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远怔然,“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对不起。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觉得我们……还是更适合做朋友。”
元宏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这些天所做的切,就点没有打动你吗?就因为这个,你打算全盘否定我的切?”
“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可能是这件事让我看清些本质的事情吧。”奚盼把杯子放在料理台上,没有看他,“我现在想个人待会儿,请你离开吧。”
男人握紧拳头,心凉如水:“行。”
他摔门而出,奚盼仰头看向头顶的羽毛吊灯,长叹声。
元宏远走到楼下,发现顾远彻倚在车前,没有离开。
后者看向他,而后立直身子,朝他走去。
元宏远眼底划过丝狼狈,却还是恶狠狠地看向比自己高小截的男人:“恭喜你,顾先生,切如你所愿。”
顾远彻闻言,唇角轻佻起,“元先生,可不是我让你的母亲来找盼盼的。”
“即使不是我,也不会是你。”
元宏远字字道。
顾远彻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掀起眼皮,是胜利者的姿态。
“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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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奚盼和申杉月坐在沙发上聊天。
“然后呢然后呢?最后他怎么说!”申杉月把剥好的松子扔进嘴里,看着奚盼,满眼闪烁着卦的光芒。
奚盼脑袋歪靠在抱枕上,“还能怎么样?后来就离开了呗。”
“哎我就知道你们俩没戏,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不出来吗?不来电就死活不来电。”申杉月把松子往她嘴里塞,“不过我也不喜欢那个元宏远和他妈妈那个强势的态度,我觉得你要真嫁过去,除非事事都听婆婆的,否则日子点都不好过。”
“这么想我妈还挺好的。”贾菡梅虽然在她择偶这件事上花样百出,但是从小到大,很多事还是很尊重她的意见。
奚盼莞尔:“其实我对他可能从来没有来过电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都碰不到爱情了。”
“瞎说啥啊,”申杉月贼眉鼠眼笑,“要不要考虑下小顾?”
奚盼个抱枕砸过去,打得她嗷嗷叫,“干嘛!顾远彻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待见啊!我这不是和你当了这么多年闺蜜,就看你对顾远彻才有那种少女春心萌动的感觉吗?”
“那是年少无知。”
“呵呵。”申杉月不再提奚盼不爱听的,转移话题:“我下周三年会,你什么时候?”
“周四吧。”
“哎马上就要放假了哦,今年的寒假我打算出去度假,没有男朋友这年更要过得喜庆。”
奚盼点点头,想到如果放假了也挺好,不仅解放了,还不用见到某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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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也是年前的最后个周,奚盼来到公司。
今天她来的比较早,所以此时楼层里还没多少人,有来的员工都汇到茶水间开卦早会了。
奚盼坐在位子上准备着今天的工作,过了会儿就看到裴南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奚盼眼熟的保温袋。
奚盼终于撞到来送早餐的人了。而裴南也意外今天这么早会看到她。
把早餐放到她桌面,裴南也不藏着掖着,大方微笑:
“奚小姐,顾总让我给您带的早餐。”
“……”奚盼道,“你拿回去,就说我已经吃过了。”
“奚小姐,你这样我不好交差……”
“我真的不要,你拿走。”
裴南:我真的好难。
最后裴南还是回到了楼上,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男人背着金灿灿升起的日光坐在落地窗前,裴南迎着光走过去,到他面前:“顾总……”
顾远彻看到他手里提的早餐,眉头蹙,就听到他解释:“刚才我在楼下看到奚小姐了。”
顾远彻心里咯噔。
“她说什么了。”
“奚小姐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把早餐拿上来。”
男人的脸黑了,薄唇抿成了条线:
“她都拒绝了元宏远,为什么还不接受我的早餐?”
