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开始厚着脸皮,一步步的进阶着。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拿着那束花打开家门,本想着给老母亲一个惊喜,可那些酝酿的感天动地的语句还没到嘴巴里,突然瞄到了屋子里的陈泊远。
顿时她的脸色微变,窘迫的情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涌上了心头。
她着实没有料到陈泊远会在自己家里,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尴尬?
在自家人面前她可以没脸没皮,可在外人面前,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母亲看着她手里的花,脸上迅速划过一丝欣喜,仿佛已经猜到了岳仰是来做什么的,所以连带着语气也好了不少,但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遂咳嗽了几声打断她的呆愣:“干愣着干什么?吃饭了没有?”
岳仰回过神,下意识地将手里的花放到了旁边的矮柜上,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吃过了。”为了让自己送花的举动看起来没那么刻意,她故意补充了一句,“这花打折卖,我买回来当装饰的。”
其实她心里想的什么老母亲清楚的很,也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不好意思在远远面前表现出什么,所以没和她计较,将花珍惜的捧在手里,连连夸赞了一句:“打折的花也那么新鲜好看,卖家真良心。”
岳仰收回视线,盯着陈泊远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老母亲闻言立刻接了声:“我给远远说媒呢,你别捣乱啊。”
“说媒?”
岳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皱起眉头上下的打量了陈泊远几眼:“上次大姨不是给他说了姑娘吗?怎么这次还要说?”
陈泊远看着岳仰那神情觉得很有趣,笑了笑回到:“那位姑娘和我不太适合,所以拒绝了,这不阿姨还有更好的给我介绍,我就特意过来问问。”
岳仰的目光又转移到老母亲身上,岳母笑呵呵的解释道:“那可不。远远啊,你尽管和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阿姨啊都帮你搞定,我认识的未婚姑娘可多了!我本来还寻思要给我家岳儒说个媒的,可那小子面都不露一个,他没那运气。”
“恩,我相信阿姨的眼光,不管是谁,见一面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听到这话,岳仰在心里哼哧一声,就差没有当面反驳,还见一面就知道合不合适了,这敢情是要闪婚的节奏啊?
一退伍开了几家射击馆就了不起了,迫不及待的要女人滋润了?
岳仰有些不开心,看到老母亲和他聊的甚欢,皱着眉头便走进了自己的小卧室里。
一直等陈泊远走了之后,岳仰才从房间里走出来,这时岳母还是非常高兴的,但她在看到岳仰晦暗的脸色后停下抹桌子的手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刚刚远远在这你怎么不出来和他聊一会的,好歹你读书那会人家还是尽心尽力的帮你学习了,而且你偷吃什么的,犯错什么的他还帮你背锅呢!怎么当时口口声声的远远哥喊得亲热,现在连面都不见了?”
岳母有些不满,岳仰倚靠在门口,凝视着老母亲问了一句:“陈泊远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结婚吗?他那样的条件人家姑娘都赶着上吧?还千挑万选的,真的没意思。”
听到岳仰又冷不丁的开始讽刺别人,岳母无语的将她拉到一旁坐着,语重心长的和她开口道:“仰仰,这话就是你不对了。远远之所以那么迫切结婚那是有原因的,老陈他……他可能时日无多了。你也知道老陈这一辈子的愿望是什么,现在远远好不容易回来了,有生之年能看到他结婚也是死而无憾。若是……”
“妈你说什么呢!”
岳仰闻言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什么叫陈爷时日不多了,陈爷搬过来的时候我看他状态还不是挺好的吗?”
老母亲感叹生命无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老陈那个病啊拖的也够久了,远远刚回来那会就已经带着他去了北京上海不少的大医院,可医生的话都是劝他带回家的,晚期……的确已经没有办法了,远远尽力了啊。所以你对远远好一点,人家心里多难过你是不知道,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你想啊,他出生就被人遗弃,孤儿院里长了几年,又辗转了好几个家庭都不约而同的遭到了意外成为流浪儿,好不容易被陈爷捡回当孩子养,他对陈爷的感恩还用说吗?”
