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养了反派大佬——有狐绥
时间:2020-05-01 09:35:51

  白璃拿出竹节喝了一口泉水,洗干净手上无意沾染的恶心粘液,又掐诀放了一个清洗术,这才把小蛇拿出来放在掌心。
  这是一只有洁癖的小蛇。
  小小一只,胆子却大到敢对着饲养员的头放水柱。
  白璃照常往它嘴里滴上一滴血,沾湿手帕打算给它清理鳞片。
  它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
  蓝莹莹的灵光围绕着小蛇漆黑的鳞片上,结成了一个蓝色的茧子。日常因为活动而崩裂的腹部结了一层硬硬的膜,紊乱的灵息渐渐恢复平静。
  小蛇不止伤口在缓慢痊愈,它整只兽都在慢慢长大。
  最明显的是,它本来小小一只放在手掌心里刚刚好。
  现在尾巴长长了一圈,要用两只手一起捧着才能勉强容纳。
  它原本细长柔韧的尾巴尖上长出了三角形的倒刺,这是白璃握着帕子给它擦鳞片的时候发现的。
  手指擦过的时候,微微有些痒,像它偶尔气急时拿牙齿轻轻咬她的感觉。
  或许是这片天地太过空旷,白璃其实有一点想念生龙活虎地小蛇,连它把水甩在她脸上这种恶劣的事情都变得温馨起来。
  当然,它要是再敢放肆,一定得叫它知道什么是来自饲养员的怒火!
  “快点醒来吧。”
  白璃叹息着,把小蛇重新放回心口。
  这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她不能保证时时分出余力去照顾它。
  只有放在这个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才足够安全。
  慕墟其实早就醒了。
  但他还记得,她此前是如何恶劣地把只属于他的花送给另一只雌性孔雀。
  龙是一种记仇的生物。
  任何一个惹怒他们的人,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要冷落她,要让她知道龙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慕墟想。
  他告诉自己不要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也不要让不争气的尾巴绕上她的手腕。
  慕墟坚持着,兀自忍耐着。
  下一刻,令龙脸红的事发生了。
  他现在窝在一处温热绵软的地方,这里能够清晰的听见她的心跳,能够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
  慕墟:“……”
  龙生第一次如此困窘。
  慕墟整只龙都热坏了,周身血液加速沸腾,漆黑的鳞片都变得红彤彤。
  她似乎从来都是这样。
  不知道雄雌之分,不清楚男女之别。
  也不知道……龙这种生物血脉里的恶劣因子。
  慕墟眸色沉了沉,镇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与她同步。
  扑通,扑通。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扎根、发芽。
  残存的霞光一点点退场,同前三日迥然不同的血月圆月缓缓爬上天穹。
  白璃日常修炼时就发现了。
  她从空气中吸收的火系灵气,通过经脉汇集于丹田之后,会有一半灵气不知所踪。
  像是曾经看过的小浣熊在水里洗棉花糖。
  越洗越少,最后手里空无一物。
  而这个诡异的秘境中,灵气本来就稀疏的可怜。
  这完全令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白璃调息完毕,果断放弃了洗棉花糖式修炼。她拍拍裙摆站起来,握着两颗爆炸丹丸有一下没一下地盘。
  这是她在这个怪地方搞出来的新玩意。
  只要加入那方血沼里的水,炼出来的丹丸就能有拥有小型爆弹的威力。
  随着夜幕降临,黑雾更浓了。
  暖黄色的月光从高大诡异的枝条间倾泻而下,平静的像一滩死水的血沼开始冒小泡泡,仿佛是要沸腾了一般。
  白璃抽出靴子上别着的玄铁匕首,另一只握着爆炸丹丸的手悄然汇聚灵力。
  既然四面都没有出路,唯一的破解之法最可能就藏在最危险的血沼里。
  富贵险中求。
  困在这里一个月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就能单车变摩托。
  血红的圆月终于爬上了天幕正中。
  火流金汇成赤金色的长河,像一个古老的觉醒仪式。
  只有蹚过血与火的长河,尝试过在遍体鳞伤中寻找到新生的火焰,才有资格靠近隐秘的中心。
