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撩我的都被气死了——上黎
时间:2020-04-28 08:48:57

  “唉,也不能这么说。”
  祁琅特别真诚:“重伤是真的,半身不遂也是真的,但是还不许人家坐轮椅嘛,实在不行,那不是还有平车可以躺,呼吸机挂,点滴拿,这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嘛。”
  萧锋:“…”
  “最后个问题。”
  萧锋沉默了半响,抬头紧紧盯着她,哑声说:“你明知道有卡尔曼的势力介入,为什么不提前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你就不怕他们——”
  “当然不怕。”
  祁琅笑嘻嘻说:“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卡尔曼这两年被联盟收拾得跟鹌鹑似的,现在终于憋不住要来搞事情,那我们当然要给他们蹦跶的舞台啊。”
  萧锋愣了下,皱眉看着她。
  为什么要放任卡尔曼作乱。
  这刻,只能是因为,她需要个借口。
  个什么样的借口?
  萧锋瞳孔骤然缩,他惊骇说:“你要向卡尔曼开——”
  祁琅猛地拳打过去,直接把猝不及防的萧锋打倒在地上。
  萧锋只觉得自己鼻梁都要断了,他跪在地上咳嗽着,右脸传来肿胀的剧痛,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口腔泛着浓郁的血腥味。
  喉咙个劲儿地发痒,他咳嗽两声,生生咳出来两颗牙。
  萧锋:“…”
  萧锋呆呆盯着那两颗泡在血沫的牙,呆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
  祁琅蹲在他面前,肯定说:“别看了,就是你的牙,后槽牙。”
  萧锋:“…”
  “是不是怀疑人生,是不是三观崩裂,是不是风摇曳?”
  祁琅继续说:“没事儿,每个人第次妄想和我讲道理的时候,妄想和我用逻辑说话的时候,妄想套路我的时候,我都会用现实告诉他们,我这个人,是不干人事儿的。”
  萧锋:“…”
  萧锋整个人都风化了,大脑片空白,语言能力丧失,傻呆呆看着她。
  “虽然你这个人顽固不化,但是谁让你有个好爹,还有个好外甥呢。”
  祁琅自顾自地说:“我这个人啊,没别的,就是心善,李伯塔已经被炸成空气颗粒污染物了,也算死有余辜;你这个帮凶干的事吧,加加减减,我留你条狗命,小惩大戒,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萧锋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他轻轻吞了吞喉咙,咽下满嘴的血,深吸口气,勉强恢复沉着镇定,沉声问她:“你想把我怎么办?”
  “你看这个天多蓝,云多白。”
  祁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窗外,目光沧桑,语气悠远:“其实,我在西摩尔军区总医院,给你留了间病房。”
  萧锋:“???”
  萧锋迟疑半响:“这两句话,有逻辑关系吗?”
  “那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设备流,医术高超,还有全套高级护理,美貌护士二十四小时喂饭喂水陪床服务。”
  祁琅说:“而且,就在弗里兹代上将同志的隔壁,隔窗相望,咫尺之遥,连你们彼此脸上的痘印都能看清,怎么样,是不是光是想想,就心动得不行了。”
  “…”萧锋沉默了片刻:“我没有痘印。”
  祁琅爽快改口:“痤疮也行。”
  萧锋:“…”
  萧锋捂着心口,阵咳嗽,咳着咳着,又咳出来两颗牙来。
  萧锋:“…”
  萧锋颤抖着手捧着自己的四颗牙,这铁骨铮铮的男儿心,“咔嚓”声,崩了。
  那瞬间,他悲愤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字句:“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你这么不耐烦,那我就直说了吧。”
  祁琅指了指落地窗,干脆利落,言简意赅:“跳吧。”
 
 
第九十六章 
  西摩尔的硝烟燃烧了天夜。
  天刚刚亮,弗里兹带着身清晨的露气和血气,迈进西摩尔军区总医院的大门。
  刚走上顶楼,就听见声声气十足的哭嚎,哭得那叫个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小舅舅!你快醒醒啊——”
  “呜,小舅舅!达达不能没有你啊,你快睁开眼看看达达。”
  “小舅舅啊——”
  嚯,好家伙,小胖子个人,生生把整个楼道哭得都是回响,全立体音环绕的架势。
  弗里兹看见病房外还站着几个人,君朔,林绝,凯,还有几个其他区的关系不错的高级军官,在门外低声说话。
  弗里兹走过去,边问:“怎么样了?”
