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捂住脑袋。
头晕。
眼前也模模糊糊的一片,抬眼看了眼天,只能看到朦胧的皎洁的月光。
鼻尖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甜香。
再一低眼,映入眼帘的是个比月亮还好看的姑娘,肌肤细腻,触手又软又滑。
“陆道友,”楚桐徵笑得清甜可人,撒娇似的低声道,“我好看吗?”
温香软玉抱满怀,乔晚愣了一会儿,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应声儿,“好看。”
眼睛亮亮的,像只小狗。
“真乖。”
楚桐徵低头捏了把乔晚的脸。
这么乖,她都舍不得下手了。可惜比起这个,她更想要他丹田里的那灵气和修为。
听说这三教论法会各家各派可是下了血本的,不说能不能拔得头筹,就算能杀入后面那几场,都有不少天材地宝在等着。
男人算什么。
睡过就丢的玩意儿,有天材地宝来得忠心实诚吗?
出生媚宗,楚桐徵虽然生了副天真无辜的圆脸,但头脑十分清醒。
不过,就在这儿关键时刻,头脑清醒的楚桐徵,都已经翻身跨上乔晚腰了,还是在这瞬间,猝不及防地栽了。
等等?
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楚桐徵一愣,眼里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再伸手在乔晚身上摸了一把,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
这……这怎么可能?
没反应?
不对啊,她们这媚宗功法是能让人失去理智不假,但这上炕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陆辞仙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这一愣,楚桐徵周身运转的功法也随之一松。
乔晚混沌中终于找到了点儿神智,眨眨眼:“楚……楚姑娘?“
楚桐徵还沉浸在震惊中不可自拔。
不应该啊!怎么会呢?不是说本钱可观吗?怎么会撑不起来呢?难道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传来了一阵浩然正气。
这正气……不好,来人了!
楚桐徵浑身一凛,翻身从乔晚身上滚了下来,抬眼一看。
来的恐怕还是条大鱼!
楚桐徵自觉自己是个十分务实的姑娘。
看了眼密林中那抹傲岸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眼中看不中用乔晚,果断地伸脚一蹬,把乔晚踹出去几步,然后,迅速往地上一倒,一声惊叫,嗓音里隐隐含着点儿泣意。
“陆……陆道友!你想干嘛?!你别过来啊!”
这嗓音娇弱慌乱,但足够来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远处,如积雪青松似的剑修一愣,眉一拧。
玄铁剑更快一步。
“谁?!”
等谢行止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少女倒在地上,香肩半露,眼里含着点儿泣意,吓得眼眶通红,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赤裸着上半身的乔晚。
怎么看都是个强奸未遂现场!
男人漆黑的瞳孔骤缩!
谢行止!
楚桐徵心头一震,紧跟着大喜。
一见谢行止就像见了救星,下垂眼红红地扑了上去,像只受惊了的小鹿。
“这位道友!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谢行止?!
乔晚光着膀子,只感觉自己半边儿身子顿时麻了,根本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谢行止!
冷月如霜,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眼里清辉微漾,远处波寒月白。
更令乔晚猝不及防的是,没想到谢行止竟然认得她,一见她赤裸的胸膛,周身气度顿时一凛,厉声道:“陆辞仙?”
背后那把玄铁剑,散发着股凛冽的寒意。
乔晚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
这画风怎么看上去这么诡异。
孤剑谢行止,平常最看不惯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事。
那本诛邪录,凡是添在上面儿的名字,基本上都已经被玄铁剑一剑归西。
再一想游仙镇上那一次,饶是乔晚也不由一个哆嗦。
她光着上半身,楚桐徵又伏在地上嘤嘤地哭。
就现在这个状态也无怪乎谢行止会误会。乔晚刚伸出手,企图挣扎一下。
楚桐徵就像是见着了什么黑恶势力,一个哆嗦,往谢行止身后一躲。
男人往前迈出了半步,挡住了乔晚的视线,抬眼,眼神清湛,如同潜藏着滔天怒焰的海面。
那个意思,大概就是,你还敢看?!
