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候夫人像疯了一样地冲上来对恪靖候又打又挠,直挠得脸上脖子上处处都是血痕。
可是,恪靖候却连躲都没有躲,只是任她这样疯狂的撕打着自己。
恪靖候夫人提起自己的父亲,这让恪靖候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他当初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好恪靖候夫人以报其父亲提携之恩。
可是,自己却做错了。
多年来,他将忍让当成了对她好,让她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
“薛家你也敢惹?!”,恪靖候语气沉重地喃喃道。
那薛家是国丈,薛明珠是准皇后,更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
皇上为了她连六宫选秀都罢了……
“你却去捅他的眼珠子……谁给你的胆子?!”
“谁啊?!”
恪靖候脸上涌现出痛苦的神情。
“你……你怎么知道……?”
恪靖候夫人悚然而惊,讪讪的收了手。
恪靖候惨笑一声,扔给恪靖候夫人一迭纸,雪片一样纷纷扬扬。
恪靖候夫人下意识的接起一张、一张、又一张,然后,人就像是疯了一般的,将这满屋的供纸全都翻看了一个片……直到她看到了钱嬷嬷的那张……
恪靖候夫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难怪钱嬷嬷不见了……
“老爷……救我……”,恪靖候夫人突然似被惊醒一般,跪着急行了几步,抱着恪靖候爷的大腿不放,涕泪俱下,心中充满了后悔。
她不该招惹薛家的。
“晚了……”
恪靖候连退两步,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皇上圣喻,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掩面而去。
恪靖候夫人面如死灰。
“夫人,请上路吧……”
管家来到恪靖候夫人面前,身前的托盘中是一杯毒酒。
三日后,恪靖候夫人染疾送往别院养病。
十日后,恪靖候夫人病重,不治身亡。
恪靖候痛失夫人,伤身吐血,病体缠绵,上书祈求辞官罢爵归故里。
肃帝允之。
……
第120章
“真是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指使竟然是恪靖候夫人……”, 谢明蕊直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
她原以为一切就只都是一场意外的。
却没想到这场祸事的后面,竟然藏着这样一颗恶毒龌蹉的心思。
给薛公子栽个孩子,让钟妹妹给她家做妾。
人怎么就能坏成这个样子!
“死都是便宜她了!”
谢明蕊恨恨道。
她素来心软, 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只差一点儿,薛公子和钟妹妹的一生就被这样一个自私恶毒的女人给毁了。
当知道薛府和钟府出事了之后, 谢明蕊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了。
这两个一个是她好朋友明珠妹妹的哥哥, 一个是她未来要嫁入钟府的小姑。
虽然,钟安澜一直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
可是,谢明蕊如何能不担心?
她也不知道该安慰谁好。
左右为难。
“是啊, 真没想到竟然是她。”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薛明珠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香梅雪饮, 鄙夷又厌恶道。
恪靖候府的那位公子, 小小年纪便在脂粉堆里混着长大,屋中美婢成群,身子都被掏空了,这样的人还敢肖想钟姐姐。她哥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儿上还怕委屈了的人, 她竟然还敢想让钟姐姐给他做妾?!薛明珠想想这一家人就觉得恶心。
不行了,她得喝口香梅雪饮压压恶心。
玛瑙酒杯还未沾唇,便让一只纤纤素手给压住了, 只见钟含青笑吟吟嗔道:“可不敢再让你喝了,你快可怜可怜你钟姐姐吧……”
皇上那凉飕飕的视线, 一般人真心承受不来啊。
那种感觉,她可不想再来第二遍了。
若是让皇上知道小明珠在她们钟府别院的温泉庄子又喝醉了,怕是下一次只能等到她嫁入薛府才能再见到明珠妹妹了。
原本像她们这三个都已经订了亲, 是不能在这样相聚出来游玩的。
但是,她家老祖宗心疼她婚事不顺,为了让她散心,特意让她写了贴子请了明珠妹妹和谢家妹妹来她家的温泉庄子来聚一下。
两位妹妹的到来,确实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明珠妹妹竟然抱着酒来的。
这香梅雪饮,酒色纯净,甘冽爽口,凝滑如浆,梅香扑鼻,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酒怕是埋入梅树下至少十年了,且这梅树怕是得有百年了。
乃是极品。
这样好的酒,只有可能是贡品。
心中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肃帝因为薛妹妹喝醉而迁怒她们,可他自己还不是在宠着薛妹妹?!