  “刚从疗养舱里推出来。”
  君朔语气波澜不惊:“没疯没傻,还能喘气,听说将来生活还能自理,挺好的。”
  众人闻言沉默。
  原来,这就可以叫挺好的了。
  弗里兹往里看了看,看见病床上木乃伊状奄奄息苟延残喘的萧锋萧代上将,以及扑在他身上摇晃着他肩膀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胖墩。
  “…”弗里兹看着那张被摇得摇摇欲坠的床,心想难道是祁琅那牲口看没能成功弄死萧锋,就把这小狗腿派出来再接再厉不把人搞死不罢休?
  这画面,似曾相识。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弗里兹个神经病都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了两声,对小胖墩招招手:“你出来,让你舅舅好好休息。”
  小胖墩转过头来,汪汪泪眼看见他,瞬间崩成个湖,放开萧锋,哭嚎着直冲冲撞进他怀里:“小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小舅舅眼闭,不睁,就死了啊~”
  弗里兹硬生生承受了这小炮.弹的记重击,那刻,他清晰听见自己刚刚痊愈的腿骨发出声“咔嚓”
  弗里兹:“…”
  弗里兹身形摇晃了下,口老血涌上喉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深吸口气,先是扶着小胖墩的肩膀:“你先起开点。”
  小胖墩挂着眼泪不明所以,弗里兹冷着张脸对旁边的主治医生说:“把我的支架拿来。”
  “支架给萧将军用上了。”
  医生低着头个劲儿地写着病例,随口说:“拐杖行吗?”
  “…”弗里兹咬牙切齿:“轮椅,拿轮椅来。”
  “行,等会儿给你拿来。”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我想起来了。”
  弗里兹这才看向小胖墩:“你别害怕,你舅舅没事儿的。”
  小胖墩呆了下,反应过来,紧跟节奏继续哭得抽抽的:“真的吗?可是小舅舅看起来伤得很重的样子。”
  “真没事儿。”
  弗里兹说:“你看我之前不是也跳…摔伤了,我现在也不也好了吗,他过两天就好了。”
  小胖墩想了想,却摇摇头:“不样的。”
  弗里兹:“有什么不样,样的。”
  “不样的。”
  小胖墩悲苦说:“你是被踹出去的,小舅舅是脚滑摔出去的。”
  弗里兹:“…”
  小胖墩说:“老师说过,主动和被动的受力方式不样的;比如你那个姿势落地,断三根肋骨,也许小舅舅换个姿势落地,就要断三十根肋骨了!”
  弗里兹:“…”
  弗里兹踉跄下,薄唇紧抿,黑气上涌,俨然要黑化堕魔;君朔暗道不好,忙过来解围:“小朋友,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要换个思路想,你看,你弗里兹叔叔是从九搂摔下去的,萧舅舅是从七楼摔下去,这个高度不样,降落的速度不样,重力势能不样,最后的伤势肯定也不样啊,你小舅舅伤得更轻啊。”
  “…”弗里兹把攥住君朔的手腕,咬牙切齿:“你他妈到底跟谁波的?!”
  “我跟谁都不是波的。”
  君朔脸正气,大声说:“我效忠于帝国,效忠于陛下,是伟大的圣利安的忠实子民,正义凛然的帝国军官。”
  弗里兹沉默了下,说:“怪不得你被收拾得最少,算你狠。”
  小胖墩咬着手指,抽抽地听着,回头看了看,突然悲从心来:“可是我小舅舅身体虚啊,他是职,天天坐办公室,吃肉喝酒,早就是外强干,哪里比得上我小叔叔皮糙肉厚,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不行的啊——”
  弗里兹沉默,君朔沉默,所有人听了都沉默。
  外强干这个词…不是这么用吧,不是…吧?
  君朔把拉住弗里兹,看着小胖墩,尽量委婉说:“小朋友啊,其实你平时可以少说点话,尤其在外面的时候,尽量不说话,男孩子少言寡语,多酷啊,是吧。”
  小胖墩天真无邪:“可是我喜欢说话。”
  君朔真心实意:“那你很容易被揍的。”
  小胖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那我蒂安小姐姐为什么还没被打死啊?”
