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茗想了想觉得也是，有些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目前的想法：“行吧……让邹远来这里也是屈才了。”
邹之清一点头，看了看林子茗，想到了之前录综艺节目的时候对方和自己堂哥之间的微妙关系……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被拉黑的时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算了算了，知道得多了不是一件好事。
大概他堂哥不喜欢太强势的女孩子吧。
邹远拉不来，但是演员还是要继续找的。
最后兵部尚书请了一位老戏骨来，只不过因为年龄太大了所以剧本也改动了一下，变成了是三公子的爷爷。
一切就位之后，在进入天气转热的六月的时候，《千面镇》正式开机。
这个时间点也没办法，因为《千面镇》想要抢的是元旦档期。
这对于演员来说不是件好事，因为这种天气拍古装戏、还大部分是室外戏，那可是绝对的煎熬。
又要穿厚厚的服装，又要戴头套……还好基本上的打戏都是夜戏，那个时候比较凉快，吊威亚也就没那么煎熬了。
至于拍戏的顺序么……基本上的导演还是喜欢把场次按照场景用地分类完毕之后、按照时间顺序拍的，这里不是指剧本的先后，而是剧本中的故事时间线。
因为这样子更容易让演员进入故事情境发挥更好一些，拍得也更快。
当然也有的导演喜欢打乱，甚至是边想边拍随时改剧本，拍完之后甚至就连演员都不知道自己演了个啥子。甚至于导演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具体想拍啥，于是边想边拍。
例如国内知名度颇高的王X卫导演。
林子茗上辈子一直是被投资商所青睐甚至是迁就的名导，那一定是在商业和个人艺术追求上的平衡把握得不错并且很稳的。
她对于片场的安排和计划都是比较严格甚至严苛的。
而在开拍一周，片场又出了点事儿。
这次倒不是剧组里出事了，毕竟几个主演中，齐思源打定主意给所有人当弟弟甚至是儿子、甄一薇一个劲儿想着要在林导面前好好表现获得赏识、欧阳池和廖落星还没有进组……演员状态都很良好。
这次出问题的是演员家属。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要拍郝闲悄悄地潜进朱府劫富济贫、然后被朱芊芊撞到、男女主初见的一幕。
齐思源一身黑衣、带好头套都准备吊威亚了，副导演拿着手机递到林子茗耳边，低声道：“林导，找您的。是星光娱乐的小潘总。”
林子茗一挑眉，接过电话：“喂？我是林子茗。”
【林导，我是潘琪睿。】
“知道，什么事？”
【我想和您说一个问题……这次的男主角是齐思源对吧？戏里有和我们家一薇吻戏么？如果有的话您看能不能删掉……】
林子茗没有等他说完，一脸平静地回了一个字：“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吐槽这点很久——（大声）
连吻戏都不肯拍的演员来演什么戏啊——！
PS:大家送的地雷和营养液我都有在后台看到，谢谢了。名单长而且JJ的自动感谢排版混乱，就不一一感谢了。
PPS：王家卫是真的任性！！！
第25章
说实在的, 林子茗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要求, 但是那好歹都是投资商提出来的, 她还愿意多说几个字。
至于现在的潘琪睿么……没有出什么钱的他算个球。
什么？你说潘琪睿也为了甄一薇投资了一小部分？那反正合同已经签了钱已经拿到手了, 他算个球！
如果是拍床戏, 那么林子茗还会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只是吻戏而已, 谁管你啊！连吻戏都不肯拍你来当P个演员啊！
在副导演敬畏的目光中, 林子茗直接果断地把潘琪睿拉黑, 继续拿起自己的老旧扩音器喊：“各就各位！郝闲准备！助理再检查一下威亚！郝闲注意了, 你要露出的是玩闹一样的轻松表情。好——a！”
齐思源露出了笑容，由威亚吊着上了屋顶落地。
林子茗面无表情地看着, 喊了卡, 等场记打板之后, 又拿着扩音器吼开了：“齐思源——！我让你笑得轻松！不是让你笑得跟个小智障似的！你平时不都笑得挺没心没肺的么？！怎么人一飞智商也跟着飞走了？！”
智商飞走的齐思源觉得自己此刻别说智商了，大脑都跟着飞走了。
他单知道林导会骂人, 但没想到林导每次骂人的词儿都不一样啊！
天哪，这就是文化人么？他是不是也该去好好上个大学啊？
不过齐思源在圈子里口碑比萧络要好也是有原因的——他抗压能力强并且脸皮足够厚。
