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二纪事(快穿)——弯腰捡月亮
时间:2020-04-27 09:00:55

  可如今的人不同。
  常闻天帝神貌玉颜,不只有多少仙子前赴后继妄图能在仙宫里留下一席之地。
  可卷耳却不认同。
  明月高洁不易触,若爱,便该爱这眼前烈火。
  他眉若锋刀,眼尾处收着几分赤焰,薄唇淡淡勾着,似是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似是笑着,可瞳眸中却带着怜悯。
  无悲,无喜。
  孟婆庄后是阎追的长生殿,卷耳以为阎追会掠过自己直接过去,没想到这人……撩袍坐下了。
  “君上有吩咐?”她心头微微一动。
  阎追目光微闪,他长指敲了敲桌面,眉眼若峰峦,抬眼看着眼前美艳女子,淡淡道:“来一碗。”
  “?”
  “汤。”
  “……”
  卷耳眉目一跳,不知道这位大爷又抽的什么风。
  美人执柄自是赏心悦目,阎追目光落在汤里的那点葱花上,挑了挑眉。
  “你点子倒是多。”
  这话一出,便直接把她拉回了那山中岁月,恍惚间似有少年腼腆而笑,说这汤滋味真好。
  卷耳晃神一瞬,把汤递给阎追道:“君上,请。”
  她身上馨香撩人心神,似是小楼窗外波动的树影,婆娑又婀娜。
  “怎么是苦的?”他尝了一口,挑眉。
  这汤又酸又涩,又加上了那几片葱叶,尝起来又苦又难喝。
  卷耳一顿,捏了捏手机的柄勺,“最近心情不太好。”
  这汤最能反映她心神。
  男人闻言似是轻笑了笑,可她再去寻觅时,却什么都不剩下。
  阎追尝了一口便放下了,他起身往长生殿走,卷耳没动,男人一个眼风过来,示意她跟着。
  卷耳抿唇摆了摆手,身后熬汤的小吏又忙了起来,新魂源源不断的排着队喝汤,卷耳慢悠悠的跟在阎追身后。
  ……
  长生殿内燃着九对冥烛,燃烧出来的味道是浅淡的彼岸花香,这味道除了地府的人都闻不惯。
  阎追步子不快,卷耳猜想,估计是在凡间时太过损耗心神,是以他有些懒懒的感觉。
  几步而至,阎追靠在高台长椅上,轻轻叹息一声。
  他阖着幽深海目,薄唇上挂着一丝笑,烛光给他的脸铺上层喑哑,墙壁上的油灯炸开个明艳火花,冥烛的光亮也微微晃动起来,衬的那张脸上竟然带了一丝悲悯。
  地府之主,是该悲悯。
  阎追懒洋洋的睁开眼,嗓音低柔,“明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丢出去吧,带着一股子霉味。”
  来了。
  这个矫情的要死的狗男人回来了。
  卷耳嘴角一抽,立在一旁的小鬼吏应了诺推门出去,殿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你还未说,因何不开心?”他还没忘。
  “……”卷耳不语。
  阎追睁眼看她半晌,“怎么不说话?”
  卷耳压下心底燥意,声音不耐,“说什么?”
  她语气不可谓不犯上。
  卷耳话落,阎追目光停了停,半晌,嗤笑一声。
  “你能耐了。”
  他这话不知是在说她方才的犯上之语,还是那两世的逾矩之行。
  或许除了这些,还有让他放不下的一些别的东西。
  “是你亲口所言,阎君于你,是最重要之人。”
  “……”卷耳目光一顿,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你说的,会陪着我。”
  “这些话都出自你口,不是我。”
  “……所以呢?”
  “所以。”阎追蹙眉,他瞳眸漆漆落在她身上,语气不愉,“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
  “孟婆娘娘处处留情,少年和猫都没放过,怎么,对本君确是生了惧意?”