  君朔哑口无言,半响,他也默默流泪:“因为谁也不想当第三个半身不遂躺这儿的人。”
  人间真实,何等人间真实。
  众人正沉浸在各自低落的情绪,只听病房里阵嘶哑的咳嗽,小胖墩惊喜地冲过去:“小舅舅!你终于醒了!”
  萧锋缓缓睁开眼,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这天花板可真白啊,比马路牙子还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马路牙子那么硬…
  之前发生的幕幕在脑海迅速闪过,萧锋心口剧痛,牵动着浑身伤口都疼,他轻轻嘶了声,艰难地侧过头,就对上君朔弗里兹众人复杂的眼神。
  “外面…”
  虽然知道脸估计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但是萧代上将还是想竭力维系最后点颜面,他轻咳声,强作镇定:“外面,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
  君朔说:“都在掌握之。”
  萧锋这才松口气,总算没有成为背上叛国的罪名,也算是不幸的万幸了吧。
  他这样想着,就听旁边小胖墩冷不丁又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小舅舅,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你不要跟小姐姐对着干,我小姐姐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嘛,那就不是个人!我心意为你好,想把你拉出苦海,但是你就不听,就不听!现在好了,躺这儿你就开心了,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啊?!你什么时候能少让我操心点啊?!”
  “不懂事”的二十九岁舅舅萧锋:“…”
  萧锋口气岔着,几乎快咳出肺来。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整齐的军靴声,众人都是怔,回头就看见祁琅带着队亲卫大步走进来。
  “艾肯尼将军。”
  “艾肯尼将。”
  众人纷纷问好,看着她的眼神更多了敬畏。
  这两天发生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东北军区和西北军区合伙算计蒂安公主,甚至还把卡尔曼放了进来,结果呢,东北军区李伯塔上将当场化灰,萧锋代上将现在包了个粽子躺在这儿还得说是自己脚滑,脚尼玛滑,谁家脚滑是撞破钢化玻璃从七层滑下去的?!
  而卡尔曼精心派遣过来意图引发□□的特派队就更别说了,天的功夫就给收拾得干干净净,昨天民众们还在因为心大厦的坍塌而缩在家里惶惶不安,第二天觉醒来,军队已经护送着基建队到废墟上搞重建了。
  民众们非常茫然,卡尔曼国非常茫然,各个军区也非常茫然。
  茫然之后,他们就知道,这位长得贼好看总是笑嘻嘻的蒂安公主是多么深不可测了,那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祁琅往前走,所过之处屋里的人都不由地撤步让出条路了。
  祁琅就这么顺顺利利走到病床前,打量了萧锋两眼,和颜悦色问他:“怎么个情况?感觉怎么样啊?”
  萧锋心想,这你不该比我清楚吗?
  他平生没有过这么丢人的时候,不是不生气,正相反简直快气炸了,但是他也无奈,自己现在等于是落在了蒂安公主手上,败涂地,个俘虏,根本没有甩脸子发泄不满的资格。
  他嘴角轻微抽搐了下,也只能隐忍着,用干涩的嗓子说:“谢谢将军关心,我挺好的。”
  “我看也是。”
  祁琅打量着他,点了点头,笑了:“你恢复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萧锋心头微微松,以为她终于能放过自己,结果就见她扭头特别自然地对旁边医生说:“收拾收拾吧,什么轮椅平车急救舱都带上,我们这就要走了,大半个月的路程呢,万萧将军支撑不住凉半路上可就不好了。”
  萧锋骤然惊:“什么?”
  “这事儿闹得太大了,央问责,咱们得回帝都星交代,当然要带上萧将军起。”
  祁琅说:“你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也不用你操心,每天吃吃喝喝睡大觉就够了。”
  不,萧锋点也不放心。
  他看着祁琅脸理所当然,显然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了个借口,连忙说:“本是该如此,但是三皇子殿下之前还传令给我,让我先回西北军区,与三皇子起回帝都星…”
  “那不用了,我大皇兄三皇兄都回去,你们直接在帝都星见面就行了。”
  祁琅特别爽快:“你放心,我定让你见到他。”
  萧锋还要拒绝:“不,将军,我想还是…”
  “萧将军。”
  祁琅幽幽说:“你恐怕不知道,我们西摩尔星还有十七层高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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