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看穿。
沈清河缓步走近，冷冷道：“你的眼泪对我而言早就没用了。”
林枝哭得头晕脑胀，听见声音懵懵抬起头。
为什么？
为什么她每次过敏哭到难以控制都能被沈清河撞见？
他是有什么她一过敏发作就出现在十米之内的buff吗？
林枝说不出话，只越哭越凶，眼泪划过她绝美的脸颊，坠到黑色的裙子上，晕开朵朵轻花。
沈清河的心脏狠狠揪在一起。
下一秒有一道男声响起，带着犹豫和不确定：“……阿枝？”
林枝循声看过去，哭意一滞。
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炎炎夏日还穿着一身考究的手工西装，耀眼得像只要开屏的公孔雀。
居然是林末？！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
林末看到林枝的不对劲儿，快步跑过来，蹲到她面前：“你过敏症犯了？药带了吗？”
林枝挣扎着推他，林末不耐地要去抓她的手：“死丫头，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
“啪”地一声，林末的手在半路被人攥住。
原来林枝设的套，不是只对他，而是广撒网。
嫉妒又难过的复杂情绪捆住沈清河，他眯起眼，讽刺道：“你居然还信她的眼泪，真是蠢。”
林末：“……”
林枝：“……”
作者有话要说： 枝枝：我的眼泪很贵，你们这些狗男人不配。
撒花迎接哥哥登场。
请期待绝美修罗场。
第22章 营业
林末今天来望山影视城是作为投资方之一来的。
本来今年之前公司都没有影视投资的项目, 年初在规划会议上副总随口提了一嘴，现在影视行业还有得赚，如果有闲钱可以投投这行业的项目, 获得足够的曝光度，趁机将公司的品牌打出去。
林末接手林氏集团的时候, 这家老牌的企业在市场上已经被甩出去好几条街, 林末大刀阔斧对公司进行改革，带领团队开发新软件程序，准备等开发完全之后重磅推出去。
产品自身够硬，还得要足够的宣传才能将市场引爆, 副总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影视行业, 娱乐圈。
这两个关键词, 让林末在会议上想起了林枝。
那个晚上，他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她的电话，听着她在电话里对着自己口吐芬芳，隔着电话线他仿佛都能看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
真的是怀念。
林末今天一踏进影视城, 脚步就不自觉地放慢，视线四处梭巡，想多看看阿枝现在所在的环境。
就这么走走停停, 不经意间就看见蹲在墙根底下的女孩子。
那张脸……不就是阿枝吗？
林末能预料到林枝见到他时必定会有的冷嘲热讽，他本来还打算先开口冷嘲热讽, 让她落后一步，但再一看她眼眶红红不停地哭，是过敏症犯了, 就什么也顾不上跑了过去。
再然后事情就走到了一个莫名的发展线上。
——
林末站起来，看了看眼前这个攥着自己手腕，浑身上下戾气陡生的高大年轻人，皱了皱眉：“我不信她的眼泪还信你的？你哪位啊？”
沈清河松开手，左手捏了捏右手腕，看林末的眼神像看一个小可怜：“看来，你也没少在她手上吃亏吧？”
林末被戳中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面色微变。
一边的林枝捂着心口还在流泪，她哭得脑子有些发蒙，怕错过沈清河诉说什么劲爆的信息，跟宋医生发了条微信之后，悄悄地打开了录音设备开始录沈清河说的话。
她的过敏吃药就没事，泪流得多了些回头多喝几桶矿泉水就好，可走近沈清河内心深处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林小枝：病人的病情升级，等会儿我把沈清河说的话录好传给您。]
[宋医生：辛苦了小林医生。]
那边的沈清河将林末的反应看在眼里，又往前一步，眸底是看穿一切的锐利：“既然已经吃过亏，就该长点儿记性，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这话像是对林末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一个字一个字，像一层层冰，将他的心冷固住，让自己不再被林枝的眼泪打败。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林枝，林枝连忙把正在录像的手机扣下，将脑袋埋在膝盖间。