乔晚嘴角一抽,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谢道友,你听我解释……”
谢行止皱眉,冷声:“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乔晚:“这是个误会……”
乔晚:“楚道友,你是媚宗弟子吧?”
就算是再傻,联想到这其中的古怪,乔晚也明白了。
楚桐徵心里一紧,赶紧低头继续哭,哭声细细的,哭得鼻尖泛红,嗓子都哑了。
“陆道友,你……我本以为你是个俊杰,才这般信任你,没想到你……你做出这种事不说,反而还到头来栽赃我是媚宗弟子!”
媚宗这地方,是正经女修该待的吗?!
虽然身为媚宗弟子,但楚桐徵对自家门派的认知还是挺清晰的。
透过着朦胧的泪眼,楚桐徵一边哭,一边悄悄地瞥了一眼谢行止,心里喜不自胜。
这腰,这背,这腰背肌。
没想到这孤剑谢行止这就这么好说话,没心眼。
要是能拿下这孤剑谢行止……
思及,楚桐徵眼泪掉的更凶了,一边儿掉眼泪,一边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了一下谢行止的衣袖。
“道……道友,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你别怕。”谢行止沉声道,“若有什么冤屈,我自会为你撑腰。”
下山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一路上,人情百态,人性之恶,他基本都看了个十成十。
女修的修仙路本就比男人要艰难数倍。
但这世上,却还有不少男人,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对女修百般刁难凌辱。
如果,如果是他妹子。
谢行止阖眼。
虽然记不清了,但这么多年来,隐隐的,总有个面无表情的黄毛丫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哥,抱一个。”
然后双脚一蹬,利索地跳到了他背上。
那是他小妹。
他这世上唯一的,珍重爱护的小妹。
失散了这么多年,这世道儿又这么乱,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小妹她一个人打滚摸爬生活的时候,会不会碰上像今天这种事儿。
谢行止抬头,看了眼光着膀子腰腹肌紧实的乔晚,眼神骤然一冷。
也不能保证,小妹会不会碰上这种人面兽心之辈。
这一路上,他只恨这手中玄铁剑,诛不尽这世间恶事。
光着膀子,人面兽心,色中饿鬼的乔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行止的眼神好像突然变冷了。
乔晚:“我真没打算对这位道友做什么。”
谢行止冷冷地问:“既然你没想做什么,为何袒胸露乳?”
乔晚压力山大地指了指那条小河:“我刚刚在清洗伤口。”
少年脊背上确实有一道儿深可见骨的刀伤。
谢行止蹙眉沉沉地问:“这位道友刚刚的话,你又打算作何解释?”
明显还是不肯相信,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怎么看都是楚桐徵的话更有信服力一点儿,哪有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说事儿的。
楚桐徵哭得眼睛通红:“陆道友,枉我这么信你,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狡辩!”
深知现在这个情况是有嘴也说不清,乔晚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谢道友你看看我,我根本都没反应,我怎么作案?!”
……
闻言,整个密林都安静了下来。
月光静静流淌。
在这轻纱薄雾一般的月色下,几乎同时传来了两道儿震惊的男声。
“陆小道友?”
“我操!”
脚蹬着草鞋的齐非道,拨开草丛,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宛如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月夜秘闻。
谢行止一愣,玄铁剑立刻出鞘!
“谁?”
“操!被发现了!”
草丛中一晃,又跳出个人高马大的男修,男人目光迅速在乔晚和谢行止脸上扫了一圈儿,尤其在乔晚身上,下半身停留的时间最长。
谢行止:……
男修:“风紧扯呼,兄弟们跑!!”
男人冷着脸,狭长的眼眸光一冷,风姿峻拔。
拔剑出鞘!
另一道粗哑的暴躁男声儿跟着响起,跳出另一个刀疤脸,恶狠狠地扛着刀一吼:“跑个屁!”
“没见识的东西!你看现在还跑得掉吗?!”