  玄铁打造的匕首落了地。
  白璃呆呆地望着天空中血色的圆月,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小小的、火红色的旋涡。
  她就像是中了邪一般,顾不上脚底下犹如岩浆一般沸腾的血海有多烫,瞧不见周遭嘶吼的黑雾有多狰狞,就那样义无反顾地朝更深处走去。
  白璃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一定要得到的欲望。
  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里面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是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东西。
  慕墟自然察觉了她的异常。
  湛蓝的眼睛泛起一点银光,破妄之法下黑色迷雾慢慢消退,血沼之间封印着好几把威力惊人的灵器。
  大大小小的杀阵嵌套在一起,奇怪地构成了一个相对无害的迷幻大阵。
  慕墟的传承记忆无法清楚地告诉他,这种阵法叫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血冢间的上古阵法如同一面放大镜,能够让人的欲望扩大、再扩大。
  这四周的灵力场太过混乱,生门与死门混杂在一处,乾坤阴阳在时空中倒置。
  只能用龙语法咒强行破开。
  但他如今退化为幼生形态,连话都说不出,更不要提精妙的龙语。若是用灵识强行碰触她的灵识,一不小心就会逼得人走火入魔。
  慕墟调转元丹中积存下的水灵力,在她身上加了一层又一层灵力罩。
  无知无觉的白璃还在往中心靠近,那是生门与死门交织的地方。眼瞧着小孔雀就要到达血海中央,他再顾不得灵识会不会对她的灵府有所损伤。
  慕墟镇静地剥离灵识。
  那一道灵识像一柄锐利的剑,强行剥离开粘稠的迷雾,直直抵达白璃的灵府中心。
  声音在她脑海里乍响:
  “屏息,凝神!”
  白璃有一瞬间恍惚,被圆月吸引的心神渐渐归拢。
  那是一道介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声音,带着一点低低的磁性,却又像是北国雪原上的风,凛冽、干净。
  作者:要开新地图了,刺激
 
 
第十章 
  血海之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光门,火流金的纹路蔓延在边际,好似凤凰从火中涅槃。
  整体上像极了灵府中那座藏书阁的大门。
  白璃非常熟悉这种门强买强卖的畜生行径,只来得及护好心口藏着的小蛇,就那么一头栽进了光圈里。
  眼前是一片贫瘠的旷野。
  泛着血光的黄土地上缀着少得可怜的绿草,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粗糙沙子。
  旷野上的风里传来似哭似笑的声音:
  王啊。
  浴火而来的王。
  是他们等待了几千年的王族啊。
  白璃瘫坐在黄土地上,没有绒草的缓冲这一屁股着实摔得生疼。她小腿上幼嫩的皮肤上满是血泡,污水和赤金色的血交汇成一团浆糊。深黑色的法衣贴在皮肤上,仿佛轻轻一扯能将皮肉带下来。
  她喘了口气,从乾坤袋里扔出几个阵盘,调动丹田中残存的灵力布下了个潦草的防御阵。
  哪个军校会把刚学了没两天的新兵蛋子扔去荒野实训,啊?
  这个据说对雀灵族幼崽没有恶意的秘境纯属就是瞎搞!你他喵的新手村凭什么要引入百级大副本??白璃伸指揩去眼皮上的污血,心里一通MMP喊完,这口气终于顺了过来。
  “刚刚,是你吗?”白璃捧起小蛇问道。
  尽管她坚持认为小蛇的声音该是那种奶声奶气的小弟弟,但这样的青年音好像也没有偏离人设。
  毕竟这是一只桀骜的、大胆得很叛逆的小蛇。
  白璃忍不住偷笑。
  慕墟不自在地偏开头,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这种心情。
  他希望她看到强横的、随意兴风作雨的龙,希望她知道五方四海俱是龙的天下,希望她映入脑海的是那个王座上睥睨四野的归墟龙尊。
  ——而不是如此孱弱的、如同蝼蚁的他。
  这是龙的骄傲,他想。
  慕墟脑袋轻轻抵了抵她的手指,只当什么都没听懂。
  一只普通的小玄蛇不通人言,这再正常不过了。
  白璃挑了眉。
  她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小蛇,它或许有她想象力无法触及的大来头,或许这只是它人生中一段短暂的交汇。
  但那又如何?