就像是此刻, 如果是萧络的话保不准就要哭了，但是齐思源还是能下来之后还笑嘻嘻的：“那林导您看我怎么改正比较好？”
“表情变一变, 来让我看看, 笑起来, 不要僵……哎！对了！现在不是可以么？保持这个样子上去！”
然后, 五分钟后……
“卡——！”林子茗的怒吼再度响起，“你是双脚一离地病毒就占据你智商的高地了么？！你是要演一个小帅哥用轻功！不是小学生春游玩海盗船！”
而齐思源再度被放下来的时候，脑子里恍惚的想法是——海盗？什么海盗？海盗很酷啊。
这天晚上出师不利, 连续NG五次之后，林子茗也有些崩溃了——因为齐思源并没有不认真！他很认真！所以她才崩溃啊！
齐思源连续五次威亚吊下来，人已经累得不太行了，状态也变得挺差的了。
林子茗盯着他一会儿，出声道：“好了，小齐你去休息一下，这一幕让替身来吧。蒙住脸。”
本来这一幕在剧本里是蒙住脸的，可是林子茗觉得既然设定郝闲是个咋呼的性格，再加上为了配合后面朱芊芊见到郝闲真容，给后面做更充足的引子，就跟邹之清商量了一番，把这里改掉了。
现在看来，要改回初版。
不愧是把齐思源作为原型来写的，邹之清果然是最了解的。——林子茗情不自禁地想着。
而齐思源听完之后就是一惊——天哪！出现了！林导是不是想要换掉我！
齐思源从自己的助理那里接过水润了润嘴唇，助理还给他擦着汗。他一脸凝重道：“不！林导，我想自己来……给我点时间。”
“我的片场是大家协助我完成作品的地方，不是大家一起浪费时间陪着你给你学习的地方。”林子茗说得毫不留情，“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先去拍小潘的戏份。等一下你再试一次，不行的话果断用替身。”
的确大部分导演都不喜欢演员用替身，觉得那是一种不敬业的表现。
但是那个前提是演员做得到替身所能做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不少导演会让演员提前去学习某方面的技能的原因。
但如果演员迟迟完不成，那导演肯定果断采用替身。
多延迟一天没拍完就要多花不少钱，不是每个导演都有资本那么干的。更何况有些就是替身的效果更好啊！
在一旁准备着的甄一薇看到这一幕，心情忽然间就激动了起来——好啊！她的机会来了！冲啊！
甄一薇饰演的是一个大家小姐，自然没有什么武打戏份，更多情况下是花瓶作用。
这个角色的演技需求并没有那么高，而甄一薇又有系统辅助，今天的戏份又简单，她的戏份可谓是一条过的。
林子茗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虽然没有夸奖，但是也没有挨骂的甄一薇喜滋滋地在自己的戏份结束之后，去看了看自己的系统。
然后发现“林导の赏识”依旧是未完成状态。
……林导这人，好严格的哦。——甄一薇默默地想着。
齐思源休息好了之后要求再来了一遍，不过这次他是蒙上了面不用替身自己来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林子茗回看了一下觉得效果还算是差强人意，也就点头说通过了。
齐思源长长地吁了口气——太好了！果然我态度努力向上表现出一种笨鸟先飞的精神是对的！
至于林子茗本人么……
看不出小齐那么喜欢演戏啊……算了，看在老邹的面子上，之后的替身戏份都让他自己来吧。——林子茗在内心感慨着。
这天晚上的戏份过去了，大家收工之后都一夜好眠。
因为都累惨了。
而在这茫茫夜色之中，有一个人彻夜难眠——那就是潘琪睿。
潘琪睿是星光娱乐的太子爷，大概是因为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本身没有危机感，父母比较宠溺，性格也就变得比较自我。
在被林子茗说了一声滚之后，他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一个年纪比我还小没有后台的新人导演竟然敢对我说滚？！
潘琪睿的第一反应是开掉这个导演，然后想起来这个项目不是自己的，甚至连投资商都不是自己。
如果去和邵熙珩说，他担心邵熙珩会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觉得你值十个亿么”。
而且……他的女友甄一薇还在剧组呢，并且好巧不巧的，他的女友是林子茗的粉丝，并且认为林子茗的破性格没有问题。
潘琪睿并没有说拦着甄一薇不拍戏，他觉得女友有想做的事情挺好的。但是……如果涉及拍吻戏这个，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更何况对象还是齐思源，之前甄一薇还特意给他的MV做女主角过！
潘琪睿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大度的人，吃醋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在想了一天之后，就去片场探班了。