连这样的极品都给了薛妹妹。
“钟姐姐,你就让我再喝一杯嘛,就一杯……这不是高兴吗?总算这些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薛明珠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杏眸水润润的看着钟含青,俏皮又甜美。
钟薛两府的亲事保住了。
笼罩在钟薛两府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开了,雨过天睛,当浮一大白。
钟含青被薛明珠的赖皮打败,只能无奈地收回手,嗔道:“只能再喝这一杯哦……”
她和薛成林的亲事保住了,还是次要的。
钟含青最高兴的是薛成林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那个孩子也不是薛成林的。这才是让钟含青最高兴的事情,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那个孩子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现在,这根刺已经完全拔了去。
她知道肃帝能亲自插手去查这件事情,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薛明珠。
肃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薛家,欺负到薛明珠的头上。
所以,用雷霆手段惩罚了恪靖候府。
怕是恪靖候夫人暴病而亡也与皇上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恪靖候辞官罢爵归故里,诺大的恪靖候府烟消云散退出京城。
日后,无论是谁再想把歪心眼子动到薛府的头上去,都要三思而行了。
不管皇上是为了谁而动怒,但最后获利的都是她。
钟含青是极为感激的。
薛明珠捧着这一杯酒,十分的小心翼翼。
她知道钟姐姐说话一向算话的,说让她只能再喝一杯,就真的只有一杯。
因此,十分的不舍。
只是用鼻子嗅着冷酒梅香,钟姐姐让她喝,她倒是不舍得喝了。
闻了又闻,最终将酒杯放下,打算留着最后喝。
那幅馋猫样,逗得钟含青和谢明蕊笑成了一团儿,两人如银铃般的嬉笑之声传出好远。
薛明珠知道她们是在笑她,也不害臊,伸手拿了一个红通通的石榴,慢慢的剥着里面的籽,“谢姐姐身子弱,喝不了酒,我看这石榴不错,我剥些,一会儿给谢姐姐榨些汁来喝……”
“这石榴可是好东西,可以美容养颜哦……”
她们此时正在这温泉别庄的一处八角凉亭内,凉亭外绿草如茵,不远便是一处泉眼,温泉水热,雾气腾腾,白烟渺渺宛如仙境一般。
凉亭的石桌上摆着许多的吃食和新鲜水果。
这些新鲜的水果如葡萄、石榴、柑橘、雪花梨,这些都是温泉别庄的产出。
也许是因为此地有温泉,温度要较其它的地方高,因此,这里产出的水果不值水份足还特别的甜。尤其是那石榴,皮薄籽小,颗颗如红宝石一般闪耀,惹人喜欢,还甘甜如蜜,因此,颇得薛明珠的喜欢。
“你们喜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让下人给你们装上些……”,钟含青笑着,然后,看了一眼薛明珠,意味深长道:“尤其是你……”
满朝的文武大臣可都盼着皇上与皇后大婚后能一举得男,三年抱俩呢。
谢明蕊素来脸皮子薄,听到这话儿,粉面先红了。
薛明珠才是个脸皮子厚的,闻言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只是皱了皱鼻子道:“那他们可等着去吧……”
钟含青一听这话风不对,不由得关心道:“怎么了?”
薛明珠连石榴都不剥了,抓紧时间向她们普及了晚育的重要性。
“真是这样吗?”
