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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愉快又难忘的生日过后。
次日, 草薙出云按照约定如实地将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起旁听的还有安娜，以及没有经过任何商讨却自发在今日聚集在HOMRA的吠舞罗们。
“多多良被袭击了！？”
川崎遥的嗓音不自觉放大, 她下意识将目光投放到十束多多良身上。
被关注的亚麻色发青年和往常一样笑着：“多亏了作之助呢。”
他用着平淡又随意的语言试图略过当时的危机场景, ：“他真的太厉害了，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川崎遥跳起来用力一拍对方的脑门：“问题不是这个吧！”
多多良什么都好，就是总没什么危机感, 乐天得仿佛什么坏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却也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执着到底。
叉着腰气呼呼地“教训”完不懂事的青年, 之后少女就转身向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表示感谢。
“作之助，谢谢你救了多多良。”
如果没有对方在的话, 预言说不定真的会在安娜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实现。
那样对大家而言, 就实在太过残忍了。
“其实，是太宰让我那么做的。”
织田作之助没有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而是诚实地说出真相, “他之前留信让我一定要在那天晚上和十束一起行动。”
少女怔了一下，想要再证实些什么, 但考虑到太宰治的特殊性, 最后还是强忍着没有多问。
织田作之助则是继续说：“况且我也没有成功留下那个人。”
十束多多良插话为友人补充：“当时是有机会的, 不过作之助是为了保护我才没追上去。”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抱歉，总是在拖后腿呢。”
这句话刚一说完, 安娜就猛地撞进了十束多多良的怀里。
十束多多良微愣：“安娜？”
“……太好了, 多多良没有事。”
白发萝莉手中捏拢了红色的玻璃珠, 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几乎听不出来的哭腔, 还有突然松懈下来导致的轻松感。
“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未来被改变了。
多多良不会再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十束多多良稍稍睁大了眼，随后又缓缓恢复了神色，他笑着将手落在萝莉的头顶，口中安抚着对方。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这莫名的对话在其他人耳中显得十分不明所以，可这回儿也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因此大家并没有多问。
唯一理解安娜话语的川崎遥和小萝莉一起松了口气。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这就是代表多多良的危机已经结束的意思吧？
心情舒缓下来的同时也有一点尴尬又惆怅的微妙感，毕竟在这件事上她和安娜都紧张混乱了好长时间，结果最后完全没有参与就解决了……不过也是好事，至少现在没有人受到伤害。
不，作之助还是受伤了。
想到这里，川崎遥就侧过脸去看织田作之助：“作之助，所以你的脖子是那时候受伤的？除了那里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她连续不断地问，边问还边对青年上了手，似乎是想要扯开他的衣领来一次大检查。
织田作之助表情僵了一下。
再怎么淡定的人在遭到小姑娘扯衣服攻击都会慌乱起来的，他语速很快地连忙阻止。
“没有别的地方了，这点小伤放着不管就会好。”
其实就只有一道子弹划过的小伤口而已，就连OK绷都是十束非要给他贴上的。
也对，假如受了伤，大家也不会允许作之助待着这里却不去医院。
于是少女停止了自己犯傻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八田美咲握着拳，吐字近乎咬牙切齿：“那家伙就是冲着十束哥来的！”
早在出事的当天晚上，他们留在吠舞罗的几人就看过了十束多多良那时候录下的影像。
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白发少年，在发现第一枪没有得手之后，又连续对着十束多多良和织田作之助开了好几枪，显然就是有意为之。