彼时正好拍到齐思源和甄一薇的对手戏。还别说，齐思源自己单人的戏份不咋的，总是NG，和甄一薇的对手戏倒拍得都还可以。
可能也跟双人戏份就是些日常相处，齐思源又是本色出演，就当在表演古装综艺一般。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林子茗才觉得邹之清坚持让齐思源来演有点么道理。
潘琪睿的到来有一瞬间的躁动。
毕竟大家都是混这个圈子的，星光娱乐的太子爷的脸不少人认得，不认得的问一问旁边的人就知道了。
甄一薇也没想到对方就这么直接来了，还有些害臊。不过介于对方这是关心自己，而且自己的确是正牌女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所以在最初的不适应之后也坦然了起来。
不就是探班么，正常正常。
齐思源也很坦然——不就是拍戏么？他对甄一薇又没有意思，有什么受影响的。
相比之下他更害怕林导举起她那个老旧的扩音器，甚至都想悄悄地让助理去把那扩音器给弄坏，直到他听说这样子的扩音器林导有三个备用。
林子茗就更加视对方为无物了……而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幕吻戏到了。
那是朱芊芊发现了潜入朱府的郝闲，郝闲为了搪塞过去就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趁着对方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逃跑的一幕。
这是非常正常的一幕，但是情绪表演要比较细腻。
林子茗有些担心，还亲自上场讲戏：“小齐，你要记得这一幕你被发现了之后你要先是一慌，然后虚与委蛇。你并没有喜欢上朱芊芊，但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子吊儿郎当的，看着对方抓着你的手不放说得正义凛然的，就在一旁笑，然后冷不丁地凑过去——”
林子茗一边说着，还一边让甄一薇抓住自己的手，亲自示范动作，空着的那只手贴上甄一薇的脸，然后凑过去，在嘴唇要碰到甄一薇的脸的时候松开，把人一推，有些担心地问道：“听明白了么？”
齐思源若有所思，然后把甄一薇拉过来，亲自表演了一番动作，当然也没有真的亲上：“这样子？”
“没错！不过你动作不可以那么粗鲁！这一段你要干脆利落，但是不可以显得粗鲁。虽然你演的是耍流氓，但是你不能演得像个流氓！”林子茗苦口婆心地说着，“好了，先来一遍试试！”
他们这里一个说戏、一个听戏、一个尽职地扮演被搂搂抱抱亲亲的工具人，三个人都很认真。
全剧组的人一半的心思在工作上，一半的心思在观察在那边杵在那里面色铁青的潘琪睿身上。
在齐思源连续两次NG之后，第三次的卡不是林子茗喊的，是潘琪睿。
场记习惯性地听到卡就去打板之后，回头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林子茗，眼神示意——林导，这个咋整？
林子茗一甩扩音器，正站起来要去开骂的时候，潘琪睿已经过去拉着甄一薇往小角落走了。
全场静默之中，林子茗回过神来，拿起扩音器喊了一声：“大家先休息一下。”
然后她就怒气冲冲地准备去把自己的演员找回来。
齐思源愣在那里好一会儿，看到林子茗的身影，想了想，立马溜过去跟上看戏。
两人凑近的时候，潘琪睿正在和甄一薇说这话。
“阿睿，你别胡闹好不好？”
潘琪睿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齐思源和我之间你选谁？”
甄一薇震惊了：“你在开玩笑吗？我和齐思源什么关系都没有！别说拍吻戏很正常，这还只是亲脸都不是吻戏！之后我还要被欧阳池亲呢！”
毕竟之后有一段时间出现的是三公子的脸。
潘琪睿更加生气了，语气都有些不可置信：“你还想被欧阳池亲？”
甄一薇好言好语劝说道：“不是我想，是戏就是那么安排的。你爱我你得尊重我啊，这是我的工作。别说林导让我被齐思源亲，就算林导让我被一只青蛙亲，我也要上啊。”
躲着偷听的齐思源：“……”我怀疑甄一薇在内涵我。
潘琪睿觉得自己抓住重点了：“那林子茗和我之前你选一个呢？”
甄一薇：“……”
不是……有这种选法么？感觉自己的男友逐渐露出了控制欲超强的真面目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PUA么？先对你很好，然后逐渐控制你的一切……还是说阿睿就是单纯的恋爱脑？可是我不是啊！——甄一薇一时之间思维有些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