林末听着沈清河的话，面上蒙上一层疑惑：“你是阿枝什么人？她怎么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
沈清河淡淡道：“正义路人而已，不忍心看你被她骗，好心提醒罢了。”
林末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突然事先毫无征兆的一脚踹上沈清河的小腿，沈清河被踹得身形一晃，面部一瞬间发青，却是站稳没有倒下。
林枝想起之前在周总办公室，她踹了沈清河一脚。
姿势、位置，和林末的这一脚一模一样。
不愧是毫无血缘关系异父异母的兄妹了。
那次沈清河被她踹得踉跄，林末这脚明显力道更大，他却硬接下来了……难道上一次，沈清河是故意装的？
林枝还在分析战局，林末已经指着沈清河开骂了：“阿枝不轻易相信人，她能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你就是相信你，你却反过来挑拨离间。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是真的不怎么样，但你这种渣男我见一次打一次。”
“家里的事情”“现在的关系”，这几个字眼足以让沈清河心火狂烧。
“……你们成过家？”
林末没好气的应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沈清河神情一滞，不敢置信地垂眼看着林枝。林枝被热量快能把她烧穿的眼神看得脊背发麻，慌忙把偷拍的手机藏起来了。
她抬起脸，过敏症作祟眼泪还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滚。
林枝有感，这次水分流失太大了，矿泉水要多喝两桶才能补足。
沈清河的脸孔，逐渐狰狞化。
原来，在她消失的那几年，不光被亲哥哥撺掇逐梦娱乐圈，还和别的男人成了家。
林末看这渣男不说话，刚才一下上头的热血回温了，猛然想起还在仙女落泪的林枝，“你的药在哪儿？”
林枝吸了吸鼻子，手颤颤指向东边。
那条人影稀少的石板路上，郑喻出现东张西望地四处在找她。
林末的手要去拉她，突地一道黑影闪过，林末的身体被剧烈地往后撞，那人结实的手肘猛地抵到他脖颈儿处，将他困在墙边。
看样子他们成了家又分了，这男人对她念念不忘又来纠缠。
想明白这层关系，沈清河冷声道：“既然现在关系不怎么样，就别动手动脚的。现在，她归我。”
林末：？？？
林枝：？？？？
沈清河说完放开手，直接拽着林枝站起来。林枝坐了这么半天腿又软又麻，直往下滑，沈清河干脆揽住她的肩膀，微一用力，近乎把她提着往东边走。
“林枝，你可真行，总有本事让人为你发疯。”
这台词，可真羞耻啊。
这姿势，可真刺激啊。
林枝眼睁睁看着迎面走过来，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郑喻，她喻姐，看见两人的样子，嘴巴逐渐张大成“O”型。
“你们这，怎么还这么big胆，穿过这条路外面都是人，就算是枝枝走不动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地就搂搂抱抱……你们是还想再营个业？会不会有点儿用力了？”
林枝听到这话开始用力地挣扎，扭来扭去。
沈清河的胳膊用力夹了她一下，唇凑到她耳畔低声威胁：“以前你不听话的时候我就吻你，现在你这样，是想让我再吻你？”
他声音又低又撩，说的还是这样暧昧亲昵的话，虽然知道他说这话肯定是因为剧情脑补，但林枝还是没忍住耳根热了又热，连带着脖颈儿都染上一片。
快步走过来且耳力超乎常人好的林末：“……”
林末看不懂这年轻人和阿枝的关系了，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你是阿枝的经纪人？”
郑喻点点头，打量着这个俊朗不凡的男人：“你是……”
“我是阿枝的哥哥，我叫林末，你那儿有阿枝的药吗？”
“原来是枝枝的哥哥……药我带来了，这儿还有水。”郑喻翻着大包，将带来的药和水一样样拿出来。
沈清河的胳膊一松，林枝的脚又能着地了，她接过郑喻递来的药含在嘴里，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水将药片顺下去，又再抿了一口水，就听沈清河问：“……他是你哥？不是你前夫？”
“噗——咳咳咳……”林枝嘴里的水全都喷到了林末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服上。
林末的嘴角一阵抽搐。