对方不仅仅是在针对十束多多良，也是在针对他们吠舞罗，在离开之时，对方留下的嚣张宣言更是对赤色王权者的挑衅。
——啊，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留到下一个吧。
不可饶恕！
无论是袭击了十束哥还是挑衅了吠舞罗，全都不能轻言放过！
有着火爆脾气的橙发少年愤慨无比地看向红发的王：“尊哥！”
虽没有人在这时候应和他，但那一双双同样看过去的眼眸足以说明大家的想法和八田美咲相同，现在就等着获得周防尊的同意。
过了好几秒，坐在一旁没声音的赤发王者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像是轻微吐了口气，然后沉声开口：“安娜，能找到吗？那家伙。”
周防尊的状态看似十分平静，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平静，这句询问安娜的话也预示着赤王接下来将要做的事。
换句话说。
他们的王此时正压抑着愤怒，而这份怒火他已经压抑了许久，为了安娜，他硬生生地将它压制了一个白天黑日，直到此时才终于释放出了其中的一部分。
周防尊垂首看向点着头回应自己的白发萝莉，眸底的颜色似乎都深邃了许多。
“把他揪出来。”
*
安娜的能力操作起来需要时间，而吠舞罗的大家并不愿意只待在酒吧里干等着，于是干脆一个个组队分头出去行动，期间通过与安娜的联络来更改搜索范围。
反正无色之王的照片已经发送到了所有人的手机上，那样显眼的长相在人群中分辨起来也方便得很。
织田作之助和十束多多良还有川崎遥都被草薙出云留了下来。
金发的青年靠在吧台边，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织田，你之前说的，是太宰让你保护多多良……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的原因吧。”
川崎遥抢过了话茬，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老实交代清楚。
“是我让太宰先生帮忙的。”
她真没想到太宰先生连这种情况都预料的到。
自从那次甜点店的见面之后，自己就再也联系不上对方，太宰治也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消息，整个人就和失踪了一样。
虽然她以前说过类似“谁出事太宰先生都不会出事”的无情言论，但实际上却十分担心，只是碍于实在找不到对方，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既然太宰先生找了作之助帮忙，那就说明对方现在还是安全的吧。
川崎遥把十束多多良的预言、她找太宰治帮忙的原因，一股脑儿全部说了出来，顺便十束多多良让安娜故意隐瞒的事儿也没有放过。
多多良的这种喜欢自己承担的坏习惯！得让尊哥好好教育一下！
听完所有的赤之王沉默了几秒，接着眼睛朝着亚麻色短发的青年看了过去，那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表情仿佛是在对他无声的谴责。
十束多多良：“……”
他认错认得极为果断，双手合十垂首闭眼，“抱歉，我错了。”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这么做，毕竟实在不想让大家为了他的安全整天胆战心惊。
况且预言不就是终将实现的事情吗？再怎么担忧也是无法改变的……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一直热情地接受着没有接触过的那些新鲜事物，珍惜着死亡来临前的每一天。
关于十束多多良的问题周防尊最后还是没有深究，他很了解对方、可有时候却也不了解对方。
不管怎样，现在他还在这里，那就很好。
草薙出云也一样，不过他的情绪表达要比周防尊外露很多。
金发青年头疼地摁着眉心，作为吠舞罗内唯一的“理性”，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牵扯的范围绝对很广，或许不仅仅是他们吠舞罗。
他开口询问周防尊：“尊，抓住那个人后，你打算怎么做？”
周防尊毫不犹豫：“烧了。”
草薙出云哑然，语气愈发无奈：“如果他真的也是‘王’，恐怕没法这么随便处理。”
虽然早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但还是头疼。
肯定是不能让他们的王去弑王的，那个无色根本没有让尊这么做的价值。
尊的威丝曼偏差值本来就不稳定，多亏了有阿遥在才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可即使是阿遥，也无法一劳永逸地消除石板带来的负面影响，只能通过一次次地使用能力来尽量削弱。
假如尊一个上头和无色对上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周防尊心意不改：“我有分寸。”