  至少此时此刻,它只是她一个人的小蛇。
  这就够了。
  那些遥远的、不可捉摸的未来,在此刻都可以成为它与她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它不愿意倾诉。
  那么,她也不强求。
  白璃弯了弯眉,狭长的凤眼眯成了一团。她凑过去,在小蛇头顶落下一个吻。
  说:“谢谢。”
  能在这样荒诞的剧本里捡到它,是所有不幸中最幸运的事。
  这是一个纯洁的、不带任何晋江不准描写色彩的吻。
  慕墟却一下子僵在原地,灵府中像是火山喷发,一下接着一下,滚烫的熔岩把所有理智烧成灰烬。
  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讨厌别人的碰触。
  ——尤其是雌性的碰触。
  但如果是她的亲吻,也、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不听话的尾巴早就绕上了她纤细修长的指节,慕墟盯着她红红的眼眶,不安分的心脏卖力撺掇着。他终于忍不住凑了过去,就那样在她脸颊上碰了碰。
  很轻、很轻。
  像是荒原上一触即散的风。
  白璃眼前一亮,忍不住高高地捧起小蛇,盯着它湛蓝的眼睛笑出了声。
  想小蛇千日,用小蛇一时。
  饲养员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又不讲道理!
  只是一个安慰而已。
  这么开心吗?
  慕墟于是想:
  她确实是一只很好满足的小鸟,养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
  白璃架起了一捧火,在防御阵外又洒了一圈清障丹碾碎的粉末。她用灵识探查过,方圆几十里了无人烟,甚至血沼边特有的食腐兽都毫无踪迹。
  好像游戏中随机掉落的灰色地图。
  摸不着头脑。
  从乾坤袋里新拿了把匕首,她用灵火烫了烫,浇上自制的药酒,咬牙剜去小腿上粘连的腐肉。连绵的疼让白璃眼圈通红,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免疫任何治疗术的体质没法说。
  白璃连吐槽都厌了,甚至苦中作乐地想:
  经历这一遭她的疼痛阈值都上升了不少,下次肯定能面不改色剜肉换药。
  灵泉水洗过脏污,特制的外敷丹丸一点点洒落在伤口上,长长的宽叶子配合纱布包裹住伤口。
  她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怀里的小蛇轻轻用头蹭蹭她的脸颊,像是感受到她情绪低落。
  白璃点了点它鳞片,笑道:“我没事,不太疼。”
  慕墟眸色沉了沉,他知道她撒谎了。
  这只小鸟明明怕疼怕得要命。
  他绕着白璃的手指爬上去,轻轻靠在她的耳朵边。
  慕墟第一次如此痛恨此刻的弱小无力。
  他得尽快恢复修为,快一点,再快一点。
  远远地。
  火光映出两只幼兽在寒冷中抱团取暖。
  鲜血顺着风飘散出去。
  傍晚的霞光中骤然多了十几双幽幽的眼睛。
  白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种类的鸟。
  从猛禽鹰隼到攀岩绝壁的雕鸮,再到纯靠卖萌为生的妙音鸟和只会咕咕咕的鸽子。
  这里应有尽有。
  肉食类的猛禽和草食类的小鸟和平共处,食物链上层对食物链下层完全没有想法。
  非常神奇。
  放在现代绝对能荣登走近科学。
  白璃眨眨眼:或许这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吧。
  而以白璃为数不知的常识来看,这里的环境对于鸟类来说,极其恶劣。
  几乎不存在的绿植,肉眼看不到的野果子,就连可供栖息落脚的树都长得病病怏怏的。
  白璃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好似家人或者交托信任的朋友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独她一个因为他们的牺牲侥幸赢得百年的平静。
  但她确实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孔雀。
  ——甚至都不存在父母、长辈这种关系。
  这一定是伤口太疼出现的错觉,她想。
  正东面歪脖子树上的群鸟好似意见不统一,叽里呱啦就势开始吵架。
  它们的语言有点像是《大衍心经》上那种不好懂的爪文。
  “你说她原型是白凤??”
  “是一只年轻的凤凰幼崽啾。”
  “这气息,是王的孩子?”
  “等等——!你们瞧,小公主受伤了!”
  “长老呢?你们鹰族的长老呢,怎么能让身为幼崽的公主来这里?!”
  “……虽然但是,我们都没办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又哪知道族部里发生了什么。
  白璃再一次体会到了被认字支配的恐惧。
  通过多日的辛勤学习,她隐约能听懂其中几个词,比如什么“原型”、“幼崽”、“受伤”的。
  “……”
  太难了。
  作为一个隐性文盲,这真的太难了!
  幼崽?
  白璃叹了口气,瞧瞧手腕上把自己当镯子盘的小蛇。这里有两只幼崽,他们在说哪个?
  站在最高枝头上的鹰隼发话:
  “你,去跟小公主打声招呼。”
  “为什么不是你去?”
  “我的原型太凶了,会吓到小殿下。”
  慕墟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绕着她的手腕当猫爬架玩。
  这种洪荒时代的鸟族语言他倒是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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