刚刚隐约看到这儿的人影,还以为是哪个拎不清的在这儿地方抢女人,没想到是谢行止和陆辞仙?
刀疤脸一眯眼,心知这个时候想跑也跑不掉了,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混到两个人头分,男人挥刀怒吼:“道友们!上!”
刀光一现!
那人高马大的修士甩出个飞爪,直奔谢行止后脑勺。
剑一•速杀!
乔晚飞身上前,剑光一掠,一剑打偏了那飞爪,正中那人高马大的修士胸口!
乔晚动的同一时间,那刀疤脸也动了。
刚迈出一步,就被玄铁剑一剑抹了脖子。
少年白皙秀气的脸上沾了点儿血。
谢行止脸色冷得像冰。
剑,从对方身后同步归鞘。
乌黑的眼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锋锐。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同时解决了对方背后的敌人!
这默契的配合,顿时看呆了齐非道和楚桐徵两个。
齐非道睁大了眼。
他怎么就没发现,陆辞仙和谢行止这么像?
楚桐徵的脸红了。
诶呀,陆辞仙和谢行止这俩怎么都这么……爷们儿啊。
这扑面而来的真汉子纯爷们儿的雄性气息,同时撩拨地楚桐徵春心一荡,两眼水汪汪的。
这么一看,好像还是赤裸着上半身,全身上下就穿了条裤子的陆辞更爷们点儿。
看了眼少年那紧致的腹肌上溅上的那泼鲜血。
楚桐徵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过了一秒,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刚刚陆辞仙他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没反应?
不行?
第115章 小方同学大作战
楚桐徵顿时瞪大了眼, 大惊失色。
Σ(°△°)︴
不行?没反应?
是她媚宗功法失效了?还是说她不够好看,这魅惑之术学得不够到家?
不对啊,之前陆辞仙不还晕头转向的, 任她蹂躏吗?
不可能啊!
难道说陆辞仙他锻体把这玩意儿也给锻了。
想到这儿, 楚桐徵小脸煞白。
要真这样, 那陆辞仙这男人,狠得下心, 下得去手, 就算在这硬汉遍地走, 爷们儿多如狗的修真界,那也能称得上一句可成大事儿的男人。
那刚刚喊了声“我操”的修士临死前, 还震惊地往乔晚下半身一扫。
就算我死了, 被钉在棺材里, 我也要用这腐朽的声音喊出——
我操!
就这!杀人这么干净利落的,结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因为吃瓜而死的, 少年, 你还是第一个。
就算在这儿一剑结果了他那又怎么样?!
人虽然死了,但他壮志犹存。
人高马大的修士恨恨道,等他回去, 就昭告天下,陆辞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
两人那虚浮着的身影在半空中一散。
河边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安静地能听见河面上吹过的那一阵微风和这细微的水流声。
楚桐徵的表情已经不是懵了。
少女圆润可爱的小脸上,那是茫然中夹杂着一丝震惊, 震惊中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恨铁不成钢中夹杂着一丝凄凉和彷徨。
齐非道:……
楚桐徵:……
谢行止:……
齐非道眼一瞥, 微愣。
确实没反应啊!
就连齐非道的笑也有点儿挂不住了。
修真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尤其是这种牵扯到男人尊严的秘密, 齐非道表示,他可一点儿都不想探听别人的什么秘密。
“误会。”青年扯出和个往常一样闲散的微笑,神情自若地走上前,搭在乔晚肩膀上,“看来这一切就是个误会,陆道友的品行,我还是信得过的,这一切都是个误会,你说是不是?”
眼看乔晚确实没硬,楚桐徵气焰先灭了三分,无精打采,蔫巴巴的,显得有点儿生无可恋。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谢道友,你说呢?”
齐非道转身看向谢行止。
这么一打岔,谢行止目光在乔晚身上一扫,也的确看出了点儿诡异之处。
皱眉,没答话。
眼看谢行止不答话,齐非道往后一瞥,换了个话题:“谢道友,你队友呢。”
谢行止的反应很冷淡,言简意赅:“死了。”
齐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