钟含青粉面晕红,有些迟疑地问道。
薛成林可是薛家独子。
她娘还希望她嫁过去后,便能一举得男呢。
可是,若是按薛妹妹这种说法,晚育不止对母体好,生下的胎儿也身体健壮聪明异于常人,钟含青便有些心动了。
“那是。”
“早育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反正,咱家也不急,钟姐姐你把身子养好些,咱们晚点要……娘那边,我去说!”,薛明珠包揽道。
大不了挨顿掐呗。
反正,他们是别想让她在十八岁就生娃的,她说什么也要等到二十二在说。
这个时候要宝宝,风险要小一些。
对她和宝宝都好。
“谢姐姐若是能等等,最好也等一等……”,薛明珠转头看了看羞得头都要垂到胸前的谢明蕊后,不放心的又叮咛了一句。
其实,谢明蕊的年纪已经有二十有二了,若是旁人可以试试了。
可是,谢明蕊与她们不同。
谢明蕊的身子娇弱。
若是能再往后养上个一、两年,对谢明蕊和孩子都好。
薛明珠最担心的就是她了。
在古代,女人生产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钟含青沉吟了一下,决定选择相信薛明珠说法。主要是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年龄越小生的孩子越容易站不住,年龄越大生下的孩子反而越健康。
别的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孩子的健康却是她最在意的。
若是,薛家能不急,那她何不多养几年身子以备孕?!
她一定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然后生下一个壮壮的孩子。
看了一眼娇弱的谢明蕊,钟含青不由得也担心起来,谢明蕊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她才是最该好好养养的人。钟家是她的母家,谢明蕊不好说,她可以。因此,钟含青拍了拍谢明蕊的手,“你放心,钟家这边,我来替你说……”
一定也要让谢明蕊健健康康的备孕,争取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宝宝。
劝说钟家长辈,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钟安澜虽不是她们大房的人,却是自小算是养在大房膝下,三伯母也对她娘亲很是放心。
且三房子嗣繁茂,也不盯着钟安澜。
“谢谢钟妹妹……”
谢明蕊脸红得快和桌上的石榴一般了,声音细若蚊呐。
她们三个人最先成亲的是谢明蕊。
其次是钟含青。
最后才是薛明珠。
谁叫薛明珠最小呢?
虽然,结婚时间有先后,但是,三个人都要忙碌起来了,像是这样小聚的日子几乎不会在有了,三人都很珍惜。
只是,欢乐的时光总是很快过去。
离别时,做为主人的钟含青果然给她们两人装了很多的新鲜水果。
薛明珠八宝华盖的马车上全都是甜甜的果香,很是好闻,薛明珠就在这甜甜的果香中小小的假寐了一会儿。
那香梅雪饮虽然只喝了小小的两杯,但劲儿却是不小的。
朦朦胧胧中,薛明珠似是听到一阵吵杂声夹着凄厉的哭喊声,莫名的还有些熟悉,薛明珠猛然睁开了眼睛,俏脸微沉,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一晃,跟着停了下来。
……
第121章
“怎么回事?”, 薛明珠秀眉微蹙地问道。
主要是外面凄厉的哭声实在是太让人不忍了,还莫名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让薛明珠十分不适。
“回小姐, 外面好像有人在抢孩子……”,花盏挑了一下马车的窗帘向外边看边回报着。
抢孩子?!
薛明珠秀眉皱得更紧了, “让人去看看!”
若是其它的事情, 薛明珠也许不会管,可是,抢孩子……薛明珠就不能忍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吵闹声便小了许多, 紧接着似是有人被带到马车旁。
“小姐, 抢孩子的是太常寺少卿管家的儿子, 被抢的则是他妻子所生的小女儿……”,薛府下人恭敬地禀道。
薛明珠心中一怔。
这是管到人家家里事去了?
好好的,抢自己孩子做什么?
马车外,年青瘦削的小妇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像遇到救星一般,扑到马车前,痛哭道:“求求贵女救救我的女儿……”
“我丈夫要淹死她啊……”
什么?!
这还算是个人吗?!
是亲爹吗?!
还有,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薛明珠再也忍不住,便想要掀开车帘看个究竟, 吓得花盏直拦着,却也没拦住。
马车外,跪着一男一女和三个小女孩。
男子尖嘴猴腮, 穿的倒是不错,一身的绸缎长衫,双眼叽里咕噜的乱转着,有些瑟缩又有些狡猾,像是在想着什么坏主意一般。
三个小女孩一个比一个小。
大的约莫有七岁的模样,最小的那个三岁的模样。
虽然穿着一身布衣,补丁撂着补丁,可是浆洗得却很干净,显然是被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