  不知为何,卷耳心里的那丝迷惘就这样散了。
  原来不止她一个在惶然纠结。
  “臣不敢犯上。”
  她心头微松,却还是未多说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卷耳正垂眸思索,冷不丁的便被一股力量瞬间拉至阎追身前。
  她没站稳,直挺挺的扑在阎追身边的长榻上。
  “不敢犯上?”他嗓音低沉,捏着她的下巴看向自己。
  那眼尾红痣似是引他沉沦之药,待那女人说了无胆以后,阎追漫不经心地笑了。
  “本君借你胆子。”
  “来吧。”
  “来什么?”她撑着床榻起身,在他身边坐下。
  “来犯上啊。”
  “本君允许你犯上。”
  他眼里藏了火,呼吸和目光同样炽热,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把她里里外外剥个干净。
  “……”
  “君上可是忘了什么?”卷耳错开目光,尽量平稳着声线问。
  那股暧昧的气氛被打破,斜倚在乌金榻上的男人一顿,“什么?”
  他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凡间的那段岁月,好像并未应过她什么。
  “二十颗神元丹。”卷耳看他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能好心提醒。
  “……”
  她倒是理智清醒的很。
  阎追唇边带了笑,他抬手,掌心缓缓腾起一阵暗红稠烟,卷耳看的一愣。
  神元丹顾名思义,是以神魄魂元而练,三百年修为才得一颗。
  可因为这东西珍贵,是以也有许多药仙用天才地宝凝练而出,阎追答应她二十颗神元丹时,卷耳以为是后者。
  没想到是……
  “你把神元给我?”
  二十颗神元丹,六千年的修为。
  阎追掌中烟雾成型,最后散去光华,只剩一颗红彤彤的珠子。
  太珍贵了。
  看她不动,阎追面色一沉,手中力道收紧,“不要便扔了。”
  “要,我要。”
  卷耳干脆利落的从阎追掌中拿过拿珠子,品鉴一样对着一旁的冥烛看了看,见其中流光溢彩,她口中笑道:“阎君高义。”
  “……”
  “你刚刚说要什么?”他语气低沉,长腿曲起挡在卷耳背后,让她靠着。
  她未察觉,闻言只是道:“要神元丹啊。”
  阎追似是对她这仅有的志向嗤之以鼻,“不想要别的了?”
  卷耳收好那颗珠子,抬眸,“比如?”
  阎追捏着她下巴的手逐渐向下,直至落在她温热颈侧。
  “比如我。”他眸色深深,低哑开口。
  “……”
  阎追还欲在说几句,便见门口小吏来传,“君上,柔辛仙子来了。”
  ……
  他收回旖旎神色,脸上放松的笑消失,又恢复了那个无悲无喜的阎君。
  阎追淡淡道:“让她进来。”
  门扉开合,殿前倏尔传来一道温柔嗓音,卷耳抬眸,见那浑身飘着渺白仙气的女子走了过来。
  柔辛微笑着说,“是司命星君派我来,便是告知师兄渡劫之事。”
  阎追垂眸玩着卷耳的头发,一圈圈的绕在自己手指上,闻言可有可无的问,“不是都结束了?”
  “结束了,也未结束。”柔辛说着司命的吩咐,“星君说阎君只要呆在地府,您这最后的劫难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他挑眉,“为何我竟不知?”
  “命理自有天定,阎君安心便是。”柔辛袅袅而立,“君上若无事,我这便回去跟星君复命了。”
  柔辛是司命座下第一得意仙子,卷耳只听说百万年前三人曾是出同门,只是他们修习的术法不同,阎追来了地府,那两人上了九重天。
  “你最近可好?”阎追淡淡道。
  这话便是以师兄的口吻来问了。
  柔辛眼神闪了闪,笑的天真,“我自是好的。”
  他面上并无诸如痛苦伤神等情绪,闻言只是颔首,“那便好。”
  即将成为帝后的人,的确是好的。
  卷耳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空。
  她还在想着阎追最后一道劫是什么。
  不必离开地府,一切顺其自然。
  在这样的条件下,那他就是老大,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的劫?
  ……
  “孟婆娘娘,孟婆娘娘?”
  “嗯,嗯?”
  卷耳回神,见那二人都看向自己,她笑了笑,“怎么了?”
