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王浩学从包里拿出饮料咕噜喝几口，“晚上除了泡下温泉，就没有明面上的组织活动了。”
禹小白估算一会，“吃完饭也就六点多吧。”六点多就开始把学生放在旅馆，休息时间似乎过多了，学校老师也不会丧心病狂地让学生在榻榻米上晚自修。
不过跟他关系不大，他准备晚上出去溜一圈稍微留意下青帮分部的具体情报，除了验证张煜潮给的资料，也要大致尊重下对手，大半天里他都钻在山水里，对市区的亲身了解还只是巴士初到沥江的走马观花。
他不是第一次兼职打手，以往经验说明他真的像一拳超人一样A过去就好了，晚上条件合适他就直接做事收工，不行就第二天学校秋游团离开前加紧结束。
禹小白想着怎么把青帮证明的信函交给敌对势力，貌似选择很多啊，不管是龙傲天模式还是深藏功与名模式都很有可行性……
车上玩了一天的众人都疲惫了，想到晚上能泡温泉，同学们的议论声就开始集中，反正不管温泉的水是真是假，听起来很有逼格就可以！
“晚上说是自由活动但肯定不允许外出，几个小时还不给无聊死啊。”
有男生抱怨着，能容纳几百人，并且有温泉空间的旅馆规模肯定是不小的，但再大能有多少有意思的地方，有学生已经预见晚上的无聊了。
“哎，我都累死了谁还想出去走啊。”王浩学揉揉腿脚，朝禹小白说着，“再说了，我们可是要好好泡温泉的人。”
王浩学表情变得不纯洁了，朝禹小白甩了眼色，“是吧，小白？”
禹小白默默别过头，不想搭理。
第两百四十一章 PlanB
当太阳早早下山，禹小白他们便来到了住宿的旅馆。
这家温暖旅馆位于市区边缘，占地面积确实不小，依山而建，柔和的灯光能一直看到半山腰。
室内装潢不像随处可见的快捷酒店，学生和老师偶尔飘来的言论让禹小白知道它在当地的口碑不错。
沥江多山，市区外围会有小片没清理的矮山留下来并不奇怪，而且既然叫做温泉旅馆，总得有温泉吧，不管是地热还是岩浆，有座山明显更有噱头。不过据禹小白所知能有形成条件的在国内并不多，总不会是从别的地方运输来这么良心吧？
想到这家旅馆上头的是某极具活力的社会组织，禹小白就摇头打消念想。
说起来，禹小白一直没有直呼过当地那个和青帮有过节的势力名字，是因为对方有个不一般的名字，虎头帮。
当初看张煜潮资料时禹小白反复确认没看错，才说服自己沥江最大灰色势力团伙的统一名号竟是恐怖如斯。
虎头帮历史回望不比青帮短，然而现实落差太大，禹小白只能用沥江未开发前多山多猛兽来解释这个小说影视里肯定是龙套组织才会用的名字。
禹小白跟着兴奋的学生们一起听老师分配房间，六七人一间，基本能以学校住宿的寝室为单位，禹小白这个走读生幸运地和王浩学分在一块。
“禁止男女串寝……然后去温泉的时间先是一班二班，按次序……”
洗澡想在房间还是温泉处都随意，而池子再大也要考虑使用情况，高二年级几百个人肯定要进行分流。当然，这都不是重点，禹小白注意到交代就寝区域时王浩学精神显然一振，男女没有完全分开，相聚甚至很近。
王胖子谋划已久的PlanB就要开始了。
然而了解王胖子的禹小白内心清楚，什么PlanAPlanB都是瞎扯，就只是对方青春期的骚动而已，男女睡觉的地点从楼与楼的天堑缩短成几十米的距离，室内的公众设施区域大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里程碑的跨越心情不荡漾才怪。
另外禹小白也严重怀疑王胖子的心理坚决程度，要知道学生时代，表面吹两句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就像大家在摸黑的寝室里都会说自己武装起来有18厘米，谁要是一次没有两个小时就不配做男人。
但事实的最后是什么样大家也清楚，大哥您可先脱个单好吧？
天色暗下来，事情发展中王胖子果然不负众望，在充满和式风格的房间里发表了震人心魄的演讲，最后只剩裤衩面对通往混浴的门口时，却怎么也拉不起遮挡内部风景的挂布。
“上啊胖子。”
“是啊，说好的一往无前探索新世界呢，就差临门一脚了。”
同行两个被诱拐过来的男同学紧张地磕磕绊绊道。
温泉在山腰一角，分为男浴，女浴，混浴，而此时木质的走廊上，王浩学死死盯着印有“混”字的幕布，手颤抖地摸上去，捏着的小片布料仿佛有千斤重。
“咳，胖子，有人似乎注意到我们了。”禹小白抱着浴盆，不咸不淡地在边上补上一刀。