听到这些,岳仰也不知道怎么的,鼻子忽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老母亲都吓了一跳,赶紧拿过旁边的餐巾纸帮她擦眼泪:“诶你这是怎么了啊?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岳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刀似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陈爷会病重成这样,也从来没有想过看着好端端的陈泊远心里会怎样的难过。
她都不知道……
看到这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岳仰,老母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在里屋唱歌的岳承俞听着这声音出来了,还以为这母女两又吵架了,连忙严肃了脸询问道:“怎么回事啊?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哭成这个样子啊?”
老母亲路静芝一脸无奈的看向岳父:“我这不是也不知道么,好端端的就哭成这傻样了。”
不是母女两吵架就好。
于是岳承俞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微微蹲下身子,拍了拍岳阳的后背耐着性子问道:“仰仰啊,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哭成这样子啊?”
那语气还是和哄小时候的岳仰一样,非常温和。
岳仰哭了一会后才接了气,泪眼婆娑的支吾道:“妈……妈说陈爷时日无多,陈泊远好不容易回来我还那样误会他,陈爷……陈爷对我那么好我竟然不知道他病的那么严重,去年陈爷过生日我都没有去看他,我真是……”
听到是这样的话,岳家父母赶紧安慰着:“仰仰别哭了,我们也是最近才得知陈爷重病成这样。我和你妈也清楚你很愧疚,但人总会生老病死,这些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更何况陈爷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趁着还有时间,你有空就去多看看他,刚好他也搬回了院子,你可以更多的时间……”
“妈,我明天就搬回来住。”
岳仰突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抬头说道。
岳父一顿:“这里离你单位有点远啊,你要搬过来早上上班怎么办?晚上值班过晚又谁去接你?”
“我早点起来就好,如果值班太晚我就在所里睡。搬过来了才有更多的时间看陈爷。”
岳仰一直以为陈爷的病会好起来的,却没有想到医生给了这么重的答复。这也导致岳仰心里愧疚的很。
陈爷对自己那么好,可自己去年整整一年都没有看过他几眼。
越想,岳仰的心里就越难过。
那晚上她都没怎么睡,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这晚上她也想了很多,更是能理解陈泊远为何在这段时间里频繁的相亲,为何会动闪婚的念头。
因为她很清楚,陈爷盼望陈泊远结婚的愿望是有多强烈。
早年陈爷是结过婚的,不过妻子因为嫌弃当时候的陈爷贫穷矮小,所以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伤心过度的陈爷就再也没有找过女人,随着他不断的下矿井工作,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一个家。
陈爷这套房子还是买的别人的二手房。自打岳仰有记忆起,陈爷就在这里住着了。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他其实也很想有个安稳的家庭吧,所以才在合适的时机捡回了一个孩子,哪怕冒着莫大的风险。
因为刚捡回陈泊远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人在说别人家的孩子养不亲,更何况当时的陈泊远已经有十一二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很有可能到头来就养了一只白眼狼。
可陈爷却坚定的认为,陈泊远不是那样的孩子。
于是给他想办法上户口,想办法送去学校,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孩子。
可养了七八年,陈泊远就去当兵了。那时候陈爷很骄傲,当兵也是当时陈爷没有完成的愿望,如今自己的孩子完成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不过可惜的是,从此之后,陈泊远回家次数就少了,尤其是转了兵种之后,更是一面都没有露过,直至今日。
岳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陈爷口中提起关于陈泊远最多的话除了这个孩子很优秀之外,就是自己很想亲眼看到他成家立业。
岳仰当时还没想那么多,纯粹当作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期望,却没想到这会成为他最后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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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耳朵被他撩拨》by奚奚奚嘻
文案:
1.黄时雨十七岁时突然失聪,被父母带走治疗,连声分手都没来得及跟前男友说。
一年后。H大军训,金融系学长盛远川听到前女友的名字,回眸只看到一个圆润的身影,声音倒是和他唇红齿白腰细腿直的失踪女友有八分相似。
黄时雨:本想减个肥再把前男友追回来,这让我脸往哪搁。
盛远川:减了也不复合。
黄时雨:……QAQ
盛远川:我什么时候成了“前”男友?