难怪这年轻人对自己阴一句阳一句，敢情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虽然有点儿过于草木皆兵了，但也是对阿枝在意的表现。
林末勉强可以原谅他。
林末上前，要去接林枝手里的水瓶：“我看你这眼睛肿的厉害，还是去旁边那家医院再看看保险一点。”
沈清河的胳膊又夹起林枝，往前挪了几步，让林末的手落空。
沈清河身上的敌意不增反减：眼刀凌厉直往林末身上刮：“不用你管，我说了，她现在归我。”
林末：“……”
算了，和阿枝站在同一战线敌对他，也是在意阿枝的表现。
林末的出现，让沈清河的恨意从林枝身上移走了百分之零点一。
毕竟如果不是林枝的哥哥非要让她进娱乐圈，当初她也不会离开自己。
沈清河近乎提着林枝，大踏步地往前走。
没有谁能阻挡，沈清河对营业的向往。
林枝还没从“哥哥变前夫”的扯几把犊子剧情里走出来，认命地闭上眼，将脸埋进沈清河肩头。等会儿围观群众的目光，就让沈清河一个人去面对吧！
谁让这是他造出来的孽呢。
——
“从下午到现在两个小时，有关你和沈清河的热搜上了三个词条。”
第三医院的病房里，林枝眼睛敷着药躺在床上，郑喻坐在床边给她实时汇报战况。
“第一是#沈清河林枝合体抱#，配图就是刚才你们两个走在路上的抓拍。第三是#林枝是谁#，这个热搜点进去都是不知道你是谁的发问。”
“肯定是沈清河粉丝刷上去的，她们这战斗力真的是一如既往。”
郑喻点头：“你说得没错，有几个被扒掉马，确实是沈清河的粉丝。排热搜第六的词条是#知情cp#，主力军是你们cp超话的主持人@奶茶七分甜，正在组织抽奖庆祝你们这对蒸煮天女撒糖。”
林枝叹气，状况和她料想的基本差不多。
毕竟沈清河执迷不悟的营业，只可能是这个下场。
林枝现在的想法就是，反正沈清河也不会收手，他秀任他秀，清风拂大江。她只是对怎么帮助沈清河毫无头绪，她猜不太到他查缺补漏升级的点在哪里。
她仔细过滤今天沈清河的话，在捋到他贴在耳边说出“吻你”这两个字时胸腔里那颗跳动着的东西又兴冲冲地跳得快了两下。
追星男孩沈清河离开了。
现在的这个沈清河，和她貌似有更深的羁绊。
林枝心里莫名地，有些期待。
像把手伸进装着糖的玻璃罐子，每次掏出来一颗，一层一层地拆开糖纸，去看藏在里面的糖果，是苦还是甜。
这个过程，居然从一开始的难熬，变成了一种独属于她和沈清河的乐事。
“你脸怎么红了？还这么热，发烧了吗？”郑喻的手背贴了贴林枝的脸颊。
林枝：“咳，热的。对了，沈清河和……和林末呢？”
“你哥被合作伙伴叫走了，沈清河还没走，把隔壁病房包下来了，在歇着。”
林枝暂时安心下来好好歇歇了。
一墙之隔的隔壁病房，窗帘掩得紧紧的，将可能有的外界的一切都隔绝。
病床上，沈清河交叠双腿坐着。
用餐桌被放下来，上面摆着一本黑白格纹封皮的笔记本。
签字笔在沈清河灵活的指尖转了几个来回，倏然停下。
他翻开笔记本，在扉页写下一行字。
——杀不了我的伤痛，只会让我更坚强。
接着在第一页写到：
7月3日，晴，第三医院
今天，我见到了那个让我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人。曾几何时，我设想过见到他时的场景，我会愤怒地挥着拳头上去，将这些年因他而生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可真的见到他，我却并没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他虽然是个混蛋，但真正伤害我的，离开我的，还是林枝。
林枝不爱我。
她玩弄了我。
我突然在想，如果她也和所有人一样，认定我们的cp是真的，从而真的爱上了我，到时候我再公开说只是营业cp，不是真的，她一定会和我曾经一样崩溃到像失去了全世界。这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是时候给各位介绍我的真实身份了——沈依萍。
第23章 营业
林枝在第三医院开始了住院生活。
其实过敏症发作对于林枝而言已经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上个药睡一觉就好了，但这次她却选择住院，原因可以概括为一个字：躲。
在林枝住院的当天晚上, “营业巨匠”沈清河有事要忙，离开了医院。
“沈清河”三个字, 在现在的娱乐圈就是话题和流量的代名词, 拍到他的独家消息够媒体部门冲三个月业绩了。是以沈清河甫一出门，就被几波狗仔蹲上。
其中两波从医院跟到沈清河的住处——临江别墅，还有两波想尽办法进了医院去查沈清河在医院这段时间的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