草薙出云叹气：“就是因为你这么说，我才不放心啊。”
王之间的对抗他们根本无法插手，所谓的分寸往往会在战斗中逐渐失控，就算尊有分寸，也不能保证对方有分寸。
然而赤之王决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拧回来。
吠舞罗的二把手只能放弃，他从吧台下拿出一盒草莓牛奶，很不客气地怼到了正散发低气压的赤发男人脸上。
周防尊的脑袋被拍的歪了歪，一身戾气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甚至表情还有点呆。
“？”
草薙出云向他弯起唇角：“喝点牛奶，先冷静一下。”
周防尊：“……”
一旁看着的川崎遥把心按了回去。
那个无色之王确实让人愤怒，但要是搭上尊哥的话，那就太不划算了。
即使知道尊哥绝不会冲动做事丢下大家，但有多多良和出云哥看着他，就更让人放心一些。
这会儿腾出空来的小姑娘开始掏出手机给人发信息。
先是太宰治。
[川崎遥：太宰先生，谢谢你救了多多良！实在是太感谢了，请问你现在在哪里？需要帮助吗？]
[川崎遥：如果方便的话，请给我一个回信。]
然后是中原中也。
[川崎遥：中也，最近你就不要再来这边了。]
她手上还在输入着下一句话，就见聊天栏内已经跳出了对方的回复。
[中原中也：为什么？你们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川崎遥：是氏族之间的问题，你可能不太方便参与……]
为了避免对方担心，川崎遥又加了一句。
[川崎遥：我不会有危险，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大概两秒——
[中原中也：我知道了。]
办公室内的橘发少年这么回复着，然而在放下手机后，就迅速地将下属叫了进来。
“Scepter4那边有出现什么情况吗？”
如果是氏族之间的问题，那么代表着“秩序”的青之王一定会有什么动作。
女朋友遇到麻烦，他不能无所知地在这里坐着。
第七十八章
吠舞罗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前往十束多多良被袭击的地方, 以比良坂大厦为中心，分组向四周展开搜查。
那天晚上的枪声很响，有极大可能存在目击者, 说不定有人会看到无色逃跑的方向，在安娜能够确认准确位置之前, 他们打算以撒网的方式搜集情报。
然而赤之族人显然并不擅长套话类的情报工作, 但凡遇到可疑人物, 第一步便是扣留, 接着是直入主题的询问, 假如对方不配合就会升级为逼问……总之行动极其肆意，仅仅半天就惹出了不少麻烦。
八田美咲和镰本力夫两人甚至还被人拍照上传了网络。
橙发少年的狠厉表情在照片上又大又清晰，他脚踩着滑板，一手握着棒球棍, 另一只手则是拎着一个比他更高大男人的衣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当街抢劫。
但川崎遥知道他只是表情凶了点。
她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屏幕转到草薙出云面前：“出云哥，这个没关系吧？”
草薙出云正对着平板电脑划来点去, 听到声音后抽空抬头看了眼，随后并不在意地扬了下嘴角。
“没事，有人会帮我们处理的。”
哦豁。
干这种事情的时候出云哥都会变得很坏心眼。
会帮忙处理的当然只有Scepter4。
果然，当川崎遥再次刷新的时候, 带着照片的页面已经成了不存在。
啊, 真是尽责。
在这么感叹的同时她心里也感到有一些困惑。
为什么这次Scepter4反应这么慢？
那么多组人出去, 只有千岁洋和出羽将臣两人遇到了青衣服的成员, 却连打都没打起来……Scepter4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了？
放在以前，吠舞罗如此大动静的活动，就算青王不出来，那位淡岛小姐也肯定会前来交涉，可这次却连个电话都没有……甚至还暗中帮忙控制网络舆论。
于是少女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草薙出云指尖的动作没有停，思维转得十分迅速，“那些家伙大概是想做别的事情，所以想利用我们转移视线……”
说到这里，金发青年声音一停，他侧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周防尊。
喝着草莓牛奶的赤发男人抬起了眼皮看他。
草薙出云：“……”
糟糕，答得太快都忘了尊还在这里。
关于“利用”的说法只是草薙出云的一个猜测，他现在也情报不足，只是依着目前的情况简单推论下去。
毕竟Scepter4是他们的老熟人，所谓“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再怎么样双方也有着一些不需言语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