  “星君说,阎君渡劫之时还望娘娘仔细照料。”柔辛叮嘱道。
  卷耳和柔辛不同,仙子一笑像是簌簌而落的白雪,可地府呆久了的女人却更像妖冶如火的彼岸,一颦一笑摄人心魄。
  “君上是地府之主,我身为地府之吏自然是衷心为主,还请仙子和司命星君放心。”她面容妖冶,红唇微弯,颔首间雪白颈项微弯,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帮神仙就是这样,总是话里有话的说些有的没的,卷耳听的心累,一点都不想深究她话里的意思。
  柔辛朝她友好一笑。
  ……
  ……
  黄泉无回路,阎追亲自送柔辛离开地府,回来时就见那女人卷着袖子蹲在地上摸着那焦土,脸上的深情堪称......慈祥?
  “你做什么?”
  卷耳闻声回头,看他独自一人,自然道:“回来了?”
  阎追目光一顿。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卷耳倒是无所觉,只是跟他抱怨着,“这黄泉养不出花,这彼岸看了几百万年了,这地府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听闻天宫色彩妍丽,想来定是比这地府强了许多。”
  这几日卷耳正研究着怎样才能在黄泉边上种些别的花来,可地府千百年被鬼气浸透的焦土早就失了所有的生机,这让她颇为苦恼。
  她话落,阎追忽而想起在凡间时,他跋涉许久,用差点死在山上的经历摘来的那一捧花。
  阎追不说话,卷耳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
  那时少年腼腆的说,见她喜欢这样艳丽的颜色,便去山上给她采了许多花来。
  两人一时沉默,阎追目光落在远处彼岸上,淡淡开口,“谁说地府没有别的颜色?”
  卷耳一愣,“在哪?”
  她从未听说地府还能种出其他的花。
  阎追闻言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只嗤笑开口,“本君随便说说的,你也信。”
  “……”
 
 
第82章 阎追(终章)
  卷耳被他噎住。
  她身上红裙赤焰,似是用了十万头颅献血染红,艳艳不可方物。
  卷耳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闻言眼光娇媚,直直对上他垂下来的目光,“是啊,君上尊贵,是我攀附了。”
  身后是千里火红的彼岸,风吹过时摇曳若妖,可都不及她。
  不及她一丝一毫啊。
  阎追目光缓缓轻软下来。
  这儿风渐渐腾起来,卷耳拨开吹到脸颊的头发,拍了拍手里的花瓣,绕过阎追走了几步,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那长发在她身后漾出个弧度,发尾过腰,疏疏落落的垂在她弧度姣好的臀上。
  卷耳被他扯回来,确是不气。
  这男人有病,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阎追箍着他的腰,危险道:“去哪儿?”
  二人长长衣袂扫过那过膝的彼岸,花枝颤颤巍巍的晃了几下,软风凌凌,吹来远处小吏唤她回去的声音。
  “累了,回去休息。”她慢慢道。
  阎追没松手,“就在这休息吧。”
  “?”
  他掌心翻覆,霎时之间四周光亮暗下来,卷耳抬头看了眼头顶这一层隔音又隔光的罩子。
  这又是哪出。
  阎追低头,盯着她眼尾的泪痣看了半晌,薄唇动了动,“你承不承认呢,你不想推开我。”
  他抱着她的动作并未用术法,只要卷耳挣扎,她便可以轻松的逃离他的手掌。
  另一头鼎沸嘈杂声如同蒙了一层雾般,只能隐隐传过来,卷耳闻言目光一顿,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幽幽和缓道:“是么。”
  阎追眯眼,“不是么。”
  他眼眸并不高傲,可生来便带着股凌人的睥睨,周围被他施了术法,里面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是以卷耳行举止愈发放肆起来。
  卷耳讥他,“君上好大的威风,可不知道是谁腻腻歪歪的送花给我,也不知道是谁没事就会躺平任我顺毛。”
  这经历实在说不上美好,阎追放在她腰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卷耳身子瞬间僵硬。
  他坦然,“是我。”
  “都是我,好不好。”
  卷耳,“……”
  男人身形如山,他撑起渺渺生死之轮,在这业火深处间魔般低头,唇落在她眼尾,轻轻舔了舔那颗泪痣。
  卷耳垂眸未躲,任他将自己的气息染了她一身,两人周身浓稠薄雾织在一处,轮转里再不分彼此。
  他濡湿潮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轻舔慢吮,扯出一股靡靡之气。
  “......”
  卷耳垂眼,半晌,她低声问出口,“如今对你最重要的人……是谁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