉吟,道:“正好我明天也要去X市一趟,我看看,如果有机会,我带她回来。”
宋莉一脸惊喜:“你也要回X市?”
沈迦誉:“嗯,有点私事要回去处理一下。”
“那好,那好,那就麻烦你了小誉,这丫头,真是让人不放心。”
沈迦誉笑:“不麻烦,顺路而已。”
朱岩实在看不下去,冷哼一声站起来走了。
腊月二十九晚上,沈迦誉赶到X市,正要给朱珠打电话,先收到了她的电话。
他翘起嘴角,“喂,小朋友……“
“沈迦誉!”她打断他,语气很急,“你知不知道,梁颂是被梁明辉他爸养大的。”
梁建国是个残废,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梁明辉。
梁明辉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就在他准备自杀的时候,梁颂敲开了他门。
当时梁颂也只有两岁,在梁家村里,妈跟人跑了,爹也不管,连饭都不给吃,全靠邻居你一口我一口的养到两岁。
梁建国没死成,从次以后就把梁颂当自己的儿子养。
养到十四岁,梁建国也死了,梁颂靠政府救济活了下来。
“沈迦誉……”朱珠喊他的名字,带着惊慌。
听梁建国的邻居讲,梁颂很孝敬梁建国,然后梁颂又选了沈迦誉当导师,她不能不多想。
沈迦誉一听就知道朱珠在担心什么,连忙安慰她:“乖,没事,不用担心,梁颂是个好孩子,和我们猪猪一样,他不会做傻事的,对不对?”
朱珠:“我要找他问清楚。”
“别。”沈迦誉阻止她,“哥哥有计划,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交给哥哥来处理,嗯?”
男人声音沉稳温柔,举重若轻一般,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连带着朱珠也冷静下来。
惊慌过后,朱珠突然开始委屈,喊他的名字:“沈迦誉,我想你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忙,只能打电话视频。
可是视频终究是视频,隔着屏幕和空间。
她想他了。
电话里,男人呼吸一窒,才道:“小朋友,你现在在哪儿?”
朱珠:“X市啊。”
“具体呢?那条街,那个路口。”
“梁家村西头,解放路口。”
“找个暖和的地方,和哥哥说说你怎么找到的消息。”
朱珠没找暖和的地方坐。
她出来的时候,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直接包到脚踝,脚上穿着UGG的雪地靴,厚实防滑,一点都不冷。
这会儿正在下雪,路上车少人少,她沿着解放路慢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半说这两天的经历。
前天她到了X市,和陈律师见完当事人,大家离开的时候,她又折回来,向当事人打听梁明辉的父亲,也就是梁建国。
当事人年纪不大,没听说过,不过告诉了她一个在工地上干了三十年的老人。
朱珠当天晚上就去找了这个老人,没找到,第二天又去,才在小酒馆里找到他。
从他嘴里,问道了梁建国的住址,也就是梁家村。
今天陪陈律师去了一趟法院,干完正事,她立刻就又跑到梁家村,向这些村民打听梁明辉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梁明辉的事情没打听出来多少有价值的内容,倒是打听到了梁颂和梁建国的关系。
朱珠拿着电话,轻描淡写的把这两天的经历都说了,话音刚落,就听见沈迦誉道:“猪猪,站好,别动。”
她愣了一下,抬眸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路虎迎面开过来,慢慢的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从车里出来。
漫天大雪中,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笑了一下,展开手臂:“小朋友,过来让哥哥抱抱。”
朱珠站在路边,有些呆住了。
他不是在首都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最想他的时候。
男人扬眉,“几天不见,怎么变傻了?”
朱珠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跳进他怀里。
沈迦誉被她撞得站立不稳,后退好几步,靠在车上,紧紧的抱住她。
朱珠把脸埋在他肩上。
大衣上落了雪,被热气融化,变成水,打湿了她的眼睫。
她深吸两口气,嗅着男人身上冷冽的冬天气息,软软道:“沈迦誉,我觉得,好像很久没见你了。”
在朱珠十岁的时候,他教会了她想念。
在朱珠二十岁的时候,他教会了她另一种想念。
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缠绵而腻歪的想念。
男人伸手,慢慢的勾起她下巴,让她仰起脸。
雪花落到她脸上,眼睫毛上,还有娇艳的唇上,慢慢融化成水珠。
氤氲在两人呼出的热气中。
“雪花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