相比男浴场和女浴场，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些，他们四人杵在这别提多明显。
禹小白是被强拉到这里的，表面说的威武雄壮的王胖子如果没拉熟人下水是绝对不敢行动的，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有熟人，到这一步就已经是肥宅的极限了。
王浩学嘴唇微颤，显然将要顶不住巨大的压力，没错，事到临头，我们王胖子同学的内心还是怂了。
“我说，那个……要不我们还是……”王浩学脸可见地涨红，支支吾吾说道。
禹小白虚着眼全程看完王胖子从豪言壮语到二十投GG，内心总之还是表示理解，毕竟没有同年级其他男生的搞事加入给予一种“大家人多很强脸皮厚”的错觉。
禹小白轻叹一声，说道：“站那么久不累啊，进去吧。”说罢，不等众人如何反应，一步越过掀开了帘子。
王浩学惊了，他没想到禹小白有这样的牺牲精神。
禹小白这么淡定走进去的理由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早就感知到了里面的情况。
“哎呀呀，真可惜里面没人啊。”禹小白有气无力道。
……
所谓温泉福利行动在毛都没看到一个的情况中草率结束了，事后回到房间，王胖子严肃总结了这次行为，一切都是后宫番的错！
这也就是青春烂事的回忆吧，禹小白坐在靠窗的矮桌边，无语擦着湿头发，温泉旅馆确实很多地方都仿照借鉴了和式风格，但国情不同，北方人还说泡温泉不就是搓澡嘛……混浴谁特么会来啊？
房间另外没去的几个男的不客气地笑着嘲讽，泡温泉过程中王胖子等人连幻想都不要了，还胆战心惊深怕帘子外有人进来，发现他们这种“不耻”的行径，到头来只有禹小白享受了露天环境下冷热相宜的舒适。
“诶，马文，你们泡温泉时候有没有那种一面木墙挡着，将池子分成两块的？”王浩学还不死心地问了一个男生问题，答复自然是没有。
待到大部分学生卸去些白日的劳顿，没有老师和学校纪律管教，男生开始自觉地串寝打牌，女生抱着被子谈心八卦，心里藏着小心思的男女则不停在公众设施区鬼祟绕圈。
禹小白看了下时间，八点还未到，对他来说，秋游到这里便差不多要处理正事了。禹小白拒绝了同学的打牌邀请，谎称肚子痛，暗中换了一套黑色衣服，淡定穿过停着不少学生的公共区域。
暖气供应的大厅中有兵乓球桌，健身设备，液晶电视，自动贩卖机等等，不少人借着打乒乓球眉目传情，禹小白没在意这些，收敛存在感地溜了出去。
“啪嗒。”一瓶饮料从自动贩卖机里掉出来，陈文文弯腰捡出来，听到同伴的惊讶声。
“那不是禹小白吗，他干嘛这个时候出去？”
拉坏打开发出清脆的声响，陈文文扬起起雾的拉罐，闻言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声不响走出去的禹小白。
纤细柔美的手微微停顿，陈文文此时穿着粉色的轻便睡衣，头发盘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玲珑的锁骨，古人有些形容的文章一点没错，出水芙蓉，“可能，是去找老师吧。”
陈文文脸上还残存着泡热水过久后的红晕，歪了下头，不太确定地说道。
第两百四十二章 学姐
“这个时间点有什么好找老师的。”小伙伴不解地嘟囔一句，也从贩卖机买了瓶饮料。
秋游里老师陪同学生，游览景点和泡温泉同样能算是福利，他们和工作人员一起就住在离学生区域不远的地方。
回房间的路上，经过大厅门口，陈文文鬼使神差地小小拐了弯，往外面一探脑袋。
“哎呀你干嘛啊？”
同伴埋怨地拉她，陈文文笑着将打闹摆回去，她将外面空荡荡的走廊房间扫过，奇怪自语道：“禹小白他人呢，怎么走这么快。”
“你好无聊啊……”
就在陈文文准备返身时，一名穿着校服的身影从视线里出现。
“那个是……”
“哇，是旅行社团的社长啊！”同伴的眼睛立马闪亮，激动地抓住陈文文的胳膊。
从拐角出现的校服学生身材修长，走来的步伐有着常年积累下来的平稳自信，美丽的面孔上外放着似乎不太好相处的冰山气息，对方只有一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清香和风的美感一起扑面而来。
“学姐好。”