面对顾总这灵魂拷问,裴南也陷入了呆滞,好半晌安慰道:“顾总……我觉得奚盼小姐可能还没想清楚,不过您的希望肯定又大了。”
顾远彻按住眉心,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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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周四的年会。这次年会的举办地点是在林城的个大庄园,规模很大,因为是新总上任的第年年会,因此比往年举办的都要隆重。
下午,奚盼和同事到了现场,签完到,她们走进现场,找到位置坐下。
时间到了,就进入开场舞和开场白,过了会儿就轮到顾远彻上台发言。
当他迈开步伐走向舞台央,灯光和全场的目光打在身形颀长的男人身上,顾远彻看过去比平时都要更高高在上,矜贵清冷,当真是身价上亿,令万千女人垂涎的男人。
奚盼的耳边适时响起女员工的花痴的议论声,只愣了瞬,心就平静如水。
顾远彻回顾了过去年寻致的取得的成就以及突破,寻致的时装部依然是公司的坚力量,掏空许多女人的钱包,也成为时尚和奢华的代名词。
而婚纱设计领域虽然今年才进军,但却被顾远彻提及并加以表扬,“我很喜欢寻致的婚纱,并且有信心带领寻致做得更好。”
这句话让婚纱设计部的员工们都听了特别暖心。
他报告完毕,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去是业绩总结和优秀员工表彰环节,欢歌劲舞以及全部的环节结束后,大家就可以正式移步宴会厅,共享晚宴。
顾远彻只出现了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总裁不在,大家自然玩得更嗨。
奚盼袭棕色小香风,高挑清冷的她吸引了许多现场单身男士的目光,可是每个前来搭讪的人都被她悉数婉拒。
大家闹着笑着,她只是坐在位上笑着,偶尔捧捧场地鼓掌,低调的完全不出风头。
过了会儿晚宴到了收尾,她正打算离开,申杉月的电话进来,她起身走到外面安静的地方去接。
“你在开年会呢?”
“嗯,怎么了?”
“没,我妈让你小年来我家吃饭,非得催我现在就邀请你。”
奚盼笑了,“行啊,帮我谢谢阿姨。”
“谢啥,她可乐意见到你,恨不得过年我不用回来,换你回来就行。”
外头的冷风忽而吹起,奚盼抱住了双臂,对电话那头说:“不说了,等我回家再说。”
“嗯,你去忙吧。”
奚盼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裴南朝她走来,她心里咯噔下,就见他站定在她面前,微笑道:“奚小姐,请您跟我走趟,顾总找您。”
又找她。
果然啊,裴南出现,准不是什么好事。
奚盼也不知道顾远彻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只能跟他走去,谁知裴南把她带到了山庄门口,就看到男人的迈巴赫停在外头。
裴南帮她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她发懵地上车,就看到顾远彻已经坐在后座了。
她上车,就闻到股浓烈的酒味,他领带扯到旁,眸色深重,看样子像是醉了。
“顾远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转眸看她,嗓音低沉:“送你回去。”
“??”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他睁开眼,对司机道:“开车。”
奚盼:“……”
他执意要把她送回家,奚盼最后也接受了现实,在路上,她没出声,他也很安静。
奚盼觉得他醉了,又怀着很重的心事。
只是她和他之间关系微妙,她也问不出口。
到了家门口,她转头朝他礼貌微笑:“我上去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她转身欲走,手却突然被他握住。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还是想问你这个问题——”
“你可以再给我次机会和我在起吗?”
她呆住,想抽回手,“顾远彻,你喝醉了。”
他抬手掰正她的身子,身子倾覆而上,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没喝醉。我真的……改变了很多,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然而良久的缄默后,她垂下眸,轻摇头:“对不起。”
男人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
奚盼淡声言:“还需要理由么,理由就是我不喜欢你。”
顾远彻声音低得像是很委屈:
“可你都给了元宏远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你明明都拒绝了他。”
他的喜欢,难道还比不上元宏远吗?