——
2.高中的男生们瞧不起盛远川,因为他是个来自单亲家庭的穷学霸。偏偏校花黄时雨喜欢他。
后来,吃瓜群众都怜悯盛远川似乎瞎了眼,有颜有钱,却总守着一个有残疾的女朋友。
直到有一天——
知名画手、新锐漫画作者寸日君被扒马甲,皮下同时还是美女建筑师黄时雨。
而盛世董事长盛远川在一次财经专访中表示,学生时代遇上现在的夫人,是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
*我披荆斩棘百般努力,只为撩拨你的心。
*耳朵是假的,但我爱你是真的。
第012章
想来想去,岳仰这心里头就越发的难过。说实在的,现在的陈爷就是在等死,在这段时间里,陈泊远该有多煎熬?
可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面对别人,甚至自己对他那样误解针对,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情绪。
最后岳仰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此时已经是凌晨了,她心里头老是莫名其妙的有一些情绪窜到脑海中。她没有办法安静下去,迫不及待的想去问一问陈泊远关于陈爷的具体情况。
所以她当即掀开了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沿着小屋楼栋之间那昏暗的小路来到了陈泊远的院里。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家属院的楼房外观都翻新了,和陈泊远他们家屋子靠近的单栋小院子也家家户户的重新粉刷了一遍,唯独陈泊远他们一家,还是和以前一样。
恍然间,岳仰仿佛回到了陈泊远上高中的时候,那时自己也总是这样翻墙来找他,来到他睡的那间房子敲了敲玻璃窗户。
睡梦中的陈泊远被这动静给吵醒了,一睁眼看到窗户外面的身影时,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又闭着眼睛翻个身子继续睡。可没想到岳仰又加重了力气敲打窗户,这会陈泊远算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他走来窗边,发现果然是岳仰的时候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岳仰?”而后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微笑调侃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过来找回忆啊?”
岳仰严肃了神情,两人隔着半个墙壁四目相对:“陈泊远,我想和你打听点事。”
闻言陈泊远有些疑惑的微动眉眼,这大冬天的晚上外面很凉,他猝不及防的碰了下岳仰的手,发现跟一坨冰似的,于是未等岳仰问出口,便出声招呼她:“有什么事情你先来房间说,外面多冷啊。”
说着便转过身走出房间,给她去开大门。
岳仰也不含糊,走过这个拐角径直走进了屋子的大厅。不过在黑暗中没有注意到脚下是有门槛的,刚迈出一步就绊上了门槛,直直的摔到了陈泊远的怀里。
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沐浴后的牛奶香,很是奇怪。岳仰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视线,慌慌张张的挣脱他的手站直了身子,撂下一句多谢后便大步走入了陈泊远的房间。
为了不吵醒隔壁房间的陈爷,等陈泊远进来之后岳仰还特地小心的关上门。陈泊远看她这模样又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样子好像我们在偷情似的。”
“闭嘴吧你!”
岳仰回头瞪了他一眼,彻底的锁上房门后才一脸正经的走到陈泊远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非常郑重的问道:“陈泊远,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不许撒谎,不许说废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这架势一时让陈泊远反应不过来,他好奇的打量着岳仰,双手抱胸:“为什么要答应你?有好处给我吗?”
这个人怎么几年不见变得油里油气了?岳仰皱着眉头气的鼻孔都张开了。陈泊远抿着笑意不逗她了:“行,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你问吧。”
听到这话,岳仰才深深的呼了口气,酝酿了一会后才开始了她的第一个问题:“陈爷……还剩多久?”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一个像炸弹一样的,她能明显的看到陈泊远的目光微颤几分,可是他的脸色还是维持的很平静。
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就在岳仰以为他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抬起目光如实的回到:“不到三个月。”
岳仰心里一紧,一股揪心的疼痛瞬间侵袭过来。她努力维持自己的表情,紧接着第二个问题:“你从什么时候退伍的?”
“去年。”
去年?没想到陈泊远去年就已经退伍了!
“那从你退伍到现在,你是不是一直带着陈爷去看病了?”
“对。”
“看了那么多的医院和医生难道都没有转机吗?!”
岳仰有些急了,眼睛变得通红。她到底还是个感性的人,一想到陈爷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她没有办法去平静接受。尽管她看起来强的就像是个女汉子,可只要一触及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就跟一个哭包一样。
陈泊远曾经对她说过:“小月牙就是个哭包吧?”
因为动不动就喜欢掉眼泪,作业没做完掉眼泪,不会做也掉眼泪,甚至有时候没赶上回家吃饭,饿的都能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