陈文文和同伴乖乖向这位在学校小有名气的学姐问好了，现读高三的叶冰涵，正是旅行社团的社长，推动这次秋游的主要功臣之一，同时也有富家千金背景的传闻。
叶冰涵轻轻点头，“你们好。”
“叶学姐，你是去找老师了吗？”陈文文的同伴貌似对气场美丽帅气的学姐很是憧憬，问道。
叶冰涵略过两人服饰，简单地双手抱胸，能让大部分女生羡慕的身材就错落出来，她拍了拍文件夹，“跟老师和工作人员确定下明天的行程，没什么事情……你们呢，出来干什么？”
“我们的话……”同伴给陈文文使了个眼色。
“我们就出来随便看看。”陈文文不好意思说道，规定里学生不能离开住宿范围，对方虽然和她一样是学生，但耐不住人家重权在握，差不多是个小领导。
叶冰涵没想管太多，留了句“尽量不要随意外出”就准备走人，转身时却又被叫住了。
“学姐，请问……你刚才过来时有看到一个男生吗？”叶冰涵转过头，笑容温柔的学妹正小幅度抬着头问道。
“没有啊。”叶冰涵疑惑回道。
“哦，这样……”
“怎么了，有事情？”
“啊，没什么。”陈文文连忙摆手。
……
主楼外，禹小白行走在阴影里，暗自念叨着，“经理室经理室……”
这家温泉旅馆占地面积大，位置优秀，看房价和装潢就知道价值不菲，实际上旅馆平日的大量流水，正规清白、便于洗钱的背景，确实是虎头帮的重要产业之一。
在男浴换衣间看到几个或是打杂或是洗浴的汉子，纹身一片青色黑色的，一看就不好惹，禹小白也就留了心，表面没有异常的旅馆内部确实有着不为一般人所知的灰色成分。
抱着顺手而为的心思，禹小白离开自己学校学生的住宿区域后，没有径直离开，而是先前往办公楼。进入工作模式，提起速度的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离开前，身后是不是有同学凑巧看到了他，其实看到也无所谓，反正连他尾巴都跟不上。
温泉旅馆的面积覆盖了半个山脚，因为要避开监控摄像，速度不算很快，但在禹小白深刻的潜伏经验中，保持连贯的节奏，并不花太多力气就到了小一号的办公楼内。
收敛气息藏在角落，等一个值班出去上厕所的功夫，轻车熟路地放倒，取下钥匙，他变身成对方的模样开始混迹其中。
禹小白并不去做多余的事情，使用忍术暴露在众多目光下是有一定危险的，下班的楼里很空荡，他仅仅在一排挂着职位牌子的办公室外乱晃手电筒，淡定开锁、找到了有关虎头帮的记录，确认部分张煜潮给他的有关信息，然后抽空去监控室瞄了几眼，没什么问题后就原路返回了洗手间。
把那个倒霉的值班叫醒，禹小白便又轻轻地撤了，一切不留痕迹，有痕迹也是“合理”。至于深究起来稍显的怪异，就让那个值班去头痛吧。
虎头帮把青帮在沥江的几个地盘占了，按张煜潮的意思你在那边打一打，问候下就好了，不过要是能有其他给对方造成麻烦的，自然是加分项，所以禹小白能捞就捞，对于刚才一不小心在办公室发现的“黑白友谊”证明，他很贴心地拍照留念了。
翻墙到了外面，禹小白走了段热闹的夜景，伸手叫出租车，深秋一日间的温差变得越来越大，特别是在多山的此地，禹小白站在马路边，呼着淡淡的白气，亮着绿光的出租车停下后，他赶紧钻了进去。
放下黑色卫衣的帽子，禹小白透过车窗回望夜幕下的矮山，渐渐小起来和隐约起来的灯光点缀在树林的黑影里，温泉旅馆和山头变成飞驰景物的一点了，更高的大厦和更多姿的霓虹代替了它，禹小白不禁有些怀念温泉和榻榻米，别人在温暖的室内打牌谈恋爱，他要出来吹冷风赚钱，果然不用为生活考虑是很让人羡慕的啊。
“哎，这么冷的天，晚上谁出来谁就是傻子。”
……
“太无聊了，谁想像傻子一样地呆在房间里啊！”
暖气不停将热风送下，两张拼起来的桌子上，学生咋呼呼地围在一起，头顶白炽灯明亮，又输了一局的王浩学泄气似的扔掉手中的扑克牌。
“行了，少说废话。”旁边一个男同学挥手不去管王胖子的抱怨，抬手就将一张纸条贴到王胖子脸上。
王浩学幽怨地盯着桌上一群喜笑颜开的同学，今天他宛如运气全失，不说温泉计划无疾而终，后来打牌也一直输，几轮下来哪怕以他的脸，都着实快要被贴满了。
此时时间是八点出头，虽然有经过白天的劳顿，但一中高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在休息后重新有了鸡血般的活力，集体在外头玩，氛围完全不同，相对放松的环境和漫长的时间里，有外向的女生偷偷组队到男同学这里打牌，谁谁谁告白了，刚才看到谁谁谁走在一起了，荡漾的荷尔蒙在刺激，如此一来想早睡是不可能的了。