奚盼无奈:
“难道天底下就你们两个男人了吗?我非得在你们之间二选?我就算不和元宏远在起,为什么就要和你在起?”
顾远彻闻言,眼里的炽热的火焰如同被水浇灭般,他垂着眸,半晌低声说了句:
“这不公平。”
为什么元宏远好歹有靠近她的机会,他只有被推开的份。
奚盼觉得他真的喝醉了,否则现在在她面前脸委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她抽回手,别开脸,就听到他再次出声:“就不能再试试看吗?”
“六年前我试过了,我没见过哪个人两次都往火海里跳的。”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着,光线悄悄从缝隙钻进来。
黑色大床上,躺着的男人动了动指尖。
过了会儿,顾远彻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头颅仿佛有电钻在往里打,隐隐发疼。
他坐直身子。
顾洛星端着温水敲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男人按着眉心,看过去很疲惫。
“哥,你终于醒了啊,昨晚你可累死我了,把你从唐象会所带回来。”
顾远彻抬头看他。
“你在乱说什么。”
“不会吧,宿醉了真的忘了?”
十个小时前,顾洛星接到裴南的电话,说他哥在个人唐象喝酒,喝得很猛,当时顾洛星找他有事,疯狂打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得知他哥在唐象,他第时间就赶过去了。
果然顾洛星来就看到顾远彻个平时那么懂得节制、喝酒都保持分寸的男人,喝得眼神都混沌飘忽了。
他哥酒量向来很好,喝成这样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洛星心里沉,在他旁边坐下,“哥,发生什么事了。”
顾远彻转头睨他,只扔给他两字:“回去。”
“是不是公司的问题?欠债了……还是破产了?”
“……”
“难道是什么项目黄了?亏了几个亿?几十个亿?”
“……”
顾洛星着急,“哥,有什么事家里人都替你扛着啊!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不能把身体搞垮了啊!”
裴南在旁扛着,连忙拦住了顾洛星:“小少爷,和公司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裴南看向喝醉的男人,最后还是说出了真相:“和……奚盼小姐有关。”
顾洛星愣住了。
“果然……又是她。”
从小到大,他看到他哥为数不多的几次情绪失控,都和这个女人有关。
最开始是他哥高考毕业那段时间。
几乎整个暑假,他都没离开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事都不会出来,大家都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后来,顾洛星竟然看到他会抽烟了,酗酒也是那时候开始的。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那次,是在深夜。他在楼上睡觉,就听到楼下传来声响,他以为进贼了,下楼看,料理台上摆了很多黄桃,切片的、没削的,地上全是罐子摔碎的玻璃碎片,顾远彻坐在地上,垂着眼动不动,整个人看过去满了颓废和绝望。
他这副模样外人从未见过,就连顾洛星也不敢在他面前过问原因。
后来他从阙渺那边听到了原因。
他开始明白,奚盼是顾远彻的禁忌。
像是护在心底最里的那层,如被坚硬的蚌壳保护着的蚌肉,就连别人触碰也都触碰不得。
顾洛星叹了声气,“哥,你上次不是追去骞岭找奚盼了吗?你没把她追回来吗?”
男人低着头,半晌才有了动静:
“追不回来了。”
她不会再喜欢他了。
顾洛星见此,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怎么会追不回来了呢?高的时候不是她追你的吗?”
难道“当初你对我爱搭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这话是真的?
他看向裴南:“裴南哥!你说说,奚盼是那样难追的人吗?她真的点都不带搭理我哥?!”
裴南:“嗯。”
“……”顾洛星语塞,“怎、怎么可能呢?我哥这么优秀的人追谁谁不答应啊?他不用追就有女生送上门!个奚盼怎么了,就是十个奚盼都要乖乖到我哥怀里!”
顾远彻把酒杯“砰”的声扣在桌上,“滚。”
“……哥哥哥你消消火。”
顾洛星还真没想到他哥个看过去那么清冷高傲的男人竟然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